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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飞打出了暗器之后,身子一侧,人也冲入了洞中。
白天平一扬手,接住了暗器,翻腕打了出来,寒芒一道,反袭谷飞。
谷飞自己的暗器,自是懂得收发之术,一抬手,竟然也把暗器接住。
铁成刚刀势斜劈,斩向谷飞,希望把他逼出洞外。但谷飞早已有备,蛇头判突然伸出,硬把铁成刚的破山刀给封住。金铁大震声中,谷飞人已欺到了铁成刚的身前,左手一抬,一拳击向铁成刚的前胸。
这一拳不但攻势奇幻,而且,快速如电,铁成刚如不向后退避,就无法避开这一拳,以那谷飞的功力,这一拳,非把铁成刚击毙当场不可。形势迫人,铁成刚本能的向后退了三步。
谷飞哈哈一笑,人已冲入石洞。
洪承志一侧身,越过了铁成刚,正待挥刀击出,突然田无畏的声音传入耳际,道:“谷飞,放下手中兵刃。”
谷飞怔了一怔,道:“田兄,这是什么时光,你开的什么玩笑?”
田无畏道:“在下说的很认真,谷兄,莫以等闲视之,再不放下兵刃,休怪兄弟下手了。”手中的刀锋,已然逼在了谷飞的背心要害。
谷飞感受到那刀上蓄满了真力,森森刀气,直砭肌肤。心中震动了一下,放下了蛇头判。
田无畏一上步,左手短刀寒芒,逼上了谷飞的咽喉,缓缓说道:“从此刻起,谷兄最好是听兄弟的话,利刃无情,别要它割断了你谷兄的脖子。”
谷飞脸色灰白,勉强笑一笑道:“田兄,刚才的事……”
田无畏冷冷接道:“住口……”目光一掠伍元超道:“快去挡住攻上突岩的人。”
伍元超一闪身,跃出洞口。铁成刚道:“我也去。”脸上的鲜血也未拭去,人已冲出洞外。
这时,已有三人登上突岩,但脚步还未站稳,伍元超已疾冲而至,剑如轮转,横里扫向三人。铁成刚也疾快的冲了出去,大刀一挥斜里劈出。
两人刀剑并施的全力猛攻,一举间,把三人迫下了突岩。
谷飞冷冷地说:“田无畏,他们瞧到了你的举动。”
田无畏道:“没有瞧到,就算瞧到了,那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好处。”
谷飞道:“田兄,如是他们禀告了教主,只怕教主会立即下令,抢登突岩。”
田无畏道:“最好,他们抢不下突岩,一旦抢登上来,那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兄弟可能要先要了你谷兄的命。”
谷飞杀人无算,有笑面阎罗之称,但他自己却很怕死,在田无畏利刀威迫之下,竟然变得十分畏惧,轻轻叹一口气,道:“田兄,咱们多年相处,纵然有些不和的地方,田兄也不用如此啊!”
田无畏笑一笑道:“谷飞,你可是想和我谈谈条件吗?”
谷飞道:“兄弟一向敬重田兄。”
田无畏道:“谷兄想和兄弟谈话不难,但必得答允兄弟一个条件。”
谷飞道:“什么条件?”
田无畏道:“谷兄替兄弟杀一个人。”
白天平、洪承志,各执兵刃,望着两人,等待局势的变化,彭长家却远站在一丈开外。
谷飞轻轻咳了一声,道:“杀什么人?”
田无畏道:“吴飞娘。”
谷飞呆了一呆,道:“吴飞娘,田兄不是故意刁难兄弟吧?”
田无畏微微一笑,道:“这要你谷兄决定了,你如不愿,兄弟只好先把你杀了。”
谷飞叹口气,道:“我也许不是吴飞娘的敌手,但和她动手相搏,至少可以晚死一会儿,是吗?”
田无畏道:“生死大事,你谷兄一向想的比咱们透彻,那也用不着兄弟再多说了。”
谷飞道:“兄弟答应了,就决不改变。”
田无畏道:“既不后悔,那就把此药吞下。”左手探入怀中,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谷飞怔了怔,道:“这是什么药物?”
田无畏道:“不管什么药物,吃下去,总比被兄弟一刀杀了的好。”
谷飞道:“田兄,看来,兄弟这笑面阎罗的外号,是被人白叫了。”
田无畏道:“为什么?”
