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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蒙古勇士见状刚一怔,美道姑的手掌已在他两个胸膛之上各按了一下。
只这么轻轻按了一下,两个其壮如山、魁伟高大的蒙古勇土却已立足不稳,各自退了三步,那刚泛起的冷笑,在那两张威猛的脸上凝住了。
美道姑微一笑:“怎么样,两位?”
兰珠格格不能算是个会家,可是满旗女儿必须习武,学武也成了风尚,兰珠格格自不例外,耳濡目染的结果,她绝对算得上一个“懂家”,还能看不出美道姑一身所学高出两个蒙古勇士太多?
别说他们两个,就算再加上她,三个一块儿算,也绝难在美道姑手下走完三招。
像这么一个人,真要是有恶意,她还不是惨定了?
兰珠格格定过了神:“你们两个还是待在这儿吧。”
她向着小亭走了过去,美道姑微一笑,跟了过去。
两个蒙古勇士没再动,也没再说话。
进了小亭,兰珠格格老实不客气的往下一坐,道:“我已经跟你过来了,人在哪儿,说吧。”
美道姑道:“小亭离他们两位不算远,可是只要咱们说话的声音小一点,他们两位还是听不见。”
兰珠格格娇靥一扬,道:“你我说话为什么要怕他们听?”
美道姑笑笑道:“书有未曾为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三清弟子出家人,无欲无为,绝没有不可对人言之事,贫道这是为女施主着想。”
兰珠格格道:“为我?你大可不必,我更没有怕他们知道的事。”
美道姑没再多说,微一笑:“是么,那么咱们往下说,试试吧——”
一顿。
接道:“女施主所以急着找那位姓李的,想必是为要帮他的忙,管他李家的事,是不是?”
兰珠格格一怔:“你怎么知道?”
美道姑道:“先请女施主答贫道的问话。”
兰珠格格迟疑了一下:“不全是。”
“那么,”美道姑道:“另一个原因,是为急着告诉他,‘神力鹰王’已经被扣留在禁宫之内了?”
兰珠格格吓了一跳,霍地站起,震声道:“你怎么也知道——你究竟是谁?”
美道姑道:“贫道自号‘出尘’,三清弟子出家人。”
“你——”
“女施主只知道贫道没有恶意,只知道三清弟子出家人出尘,又何必多问其他?”
“可是,前者你或许可以凭猜测,只是,后者你绝不可能知道——”
“女施主,贫道已经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施主,这无关重要——”
“不,这很要紧,我要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的人!”
“女施主,贫道心目中只有三清,谁的人都不是,要是,贫道就不可能跟女施主你说这么多,更不可能跟女施主你有以下的话了。”
兰珠格格深深的看了美道姑出尘两眼,道:“你还要跟我说些什么?”
美道姑出尘道:“‘神力鹰王’前车可鉴,女施主你还要管李家的事么?”
兰珠格格毅然道:“当然要管,我不怕。”
美道姑出尘微一笑:“女施主这句话颇令贫道安慰,既敢跟贫道说这句话,至少表示女施主没把贫道当成大内的人。”
兰珠格格一怔,一时没能接上话。
其实,她那句话一方面固然是她相信美道姑没有恶意,另一方面可也是冲口而出。
只听美道姑又道:“只是,女施主那‘承亲王府’,远不如这位‘神力鹰王’远在蒙古的后台硬,女施主就不为你‘承亲王府’的福祸着想吗?”
兰珠格格心头震动,柳眉双扬:“我早想过了,我顾不了那么多,明知道有这种事,叫我不要管,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不如让我死了好。”
美道姑出尘道:“女施主刚烈,而且嫉恶如仇,令人敬佩,只是,大清朝自这位主政以来,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那么女施主你为什么就从来不闻不问呢?”
兰珠格格一时没能答上话来,怔了一怔之后才道:“那是因为我管不了,事实上并不是不想管。”
“那么,”美道姑出尘道:“李家的这件事,手法虽不同,目的却一样,女施主就以为自己管得了么?”
