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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九郎笑道:“而且这铁皮老虎肚里装了机关,一样也能咬人的,只不过遇上我这猎人,他们就发不出威风了。”
“老弟,对你的武功和机智,我是没话说,只有一点不佩服,你干嘛要向他们拿钱呢?”
“我要用钱,他们既已有心重返帅门,就是我的师兄,我向他们要点钱花也没什么呀!”
“渴不饮盗泉之水。”
“马老哥,这一点我要反对,我这几个师兄也许做过一些坏事,但是他们却不是盗贼,他们的财产大部分还是凭本事赚来的;光是靠劫夺,发不了这么大的财的。”
“他们赚钱的手段不会是光明的。”
“这个我不否认,是商必诈,一分银子的本钱,他们能赚一钱银子,那是他们的本事,不能说他们太黑心,毕竟买卖是两厢情愿的事,他们可没有拿刀架在人的脖子上逼人去买他们的东西。”
“你无非是替你的师兄们辩护而已。”
“我没有说他们是好人,对他们的罪行,我也施以了应有的惩罚,我认为这很公平。”
“他们不知害了多少人,光受这点惩罚就够了吗?”
“马老哥,你好像非要杀他们不可?”
“杀人者死,他们杀了许多无辜的人。”
“那么你可以去杀死他呀!”
“我若是有这个能力,早就下手了。”
“他们的武功都已大不如前,你有足够的能力去杀死他们了,于天正和刘天雄都只剩下四成功力,楚天涯练功走火入魔,连三成都发挥不出。”
“但他们比我可强多了。”
“马老哥太客气了,你高明得很,那几个人就是功力不减退,也不会比你高。”
“老弟,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相信我的估计不会错,有几次,我看见你悄悄地离开,动作轻盈敏捷,连我都追不上。”
马伯乐不禁一震。
但是洪九郎却笑着道:“我公开地向天府八狐挑战,只有你老哥一个人敢公开与我同行的,若是没有几把刷子,恐怕早就被人宰了。”
“那是托你老弟的福。”
“不然,我们并不是寸步不离,经常有落单的时候,对方暗算的手段层出不穷,你老哥却一直安然无恙,这证明你确实有应付危险的凭仗。”
“那是人家根本没有把我瞧在眼里,没对我下手。”
洪九郎神色一正道:“过去如何我不说了,下站我们要上兰州去向岳天玲等三狐挑战,这一仗可是硬仗,他们不但手下爪牙众多,那三个人本身更是技业非凡,所以我要把话说在前头,老哥哥跟着我不反对,但是必须要靠你自己,我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力量来照顾你。”
“老弟可是嫌我累赘?”
“没有的事,事实上我得有老哥哥帮忙还得力不少,只不过此去是打硬仗,危险性增加了。”
马伯乐笑道:“公开挑战八狐,这是何等风光的豪举,老哥哥我豁出这条老命也不舍得退出的,除非你嫌我累赘碍事,那自然又另作他论。”
“老哥哥同行对我只有帮助,怎么会累资呢?只是我以前也说过了,若是老哥哥陷入了困境,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全力为你解困,设若我力有不逮,请老哥哥见谅一二,我自身的责任太大,不可能舍了自己来营救你。”
“那当然,否则我不是去帮忙而是去捣蛋了。”
“话说开了就行,我们开始上道吧!”
马伯乐欣然同意,双骑又开始东行。
但是马伯乐却开始心中犯了嘀咕,他不知道自己乔装的身分是否已为洪九郎识破,他不知道于天正等三个是否泄了底。
不过,他从洪九郎的言词中,相信还没有,再者,他更相信于天正等人不至于如此做的。
他们向洪九郎屈服,只是迫于现势而已,不会真正地甘心放弃一切去向天狐老人忏悔认罪的,自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至于对付岳天铃他们,马伯乐倒是十分热心的,因为那三个人十分嚣张,根本没有把他这个同门放在眼中。
他以幻狐韩天化的身分,去到岳天玲的天狐宫时,居然还要在外等候通报接见,能把那三个的势力弄垮,是他所乐见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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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也许洪九郎在河西四郡创下的名气已经不小,他们的事迹比他们的人流传得快,一路行来,已经有不少认识他们的人了。
虽然还没有人敢公然地跟他们一起声讨天府八狐,但是却已有人与他们暗通声气,通知消息。
一来到永登县,他们住了下来,当地永通镖局的镖头钱心通深夜私下来拜会。
永登不是一个大城,也只有这么一家永通镖局,是多年的老字号。
钱心通是少林子弟出身,一身的功夫很了得,但是他的镖局却要向邻近的古浪驿的灵狐堡屈膝,每逢镖车过境,照例要送上保费两成的例费,否则就甭想安然地通过。
保镖赚的是血汗钱,平白让人分去两成,自然不甘心,但是势不如人,又有什么法子呢?
