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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这天底下有情有义的男子多了去了,可亘古以来,姐姐可曾见过十七岁的探花郎?我丁香从小就是不服输的,可偏生家门不幸父母早亡,从小和姐姐无依无靠流落到烟花巷里。若果然在这种地方醉生梦死也就罢了。偏生姐姐认识了皇上,让妹妹从小衣食无忧也过着大家闺秀般的日子。所以我想,这命运呢,一半是靠老天眷顾的,而另一半则是靠自己争取的。老天眷顾我,让那一天三元相会时新科探花郎的马从我面前经过,又偏生把他身上的玉玦落在我的手中,这便是一半儿的缘分了。剩下的一半,我一定要争取来。”
蔓云叹道:“就算你进的了他家的大门,也不过是个妾室。有他的正室妻子在,你也难以兴风作浪。反而白白的受人家的欺凌,任人奴役。有什么好?卓文君的《白头吟》中有句话说得最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探花郎再好,也不是你的一心人,你跟着他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傻丫头,听姐姐的话,放开吧?”
丁香不仅不为姐姐的劝告所动,反而反问蔓云:“那姐姐可能放得开咱们的皇上?姐姐整日里愁闷苦恼还不是为了他?他宫里有那么多的女人,还出来惦记着姐姐。可见天下男子多薄情寡义。不像他——只有一个正妻,还是他母亲生前为了他家的家计娶进门来的。所以,我想如姐姐说的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真心诚意的待他,不介意给他做小,他必会真心诚意的待我,他的妻子未必就是他的一心人。将来我与他双宿双飞,只给他的正妻留有一席之地也就罢了。我不争名分,还不行么?”
蔓云摇摇头,皱着眉头看着丁香,长叹一声:“你不争名分?如今你已经被人家像送瘟神一样的送出来了,别说偏房侧室,恐怕连个丫头的位置,你也挤不进去了。姐姐我劝你还是收回那颗心吧。放逐一次也就罢了。”
丁香听了这话,便着急的坐直了身子,伸出手去连连的拍着桌子,叫道:“姐姐!你怎么老是说这些丧气话?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姐姐?!”
蔓云还要再劝,忽听外边小丫头回道:“姑娘,赵公子来了。”
姐妹二人一愣,蔓云心知所谓的赵公子便是皇上,哪敢怠慢,忙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迎了出去。
英宗皇帝因朝堂上听见户部上奏,说今年一场罕见的大雪几欲成灾,连京城里的一些百姓家都被大雪压塌了房子,所以便在三朝带着几名贴身护卫微服私访,去城边上转了一圈,视察了一下灾情,回来的路上因有些饿了,便想起了九霄阁的蔓云做的松仁酥乃是一绝,便顺脚上来瞧瞧她。不想进门后却见另有一个妙龄女子在屋里,于是笑问:“这位定然是蔓云的妹妹了?”
丁香慌忙上前福身行礼,低头回道:“奴家丁香,请爷大安。”
英宗皇帝点点头,笑道:“起来吧。”然后又拉了蔓云的手,说道:“饿了,把你体己的点心拿一两样来充充饥。”
蔓云忙应道:“爷请稍等,奴家这就去做。”说着,便给丁香使眼色,让她同自己一起下去。
丁香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娇笑着问皇上:“听姐姐说,爷可有阵子没来了。姐姐刚还念叨爷呢。”
但凡世人都有些许的虚荣心。都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整天念叨着自己,盼着能和自己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尊贵如英宗皇帝亦脱不开这一份凡俗之心,听了这话也很是高兴,笑着问道:“是么?这些日子朕真是太忙了。里里外外都是事儿。冷落了蔓云了?”说着,英宗转头看着蔓云,眉目之中皆是怜惜之情。
而蔓云的性子和丁香正好相反。她个性淡然,从不对英宗要这要那,明明知道眷顾自己的这个人乃是九五之尊,也极少对他开口,甚至连赏赐都不要,只求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今生。
