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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宁一听这话立刻乐得蹦了起来,高高兴兴的跑去找紫燕换衣裳去了。
柳雪涛看着儿子雀跃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一听说出门怎么这么高兴?”
卢峻熙又低头蹭了蹭她的脸,悄声笑道:“好娘子,为夫难得有空陪你,你还不赏个脸么?”
柳雪涛笑着推开他放在自己胸脯上的爪子娇嗔道:“卢大人莫大的恩情,妾身怎么敢驳回呢?”
卢峻熙笑嘻嘻的唤人进来服侍柳雪涛换衣服,自己也换了一件绎紫色的皮袍,头上戴了一顶狐皮暖帽。嘴角勾着调侃的坏笑,眼里飘着淡淡的忧郁,声音如高山流水,富有磁性。
这样的男人,犹如一朵有毒的罂粟,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总会让人情不自禁的靠近。柳雪涛心中重重的哀叹,恐怕自己这一生都难以逃开这道劫数。
这道劫数让人的心高气傲一路慢慢萎顿下去,衣带渐宽的茶饭不思,岁月磨砺之后的容颜,委曲求全的伤怀,“琴棋书画诗酒花”渐变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无奈,当终于有一天,光润鲜美不再,剩下来相陪的也不过是一杯凉凉的残汁。终究是一人饮,一人痛,一人伤
柳雪涛为自己和卢峻熙新建的宅子比现如今住的这所大了几倍。进院门后,便见东西桂树为屏,其后则有山如幅,纵横皆种梅花。梅之外有竹,旦暮梵声,时从竹中来,环境幽僻。正堂前两棵白皮松苍劲古拙,墙边修竹苍翠欲滴,湖石玲珑,绿草夹径,东西院墙相连。正堂坐北朝南三开间,“凝瑞堂”匾额高挂,长窗落地,堂正中有屏门相隔,室内宽敞明亮,长窗裙板上的黄杨木雕。
整个院子皆以古拙大气为主要风格,摒弃华丽奢靡之修饰,一色全用水润大青石做了屋基。单檐歇山顶,面阔三间。堂北平台宽敞,池水旷朗清澈。荷池宽阔,待得夏日骄阳似火时,这水面上定然是红裳翠盖,清香宜人。此时隆冬时节,池畔仅点缀几座亭榭小筑,上覆盖着些许积雪,洁白如玉趁着青砖灰瓦,更显得疏朗、雅致、天然。
宅子处处都是新的,犹有帐幔,湘帘,细小陈饰之物尚未完备。然这已经是赵仁和石砚二人天天督促着下人们整日忙碌的结果,若要色色齐全恐怕真的要等到年底了。
卢峻熙扶着柳雪涛在院子的正厅一直慢慢的转到后面的荷花池旁,在小亭子里稍微坐了坐,因觉得冷风萧萧,便又拉着她往东跨院去看他和儿子各自的内外书房。
赵仁和石砚一直跟在二位主子身后,随时应答二位主子的疑问。紫燕抱着女儿碧莲牵着泓宁的手跟在后面,不时的指指这边看看那边,几人也是欢声笑语,欣喜万分。
东跨院前前后后总有百余间房屋,柳雪涛如今挺着个大肚子,又穿着厚厚的大毛衣裳,哪里能走的过来。只捡着几处要紧的院落看了看便又回到前面去。
前面正屋西暖阁里笼着炭盆,暖炕里也填了炭火,屋子里还算暖和。这里面的帐幔褥垫等物也预备了一些,虽然不十分齐全,但勉强可以起坐。香葛翠浓两个丫头把随身带的狼皮褥子拿出来铺在暖炕上,卢峻熙扶着柳雪涛坐上去后,方在她身旁坐下,看着赵仁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了你们了。大冷的天也没停工,回头儿收拾利索了去账房支取双份儿的红包,凡是在这边忙活的人,人人都有一份儿。算是夫人和我赏你们的辛苦钱。”
赵仁忙上前去躬身谢了主子恩典。卢峻熙又问:“这些帐幔帷幄等物何时能妥当了。我和你们夫人的意思还想着来这新宅子里过年呢。”
赵仁忙回道:“回老爷话,奴才已经把各处所需的帐慢帷幄,坐垫靠背等布艺织物都列了清单,给柳老爷送了过去。老爷子说了,还得半月的时间,这些东西就能从南边运过来。奴才们再用三天的时间把这些帐幔都栓挂妥当了,还有各处的坐垫,靠枕,被褥等物也需两日的时间配色摆放。如此算下来,最多二十天的时间,这宅子便可完完全全的收拾利索了。不过奴才叫人去查过了,年前没有合适搬迁的日子,况且夫人有孕在身,也不宜挪动。所以奴才请主子再思量一下,看是不是等开春后天气暖和了,夫人的身子也利索了,再同着小主子一起搬过来,也算是双喜临门。”
卢峻熙听了这话,点点头对柳雪涛说道:“赵管家说的也很有道理,夫人看呢?”
