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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众女望着这场大战,俱是说不出话来,有些剑宗的弟子眼见华彩衣在内苦斗,面上神情便有些蠢蠢欲动,欲待闯上前去助阵,站在裴雪裳旁边的一人,正是心宗弟子,见状悄悄拂出一道暗劲,惊醒仍在失神状态的裴雪裳,示意她注意身边情状。
裴雪裳得她提醒,顿时醒悟过来,厉声对着那些剑宗弟子呵斥道,“你们要做什么,彩衣师妹擅闯禁地,已是犯了轩规,你们不但不知劝阻,还要从她作恶,易师叔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裴雪裳身为颜倾城的亲传大弟子,就是素衣轩未来的轩主,她又得颜倾城亲口托付轩务,这话一出口,其余众人顿时凛然,有剑宗门下,却不顾这些,强辩道,“师姐在里面死斗,我等忧心师姐,欲待上前助阵,有何不对。”
裴雪裳冷冷一笑,“护谷剑士所做,虽然有些不妥,但并无违背轩规,彩衣她自讨苦吃,却又怪得谁来,你不用多说,她的事,到时候轩主出关自然会处置,却不用你此刻来多嘴。”
裴雪裳平日里带人和睦,便如春风拂面,总之让人觉得舒服亲近,此刻厉声呵斥,实是罕有之事,那人不由凛然,就待退回,却听华彩衣忽的一声惊叫,急忙抬头看去,却是她手上被划了一剑,鲜血涔涔渗出,不由大急,高声问道,“若是轩主出关时再处置我等自然是无话说,可此时若是不上前相帮,眼看师姐便有性命之危,这后果却又如何是我等担当的起。”
她这话一出,便是心宗弟子也有些赞同,便有人劝道,“雪裳,你平日里最是心软,今日怎么如此固执,我等难道还真能眼看华师妹被这些没人味的家伙杀死不成。”
众人也纷纷出言附和,俱是劝裴雪裳下令闯谷的。
裴雪裳也不知为何,只听众人说起华彩衣就觉得心中着恼,她冷声说道,“若是她有心,此刻完全可以自行退回,护谷剑士也未必就会挡着她,她自己不退,难道却要我们为她拼命不成,若是大家和护谷剑士火并起来,这个后果谁来承担,彩衣不退,那是坚持修者的风骨,也是求仁得仁何所怨,大家不要再说,若是再敢有人说要闯禁制的,直接轩规处置。”
华彩衣专注剑道,不与人接,若以人缘论,远不如裴雪裳来得好,众人适才虽是出声附和,大多倒是畏惧易水寒发怒,此刻裴雪裳既然说到如此地步,便是有几个真心为华彩衣担心的,沉默了一阵,却也不再说话。
不过一会功夫,华彩衣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至于庄周,就更不用说了,全身上下就跟血人差不多了,不过他受伤如此之重也不是一次两次,又有元力在身,倒也不太要紧。
华彩衣眼神冰冷,无色神剑的攻势倒是有七分放在庄周身上,只剩下三分护住自己,更让庄周苦恼不已,如果不是双方都把他作为第一目标,他也绝不至于这么快就支撑不下去。
但这种超高强度和随时可能死亡的压力,却也让庄周的潜能不断的开发出来,他头脑中各种天马行空的创意和灵感接踵而来,对元力运用更加纯熟,实力不知不觉间又跨越了一步。
十二名护谷剑士所用剑阵虽然复杂,但终究是脱胎于瑶光剑诀,虽然是尽善尽美,环环相扣,但也有同样的缺点,凡是完美的东西,都是脆弱的,因为每一处局部的突变都可能引起整体的变化,也就让整体变得不那么完美,因此剑阵对应变的灵活性有些欠缺。
譬如水杯,常理之下,水满则溢,自然不会有问题,但若是水满之后继续强行注入,便可能造成水杯破碎。
适才庄周击破华彩衣所施展的瑶光剑诀,便是用的这个道理,以至巧之力,从一丝薄弱处乘隙而入,进而引发整个剑幕的崩溃,护谷剑士所用长剑并不是无色神剑那样的利器,并无破绽可让庄周寻觅,故而庄周决定自己创造一个破绽。
他受创虽多,却也判断出了这些普通利器对自己的伤害远没有无色神剑那样来得巨大,有了这个资本,庄周已是决定用至拙破至巧,就硬挨几剑,也要打破潮水般连绵不绝的剑阵。
神尼慈航惊才绝艳,创下剑阵本是完美无缺,放在此地,却有两处问题,所以庄周才敢以身试剑。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凡阵势,布阵之人往往留有一线生机,有此生机才衍生出无数变化,便是天尚有缺,何况于人,慈航却不是如此,她所布之阵,必是绝杀,崇尚的是完美无缺,威力极大,但既是完美,便少变化,这便是没有留下余地,也就失去了之后的无数空灵变化,两者倒也难说谁高谁下。
