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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宫人。反而比暗地里出场的杨旎更要棘手。
他为此投鼠忌器,险些让阿嫣误会,到最后,竟然只是奸人算计,利用了母后的名头。
“陛下,”张嫣回头,见刘盈面色潮红,隐忍至极,不由奇道,“你这是”扶着丈夫的身体,这才觉得,刘盈身上的体温,高的骇人。方吓了一跳,刘盈触手的地方肌肤微绷,已经是轻轻推开张嫣,回头叫道,“韩长骝。”
渐台之上一片默然。
小内侍回禀道,“刚刚后宫有内侍传来消息,袁美人病重,韩侍长不欲打扰大家,自己过去看了。”
刘盈喘了一口气,吩咐道,“所有人都下去。另外,让人打一桶冷汤来。”
“持已。”张嫣担心至极。
“阿嫣,”刘盈勉强自己放柔了声音,“你也出去。”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盈如今这幅模样,与当日在天一阁,身中*药的时候,相似至极。
幕后之人不知道是通过殿中的酒食还是熏香,对皇帝用了*药,起了春情的皇帝,再便是不动杨旎,终究是会碰旁的女人。
加上吕后的“授意”,不过是为了保障。
而当接到了皇帝在渐台与女子在一处的消息赶来渐台的自己,看见了刘盈与旁的女子寻欢的场景,刺激之下,一尸两命都是有可能的。便是母子平安,在五月初五早产下来的皇子或是公主,不说没有活路,只怕还会连累母亲。
到时候,未央宫中一片大乱,再过来消亡线索,等到一切平静之后,谁又能捉住她的手腕。
幕后的人算计了一切,却没有算到,她和刘盈之间的深厚感情。
因此,刘盈宁愿忍受折磨,也不愿意屈就于体内的**。
也因此,自己便是在抓奸在床的情景下,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夫君。
之前虽然有些紧张,但情绪一直保持在一定临界值之下,张嫣的身体状况还好。
她抱着腹中的孩子,轻声道,“宝宝,你要好好的。这样,阿母才能够帮到你阿翁。”
她力持稳定,回头吩咐道,“将这些相关人等全都下到蚕室,稍后再议,嗯,你们都下去吧。”
“娘娘,”楚傅姆也看出皇帝状况的不对来,于是问道,“那冷汤?”
“不用。”
张嫣摇摇头道,“我自能应付。”
“阿嫣,”刘盈微微恼怒,勉强道,“你听话,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
刘盈咬牙。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撑过体内的药性,就如同当日在天一阁之中一样。
却不知,今日与当时不同。当时与阿嫣的剧烈争执伤到了自己的心神,于是反而忽视了体中的**;而今日,因为阿嫣之前对自己的坚定信任,他放下心来。虽然事情真相尚未调查清楚,却已经远没有那么重要了。心神松懈下来,体内的春情便愈发烈起来。
只是这个时候,阿嫣已经怀孕的日子深了。他根本不敢碰阿嫣一根手指头。
阿嫣若留在自己身边,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更加撩拨自己,这才要求阿嫣离开。
“我不。”张嫣低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如今是夏五月,午时天气虽然炎热,但用冷水洗身,还是会伤身的。你既为了我,推开了那个女人,我怎么着,也该为你做点事儿。”
“胡闹。”刘盈板着脸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怎见的我做不了?”张嫣嗔道。声音轻的,仿如呢喃。
她一直都有些好奇,后世所流行的手上,以及口上功夫,在两千余年前的初汉,是不是已经有了。
汉时的春宫,也就是时人所称避火图,她看的很少,唯二的便是自己初潮时,阿母鲁元像丢烫手玩意似的丢给自己的那本,以及在长乐宫天一阁的那张楠木合围床围上所绘。
阿母交给自己的那本画的极粗糙,所绘人物面容模糊,姿势亦失真僵硬,基本上,只能当做入门指导所用;倒是,天一阁中的那张楠木大床上,吕后当时为了让刘盈与自己圆房,可以说是下足了功夫,床围上十二幅春宫画,画的都是栩栩如生,只是也都是真正交接的模样,而非这些辅助手法。
而她两辈子唯一真正有过的男人,也只有刘盈一个。实在没有机会对外发展,考察大汉房中事业。
私心里,她是觉得,如果刘盈要她如此的话,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让她主动,她却是决计不肯的。
可是此时,刘盈困于*药药性,她自己却爱莫能助,心里便软下来。
刘盈瞪了她一眼,正待说话,却忽的住了口。妻子的一只柔荑已经是隔着衣裳,颤抖的落在他的身上。
张嫣面红过耳,不敢抬头,手一点点的向下滑。
耳边,已经是听得刘盈的呼吸声一声声的急促起来。
殿中,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张嫣想着,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还矫情着做什么呢?于是一咬牙,隔着衣裳,握住了硬烫。
一时间,两个人都一抖。
虽然在云中的时候,调笑着说过,要将避火图的姿势试遍的话。但事实上,他们初在一起,便被迫分离,历经千辛万苦重逢之后,自己却身怀有孕。前后算在一起,真正肌肤**的次数,用手指都数的出来。
直到此时,她才算是真正的知道,男人身上与自己不同的地方,究竟是怎么样的。
“阿嫣,”刘盈已经是犹豫着道,“要么,你稍稍动一动可好?”