兰珠格格又复一怔,道:“这……这不同——”
“应该不同,”美道姑出尘道:“否则女施主也不会连‘承亲王府’未来祸福都不顾了,只是,那不同恐怕还在于李玉麟这个人,以及女施主对李玉麟那份不为人所知的心意,对么?”
兰珠格格一惊,娇靥也猛一红:“你怎么知道——”
美道姑出尘微一笑:“贫道虽是个三清弟子出家人,毕竟总是个女儿家,而且也是个过来人。”
兰珠格格道:“怎么,你——”
“女施主,”美道姑出尘道:“情非孽,爱也不是罪,贫道在没有皈依三清之前,在早年年轻的时候,就不能偷偷的中意过谁?”
兰珠格格羞红透耳根,她低下了头,可是旋即她又抬起了头,娇靥上犹带三分酡红,毅然道:“不错,我承认我对李玉麟动了情愫。”
美道姑出尘道:“女施主真是令人既敬又爱,这,女施主愿意让那边站的两位听见么?”
兰珠格格娇靥又增三分酡红,她低下了头,道:“不愿意。”
“那么女施主现在总该知道,贫道为什么请女施主到亭子来密谈,而不请那两位跟过来的道理了吧?”
兰珠格格微微的点了点头。
“女施主现在是不是也相信,贫道这个三清弟子出家人,是朋友,而不是敌人了吧?”
兰珠格格又点了点头。
美道姑出尘道:“那么,今夜三更时分,请女施主到‘陶然亭’去,到时候,在那个地方,女施主一定能见到急着找的那个人。”
兰珠格格忙抬头:“真的?”
“女施主,朋友是不会骗朋友的。”
兰珠格格毅然点头:“我相信你,只是,你究竟是——”
“贫道刚不是说过了么?”
美道姑出尘道:“只要女施主知道三清弟子出家人出尘,知道贫道是友非敌,信得过贫道,又何必多问其他?”
兰珠格格还待再说。
美道姑出尘已然道:“女施主,你我密谈就到此为止,女施主也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可以请了。”
“我最后再问一句。”兰珠格格道:“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美道姑出尘道:“贫道是个出家人,也是个过来人,出家人胸怀慈悲,过来人深知一个情字能生人、能死人,也因为贫道敬爱女施主用情真挚而深,所以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兰珠格格道:“那么你看我能——?”
能什么,她就此打住,没说出口。
美道姑出尘微一笑:“贫道记得,听女施主说,刚才那一问,是女施主的最后一问。”
兰珠格格娇靥再泛酡红,垂下螓首,道:“我觉得你好像能知人所不知,事关一个‘情’字,谁不希望能预知将来是个什么结果?”
美道姑出尘道:“女施主,贫道虽是个出家人,但却不愿老把天意挂在嘴上,贫道坚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要问将来结什么果.那么看你现在是怎么栽?”
兰珠格格猛抬头,一双美目深望美道姑道:“我懂了,谢谢你,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美道姑出尘道:“这贫道不敢说,那要看女施主是不是还需要见贫道了,应该能吧。”
兰珠格格道:“那我告辞。”
她出小亭走过来,接过坐骑,带着两个蒙古壮汉走了。
美道姑出尘站在那座小亭里,眼望着兰珠格格那刚健婀娜,无限美好的身影转出后门不见,她喃喃道:“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口 口 口
夜,北京城的夜色宁静,紫禁城里的夜色更美,那一圈护城河,河水清澈,垂柳丝丝,夜色尤其美而宁静。
二更刚过,护城河畔,那丝丝垂柳后,出现了一条颀长人影。
今夜微有月色,藉着那微弱的月光看,那条颀长的人影,正是李玉麟。
他站立的地方,正当紫禁城的西南角,望着那座角楼,他正要吸气腾身,突然——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异响。
这声异响极其轻微,简直就像飞花落叶,虫走蛾闹,但却没能瞒过李玉麟的听觉,他一收势,就势霍地旋身。
就在他霍然旋身的一刹那间,一条淡淡黑影映入眼帘,黑影就在三丈外,全身上下似被一层薄雾笼罩着,分不清是男是女,尤其惊人的是,黑影不是站在地上,而是离地尺余,飘浮在那儿。
李玉麟看得心头一震,脱口轻喝:“什么人?”
