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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嫣又惊又悔,恨自己的不经意,仗着知道历史的脉络,混不将和亲放在心上。如今才知道,她虽明了结果,却不清楚过程。结果只是史书上枯燥燥的几句话,其中的过程却是身边人的惊心动魄。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怎么会这么不放在心上?
娘亲。
张嫣双眼逡巡着在殿上寻找着什么,最后落在鲁元适才落到地上的青铜长剑之上。锃亮的长剑沾染着血光被弃置在一边,一时无人顾及,张嫣咬牙弯腰去执它。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那青铜剑入手极沉,张嫣年弱力小,单手拿竟拿不住,只得两只手抱着满怀,摇摇晃晃的从椒房殿出来,一路拖着在长乐复道上行走。西汉一代,宫殿路径俱用空心砖石铺筑,青铜剑拖曳在其上,划出浅浅一道痕迹。
“校尉,这位小娘子在干什么呢?”巡卫长乐宫的军士们远远瞅见她,好奇的问着身边的统领郦疥。
“不知道。”郦疥摇头。
“那要不要去拦下她?”宫中规矩,除帝王皇子侍卫外,不得有人执刀剑行走,以免存心伤害陛下。
“你们丢不丢人?”郦疥斥道,“这么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那把剑连拿都拿不起来,你们还怕她御前刺君?”
“诺。”军士们摸摸鼻子,讪讪应道。
郦疥眯着眼远远看了那个幼小的身影一会子,也摸不清这位屡出奇思的小娘子到底这回有什么打算,招来了一个属下,吩咐道,“你去跟着张娘子,只要她没有打算伤人,就不要管她。”
顺便在她磕着碰着的时候帮衬一把,免得小女娃娃又要哭鼻子。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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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跳票了。不过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我家后面的电表箱,给烧掉了。
据说火苗冒出来一两尺高的时候,我还在前面店里试衣服,回来看家里一片漆黑,心瓦凉瓦凉的。
这年头,家里没有电,怎么过活啊。
没电视,没电脑,甚至连看本书都不行,只好七早八早的爬上床。
因为烧掉的电表不止一家,所以,今天光跑供电局就有好几拨人跑。
今天下午电工才来修理,这不,刚通上电,俺就赶上来更新了。
理论上,为了补偿大家,今天我是打算两更的。
不过已经不敢预告加更时间了,我怕意外。
顺便劝告大家,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今天早上因为没事干,把刚到的《资治通鉴》拿出来看,惊喜的发现关于对刘敬的与匈奴和亲的法子,我的看法与司马光居然是一样的。
臣光曰:“建信侯谓冒顿残贼,不可以仁义说,而欲与为婚姻,何前后之相违也!夫骨肉之恩,尊卑之叙,唯仁义之人为能知之;柰何欲以此服冒顿哉!盖上世帝王之御夷狄也,服则怀之以德,叛则震之以威,未闻与为婚姻也。且冒顿视其父如禽兽而猎之,奚有于妇翁!建信侯之术,固已疏矣;况鲁元已为赵后,又可夺乎!
——司马光《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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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三十二:为母'5700加更'
张嫣一路拖着青铜剑行到长乐北阙,仰首问守在宫门门楼之上的卫兵,“那个叫刘敬的出宫了没有?”
浑身盔甲的卫兵从上面探出头来,见五六岁的女孩手里拖着一把沾着血色和尘土的青铜剑,脸含煞气,奇异的组合,也不觉愣了一愣,认得是椒房殿中养着的宣平侯之女,皇后娘娘最宠的外孙,不敢怠慢,答道,“刘大人寅时进的宫,此时还没有出去。”
张嫣点了点头,板着一张脸抱着剑立在阙前,从怀中抽出帕子拭额头的汗。
不过片时,一玄衣漆冠中年男子从北门步出,在宫门处交接出入凭证,张嫣霍的站起,认的分明,正是对高帝提出夺鲁元长公主以和亲匈奴的建信侯刘敬。
一时之间,张嫣想起鲁元的百般不愿,横颈死祭的惨烈,心中愤恨异常,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执起之前完全拿不动的青铜剑,将剑刃指着他喝道,“姓娄的。”
宫门内外一时寂静异常,从官员到侍卫目瞪口呆的看着粉雕玉琢的女孩儿举着一把沾血的青铜剑正对着朝堂大员,愣在那里无法反应过来。
“就是你说要我娘去和亲匈奴的?你这杀千刀的,你可知我阿母与阿爹夫妻情深,我娘刚产下我弟弟,我们一家人和和乐乐,就因为你一句话就转眼家破人离。”张嫣走到刘敬面前,青铜剑刃已经寒寒的映着刘敬的面光,跟着她的侍卫方反应过来,一轰上来拦住张嫣。
张嫣小小的身子被壮实的南军侍卫扣的动弹不得,一双手尚不肯放弃握着的剑柄,漂亮的丹凤眼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瞪住刘敬,踢打双腿,“有本事,你怎么不拿你家女儿去和亲?”
