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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柳寄江
起点首页封推2014…03…3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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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孝惠张皇后。宣平侯敖尚帝姊鲁元公主,有女。
惠帝即位,吕太后欲为重亲,以公主女配帝为皇后”——班固《汉书外戚传》
野史上,她在北宫安静的死去。死后宫人为其收殁尸身,惊讶的发现,曾为皇后四年的张嫣,到死竟然还是一位处子。
(伪乱伦)他是她舅舅。亦是她夫君。
韶龄十二,你以骏马十二匹,黄金两万金为聘,迎我入苍凉未央。
情爱如棋盘,若注定死局,四目劫杀,座守孤城,我该如何杀一条血路?十二流年。
若生命真的是一场盛大的豪赌,我已拍桌下注,你敢不敢陪我做庄?
作者自定义标签:
帝王、青梅竹马
读者印象:
经典,感动(16)、与众不同(4)、温馨(3)
引 Ⅰ庄周
第N次修改力求让引章不那么文艺,我想我还是交代一下,引卷两章讲述的是张嫣穿越之前的现代故事,不喜欢穿越前事的同志可以略过。直接从第一卷看起。正文为第三人称,只是在引中,出于情感刻画需要使用了第一人称。
昔者圣贤庄周梦见自己成为一只蝴蝶,醒来之后忽然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个梦到蝴蝶的庄周,还是庄周梦中的蝴蝶。
两千年后,我徘徊于梦与现实的分野,重听这则庄周梦蝶的故事,心有所感,已经分不清,我是梦里的庄周,还是清醒的那只蝴蝶。
西元2000年,莞尔将调动工作往西安,同时我考入当地一所大学农学院。莞尔说,“以后回邯郸的机会很少了,我们去墓园拜祭下爸妈吧。”
莞尔是我的哥哥。我们的父母死于一次飞机失事的时候,我还很小,莞尔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追悼会上,姑姑对我们伸出手,说,“莞尔,嫣然,跟我回家吧。”
莞尔挡在我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喊,“不要你管我们,我会带大嫣然的。”
我抱着破碎的洋娃娃,躲在莞尔身后瑟瑟发抖,抬头看,挡在身前的哥哥的身影特别的高大,一如从前为我们遮风挡雨的爸爸。
莞尔说,“嫣然对不起,哥哥烧不好菜,你先对付吃着,明天我一定学着把菜烧好,和以前妈妈一样。”
莞尔说,“要欺负我妹妹,除非先打死我。”
莞尔拉扯着我长大。
邯郸的风土有着故乡的味道,我买了一大束矢车菊,我已经记不得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可是莞尔记得,他抚摸着高大洁白的墓碑说,“爸爸妈妈,我总算将嫣然拉扯大了,你们,应该可以放心了。”落下了几滴泪水。
我将矢车菊放在墓碑之前,对莞尔说,“走吧。”
出墓园门口的时候,我们遇见一个老妇。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张口唤了声,“嫣。”
我愕然回头,问道,“婆婆,你是在喊我么?”
她点头,眼神带着微微的凉透与憎恶,“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么?”
我茫然,“婆婆,你在说什么?”
“以后你就懂了。”她笑了,“等你真的懂的时候,希望你还能这么快乐。我叫”
莞尔一把拖着我向前走,“走啦走啦。”他厌恶的皱眉,“这种神棍你理她干什么?”