渐台上的殿阁之中,传来低低高高的喘息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归于平静。
张嫣便不肯见人了。
刘盈又好气又好笑,“阿嫣,你上次去宣室,不是胆子大的很么?这么这回便这么害羞。”
张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不一样。”
语毕,才发觉是受了他的逗,哼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椒房殿中,淳于堇收回诊脉的手,道,“皇后娘娘有些气血上涌,不过不算严重。臣再开一幅安胎药就是了。”
刘盈点了点头,命宫人们伺候着,回到张嫣身边,道,“阿嫣,你休息着。”
刘盈的凤眸上扬,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朕倒要看看,这两宫之中,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仅算计了朕和皇后,连皇太后的名义都敢盗用上了。”
中元元年的端午,掖庭中遭遇了一次风雨摧残。
自张皇后得幸之后,未央宫中,椒房擅宠,足足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天子的脚步再未踏足旁的殿阁。
掖庭宫妃不免怨气沸腾,张皇后得宠孕子也就罢了,但她身为皇后,已经有孕将产,完全不能伺候皇帝,却依然不放刘盈离开她的身边,未免太过霸道。此时尚在孕子便已经如此,若他日中宫得了嫡皇子,这宫中其他的女子,便自觉再无活路。
也许,若仅仅如此,这些人还尚不能下定决心反击。只是,张皇后又在宫中立女官,长此以往,未央宫便将大半握在这个少女皇后手中。因此,这些妃嫔才联手反击,选了容貌足够出色的杨旎,张皇后控制力不及的外朝渐台动手。用假的张皇后口信将天子骗到了
此事之后,掖庭之中,数名妃嫔被废为庶人。
当日将太后宫礼交给杨旎的吕伊,也受了惩治,被撤了两宫门籍,此后再也不能进宫。
吕后也许的确很喜欢这个侄孙女,却不容许自己的权威被随意拿去利用,尤其是用于欺骗自己的儿子。
“可惜了袁美人,这次竟没有抓住她的把柄。”椒房殿中,楚傅姆轻道,意态极为可惜。
当日沧台之上,宫人以淮阳王生母袁美人重病的名义,将中侍长韩长骝调离了皇帝身边,这才将刘盈独自一个人留在渐台殿中,给了杨旎机会。
端午之后的第二日,太医淳于堇赴含光阁为袁美人诊脉。据淳于太医所言,袁美人的确受了很严重的风寒,咳的很严重,若无及时医治,只怕真会丢了性命。
刚刚离开生母袁美人不过一旬的淮阳王,痛求父皇,回到生母榻前侍疾。一时之间,母慈子孝,和乐融融,满宫之中,常有称赞。
“这个袁萝,倒真是一个狠角色。”张嫣放下手中的书卷,若有所思,
能够对自己也下狠手的人,通常,都不会蠢到哪儿去。
“好了,”张嫣失笑,“她再狠,目前也不关本宫的事情。还是马上准备生产的事情吧。傅姆,少府的乳娘可挑出来了?”
