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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罪魁祸首刽子手,自然是推到菜市口开刀问斩了,还有他的几个帮凶——也就是企图杀史鉴梅灭口那几个小兵和在右翼门调戏惠儿小丫头的几个御前侍卫,也陪着他一起人头落地。虽说秉公执法的鳌拜鳌中堂对这个结果表示了十万分的抗议,但是当事人吴远明自己都没提出抗议,加上收了大笔银子和四名小美女的遏必隆不停的调稀泥打太平拳,这个案子也就这么皆大欢喜的了解了。
魏东亭和曹寅回到康熙身边继续当值了,吴六一仍然在当着他的九门提督,继续替康熙把守着北京城最紧要的九门,连吃哑巴亏的鳌拜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围绕着至关政变胜负的北京城控制权,又有一场腥风血雨在开始酝酿中。而掏出大笔军饷买平安的康熙也陷入了财政即将入不敷出的窘境,急需开辟新的财政来源,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转眼,时间已经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
“轰隆——!”午时刚过。金蛇乱枝一般的闪电划破乌云笼罩的北京城天空,就象节气里说的那样,隆隆春雷仿佛为了惊醒过冬眠的龙抬头飞起,一个接一个的北京城上空响起;狂风大作,吹飞了行人的头巾斗笠,吹翻了小摊上的布匹锅盖,吹落了店铺的招牌幌子,吹得树木枝条翩翩起舞;又过了片刻,黄豆大的雨点稀稀疏疏的落下,先是十滴八滴,然后是千滴万滴,顷刻就成了连绵之势,将诺大一个北京城笼罩在灰蒙蒙的雨幕中。
“好雨啊,春雨贵如油,二月二又是惊蛰,能下这么大的雨,今年的北方恐怕又将是一个风调雨顺的丰收之年。”吴远明站在窗棂前,一边欣赏着雨景,一边愁眉苦脸的自言自语研究起今年北方的农业年景,心里则在诅咒小冰河期为什么结束这么做?简直就象是在专门帮满清鞑子坐稳天下一样。旁边的史鉴梅抿嘴笑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嘴上说着今年会是个丰收年景,脸上却象刚死了老婆一样愁眉苦脸,你究竟是高兴还是伤心啊?”
“我那个老婆如果突然蹬腿了,我只会高兴,绝不会掉眼泪。”吴远明毫无良心的诅咒一句自己的老婆早死,惹得已经是吴远明小老婆的史鉴梅勃然大怒,揪着吴远明的耳朵就嚷嚷起来,吴远明也不生气,更不管红芍还坐在房中,一把将史鉴梅拉到怀中,伸手探起史鉴梅的内衣中,按在史鉴梅高耸的胸脯上抚摸起来,轻声道:“放心,我是希望那个公主老婆瞪腿,至于你么,当然是希望你给我生一个比我还高的宝贝儿子了。”
史鉴梅的身材十分健美,个头比吴远明还要高出半个脑袋,所以吴远明才说出这样的话。羞得史鉴梅是满脸通红,倚在吴远明肩上正要撒娇不依时,吴远明的卧室门却被人急促的敲响,接着吴禄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世子,我是吴禄,出大事了。”
“吴禄,发生什么事了?”吴远明忙放开史鉴梅过去开门,房门一开,全身**的吴禄就在房门外向吴远明双膝跪下,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脸庞点点落到地面上,吴禄哽咽道:“世子,奴才无能,没完成你交给的任务,奴才找到地方的时候,小毛子的娘亲已经已经被人用蘸了水的桑皮纸蒙在脸上,活生生的闷死了。”
“什么?”吴远明连退几步,一张颇为英俊的脸立时变得无比铁青。原来在昨天晚上,吴三桂埋伏在皇宫中的内线传来消息,那个两次冒着生命危险给吴远明送信的太监小毛子被热开水活活烫死,吴远明马上猜到这是康麻子在秋后算帐了,忙让吴家三兄弟去找小毛子的瞎眼老娘,准备将她接到安全的地方养老送终,以答谢小毛子的恩情。但是吴远明没想到康麻子的手段会这么狠毒,连一个盲人老太婆都不肯放过!
“阿弥陀佛。”史鉴梅和红芍想到被桑皮纸活活闷死的惨景,双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同时念起佛来。吴远明则咬牙切齿的问道:“查到是谁下的手吗?畜生,连一个瞎子老太婆都下得去手!”
“回世子,根据我们的探子调查,应该是二等御前侍卫李煦带人动的手。”亲眼看到了一位垂暮老人冤死的惨景,吴禄也是满面怒容,咬着牙回答了吴远明的问题。吴远明喝道:“传令下去,让父王的人三天内做了李煦,给小毛子母子报仇!”