“嗳——”我停不住脚,只得一边跟着莞尔走一边回头,没有听清阿婆后来的话,招手喊道,“婆婆,不好意思啊——”
**
搬家是一件很劳累的事,我一步三回头的挥别了我的家乡我的故土,心情低迷如连日阴雨。将生命中的一段过去彻底挥别,是一种挖心挖肺的痛。
“可是也是一段全新的生活的开始啊。”莞尔安慰道,“所以不要回头看,才看的到前方,不要只记得难过,要记得还要开心。”
我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之中,转头看着哥哥,答应他,“好。”
我开始做一个梦。
梦里有着绵延的重宇楼阁,广角飞檐。进进出出的奴婢形色匆匆,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厢房之中,女子生产的痛苦喊声高昂而又无依。
中年仆妇匆匆走出来,跪在高冠峨带的男子面前,于是男子闭了闭眼,犹豫半响似有决断,面上神情却痛楚。
淡淡的血色,时光仿佛沙漏,寸寸流逝,重重帷帐之中,憔悴的女子在一片血色之中睁开眼睛,温柔而又坚定,仆妇殷殷劝说,女子却始终如一。
室外,眼色浑浊的老人走到男子身边,说了几句什么,男子皱眉犹豫良久,洒下几滴泪来,终于点头。
仿佛过了极短又极长的时间,终有婴儿啼哭之声穿透破晓的天光。
画面忽得一转,男子抱着孩子来到偏厅,偏厅之中,女相师转过头来,朝着虚无的方向微微一笑。
梦中的我悚然而惊。
那个负手站在原地的那位女相师,若身形再衰颓一些,发上青丝染上花白,眼角鉴上纹路,就可以慢慢化成邯郸墓园我偶遇的老妇。
这是怎么回事?
梦中的我惊骇。
新为人父的男子朝女相师微微鞠躬。女相师从他手中接过婴儿,看襁褓之中尚带着些许粉色的婴儿睁开眼睛,咯咯的笑。
“恭喜世子,”女相师张口,吐字清晰,“小翁主命相极贵,来日必为人上之人。”
一字一字振聋发聩,仿佛惊雷响在我的耳边,一声比一声大。
她说,“此女命相极贵。”
“——极贵。”
“嫣然,嫣然——”莞尔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
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在明亮的光线中看见站在床边的哥哥,他淡眉疏目,不掩关心。
我吐了口气,穿着睡衣投到他的怀里,“莞尔,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做梦有什么稀奇的?”莞尔不以为然,“起来啦,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做梦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这梦太清晰,太真实,真实到我记得梦中人的每一个衣裳褶皱。还有那个在邯郸墓园碰到的女相师。
**
九月里,莞尔送我去学校,校园中,罗蜜拖着行李拦住我,问,“同学,你知道宿舍楼怎么走么?”火红的风衣,大波浪的卷发,眼角微微一挑,笑容灿烂。
她成为我的室友。
后来,她抱住我的肩说,“校园那么多人,我偏偏只拦了你,真是缘份啊缘份。”
我就接口道,“孽缘啊孽缘。”
孽缘的份。
罗蜜的老家在内蒙古,据说身上有着草原少数民族的血统,一种豪爽奔放的美丽。她说她可以骑着马在草原之上飞奔一整个日夜,于是看不惯内陆人的孱弱。“也许我祖上有着黄金家族的血统啊,”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梦幻般说道。
“我是机械专业的罗蜜。罗浮的罗,蜜糖的蜜。”她微笑,伸出手来,手指很漂亮。
我便也笑了,亦伸出手,应道,“我叫张嫣然,就是微笑的那个嫣然。”
张嫣然喜欢这个叫罗蜜的女孩,今生今世,前生前世,来生来世,三生三世。
那天夜里,我做了我的第二个梦。
裙裾拖过石阶,三髻六钗的女子牵着奴婢的手走下来,再离高台还有十几丈的地方停下,仰首而望其上夫婿,他站在庄重的宗庙之前,管带峨冠,清朗端庄。
在他的身前,仆妇抱着女婴立在那儿。
男子弯下腰,握住女婴的右手。于是女婴咿呀而笑,笑声清脆。
女子垂眸,听夫婿庄重的声音一字一字从其上传来:
“今有女,惠敏有素,堪宜为表,命名曰:嫣。”
梦中的我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涸泽里一条惊骇的鱼。
我对自己说,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梦。却软弱的连自己都说不服。
