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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救出梦云师太,见她面色铁青,好似虚脱般。
他们都是经验阅历极高之人,但面对这伤心过度,拼命耗力的女中俊彦,敬佩中带著婉惜,都不敢冒然施救。
海岛圣尼忙将若兰放在地上,笑对华山老人道:“老人,劳你驾,我这徒儿还得一两个时辰,才能行动,请你代替我一回,那面让我来罢,其实他们武林中人,那里要避这些嫌疑。”
华山老人又咧开嘴,笑呵呵道:“圣尼!只管请便,这事交给我,准没错,我老不死别的不成,打个杂儿,还派得上用场。”说罢又是呵呵之笑,如连珠炮一般。
海岛圣尼深施一礼答道:“老人,太言重了,你只助她活血运行就行,千万用不著耗费真力,否则一旦有警,那时更将费事。”
海岛圣尼边说边走到淮南子身边,先探手入怀,取出一颗“玉莲子”塞入梦云师太口中。淮南子也在一旁代她拂开梦云师太睡穴。
他这种拂穴打穴手法,本是他成名武林后,几十年中所独创,海岛圣尼虽精修禅功,亦深赞淮南子武功之成就,内心发出无比敬佩。
梦云师太顿觉一股清香,直入喉中,并受一种狂热巨流,随著唾沫下降,直入丹田,跟著腹中一阵响声,人又昏了过去。
海岛圣尼满面凝霜,右手平贴在梦云师太丹田之上,运用本身真力,助长她本身血液循环。
周而复始,约有半盏热茶工夫,梦云师太长吁了一口气,猛地坐起。
海岛圣尼也收掌起立,抬手擦去额上汗珠,想是又耗去不少真力,她本来不问武林中事已三四十年,只因为著若兰,才始再离仙岛。
在几个时辰之内,竟耳闻目睹地见著这么多怪事,尤其自己的爱徒,竟伤在她心目中的亦师亦父手中,这时愤怒,悔恨交裂。
使她不仅感到贼心不仁,且对这至友遗孤,更有进一步关心,否则她那血海深仇,终将沦于湖底。
她一面想,两眼顿时又落在铁头书生身上,见他惊惶未改,躬身侍立如故,知他是在淮南子严格教养下所致,嘉许中又甚不忍。
转头向淮南子笑道:“令徒月来,据贫尼所察,毫无过犯,但不知道长系何所指,而加责罚,能否看贫尼薄面……”
淮南子闻言面色一整,右手高举:“圣尼,说那话来,我也知道他平素守礼刚正,不会有越轨行动,不过我看他武功上似有奇遇,故尔查问一声。”
海岛圣尼闻言也是一惊,皆因这武林之中最重师道,若背师别投形同叛逆,这怎么也不可姑息,故半天也出声不得。
淮南子那朗朗之声,又再响起:“本来嘛,以他玄关之窍业已由我本身真力打开,若假以时日,能修为今日之境,非不可为,只是决没有在三数月间,这是……”
淮南子的话尚未说完,海岛圣尼不禁“哦”了一声,登时脸上神光毕露,向众人扫了一眼,才徐徐言道:“道兄,这是贤契造化,实非人力可能为之者,你我半生修为,还不是想未脱离这张臭皮囊之先,能有所成就。
虽然你我早将争强斗狠之念泯灭,但总想在这方面有一技半招,超出武林之上,固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寻求,内心何尝不作如是想……。”
众人听她不言正事,遑论修为之道,正甚不解,但都露著惊异的神色。
又听她缓缓说道:“你们道家之练丹,与武家内功之练气,其理皆同,乃守中抱一,无形无名也,潜神于内,驭呼吸之往来,上至泥丸,下至命门,使五行颠倒运于其中,是为乾坤阖辟,阴阳运行之机。
一吸,则自上而下,子升,则功就,一呼,则自下而上,午降,气功就,一呼一吸,莫不同具威力。
武术中各种掌力,发时常作佛家之狮子吼,即为一呼之吐,吐可摧枯拉朽,吸能克敌制果。
道长既精研气功,已得个中玄奥,故发掌外吐,发于无形,无掌风,更不必近身,即可夺敌方之兵刃。若对方还掌进招,这苦头就更大了。
刚才红魔发掌,被你这么一吸,全身顿失抵抗能力,又被你引用黄怪‘寒爪冰功’,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两魔同毁于一旦。”