甚至曾经英宗想要脱了她的贱籍替她赎身,她都以皇上应该心系天下百姓,不应为一青楼女子伤神为由拒绝了。因此,这种话由丁香说出来反而让英宗皇帝越发的怜惜她,觉得她是个很懂事的女人。
蔓云看了丁香一眼,目光中多是嗔怪之意,脸上却淡淡的笑着,对着英宗一福身,说道:“爷别信这丫头信口开河,她整天无事可做,就知道胡说八道。爷心系百姓,乃天下苍生之福,蔓云岂会嫌爷冷落了奴家呢。”说着她又扭头对丁香说道,“丁香,你跟我去取点心。”
丁香原是想借故和这位微服私访的贵人搭讪两句,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些卢峻熙的消息,不想却被姐姐从中阻止。看姐姐的神色是真的生气了,她也不敢再任性,忙对着英宗吐了吐舌头,笑了笑跟着蔓云出去了。
出去后蔓云自会再教导自己这个莽撞任性的妹子一番,英宗却因此知道了自己的红颜知己蔓云有一个活泼的妹子,于是丁香这个名字,便留在了英宗皇帝的心里。
大雪封门,柳雪涛的身子越发的重了。卢俊熙整日忙碌从早到晚不见人影。有时候晚上回来了柳雪涛已经床上睡下,早晨走的时候基本上她还在睡梦里。二人能够相拥的时光无非是夜半梦醒时的一时半刻。
终于看完了今天的账本,柳雪涛从软榻上起身,扶着丫头香葛的手慢慢的踱到门口,看着院子里被积雪压的低垂着枝条的花木,叹道:“之前在南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场像样的雪。原想着人家那些文人墨客们扫雪烹茶是件多么高雅的事情。如今倒是有雪了。可又没了那份扫雪烹茶的心情。”
香葛也叹道:“这么大的雪,奴婢之前想也不敢想的。好看是好看,不过这一下雪,老爷忙得脚不沾地的,连那边老夫人和舅奶奶也不来了。王妃这会儿也该出了满月,只是这么冷的天,她也是不能出门的,夫人也不能去看她。索性连个陪着夫人说话儿的人也没有。”
柳雪涛笑道:“这不是有你们陪着我么?还要多少人来?”
香葛笑嘻嘻的说道:“奴婢是伺候夫人的,怎么敢说是陪伴呢。”
柳雪涛拍拍她的手,笑道:“你比她们还好。你和翠浓你们几个天天儿的陪着我,比她们可亲多了。”
正说着话,但见翠浓提着裙子手里拿着一封书信从外边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婆子抬着一个大食盒。于是问道:“这手里拿的是什么?”
翠浓把书信递给柳雪涛,又指着那两个婆子笑道:“是郡王妃派人给夫人送了几道菜来,还有这封书信。”
柳雪涛叫那两个婆子进来,又叫香葛拿了银子赏她们,方打开书信来看。却见一张素白的信笺上,竟不是用毛笔写的书信,那字也不是繁体字,更不是竖行从右往左的顺序。而是用硬笔写的简体字,笔迹看上去极像书法钢笔,因柳雪涛知道这里并没有这种笔,差不多是用鹅毛管削尖了沾着墨水写的。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是洛紫堇给柳雪涛说的几句寻常的问候的话。叮嘱她非常时期要特别注意身体,多走动,不要因为天冷就发懒整日躺在床上,这样对生产不好,等等。最后又说自己试着做了几个菜,让柳雪涛尝尝,可跟她记忆中韩家私房菜的味道一样。
柳雪涛看着这封书信,顿时大惊。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香葛和翠浓见柳雪涛这样,一时吓得没了主意,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上前来扶着她连声呼唤:“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夫人,您没事儿吧?您快坐这边”
柳雪涛木然的被两个丫头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那雪白信笺上流畅的字迹,竟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不会吧?
不会这么巧合吧?
洛紫堇洛紫堇居然也是穿越来的
这太难以让人接受了,怎么会是这样?
而且从这封书信上看来,洛紫堇也已经看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否则她怎么会好端端的写这样的书信给自己?
这绝不是失误,而是有意相认!
相认?