“胡闹,”领头的侍卫怒斥一声,打落了张嫣手中的青铜剑,然而毕竟不敢伤了皇帝外孙女,用的分寸较轻。
“听起来,这位便是宣平侯家的张娘子了?”被人将刀剑指到了面门,刘敬倒是宠辱不惊,扫了张嫣两眼,淡淡道,“若是臣女和亲可安匈奴,臣甘愿送她去和亲。”
“咯咯咯,”张嫣大声的笑,“那你可问过,你女儿她愿不愿意?”她的声音幽微,“她不过是你女儿,她还欠了你什么亏了你什么,凭什么你就这样决定她的一生。姓娄的,你看到了么?”她的目光转到地上的青铜剑上,“剑上的血是我娘的,我娘说,如果你们一定要她去匈奴和亲,你们就送她的尸体去匈奴吧。你就非要逼到我们家破人亡才肯罢休么?”
刘敬浑身震了一震,这才低头仔细看着那把适才威逼到他性命的青铜剑,它的剑刃上染着一大片血,已经凝成了暗红之色,可见当时鲁元长主下了多大的决心。
直至此时,他才真正熄了劝高帝以嫡长公主和亲匈奴的念头。
“胡闹,”远处传来恼怒的斥责声,刘盈匆匆从东宫赶来,从一众南军军士手中拉出张嫣,脸寒如霜,“张嫣你太不知天高地厚,宫阙重地,是你随便发你小孩子脾气的地方么?用刀剑指着朝臣,你知不知道凭着这一点廷尉可以治你罪的。”
张嫣碰的一声跪在地上,倔强道,“阿嫣知道阿嫣莽撞,但阿嫣并不后悔,阿嫣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就是再来一次,阿嫣还会这么说。”
刘盈看着她抬的高高的颈颔,气的发晕,转身吩咐身边侍卫道,“将张娘子带到孤的东宫,除非宣平侯前来领人,否则不许她出来半步。”
“诺。”两人应了,俯身来提张嫣的手,张嫣一把甩开,怒视道,“不用你们押,我自己走。”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向东面而去。
“刘大人,”刘盈转身对刘敬笑道,“阿嫣她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勿要和她计较。”
刘敬黯然拱手,“太子殿下客气,张娘子为母亲之事激愤,实乃至孝之举,敬人虽迂腐,还不至于为此难为她的。敬告退。”
他转身缓缓向北阙走去,刘盈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得这个一向将背挺的笔直的直臣,这一刻的肩有些佝偻。
他站了一瞬,回头往高帝日常起居正安殿而去,今日张嫣大闹北阙,虽郦疥见机机警遣人往最近的东宫报信于己,但父皇一定也很快就知晓,他将张嫣送回东宫禁闭,不仅是为了惩罚,也是为了替她开脱。事实上,他虽说廷尉可能为此事指责张嫣甚至是其父宣平侯,但此间分寸,全在父皇一念之间。
他若轻轻放过,张嫣就是发作了一次小孩子脾气,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若言辞追究,则很有可能连累姐姐姐夫,甚至成为影响和亲的一个因素。
他设想着父皇知道阿嫣此事会有如何发怒的表示,却实在不妨想到刘邦在大殿中拍着案笑的毫无仪态。
“这才像我刘邦的外孙女儿,够张狂。”他拍着匆匆赶来的自己的肩膀,笑声犹未歇息,随即不满的横了自己一眼道,“不像你,明明心里恨死刘敬了,还强撑着对他摆出一副好脸色。”
刘盈一阵无言,最后道,“父皇说错了一件事情,儿臣并不恨刘敬。”
“哦?”刘邦怔了一下,逡巡着刘盈的神情,狐疑道,“你不恨他,难道你赞同他,让你阿姐和亲匈奴?”