听得众人个个惊心动魄,淮南子也不住点头赞赏,心说:“这个老尼姑不仅武功精湛,学问渊博,确已穷天地之造化,尽宇宙之奥秘。”正欲说几句恭维的话。
忽听海岛圣尼长吁一声,道:“我本习‘般若禅功’,虽有半个甲子,但惜未能尽窥堂奥,至于说‘发于无形’、‘心随意动’,尚不可得,就是假以时日,但岁月无多……”说时,右手抚了一下白发,是感怀年华老去,岁月催人,又发出一声短喟。
又说道:“令徒已得你气功真传,惟其临敌经验不足,且慑于敌方威势,不敢相信自己功力有制敌之能,故在与红魔黄怪游斗时,误伤在‘寒爪冰功’之下,若能先发制人,也不用你自己出手了。”说罢,竟微微一笑。
“那时我见他盘坐自疗,惟恐你们这面众寡不敌,才请华山老人过来,我为助他迅速逼退寒毒,当初并不知他灵台之窍已开启。
当我右掌接触他天灵穴时,不料他竟空若神明,我原想助他疗伤,岂知本身真力竟因此而全部输出。
尤其‘连绵掌’是我习‘般若禅功’之后所修练,与你‘驭气术’有著异曲同功之效……。”
海岛圣尼停了半刻,见众人目光都注视在铁头书生身上,铁头书生这时也如醉如痴般,是惊喜,是感激。
海岛圣尼这才轻笑了一声:“朗朗乾坤,岂容群魔乱舞,我们这些人,天还能假年多少,谁也不能知道,不过以后用不著我们再劳心拙力了。”
“威信贤契已得淮道长真传,又因我暗中输力,误打误撞,解决他四十年之苦修,故淮道长才惊异他瞒师别投,华山老人一把没有拉著,其实他已届‘以意动形,以形示意,心随意转,无我无声’的至高境界……”
说得众人都愕住了,淮南子自是惊喜万丈,这才一跃而前,想拉住铁头书生。
铁头书生并未闪避,但慑于来势过猛,却引得诸人一阵狂笑,原来淮南子并未拉住铁头书生,竟将刚替若兰行功的华山老人抱了起来。
华山老人尚不知道有这档子事,因为他行功期间,也是心无二念,故海岛圣尼说话,他一句也未入耳,还以为淮南子寻他开心,忙叫道:“老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直问得淮南子也十分狼狈。
海岛圣尼又向铁头书生道:“武学一途,喻之于逆水行舟,固无不同,但江湖上好胜争强,武林中门派恩怨,葬送了多少有用之才,抛去了多少头颅热血,贤契武功,成就已在我们老一辈之上。
惟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虽有奇佳禀赋,也有千古难获之奇遇与巧合,当初倘非灵台之窍开启,我纵有意助你,岂能接受我全般功力。
是故释道两家武功,在你却全般领受,这两股功力之精髓处,尚未能完全体会出,若能加紧练习,自不难入于化境。
对于道长之苦心成全,贤契能发扬光大,自不仅为千古美谈,更何愁群魔乱舞,寰宇不靖。”
铁头书生听罢,不仅毫无骄色,更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弟子谨遵教诲,没齿不敢有忘大德,有生之年,自当精研力钻,以期不负圣尼及恩师期望。”
这时华山老人和南阳羽士,又故态复萌,笑呵呵,此起彼落,说话连没大小。
淮南子一向严谨,今日也破例莞尔而笑,惟见铁头书生仍以圣尼相称,乃现不悦,当场又是一套之乎者也,酸酸地,令人捧腹。
道:“圣人之遇恩也,以德报之,贤人之遇恩也,以行报之,尔其圣乎?贤乎?将何以教圣尼于万一也。”
众人见他一本正经,又训起徒弟来,虽大不以为然,但见铁头书生那惶急之状,又不忍取笑。
铁头书生躬身回答:“弟子鲁钝,请恩师明示。”
想是淮南子有这些毛病,见铁头书生一问,右手不停地摸著那几根山羊须,又绽颜笑道:“圣尼之恩,如湖如海,你应以师礼视之。”
华山老人和南阳羽士早又是呵呵道:“哎哟!老道哥哥,以后你就少来这些酸酸儿罢,要他叫一声师父,也用得著这么多之乎者也。”
说罢又爆起一阵大笑。
这时铁头书生已转向海岛圣尼跪了下去,口称“师父在上,徒儿拜见。”
海岛圣尼也是老怀大慰,轻轻将铁头书生扶了起来。