二四六:生产
后来,张嫣特意亲自往长乐宫去了一趟,向吕后致歉。{吞噬吕后面上淡淡的说了几句,便算揭过了当日节礼的事情。长信殿中,这对婆媳面上看起来如同往日一般的和乐融融,却终究是留下芥蒂。
走在从长乐回椒房的复道上的时候,张嫣回头望了一眼长信殿翘起的朱红色飞檐,从心中涌起一种无力感。
是不是真的,两个人之间,身份变了,彼此之间的相处感觉便跟着再也回不到从前。又或者,有了一个伤口,就时时记得疼痛,再也粉饰不了太平。
当她还单纯的只是阿婆的外孙女的时候,可以随意将长乐宫当做心中的后花园,肆意挥洒着她的欢乐任性,便是驳了吕后身边最得用的大宦者张释的面子,都不会惹吕后介意;
后来,她嫁给了刘盈,却还没有和刘盈圆房的时候,是未央宫中穿着华美衣饰的处子皇后,毎五日前往长乐宫朝见吕太后,已经是需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总算还是两下有着亲近之意;
到如今,她已经完全成为了刘盈的妻子,而且即将生儿育女,再度面对从前的外祖母如今的婆婆,却是发现,再怎么样,也和阿婆回不去从前的时光了。
在椒房殿宫人的严阵以待中,中元元年的夏五月渐渐过去。直到壬戌日(夏五月三十)晨起的时候,张嫣还没有发动的迹象。
椒房殿上下便都渐渐松下了口气,便是楚傅姆严肃的面上,也都出现了笑意。
只要度过这一日,张皇后腹中的皇子(公主)便算是真正摆脱了五月之子的命运。
辰初的时候,皇帝在宣室殿命人给妻子送回来了两支荷花。
天子与张皇后夫妻感情甚笃,送花的宦者便自觉接到了一项美差,在张皇后面前将话说的天花乱坠,“今日早晨,大家在前殿眺望,远远见了沧池中千瓣莲开了。想着娘娘如今身子重,不得出门,只怕看不到这样的花色,于是命人挑了开的最好的白荷花一朵,红荷花一朵,养在瓶中,送给皇后娘娘观赏。”
沧池的荷花?
张嫣愣了愣,于是道,“荼蘼。”
荼蘼下来,接过宦者身后的小黄门手中的荷花,捧到了张嫣面前。张嫣见两朵荷花上尚带着沧池的水汽,插在碧色陶瓶之中,为红白二色,一朵半开,一朵全盛,姿态各异,俱都美不胜收。心中微微狐疑,脑中念头电转直下,忽的忆起当日渐台之上的情景,不由得面上晕红。
“娘娘,”
荼蘼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噱头,见张嫣面色潮红,不由吓了一跳,“可是觉得不好?”已经是伸手去抚她的额头。
“没什么。”张嫣避过了荼蘼的探视,敷衍道,“我只是身上有点热。”咳了一声,对着宣室殿的宦者道,“请替我给陛下传话,就说,臣妾受了陛下的花,陛下对臣妾的恩典,待他今日回来,臣妾会当面谢过。”声音已经有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娘娘,”荼蘼始终觉得张嫣今日有些不对,忧虑问道,“你真的没事么?”
“真的无事。”张嫣强调答道,复又发狠道,“今晚就让岑娘给我拿荷叶入食作羹吧。”
张皇后这脾性,椒房殿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楚傅姆小心翼翼笑道,“皇后有这个胃口想用荷叶膳当然好,只是荷叶性子寒凉,皇后此时不宜食用,好在这荷叶还有些日子,倒不如等生产过后,再做这荷叶膳吧。”
许久之后,张嫣方气馁道,“我也就是这么说说罢了。不用就不用吧。”
时节入署日深,去年的这个时侯,皇帝已经携“张皇后”往林光宫避暑。今年张皇后有孕将产,不能移动,便留在了长安,过了午时,张皇后依着这段日子的习惯小憩,微风轻扬,长御菡萏在一旁打着扇子,渐渐的,张嫣便沉入了梦境。
她梦到了指尖触及一片清凉之意,睁开眼睛,方发现面前是一片清湖。青碧色的荷叶铺满了水面,渐渐的,清晨的阳光从东边升起来,一阵晨风吹过,满池荷叶招摇而动,好像一群美人跳着婆娑的舞蹈,美不胜收。
一只蜻蜓便这么在天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