柳雪涛点头,说道:“乔迁新居自然是要挑个好日子的。既然年前没有合适的日子,也只有等年后再说了。只是你们该收拾的还要收拾,别等着到了搬迁的日子了,还有些东西不齐全。到时候可耽误了我的大事儿。”
赵仁忙应道:“夫人放心,奴才们一定在除夕夜之前把各色物件都收拾好咯。”
柳雪涛笑笑:“辛苦大家了。之前留下来的那个老工匠呢?如今在这里做什么事儿?”
赵仁忙道:“前儿还在这里,把后花园子里的花池子都检查了一遍。昨儿听说他老婆病重了,被他儿子接回去,今儿没回来。”
柳雪涛叹道:“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这天冷得很,病人最怕这种天气。你叫人问着点儿,若是看病需要银子,尽管先从账房上支了给他送过去。”
赵仁又忙答应了几个是。赵仁的媳妇孙氐恰好带着几个丫头端着几样刚做好的点心从外边进来,上前给卢峻熙和柳雪涛请了个安,回道:“奴才们不知道主子今儿过来巡视,也没准备像样的点心汤水,现赶着蒸了几个酥油卷儿,主子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柳雪涛如今肚子大了,每次吃饭都是吃两口就饱了,稍一走动就饿了。这会儿在这院子里转了一大圈儿,又在这里说了一些话,已经觉得饿了。此时见有吃的,便笑呵呵的说道:“我刚还想问问你们这儿的厨房收拾的怎样了,你就送了酥油卷来,正和我的心意。”
卢峻熙听说自家媳妇饿了,忙吩咐人:“摆小炕桌来,再准备滚滚的热茶来。”
赵仁媳妇笑道:“是,老爷且别着急,夫人有孕在身的人如何吃得了茶?奴才叫人炖着野鸡汤呢,来的时候还欠一点火候,这会子也差不多好了。”说着,她又回身吩咐小丫头:“去把鸡汤端来,连带那胶泥小风炉子也端来,别让那鸡汤在路上冷了,夫人如今可吃不得冷东西。”
柳雪涛听赵仁媳妇说话办事都很老道,只是为人有些爱出风头,嘴上只淡淡的笑了笑,说了声:“有劳嫂子了。不知奶娘如今身体可好?”
赵仁听主子问起自己家母亲,忙上前躬身回道:“回夫人,家母很好。托主子的洪福,秋天里后槽牙掉了两个,如今只能捡着软和好克化的食物进食,不过如今她老人家总也不闲着,还在家里侍弄些花草。所以身子骨儿倒也强壮。”
柳雪涛又叮嘱了两句叫她老人家好生保养的话,吃了一块酥油卷,又让紫燕喂了泓宁和她那小丫头吃了两口,果然有下人抬了一个小风炉子来,上面还用瓦罐炖着热乎乎的野鸡汤。然到底她此时也没多大的饭量,只吃了小半碗汤便吃不下了。剩下的汤卢峻熙便叫大家拿下去分了。
又坐了会儿,说了些闲话。眼看着冬阳西下,因怕待会儿更冷,卢峻熙便催着柳雪涛回家去。
一路上卢峻熙都搂着柳雪涛说些甜言蜜语,无非是哄着她开心而已。却不想,马车刚到家门口,便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车帘子严严密密的放着,车夫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戴着棉帽,双手揣在袖管里抱着鞭子来回的跺脚。
卢峻熙因叫石砚过来,问道:“那是什么人呢,在我们家门口做什么?”
石砚把那车夫瞧了又瞧,最终确定并不认识,于是摇头:“奴才不知道啊,老爷稍等,奴才这就去问问。”说着,石砚便走到那车夫跟前问道,“哎——老人家,您是哪家的人呢,在我们家门口儿守着,可是有什么事么?”