若兰这时内伤已愈,但脸色苍白,立起来轻飘飘地,如风摆柳。
海岛圣尼忙扶住了她的娇躯,道:“你伤未愈,不必行礼了,今后在江湖上多听话就行。”完全是一派慈母口吻。
铁头书生仍两手微拱,叫了一声“师妹”。
声音虽小,但听在若兰耳中,却受用已极,身体也像轻了些,一颗飘荡的心,也似乎平稳。不过心中却加速了狂跳,两颊也顿感娇红,苍白的脸上,有如怒放的玫瑰。
这一幕一幕,都落在梦云师太眼中,她早已视铁头书生与自己徒儿为天生佳偶,一双两好,但若梅竟遭不幸坠崖丧命,连尸骨也未寻找。
想著,想著,那泪珠又如断线一般。
忽然,猛地跃起,拂尘抖起,顿现数尺尘花,口中骂道:“我不将这贼山,夷为平地,也不能去我心头之恨。”
海岛圣尼离她最近,她是亲见若梅坠崖之人,但她料定若梅武功不弱,不然在第一次跃起之时,那种轻功实非三五年可成。
故一手拉梦云师太,一面安慰道:“师太,请暂安定,你内腑受伤甚重,必须修养,千万不可凭一时之忿,而误大事,据贫尼所见,令徒并非夭折之相,必有奇遇。
尤其她本身功力已臻上乘,虽在骤不及防之下,遭人暗算,纵那千仞岩奇险,也不致坠下去就能粉身碎骨,大不了受伤而已。
贫尼虽是依常理推测,但见兰儿曾在坠崖之际跃下千仞岩去寻救,连踪影也未见,千仞岩是兰儿平日游戏之地,路途又熟,故贫尼判断,令徒在下崖之后,或因追寻敌踪,离山远去,师太说是也不是。”
淮南子等此时始知柳若梅坠下千仞岩,怪不得梦云师太如疯如狂杀人泄忿。
这时梦云师太果然安静下来,心说:“梅儿就是再不济,也不致坠崖后,连尸骨无存,老尼姑所言,却是入情入理。”
众人只顾著说话,却直将红衣老魔和黄衫老怪忘去,就在这短时间中,两怪都已自疗痊愈。
虽然红魔失去两腿,但武功尚在,故扔抱著那玉禅杖未放,黄衫老怪毁掉右臂,但功力依然,左臂仍有惊人武功。
红魔因两腿毁去,步履艰难,欲练成“跃飞空中”,但必须三年五载,且群雄尚在,若一不慎,就会失去性命。
俗云:“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又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故自在心中忖道:“我不若暂时忍耐,等老鬼离去,找一处隐匿处,练成‘飞身术’,再聚金兰,犹未晚矣。”
红魔正想到得意处,嘴角间又绽起笑意,陡然黄影一闪,忽地将自己半截身子背起,向林边纵去。
原来黄衫老怪自疗后,见红魔未死,有心藉他来振作一番。
尤其那根“玉禅杖”,这批武林人,没有一人想要,他可早就安心想攫为己有,用来雕成一件应手兵器。
经过一番思虑之后,趁红魔两腿废去,今后重振金兰十义,自己已完全握得主动,今日救他出险,红魔必更剖心相待。
因此,乃乘众人不避之际,缓缓地向红魔处移动,蓦地,一跃而起,背著红魔就向林边飞去。
他本轻功高绝,行动快似飘风,待众人发觉,人已进入林中,这时林内尚留有少十义人物在,接过红魔,就向山下奔去。
铁头书生本已跃至林边,虽未发出驭气飞剑追赶,但他行动奇快,却在他起步后,被淮南子叫住,“信儿!饶他们去罢!罪大恶极者,必自毙。”
铁头书生才闻声停止,不料林中竟发出带有恶臭味的暗器,挟在丝丝寒风之内。
铁头书生吐气开声,两掌齐发,但听得一阵天崩地裂之声,十余株古柏竟应声而折,跟著林内又传来声声惨叫之声。
那些暗器被他无形掌风反弹回去,较发出时速度,何止增加十倍,有如怒马奔腾,面积也更扩大。
铁头书生是骤然发掌,更未想到他本身功力,已得当代两异人传授,较之平时出手,何止大出十倍。又因先闻腥味,知为喂毒暗器,复察知寒风响起,知必为黄怪连手而为,才猛地发掌,且使出十二成功力。
故方圆数丈内的林木,侍立林中,接应红魔诸人,亦被反弹回去之暗器所伤。
所幸他发掌后,敌方并未发掌相御,否则他两种功力,同时施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