刘盈拢袖加额鞠躬,然后起身,将手再次齐眉,这才放下,坐在父亲下首案前:“作为弟弟,儿臣绝对不能看着阿姐和亲匈奴,了此残生。但作为太子,刘敬提出的只是国策,无论是否伤害儿臣,儿臣没有理由憎恨。”
刘邦沉默半响,最后看着他讽刺的笑了,“真不像朕啊,”他叹息道,“盈儿你太厚重方正,到底是哪个腐儒把你教成这个样子?大丈夫在世喜便喜,怒便怒,如你这般,就算当上皇帝,也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说完,也不顾刘盈如何想着这话,起身挥手道,“你回去吧。朕知你的来意,朕竟已打算不再为难你阿姐,又怎么会为难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他转身从殿后幔帐中穿行而去,到了内室,戚懿迎了上来,喜道,“陛下,如意今天兴致勃勃的要去骑马,等下我们不让他知道,偷偷去看看他,可好?”
“好好,都依你。”刘邦拥着她,忽然道,“如意倒是孩子气。”
“张扬有什么不好?”戚懿回眸嗔道,“我就要他张扬点,才开开心心的。”
汉九年春三月二十,刘邦释了被押解在廷尉的宣平侯张敖。
二十二,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鲁元长公主刘满华不顾虚弱的身体和暂时不能说话的不便,坚持要返回宣平侯府,不愿再在长乐宫多待一分一毫。
宣平侯张敖接回长公主并子偃,又谒东宫认领被禁闭的张嫣,板了脸孔狠狠的教责了一番,命其回房面壁思过,没有自己同意,不允许踏出房间半步。张嫣自知理亏,奄奄的受了罚,平日里除了与荼蘼说说话,随琴师弹弹琴,逗逗一个多月大的弟弟,并不多做半分逾越的事情。鲁元看着心疼,写字为女儿求情,张敖柔声安慰她道,“我知道嫣儿是个好孩子,只是玉不琢不成器,她近日的行为委实猖獗了一点。若再不给她敲打敲打,难保她不得意忘形,再次犯错。满华,不是每次都有那个运气的,若下次陛下翻脸无情,”他想起天意高难测,不由打了个寒战,拥住妻子,“我宁愿她这时候多记住一些,也不要她以后因为自己莽撞吃苦。”
鲁元依在张敖怀中,想起这次死里逃生,也不觉后怕,又提笔写道,“我知敖哥你心中并无责怪阿嫣的意思,就安心多了。好在我们这次不用分离,”她蓦地红了眼圈,“若父皇真的到最后都不肯让步,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淡淡的月光从穿透窗纱泄入室中,张敖睁眼注视着顶上的帐子,心想:鲁元得脱,不知哪位宗室女子要顶替她和亲匈奴了。但这事不能告诉满华,否则,她的心性,又要愧疚不已了。
注:刘敬本姓娄,因汉五年首劝高帝定都关中,高帝赐姓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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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三十三:祈愿
汉九年春三月,匈奴再叩汉边关,索要大汉公主。高帝遣刘敬为使臣入匈奴,刘敬陈述大汉唯一的公主已经出嫁为人妇多年,且育有一子一女,不适再与匈奴和亲,不妨从宗室女子中择一年轻貌美的处女,封为长公主履行和亲。
冒顿单于与毡帐中诸匈奴贵族相视而笑,喟道,“我匈奴才不在乎是否曾嫁过男人,只要她是真公主,我的王城中就有她的位置。”
帐中诸人哄堂大笑。
刘敬心中急躁,思索后,暂且按下心中隐隐的不安感,拱手禀道,“若单于如此重视我汉帝的血统,我倒有个法子。”
“哦?”冒顿斟酒饮啜,“此何意?”
四月,刘敬从匈奴归。皇后吕雉与宗正刘礼遍及刘氏宗室,从其中择出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名叫刘丹汝的,作为和亲人选。
刘邦在大殿上见了刘丹汝一面,只觉得此女面貌虽姣好无匹,性子却温顺绵软,如同正安殿外正在飘香的栀子花,疑惑着问,“这女子是否真的好送去匈奴?冒顿会好这一口?”
“为什么不呢?”符玺御史赵尧捧着白玉螭龙钮的皇帝之玺奉在一边,闻言抬首笑道,“冒顿见惯了北地健壮胭脂胡妇的风情,说不定就迷恋上丹汝娘子的温柔可人呢?”
刘邦以己心度人心,不由也笑道,“说的也是。”接过信玺,蘸了甘肃武都产紫印泥,按在诏书之上:
今有汉宗室刘福呐と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