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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师大宽心大放,长剑一紧,“金针渡厄”、“杨枝酒露”、“佛光普照”,一连三招禅门绝学,杀得“独角恶龙”穆尔衮手忙脚乱,闪退八步,方才躲过了剑锋入体之厄!
周白眉也大展神威,一连施出“五毒归元手”掌力,震得“白额恶虎”穆多隆东躲西闪,不敢稍当其锋!
尤南豹等人亦不怠慢,杀着齐施,逼得“铁爪恶豹”穆纳温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寒月师太一声暗号,领了群侠,趁机突围而出!
谁知,他们仅冲出两三丈远,突地一排强烈的孔明灯光照来,耀目难睁,同时,机簧之声连珠进发,破空悦啸大作,无数利箭,像蝣虫般激射过来!
岳龙飞等人一听机簧之声,便知乃是最为霸道的“诸葛神弩”,但仗着都有真气护身,纵然挨上几箭也不妨事,当下,兵刃齐挥,掌风齐发,冒着箭雨,仍自朝前冲去!
在群侠的意料,以为这种“诸葛神弩”,一匣不过二十四支,只要把这一阵箭雨挡过,等对方发射完毕,便可以乘隙冲出!
又谁知,在花树林中埋伏的弩箭手,正不知有多少,只见第一阵箭雨尚未停歇,机簧之声业已再度响起,第二阵箭雨已接踵射来!
寒月师太等人前冲还不到一丈,那“诸葛神弩”的急劲箭雨,已自接二连三,绵绵不绝激射过来,顿令群侠不但毫无喘息的机会,并且大大地消耗了体内真力!
同时,娇吼连声中,那一群苗女,已经有几个被弩箭射中,伤亡倒地!
在这情形以下,群侠方知满虏早就准备了好几批射手,采用波浪的方式,将箭雨一波接一波地发射,使他们根本得不到空隙,更休想突破这绵绵无尽的箭林弩雨!
在这情形下,纵然能够拼命突破了这一关,但那时候,各人的真力也必然消耗得差不多,那时,倘若“辽东九恶”或其他卫士追来,将如何抗拒?
寒月师太忖念及此,只好一咬牙,低喝一声:“退!”
率领群侠,火速退出箭雨范围,再回到白石坪中!
他们这一退回石坪,“辽东九恶”立即指挥众卫士,又复一拥而上,将群侠圈住,猛烈狂攻!
群侠这时正是一肚子恶气没处发泄,不由尽数出在这一班鹰犬的身上,也是各展平生绝学,还击过去!
岂料“辽东九恶”这一趟的攻袭之法,表面看??猛厉已极,但实际上,却采取与先前在养心殿中的阵势,不作正面的攻击,只顾轮番联手暗袭!
这样一来,双方又陷入相持不下的局面!
冷冰心见这情形,知道若再不施展杀着,便难有获胜脱困的希望,当下,一咬银牙,将手中当作兵刃使用的“铁线青蛇”,猛然甩出!
此际,与冷冰心交手的乃是“铁爪恶豹”穆纳温,他一见冷冰心竟将兵刃当作暗器飞来,自恃双手曾经用灵药浸练,指掌坚遣精钢,兵刃难伤,遂“嘿嘿”一声冷笑,竟然毫不躲闪地五指箕张,朝飞来的“铁线青蛇”抓去!
双方距离不过八尺,他这一抓之下,立时将“铁线青蛇”的蛇头抓个正着,纵声狂笑道:“无知贱婢!看你……”
那知,他话方出口,突觉掌心似被蜂螫地微微一痛!同时,一缕酸麻之气,沿臂疾上!
“铁爪恶豹”穆纳温不由大吃一惊,忙定晴看时,方才瞧清楚手中抓住这一条软兵刃,赫然是一条活蛇,遂一运功遏阻毒气逆窜,一面慌不迭地五指一松,将“铁线青蛇”甩落地上,颤声大叫道:“哥弟们小心,这贱婢的兵刃乃是一条毒……”
话未说完,人已无法支持,“咕咚”一声,栽倒地上!
宇文琪一掠而至,玉手一挥,精芒闪处,“铁爪恶豹”穆纳温便为“巨阙宝剑”斩作两段!
冷冰心伸手招回“铁线青蛇”,迎着狂怒扑来竟欲抢救穆纳温的“白额恶虎”穆多隆,娇喝道:“无耻鹰犬,接着!”将“铁线青蛇”脱手掷过去!
“白额恶虎”穆多隆哪还敢伸手来接,赶忙一晃身,让避开去,大喝道:“毒蛇厉害!哥们速退,摆箭阵对付!”