那车夫听石砚这般问,便知道是主家回来了,忙上前来笑道:“这位管家爷,我们是南边绍云来的,我们家主子姓王,和户部侍郎卢大人是姑表兄弟。我们家老爷犯了点儿事儿,我们少爷急着进京来走门路,叫老奴先带着姑娘奔卢大人这里来。我们少爷这会儿去户部衙门了,说先去找卢大人呢。管家爷,敢问这车里坐的人可是柳夫人么?”
石砚一听这话,明白了。于是点点头,叹道:“你们该是老舅老爷家的人了?舅老爷犯了事儿?怎么我们都没听说呢!哎呦喂,这话儿怎么说的你稍等啊,我去给你回一声。”说着,石砚便转过神来走到马车前,跟卢峻熙明明白白的回了话。
卢峻熙叹道:“舅舅犯了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表兄怎么连封书信都没送来,人就来京城了呢。还去户部找我,户部衙门里的人又不认识他,他去了也不能怎么样啊!”
柳雪涛素来不喜欢王承睿这个人,只是姻亲关系在这儿,王家乃卢峻熙的舅舅家,俗话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也不好对王家太过刻薄。于是劝道:“在门口儿也不是说话儿的地方。先把人请到家里去再说。这些人也真是的,客人来了就撂在门外,都不知道让进去奉茶。”
卢峻熙拍拍她的手劝道:“不怪家人,是我之前吩咐过的,不认识的人一律不准放进家里去。”说着,又吩咐石砚去叫人开门,先让那老家人把车驶进家里去再说。又叫人去户部衙门接一接王承睿,让他赶紧的回来,好问问他舅父到底犯的是什么事儿。
石砚叫人把大门打开,先把自家主子的马车拉进院子里去,丫头们从后面赶上来服侍着主子下车。卢峻熙却一挥手叫人都躲开,自己把柳雪涛从车上抱下来。
柳雪涛的脚刚一着地,便被后面跟进来的那辆马车里下来的女子给惊住了。
那的确是一个美丽到极致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襦,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道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织锦缎灰鼠斗篷,一举一动皆引得斗蓬缎面上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她扶着一个老嬷嬷,正缓缓地下车,弯腰时,腰间垂下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腕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发髻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细细描画的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个人清雅丽质,更有几分妖娆之姿暗暗地撩拨着人的心弦。
冷风吹过,带来一股迷人的香味,柳雪涛微微皱眉,卢峻熙却侧了侧脸,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柳雪涛淡淡的笑道:“这可是月宫仙子下了凡尘。王家表兄真是艳福不浅。”
卢峻熙揉了揉鼻子转过脸来看了那女子一眼,笑道:“果然标致。”
柳雪涛便横了他一眼,对旁边的紫燕笑道:“快请了这位姑娘进屋去。外边北风寒冷,可别冻坏了这么娇嫩的姑娘。”说着,便挣开卢峻熙的搀扶,自己挺着肚子扶着腰,率先进门去了。
那女子轻移莲步走到卢峻熙的面前,徐徐下拜,朱唇轻启,娇声说道:“奴家丁香,拜见卢大人。”
卢峻熙一愣。觉得这名字好耳熟的样子,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是人家姑娘已经拜下去了,自己也不好一直这样想下去,于是抬手虚扶一下,客气的说道:“姑娘请起。请问姑娘可是可表兄一起进京的?怎么连封书信都没送来?”
这位丁香姑娘又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奴家原是有事进京的,承蒙王公子照顾,才结伴同行。今日初到京城,不想卢大人家门户紧闭,管家说卢大人不在家,叫我们改日再来。王公子心急如焚,直接去户部的衙门去寻大人了,叫奴家在此等候。不想卢大人却先一步回来,真是巧得很。”
卢俊熙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是巧得很呢。表兄还是那副急性子。姑娘先里面请吧,有事等表兄回来再说。”说着,卢俊熙侧了侧身,对旁边的紫燕说道:“请了丁香姑娘去后院东厢房歇息。”
紫燕忙答应一声,对那位丁香姑娘说道:“姑娘,请随我来。”
丁香又款款的给卢峻熙福了一福,跟紫燕往后院去了。
泓宁一直站在卢峻熙身边,看着丁香的背影消失在游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