这剑阵即为护谷剑士所用,便是杀人之术,慈航自然不会介意这剑阵威力太大,但偏偏此刻剑阵对付的却是庄周这个怪胎。
普通修真者肉体脆弱,爱护唯恐不及,如何敢将之拿来搏命,而庄周却就是赤手对敌,偏偏他肉体极为强悍,对普通的伤势并不放在眼里,便是真的挨上几剑,只怕也不能将他置于死地,如此一来,反倒会是剑阵本身运转不流畅,出现问题。
但即便如此,也绝对不会有人蠢到用身体挡剑,如此即便是能够破阵,也必定受伤不轻,绝对逃不过接下来的战斗,可此刻庄周所在,却是禁制所在,以他的判断,不能进谷这禁令,除了对素衣轩其他人有效外,恐怕对护谷剑士也同样如此,这样一来,庄周便不用担心之后还要被人追杀,只要不立刻碰上颜倾城和四大长老,他绝对相信自己可以短时间内恢复战力。
庄周心中已有决定,便不再犹豫,应付过一波攻势后,向着谷口一跃而出,他面前正有两只长剑向他刺来,他却不闪不避,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他虽然在剑阵下表现狼狈,但适才击败华彩衣和裴雪裳两人这些护谷剑士也看在眼里,却也不曾失去戒心,只是无论谁都想不到他竟会使出这一招来,难道不怕被利剑穿心吗。
两名护谷剑士双目隐含煞气,丝毫没有留手,唯有华彩衣忽地明白过来,她本是分心应付周围几名护谷剑士的围攻,此刻见庄周意欲遁逃,急怒之下竟然舍下众人不顾,长虹一般向庄周扑来,无色神剑仿若惊雷掣电,带起无限杀气,直插庄周后背,周围的护谷剑士为剑阵带动,滔滔剑潮汹涌而来,瞬间就要将她吞没。
庄周这时仗着身体强悍,又硬挨了两剑,两名护谷剑士和他差距甚大,所用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不过入肉数寸就再刺不下去,剑阵的一环顿时断裂,庄周正要窜入谷内,却见华彩衣如此不顾性命的扑来,璀璨星眸中闪耀的竟然是绝死的意志,不由心中一颤,眼看她身后滔天剑芒就要将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身影吞没,庄周也不知为何,正要窜出的身影微微一滞,转而向华彩衣扑去。
两人身形如电,眨眼间交错而过,华彩衣下手无情,无色神剑直刺庄周左胸,披亢捣虚,势如破竹,庄周的身体虽然强悍,但仍是血肉之躯,被无色神剑直贯而入,不过略为阻的一阻,便被刺穿,一小节剑尖从他后背探出头来,上面带了几滴鲜血,鲜艳欲滴,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
华彩衣几乎惊呆,看到庄周痛苦扭曲的面容,正抓着无色神剑的手本能松开,那追击华彩衣的两名护谷剑士已到,见到庄周挡在华彩衣身后,如何会留手,这两人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过一粘即退,饶是如此,庄周身上也被开出两道深深的血槽,两股血泉从伤口处喷出,庄周这一动作,四周众女已是缓过气来,十二支长剑暴射而至,便要将两人斩成无数块般,气芒闪烁吞吐,就像一朵圣洁的莲花正在缓缓的合拢,待到闭合之时,必是一抹嫣红,染上莲花。
这才是剑阵威力最大的一记绝杀,若是十二名金丹期的高手施来,当真是九天十地,仙佛莫渡,阵中一切众生,俱如莲花幻灭,不留一丝痕迹。
此刻十二名护谷剑士虽然不如前辈的修为超凡入圣,但十二名凝气期的高手,也足以将庄周和华彩衣两人格杀当场。
庄周危急之中,头脑更形冷静,他一把拉过仍有些发呆的华彩衣,在胸口轻轻一拍,无色神剑带着一溜血光从他胸口飞射而出,被他一把抓住,顺手一扬,一朵至美的莲花缓缓盛开,片片莲叶纯白无暇,上面尽是璀璨夺目的白光,赫然竟然也是瑶光剑诀。
元力神奇奥妙,便是庄周自己也不过略为摸到一些门路,其中种种玄妙之处,仍是不明了,瑶光剑诀本是当世第一等的剑修法门,最精微奥妙的部分当然是调息养气和运劲使力之处,调息养气之术庄周自然是无法得窥,但元力是元气精华所聚,对元气波动敏感无比,他依着瑶光剑诀的外征施展开来,却也使得似模似样,看起来除了光芒有些不一样外,倒是和瑶光剑诀完全没有二致。