喝声一落,“辽东八恶”及众卫土倏地四下散开!
群侠正待跟踪撤退,陡地人影幢幢,飞也似地涌出了三队手执六尺形铁盾的卫士,将石坪三面堵住!
同时,在每一堵盾墙后面,重重叠叠的密排着无数手擎“诸葛神弩”的大汉!
寒月师太一面喝住群侠不可妄动,一面闪目打量,情知在这种形势之下,若凭功力硬闯,群侠或许能侥幸脱身,但效十名苗女,则势将无一幸免!
但奇怪的是这一座箭阵,仅围住三面,独缺“五凤楼”前面一方!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只有朝这方向撤退,便不至受到“诸葛神弩”的攻击。
但事实也非常明显,那满酋玄烨既然尚在楼上观战,便绝对不会这样简单,让他们平安地撤进楼中!
显然在楼中的埋伏,一定比“诸葛神弩”更为可怕,更为厉害!
可是,若不朝这方向走,又怎么办呢?能眼睁睁地任由数十名苗女,惨死乱箭之下吗?”
寒月师太心念电转,主意还未打定之际,陡听“五凤楼”上,又传来哈元颜一阵得意的笑声道:“无知叛逆,万岁特降殊恩,网开一面,准尔等进入楼中,尔等着能洗心革面,痛忏前非,永作大清顺民,万岁爷不但要赦免尔等叛逆之罪,并还有特别恩赏,这是最后的机会,尔等好好考虑一下!”
“独角恶龙”穆尔衮藏身在盾墙后面,厉声喝道:“该死逆贼!还不乖乖束手受缚,偿我三弟命来!”
四下里的清廷卫士,更又齐声应和,高呼道:“杀尽叛逆!不得放走一个!”
喊声震天!倍增无限威势!
寒月师太心似油煎,兀自想不出一条妥善可行之策!
姬冬秀突地一咬银牙,对寒月师太道:“事已至此,庵主尽量下令突围,不必顾虑了!”
寒月师太摇头道:“不行,她们追随姑娘闯关万里,深入虎穴,好容易才得到所需的毒丹,怎能让她们这样白白送了性命?”
姬冬秀神情肃穆地目注寒月师太,沉痛说道:“只要诸位大侠,能安全脱险,就算牺牲了她们,在整个光复大业而言,也是值得的!”
这番话儿,在对大局而言,寒月师太固然知道理应如此,但在人情上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份狠心!
周白眉跟珠一转,道:“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何不冲进楼中,看看这死亡的陷阱里面,是否能拼出一条生路!”
群侠闻言,裘仲达首先赞成,其余也齐点头同意。
寒月师大低念了佛号,道:“既然如此,各位小心了!”
言罢,举步当先,率领群侠,将众苗女夹护在中间,全神戒备,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五凤楼”走去!
哈元颜在楼头纵声笑道:“庵主不愧为识时务的俊杰,本官敬奉圣旨,欢迎尔等进来!”
话声一落,底层的两扇雕花楼门,便缓缓启动,透出大片灿耀夺目的灯光!
寒月师太举目望去,只见这“五凤楼”的底层,里面除了灯光以外,竟然空洞洞地没有任何陈设,也看不出有任何埋伏!
群侠也知道越是这种情形,凶险也越大,于是,他们的步履,也越发沉重,戒备也提高到十二分!
现在,寒月师太距离门口只有几步……
陡地——
空中传来一声朗喝:“庵主速退,回身杀敌!”
喝声一起,铮铮铮铮机簧之声立时大作,劲弩破空锐啸,震人心魄!
奇怪的是,并无一根弩箭朝群侠射到!
寒月师太闻声,不由喜心翻倒,霍地止步,振臂大呼:“朱峡主已到,大家快冲!”
喝声中,猛然旋身,指挥群侠,展动身形,向当前的一堵盾墙扑过去!
这时,但见三条人影,恍似游龙翔于箭雨之中,所到之处,那无数弩箭便如蝗虫遇火一般,纷纷震得四散开去,跌落地上!
同时,那三条人影在身形飞翔之际,双手也不停顿,只见袖拂,掌劈,指戳之下,惨叫之声连珠进发,那些弩箭手及清廷卫士,纷纷倒地不起!
这三条人影,正是“丹心峡主”朱润波与大智上人,妙一羽士两位方外奇侠!
此际,此清廷卫士组成的铁盾围墙,因为失去了弩箭手的掩护,立时被群侠冲得四分五裂!
在这种情形之下,双方已是短兵相接,近身肉搏,遂使“诸葛神弩”丝毫不能发挥威力,尽成了废物!