灵狐堡的势力不但下达江湖,而且还上通官府,举凡地方上各种营业,他们莫不插进手去,要求分润,否则就无法安宁。
一些商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无可奈何之下,只有忍气吞声地接受剥削,然后羊毛出在羊身上,把负担加在一般消费的老百姓头上。
永登一地,任何消费都要比别处高一成,不过永登也有一些好处是为他处所不及的,那就是治安。
永登可以真正的达到夜不闭户的程度,鼠窃绝迹,宵小不行,那都是灵狐堡的镇慑力量,所以地方官府对灵狐堡是十分客气的,历任知县,到这儿都是政绩卓然,境内从没有大案子发生。
据说镇太爷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拜会灵狐堡主麻天素,否则,就别想安于上任。
曾经有一位县大爷不信邪,到任后没有循着礼数去拜会,而且还下令严惩灵狐堡的不法情事。
麻天素没有作任何表示,只对来报告的人竖了三根指头。
那是表示时间,果然在两个月时,境内突然闹飞贼,窃走了几位土绅富户家中的细软重宝,数量多达百万之巨。
那些失主都是有点办法的,县中破不了案,他们告到府里,指责县令失职,还有人一状告到巡抚衙门。
上官没办法,只有下令将知县撤了差,新派了一位县令来,恳乞麻堡主帮忙。
不出三天,就把失物全找了回来,对窃贼却没有交代,明眼人自然知道案子是谁做的,但是只要失物复回,他们也无心追究了。
麻天素就是靠着这些手段扎下了他的势力。
他比楚天涯聪明,楚大涯吃大户,他不得罪大户,而且还极力地保护他们,所以他的势力根深蒂固,因为所有的有钱人都支持他。
钱心通把灵狐堡的情形一说,洪九郎只静静地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
钱心通却慷慨激昂的道:“八府鱼肉乡里,每个人都知期望有人出来声讨他们,洪大侠的义行,正是大家的企盼。若是需要人手,敝镖局有几个人,都是在下的师弟,身手也过得去,兄弟可作全力支援。”
洪九郎笑道:“那样一来,你们岂不是与灵狐堡正面为敌了?光是一个灵狐堡还不可惧。他和神狐府、天狐宫是连同一气的,这三处的势力却不可轻视。”
“兄弟不在乎,长年受人剥削,敝镖局上下都愤然不平,也早想跟他们一决了,是兄弟压了下来,因为势力不如,硬碰上去,只有徒事牺牲而已。”
洪九郎很客气地道:“钱兄,很对不起、兄弟本身也是天狐门中的人,兄弟找灵狐堡要解决的是门户私事。”
“那都一样,不管是谁,凡是跟灵狐堡站在敌对立场上的,我们都全力予以支持。”
“但对兄弟而言却不一样,兄弟找麻天素只是清理门户,那必须要我们自己解决,不希望有外人插手的。”
“可是麻天素不会跟你私下解决的,他会利用他的党羽合力来对付大侠,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
洪九郎笑道:“我已经讨过三个地方了,他们不但出动了手下的爪牙,而且还买动了五毒杀手来对付我,可也没能奈何我,我倒不担心他们人多。”
“我们只帮忙大侠对付他的爪牙,大侠对付麻天素时,我们绝不插手。”
洪九郎道:“盛意心领,不过为各位计,最好还是等候观望一段时间,兄弟一个人行动起来方便些,我可以采用突袭的办法,不一定什么时候去,也不一定采取什么手段,无法与大家配合。”
看他的意思是不想跟大家配合,究竟交浅不便言深,钱心通只有怏怏地告辞了。
马伯乐道:“老弟,这姓钱的是少林门下,少林是名门大派,门下弟子众多,对你是一大帮助,你为什么要拒绝呢?别人求都求不到。”
洪九郎冷笑道:“他既是名门正派出身,早就该起来号召声讨八狐了,何须弄到这个时候?”