在护谷剑士震骇的目光中,一里一外两朵莲花仿如珠联璧合一般,完美的镶嵌在一起,竟然没有一丝空隙。
一对十二,庄周的功力本该出于下风,但他仗着无色神剑之力,战力不啻提升一倍左右,瞬间便被他削断了三把,撞偏了五把,整个剑阵顿时大乱,但仍是有四把长剑突破庄周的防御直刺进来。
以一敌八,仍然占到上风,这个成绩已经足以让庄周这个修道不过数月的人自豪,但此时却是无补于事,眼看就是束手待毙之局,这时忽的一道精纯无比的真元力冲入庄周的体内,就要向他手上流去,被这外来的真元力一激,散布于星辰海中的元力顿时激荡起来,不但将那股真元力原路迫回,而且砰的一声,一朵更大更耀眼的莲花再度绽开,片片莲叶无可抗拒的缓慢舒展开来,适才断碎的剑尖尚未坠下,被这气浪一吹,飞射而出,剑芒未至,强大的压力就迫的那四名护谷剑士慌忙后退,让开去路,眼睁睁的看着庄周昂然入谷。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蔼蔼白雾中,再看不到行迹,这才传来夺的一声,却是适才飞射而出的剑尖灌入石壁的声音,众人抬眼望去,却只见一个细小狭长的深洞,竟然看不到那剑尖所在,不由相视骇然,谷外一片鸦雀无声。
这片刻间的变化,快如电光火石,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其中心神振荡最剧烈莫过于华彩衣,修真者所求,不过仙道而已,其他一切,都是因此而来,华彩衣自然也是如此,瑶光剑诀心法讲求以剑证道,剑便是她们心灵在无限险礁暗滩中乘风破浪的唯一凭依。
但后世修行衰落,修真者少有能够成就天仙大道的,也因为如此,这本不过是凭借器物的东西,在剑修的眼中,却是不啻于一种信仰的存在,或者说剑本身已经取代了仙道,成为修真者的目标。
俗世所称剑仙者,其实就是达致元婴期的剑修,譬如神尼慈航和素衣轩最初的几位先人都可以称得上是剑仙之属,只看这个完全可以和天仙相抗的称谓,便可知剑修心中的骄傲,一剑在手,万丈红尘,尽可去得,便是天仙大道,在她们眼中却也不值得羡慕。
瑶光剑诀被庄周轻易破去,华彩衣心中的支柱也轰然倒塌,曾经的梦想,便好像气泡一般碎裂了,此后她所作所为,其实不过是极力想找回心中最珍贵的东西罢了,在她想法里,只要击败庄周,瑶光剑诀自然就仍然是好的,可当庄周轻易的施展出瑶光剑诀时,华彩衣才真正绝望。
一个人只是片刻间就学会了瑶光剑诀,这个残酷的事实让华彩衣几乎崩溃,数千个日日夜夜,寒暑不改其时,病痛不改其志,然而这一切努力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笑话一般。
她只觉得之后身体的行动都不再由自己主宰,神智迷迷糊糊的,本能的在动作,这种情状于一个修真者而言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之后又受了元力反震,华彩衣神智更形迷糊,竟然没有注意庄周抱着她走进谷里,直到感受到那越来越浓烈的煞气,她才猛地惊醒过来,见到四周蔼蔼白雾,目不能视,恍然惊觉自己竟然糊里糊涂的进了禁制。
“快停下,禁制里面不能乱走。”华彩衣语声急惶,古仙人的禁制,绝对不是结丹期的小修真者可以承受的起的。
却见庄周恍如充耳不闻,仍是直愣愣的往前走去,华彩衣不由大急,伸手在庄周胸口一推,却见随着她手推之力,庄周竟然轰然倒下,华彩衣被他抱在怀里,一时反应不过来,也随着庄周一块摔倒在地,两人往旁侧滚去,待到停下来时,竟被庄周压在身下。
华彩衣伸手推了推庄周,却听他闷哼一声,眼中略略透出歉意,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挣扎着意欲爬起,华彩衣只觉他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眼看他上身抬高了一尺有余,却闷哼一声,重重摔下,将华彩衣砸的眼前金星直冒,直欲晕过去,她气血本就振荡不休尚未平复,此刻又受了这意外的重压,倒真的受创不浅。
过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