于是,满虏费了不少心力组成,准备将群侠一网打尽的“诸葛神弩”大阵,登时溃不成军,尸横遍地!
朱润波与寒月师太等人会合以后,立即吩咐道:“京城之中,满虏势盛,不宜久留,速退为宜!”
当下,与大智上人,妙一羽士,一字排开,齐运神功,透体发出,在身前布起一堵无形网墙,领先开路……
“辽东九恶”目睹朱润波等人的神威,具不禁心胆皆寒,但又不敢在主子面前畏缩不前,只好硬起头皮,指挥众卫士整顿残余的“诸葛神弩”手,以及尚埋伏花树林中的人马,分头堵截!
陡听哈元颜在楼上插声叫道:“万岁有旨,着穆大人等率众卫士退下,不准妄动,并宣召‘丹心峡主’朱润波至楼前相吾,圣驾有话垂询!”
“辽东九恶”闻言,正中下怀,自然丝毫不敢怠慢地一声暗号,指挥众卫士退入花树林中,霎时消失不见!
朱润波则略一犹豫也自转身朝“五凤楼”走去!寒月师太拦住去路,低声道:“朱峡主!贫尼之见,我们正应该藉此机会,脱困出宫才是,峡主似乎不必冒这大险吧!”
朱润波微笑道:“庵主请放宽心,我相信玄烨黔驴之技已穷,何妨去听听有何话说!”
寒月师太道:“玄烨狡诈无比,朱峡主难道还不清楚?”
朱润波仍然微笑道:“这个我也知道,不过他既指名叫阵,我若不去时,岂不是显得我怕他了!”话声微顿,悄声又道:“道长他们已在前面控制了全局,庵主不必多虑!”
寒月师大闻言,自是不便再说,遂与群侠跟随在朱润波身后,回转至白石坪上,同时并指挥群侠四处散开,凝神戒备,以防不测!
朱润波则偕同大智上人和妙一羽士,缓步走至楼前,伸首沉声道:“玄烨何在?速出说话……”
“西溟双凶”并肩站在楼上的栏杆后面,齐声喝道:“大胆叛逆,竟敢直呼圣讳!”
妙一羽士朗声叱道:“无知鹰犬,卖身求荣之辈,有何资格张牙舞爪,还不与我退下!”
喝声一落,右手微抬食、中二指遥空一点,盖世绝学“洪钧指力”立化两缕洞金适石的锐风,朝“西溟双凶”电射而去!
哈元颜、哈元亮虽然不认得妙一羽士,但从射来的指风之中,已觉察出厉害,哪还敢硬接,遂齐地晃身,双双左右一分,让避开去!
指风所及,但闻“卡察”一声!楼上两根粗可合抱的石柱,登时被洞穿了一个碗大的孔穴!
“西溟双凶”俱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清帝玄烨已端坐在由机关操纵的御座上,缓缓出现,停止在栏杆后面,两道慑人的目光,凝注朱润波,半响,方才开口道:“你就是盘踞‘丹心峡’的逆民朱润波?”
朱润波庄容道:“我乃大明宗室,守土抗敌,光复山河,何逆之有?”
玄烨沉声道:“我朝上承天运,定鼎中原,你为首叛乱,妄图逆天而行,不是逆民是什么?”
朱润波朗声道:“尔族乃化外之民,僻处边陲,不思我历代祖先赐忧容之恩,反而乘我朝天灾人祸流行之际,窃踞华夏,奴役我大汉之民,亏你尚敢厚颜自记上承天运?”
玄烨也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道:“你既然自称乃明朝宗室,便应知先明之亡,实乃亡于闯贼之此乃顺天应人之举,何等谓乘人之危?”
朱润波厉声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有多少无头冤鬼?这也算是登黎民于衽席吗?”
这一番又正词严的话儿,只说得满酋玄烨嘱然无语!
半响,玄烨脸色一沉,冷峻地说道:“朱润波,你以为凭着一班草莽之徒,便足以抗拒孤家倾国的精英了吗?”
朱润波肃容朗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知你的势力正盛,但一成一败,光复中兴之事,历史上亦不乏记载,只要大汉子孙人心未死,正气尚存,我确信终有一日,驱尔满虏,还我河山!”
清帝玄烨忽然“嘿嘿”冷笑道:“好个大汉子孙,人心未死,正气尚存,你何不看看尔朝最后一个皇帝,是死在谁人之手?”
朱润波厉声道:“吴三桂背主求荣,出卖灵魂,根本不是大汉子孙,此等龌龊无耻之人,岂能相提并论!”
玄烨默然半响,又复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