谷飞道:“讲阴险、毒辣,兄弟似乎都不如你田兄,兄弟还有什么面目,当得笑面阎罗之称?”
田无畏右手微微一加力,刀锋已陷入了谷飞的肌肤之中。
谷飞一张嘴巴,道:“田兄这药是立刻毒发而死的药物吧?”
田无畏道:“不错,那也比一刀杀死的好。”
谷飞道:“所以,兄弟宁可死在毒药之下。”
田无畏道:“谷兄是识时务的人。”屈指一弹,把药物弹入了谷飞的口中。
谷飞闭上嘴巴,一语不发。
田无畏突出左掌,在谷飞前胸拍了两下。
谷飞脸色一变,道:“田无畏,你欺人太甚了。”
田无畏道:“谷兄把药物含在口中,不肯吞下,岂不叫兄弟失望。”
谷飞叹口气,不再多言。
田无畏道:“谷兄一生杀人无算,但谷兄自己却是十分怕死。”出手一指,点了谷飞两处穴道。
谷飞靠在石壁上,缓缓说道:“田兄,现在可以把药物作用,告诉兄弟了吧?”
田无畏道:“可以,这是迷失本性的药物,以谷兄这付身手,如是被药物毒死,未免是可惜得很,所以,咱们要借重谷兄的武功,拒抗来敌。”
谷飞道:”你们要我杀死天皇教中人?”
田无畏道:“不错,在下知道,你对教主有着无比的畏惧和忠诚,决不敢在教主的眼皮子下,杀伤天皇教中人,不过这一点,你谷兄可以放心……”
谷飞怒道:“田无畏,你这么做法,不怕教规的制裁吗?”
田无畏道:“如是我害怕了,怎会如此做呢?”
谷飞叹口气,道:“田兄,你干脆点了我的死穴算了。”
田无畏笑道:“那怎么行?等一会,你服的药性发作之后,你就不忠于教主了,天皇教配此妙药,教主一看你的神态就会清楚。”
谷飞道:“这药物可有解药?”
田无畏道:“有!但要看你谷兄能够支撑多长时间了。”
谷飞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田无畏道:“如是谷兄守护突岩,撑到天皇教人撤走,咱们念你拒敌之功,自然不会加害,而奉上解药了。”
谷飞冷冷说道:“如是教主亲自出手,别说在下抵挡不住,你田兄只怕也无能抵挡吧?”
田无畏道:“不是你能否挡得住,而是你根本就不敢出手。”
谷飞脸上突然泛现出一片神采,道:“谁说我不敢出手?”
田无畏道:“谷兄说的是,就算教主亲身临阵,你实也不必怕他。”
谷飞哈哈一笑,道:“要他们进来,我一人守护那片突岩,足足可以应付了。”
田无畏行了过去,举手在谷飞的身后拍了一掌,道:“谷兄,请出手吧!”一面低声对白天平道:“要他们退回来。”
谷飞伸手捡起了蛇头判,大步向外行去。
伍元超、铁成刚刀剑并举,又把两个登上突岩的人,逼了下去,才双双退回石洞。
白天平一直冷眼旁观事情变化,直待谷飞提着蛇头判,站在洞外突岩上,白天平才回顾了田无畏一眼,道:“田堡主,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得在下有些目不暇给。”
田无畏道:“重要的是,在下这些设计,是否对你们有些帮助?”
白天平道:“帮助很大。”
田无畏点点头,道:“难道这还不够吗?”
白天平啊了一声,答不出话来。
田无畏接道:“别认为我们已经胜了,以后的敌势,愈来愈强。”
彭长家道:“田兄的看法,可是教主要亲自出手?”
田无畏道:“如是他们败的次数太多,他很可能亲自出手,这地方存放的药物,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所以,天皇教中人,不管已牺牲了多少,教主决不会下令撤走。”
彭长家道:“教主积威之下,谷飞早已心生敬佩,自然不敢阻止教主。”
田无畏正待答话,突闻谷飞大声喝道:“下去。”
蛇头判三缩三伸,把两个刚刚登上突岩的人,生生给逼了下去。
崖下之人,无法看到洞中情形,但谷飞站在突岩上,情势就大不相同了,站在远处的人,可以清晰看到谷飞。只见他横判而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难渡的气势。
白天平轻轻咳了一声,道:“田堡主,咱们是敌是友,在下已经有些无法分辨了。”
田无畏笑道:“不用去分辨它,只要看他的作为就行了。”
白天平道:“田堡主的药物很灵吗?”