“那当然是因为灵狐堡的势力太大,又有神狐、天狐为助,他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那三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比少林的势力大吧?”
“这当然,可是少林是以出家人为主,习武为了强身养性,他的师门不会支持他争强斗胜的。”
“这就是了,他之对付灵狐堡,并不是为了见义勇为抱不平,而是为了争利,拖我合作,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好处,所以我才拒绝。”
马伯乐叹了口气道:“老弟,看来你似乎以为麻天素的行为是对的。”
“我没有这么说,他欺凌鱼肉乡民的作法不对,但是他亦非全无贡献,至少他做到了使宵小绝迹,盗贼不兴,那就是了不起的成就。”
马伯乐道:“他自己就是个大盗,你没听说在此地,无论哪一行业都得向他缴纳例费吗?他自己捞足了,自然不容别人插手。”
“他并不是白拿钱,他收了保护费,真正尽到保护的责任,使商家不受别的损失,能够安心做生意。”
“商家缴了钱粮科税,已有官府的保护了。”
“可是官府禁绝不了地痞流氓,也无力制止他这样子的土豪恶霸,他却有力量。”
“你赞成他的作法了?”
“我不赞成,保护商民应该是官府的责任,江湖人不该插手,可是官府的力量太微弱,往往无法兼顾,所以才要江湖人出来打抱不平,执行法外之情,在这些地方,他的作为不算是罪行。”
“你没听说他也交结官府,欺压善良百姓?”
“一定要交结官府,才能欺压百姓,可见欺压百姓的是官府而不是麻天素,他只是被官府利用的工具而已,然后大家均分利益,这种事情哪一个朝代、哪一个地方都有,麻天素不做,也会有其他的人,对不对?”
马伯乐一时被他问住了,这小伙子的词锋锐利,世情练达,跟他说道理想压过他实在不容易。
因此,顿了一顿才道:“对,每个地方都有这样一个人,但天狐门下以侠义为宗,不应该做这种事。”
洪九郎一笑道:“这才像句话。”
马伯乐忍不住道:“老弟,你究竟要表示什么?你是来找麻天素的,究竟还要不要去找他?”
洪九郎笑道:“我当然要找他。但是我找他只为了我自己的理由和我自己的事,我不替别人当打手,更不是为了别人争权夺利,这才是我要表明的态度。”
马伯乐望着他,叹口气道:“老弟,这番话不必对我讲,我跟麻天素毫无瓜葛,你就是杀了麻大素,对我也毫无好处,我跟着你来,只是为了你。”
“谢谢老哥哥,正因为你的立场超然,我才希望你能帮个忙,以后再有人来找我时,你去替我周旋一下,向他们解释明白我的立场。”
“我去解释有什么用,人家看重的是你洪大侠。”
洪九郎笑道:“老哥哥,你也别客气了,我们住下来半天,只有一个钱心通来找我,却有十几个人来找过你了。”
马伯乐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洪九郎道:“有的人借着搭讪跟你谈话,有的人在屋后跟你秘密说话,还有人在茅屋里跟你交换消息,没一件漏过我的耳朵的,所以我知道你很有办法。”
马伯乐失色道:“你一直跟着我?”
“你们谈话时还布人把了风,一直盯着我,你也知道我在房里没出来,怎有可能跟着你?”
“那你怎么知道有人来找我?”
“马老哥,各人有各人的秘密,这一路上行来,一直有人悄悄地找你,我问过你没有?”
马伯乐无以为答。
洪九郎笑道:“我从不问你什么,也不必告诉你什么,这样才公平。”
“老弟,我……没有什么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