那梦中为女儿命名的男子,与我上一个梦中的男子,分明是同一个人。
我好像,在梦中看了一场哑剧,不知道是谁导演,谁编纂,谁粉墨登场,剧情一脉相承,人物场景宏大。演出的人这么多,看戏的人却只有一个,还不用花钱买票。太盛大的款待,只会让人心生不安。
“嫣然,怎么了?”罗蜜从对面床铺的蚊帐中探出头来,小声的叫。
我平静下来,轻声说,“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黑夜之中,罗蜜的大眼睛闪闪讶然,她说,“真巧,我也做了一个梦。”
**
“来西安之前一个月我开始做梦,梦见盛大的草原。嫣然,你不要笑,我虽然生长在草原,却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美的草原。绿油油的草长到半人多高,穿着皮衣的男子骑着健马奔跑,那才叫真正的健马,真正的男人,啐,现在的男人骨子里都渗着一种奶油调。”
“我梦见一个女人在大毡帐里生了一个孩子,人们在母牛身上挤奶,喂孩子喝。夜里,毡帐燃起毕毕波波的篝火,人们围着篝火大声歌唱,披着头发穿着兽皮衣的大汉大笑着抱着孩子喝酒,身体健壮的连最强壮的牛马都比不上。”
“这才是真正的草原。”罗蜜向往无限。
我邀罗蜜到家中做客,于是与莞尔相识。
来到西安后,莞尔的手艺越发精进,做出来的鸡米芽菜罗蜜赞不绝口。
我取笑她,“这么喜欢鸡米芽菜,不如你嫁给我哥哥,就可以天天吃到了。”
罗蜜将头微微仰起,傲然道,“凭我罗蜜,就值一碗鸡米芽菜么?”
秋风吹起落叶,我看见宽广的天空,和坐落在天空之下的宫城。
前番的女子下了轩车,抱着嫣走进宫殿,华衣高髻的女子迎上来,抱着来人痛哭失声。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肌肤干老,容色减退,唯一值得称许的是她的威仪,长长的眉在鬓角挑起,坚毅而刚强。
二人痛哭一阵,复又欢喜,她从女子怀中抱过嫣,满面慈爱的哄着。
“满华,”她抬起头来,肃然道,“母亲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你和盈儿。”
“母亲不惜拼了性命,也要为你们保住你们应该得到的东西。”
再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罗蜜说,“咱们除了当看热闹,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怎么样?
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想找出这些梦里面的意义。
转眼寒假,罗蜜回了她的草原老家,我也回家去过年。
“最近倒霉的很,”莞尔与我抱怨新来的严苛经理。我嗯嗯的应着,端碗喝他特意做给我的山药鸡肉汤,觉得这个年过的十分的家常温馨。
我开始出入图书馆,查找梦中见过的建筑风格和梦中人的衣裳样式。
取下高层书架上的《中国服饰图典》的时候,我看到对面书架下的罗蜜。
“阿蜜。”我叫她。
“嗳,嫣然?”罗蜜回过头来,手里拿着一本书,我瞥见书名:《草原少数民族史话》。
我们都笑了起来。为心里的默契。
“你找到什么了么?”她问我。
“嗯。”我点点头,“我之前查过中国建筑史,我梦中所见的建筑是一种高台建筑,出现在先秦时期到汉朝。西汉中期以后,高台建筑逐渐便被废弃了。”
“哎,”我又抱着书沮丧道,“就算真给我们查到了又如何?该做的梦还是会继续做下去。一切都不会改变。”
罗蜜神秘微笑,“至少看戏会看的明白点。”
我们咯咯的笑。
属于我们的,独一无二的戏剧。
新书上线,诚求收藏推荐。
引 Ⅱ梦蝶'年三十第一更'
2001年春天,我生了一场病,在家休养,听见莞尔推开家门重重的声音。
莞尔发脾气道,“他以为他是谁,要我们两天半完成这么大一笔案子。”
我叹气,知道他又生新经理的气,问他道,“那他自己呢?”
莞尔泄了气,“那人简直不是人,平日悠悠闲闲的,又是喝咖啡,又是打电话,可是再多的工作放到他手上,总可以完成的了。”
“他可以,你怎么就不可以?”我劝哥哥,“加点油,好好干吧。”
病好之后复诊,戴着眼睛的年轻医师斯文的问我,“可还有什么不适症状?”
“好了。”我说,起身要走的时候忽然犹豫,走回去问他,“医生,如果一直做一种连续的梦,是不是一种病?”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