那黑影没答话,也一动不动。
李玉麟猛然想起了善琦所说的“鬼”,说“鬼”,那当然不是“鬼”,至少李玉麟不相信那是“鬼”。
既是人,足不沾地,飘浮半空,全身上下又被一层薄雾所笼罩,这又是什么武功?
不管是什么武功,这总是送上门来的线索,因为,这座“北京”城里,除了善琦所说的“鬼”以外,不该再有别的“鬼”。
一念及此,一声冷笑,李玉麟闪身就扑。
他的扑势疾快如电。
而那黑影,李玉麟不动他不动,李玉麟一动他也动,他的动,是随风飘去,而且速度之快,绝不在李玉麟之下。
一扑落空,在李玉麟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他心神震动,凝目再看,那黑影也停住了,仍然飘浮在三丈外。
李玉麟双眉一扬,闪身再扑,就在李玉麟闪身的同时,那黑影也动了,也依然是随风飘行。
当然,李玉麟这一扑又落了空,可是这回他没停,不停的扑下去,最后由扑改成了追。
李家三大绝学之一,“天龙身法”旷绝宇内,而,那黑影却始终跟李玉麟保持三丈余距离,李玉麟就是追不上他,而他,不知是不能还是不愿,也始终甩不掉李玉麟。
一追,一跑,一个腾跃起落,一个随风飘行,由内城而外城。
突然,李玉麟明白了,黑影是有意把他引离紫禁城,引出内城,他收势停住,停身处是西城根儿一片荒凉,因为黑影他似乎专挑僻静处走。
适时,那黑影也停在三丈外。
望着三丈外依然飘浮,全身上下依然笼罩一层薄雾的黑影,李玉麟心神何止震动,简直为之惊骇。
难怪善琦怕那个“鬼”,李家绝学当世称最,就是李玉麟他,凭对方那身连“天龙身法”
也追不上的轻功造诣,还真没把握对付得下来。
就在李玉麟暗自惊骇,思潮翻腾的当儿,那黑影突然出声发了话:“你不追了?”
竟是个相当甜美的女子话声,而且听来也相当耳热。
李玉麟这里刚一怔,那里,黑影落了地,笼罩全身的那层薄雾也随之飘散不见,站立在三丈外微弱月光下的,赫然竟是那位美道姑出尘。
李玉麟又一怔,脱口道:“原来是仙驾。”
美道姑出尘微一笑:“难得你还记得我。”
李玉麟道:“通州城外一别,只以为仙驾云游四海八方,足迹不定,没想到又在‘北京城’里得以幸遇,而且是在这种情形下。
美道姑出尘道:“这应该也没什么,有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是不是?”
李玉麟道:“是晚辈愚昧,没想到仙驾竟是好意。”
美道姑出尘道:“说什么愚昧没想到,‘辽东’李家何曾有愚昧之人,要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引离紫禁城,何不直问?”
这位美道姑好厉害!
李玉麟道:“正要请教!”
美道姑出尘道:“通州城外,我既然做了好人,就该好人做到底,所以我来告诉你,‘紫禁城’进不得。”
李玉麟双眉一扬:“多谢关爱,李家人还没把这座紫禁城放在眼里。”
美道姑出尘道:“李家人都够傲,李家人也该傲,李家人是不会把一座紫禁城放在眼里,但是你这个李家人有没有想到,一旦你授人以柄,闯紫禁城犯驾,是个什么样的罪名,对‘辽东’李家来说,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李玉麟双眉扬得更高;道:“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美道姑道:“据我所知,李家的前两代,可没这么有勇无谋的,不错,李家冠绝宇内,可是能跟天下兵马抗衡吗?远在蒙古的‘神力鹰王’如何?当今这位,还不是照样把他的爱孙扣在禁宫之内——”
李玉麟双眉陡扬:“蒙古铁骑精锐,我不信眼下的兵马阻挡得了。”
美道姑出尘道:“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