田无畏笑一笑,道:“谷飞已然出手对敌,白少侠还有什么可疑之处呢?”
白天平道:“在下不是怀疑,只是觉着事情来的大突然了。”
田无畏不再多作解释,话题一转,道:“白少侠,玄支下院中的道长们,还可以支持多久?”
白天平道:“大概还可以支持三日左右吧。”
田无畏道:“丐帮弟子,会不会和玄支下院中人,合作一处?”
白天平道:“这个,在下也无法预料。”
田无畏道:“白少侠,是否相信我田某人?”
白天平道:“就目下的情势而言,在下似是没有怀疑田堡主的理由了。”
田无畏叹口气,道:“无名子道长,是白少侠的什么人?”
白天平心中一动,道:“是家师。”
田无畏道:“他对你提过田某人吗?”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没有提过。”
田无畏道:“二十年前,有一位身犯色戒,被无名子逐出师门的人,白少使是否听令师提过?”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你是……”
田无畏接道:“我就是那个被师父逐出门墙的人,这件事,大伤了师父之心,从此,不肯再收弟子,但他老人家又不忍坐视武林的劫难,二十年后,又造就了你这样一位后起之秀。”
白天平黯然一叹,道:“师父对小弟隐约的提过此事,只是说的很含糊。”
田无畏黯然一笑,道:“我被逐出师门之后,更难自拔,二十年来,做了不少坏事,近几年中,才深深悔悟,这中间,自然有着很多内情变化,但大都是不为人齿的事,不说也罢。”
白天平恭恭敬敬的一抱挚,道:“后进师弟,白天平见过师兄。”一屈膝,就要跪下。
田无畏伸手拦住,道:“惭愧,惭愧,我不配做你的师兄,而且,我巳被逐出师门,师父没有令谕下来,我也不敢再自称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江湖上,对我田某人的传说虽多,但却绝无人知晓我的出身。”
白天平道:“师兄才气纵横,误陷风月陷阱,造成大憾,必是受人的诱惑所致了。”
田无畏道:“那只怪我定力不够……”苦笑一下,接道:“老人家养育十几年,此恩此情,田某一直深铭肺腑,但江湖形势,变化太大,我一人之力,也难扭转,今日形势,已到了正邪存亡的关犍时刻,武当玄支下院的剑士们,身中奇毒,难过三日劫危,单凭丐帮之力,纵然精锐尽出,也难是天皇教的敌手,一旦丐帮崩馈,那就是整个武林大难临头。”
白天平道:“师兄的意思是……”
田无畏摇摇头,笑道:“别叫我师兄,我已经没有这个身份了。”
白天平道:“只要你曾在恩师门下,小弟就该叫你一声师兄。”
田无畏叹口气,道:“叫我一声田兄吧!师父已把我逐出门墙,咱们不能再伤他的心。”
白天平略一沉吟,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田无畏微微一笑,道:“兄弟,如不是为了使你对我减去一些怀疑,我也不会说出师门的名讳了。”
白天平道:“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田无畏道:“这地方,最适合咱们以少拒众,天皇教的高手,虽然巳十之七八集中于此,但他们没有法子联合出击,只有分派人手,连环的攻袭,那对咱们是一件大大有利的事。”
洪承志道:“田兄之意,可是说借此险地,和他们决战。”
田无畏道:“谈不上什么决战,咱们只是完完全全的防守,只希望能够吸引住天皇教大部分的实力在此,给丐帮弟子一个机会。”
白天平道:“咱们如能吸引住天皇教大批高手,丐帮弟子能够击溃天皇教的防守吗?”
田无畏叹口气道:“兄弟,千万不能低估天皇教的实力,就小兄所知,不但丐帮难以匹敌,就以少林寺强大的力量,也未必能胜过天皇教……”语声微微一顿,道:“教主早知道武当派,玄支下院中的剑士,是一股不可轻估的力量,他很想借重这批剑士之力,用以开拓江湖,这真是应了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了。武当派因为有了这一批优秀的剑士,而成了天皇教第一个下手的目标。”
白天平道:“但他们没有收服那一批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