柳雪涛想到这个,忽然又转头看着那个食盒。洛紫堇说让自己尝一尝那几道菜的味道,是不是依然是韩家私房菜的味道
韩家私房菜的味道
柳雪涛猛然反应过来,指着食盒说道“翠浓,香葛,快打开”
翠浓和香葛不敢怠慢,忙转身走到桌子旁边把食盒打开,从第一层里面捧出一碟雪菜冬笋炒里脊,柳雪涛立刻要了筷子来夹了一块冬笋放在嘴里,一入口便是记忆里的味道。感动的她眼圈儿都红了,一边嚼一边指着食盒说道:“下面,看下面还有什么”
翠浓忙打开第二层,柳雪涛看见是一份香菇蚝油鸡翅,又立刻说道:“端过来端过来”
香葛忙把菜端到柳雪涛的面前,又忍不住劝道:“夫人,您慢点尝。别着急啊”
柳雪涛夹了一块鸡翅膀放到嘴里,依然是记忆里的美味,柳雪涛好像又回到了现代社会,和闺蜜韩月茹一起去她们两个都喜欢的私房菜馆里去吃饭的情景
美味的鸡肉在嘴里咀嚼着,柳雪涛的眼泪就忍不住哗啦啦的落下来。
月茹啊!你怎么也来了呢
在我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来了多久了,这些年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柳雪涛的脑子里翻滚,把她这几年来慢慢竖起来的坚强心盾瞬间摧毁。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委屈尽数涌上心头,翻滚起惊涛骇浪。
她对着两盘看上去再寻常不过的饭菜呜呜的哭,把身边的两个丫头给吓得半死。
翠浓忙跪在柳雪涛的脚下劝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呀好好地,您哭什么呀”
香葛便转头问着那两个送菜来的婆子:“你们来的时候郡王妃说了什么?可是你们家王妃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那两个婆子也吓得不轻,一时摸不着头脑,为难的说道:“我们来的时候,是王妃身边的彩霞姑娘打发来的。我们这些人只管传送东西,一天到头也见不着主子的面儿呀”
柳雪涛见几个人都着忙了,又一边擦泪一便说道:“不管他们的事情,是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时伤心才哭了。你们不要着急,我没事儿”说着,又拿着帕子擦泪。
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会儿,柳雪涛便吩咐香葛:“你出去说给石砚,叫他把马车套上,我要去安庆王府瞧郡王妃去。”
香葛吓了一跳,忙劝道:“夫人,外边的雪足有两尺厚,这天冷的紧,北风跟刀子一样。您身子是最要紧的。郡王妃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早就打发人来说了。她如今送两份饭菜来给夫人尝尝,便可知她已经出了满月,身体很好。您这么急匆匆的去了,反倒叫她心里不安呀。”
柳雪涛却已经打定主意,这件事情若不去找洛紫堇当面问清楚,今晚这觉也别想睡了。何况这种事情,书信里怎么说得清楚?一定要当面问才行。
于是她生气的瞪了香葛一眼,说道:“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香葛见柳雪涛真的拉下了脸,便不敢放肆,忙跪下去劝道:“夫人,这天也不早了。再有一个时辰也该黑了。奴婢求您,您能不能明天”
“不能!”柳雪涛的倔脾气一时上来了。这些丫头们劝自己,无非是卢俊熙的命令,不许自己出家门。然此时柳雪涛的心中只有一伴事,那就是立刻见到洛紫堇,问问她到底是不是韩月茹,是不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唯一的好姐妹
柳雪涛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便往外走,把翠浓香葛两个丫头吓坏了,一个上前去搀扶住她劝道:“夫人,就算你要出去,也得披上斗篷啊!您别着急,奴婢拿了斗篷来给您披上,再去叫人备车”
“快点。留碧莲和紫燕看家。让石砚找两个妥当的小厮跟着。赶车的要有经验的老人。”
“是。”
“是”
翠浓和香葛俩人立刻忙活起来,先打发婆子去前面传话叫石管家备车,然后俩丫头把柳雪涛从里到外收拾利索了,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出了房门。王府里来送东西的两个婆子在一旁看着,俩人对视一眼悄悄地笑,这位雪涛夫人果然不寻常呢,怪不得万岁爷都说她是巾帼英雄。
外边大街上倒不是想象的那么难走。虽然有积雪,但道路中间早就有人清扫过,露出了积雪下面的黄土路。雪后天晴,积雪稍微融化了一点,黄土却被雪水湿润了,纤尘不起,街道上行人又少。马车行驶起来倒也畅快。
两刻钟的时间柳雪涛的马车到了安庆王府,家人上前去报上名号,安庆王府大门上的人立刻打开王府的西侧门请柳雪涛的马车进去,另有人匆忙跑进去报信。
安庆王妃今日恰好不在家,洛紫堇已经出了月子,也勉强可以出来理事。听说户部侍郎卢夫人来了,洛紫堇一愣,接着便自责起来,暗悔自己不该如此莽撞,倒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