“扎!”吴禄气势汹汹的回答道。吴三桂在北京城的隐藏实力其实十分惊人,加上现在新增加了两百名武艺高强又忠心可靠的吴三桂卫队士兵,要暗中做掉一个御前侍卫,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史鉴梅也站出来喝道:“世子,让我也随着一起去,以前我和魏魏东亭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去过李煦的宅子,也见过他,熟悉情况。”
“很好。”吴远明正要答应,吴禄旁边忽然又站出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喝道:“不行,现在谁也不许动李煦!”吴远明定睛一看,却是自愿留在北京辅助自己的干老子姚启圣,姚启圣表情平静,慢悠悠的问道:“你还想再和皇帝的人硬碰硬吗?从元宵节以来,鳌拜的人都视你为仇敌,就连班布尔善都不敢和你公开接触,你要是再和皇上的人起冲突的话,鳌拜可就要乘机下手报复了。”
“义父,孩儿可以保证不留下任何痕迹和线索。”吴远明努力辩解道。但姚启圣脸一沉,厉喝道:“幼稚!没痕迹和线索,别人就拿你没办法了?忘了吴六一是怎么险些被鳌拜拖下水了吗?前段时间你和皇帝的亲信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鳌拜是最终的受益者,尝过了甜头,他难道不想再挑起你和康熙的争斗?”
吴远明不说话了,咬着牙沉吟良久后,吴远明长叹一声说道:“算了,吴禄,你去把小毛子母亲厚葬了吧。再花点银子,把小毛子的尸体从左家庄化人场买出来,和他的母亲合葬在一起。”吴禄垂头丧气的答应一声正要下去,吴远明又叫住他,“等等,你再准备一本空白帐簿,在第一页写上李煦的名字,以后那本帐簿就由你保管。”
“世子,写他的名字干什么?”吴禄满头的雾水,姚启圣却笑了起来,点头道:“不错,这才象我姚启圣的义子。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在劫难逃。”
“奴才明白了。”吴禄也算聪明,很快就明白吴远明这是在准备必杀名单了,并按吴远明的吩咐下去准备了。姚启圣却没有从吴远明的卧室前离开,而是将吴远明叫出房间。与吴远明一边在走廊中散步欣赏春雨,一边向吴远明问道:“孩儿,朝廷给你家的军饷发出了吗?你父亲答应给你的三成经费准备怎么安排?”
“说是二月初十先付八百万两,另外八百万两白银下个月发出。”吴远明毕恭毕敬的答道:“因为云南那边急需现银向暹罗国买米,还要向西藏买马,孩儿这次只打算留下了一百万两,剩下的三百八万两银子,等下次再截留下来。”
“只留了这么点?”姚启圣有些吃惊,担心道:“你答应给鳌拜、穆里玛、班布尔善和索额图每人半成军饷,还有你父亲答应给遏必隆的半成,可都要从这三成里扣除,你只留下一百万两,只够支付一个人的银子啊。”
“那些王八羔子,一点忙没帮上,还想伸手要银子?”吴远明说起答应给鳌拜等人的军饷分成就火大,正月十五的朝会上,吴远明能够拿到一千六百万军饷,完全是靠吴远明自己向康熙争取,鳌拜等人就是在一旁干拣便宜,吴远明心里会舒服那才叫怪了。所以除了老爸答应给遏必隆的银子外,吴远明谁都不想给。
“糊涂,谁说他们没帮你的忙?”姚启圣对吴远明的吝啬和小气大为恼怒,训斥道:“你懂什么?没有鳌拜站在太和殿里给康熙造成威胁,康熙会乖乖让你敲诈?没有班布尔善和穆里玛等人的煽风点火,鳌拜会倒向你这边?虽说鳌拜没有公开支持你,但是他倒向你的消息早传进了康熙耳朵里,所以康熙才会放弃拉拢康熙,转而找遏必隆的支持。况且因为吴六一的事情,你已经得罪了鳌拜,你要是再对他食言而肥的话,他还不来剥了你的皮啊?”
“孩儿承教了。”如果说吴远明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能听进正确意见,所以吴远明马上点头道:“那这次孩儿先留一成半的军饷,给他们每人先送一半过去。只是因为聚丰钱庄的事情,现在京城里的银票信用已经崩溃,只能送现银给他们,但送现银过去会不会太扎眼了?”
“这还不容易?”姚启圣轻蔑的说道:“京城以前开的银号没信用了,你不会安排几个人自己开一家银号?平西王世子做东家开的银号,又有三成军饷做本钱,开出来的银票能没有信用?上次我让你的人把聚丰银号的密码本拿来,就是因为聚丰银号在防止银票伪造上有一手,给你预备好的。只要你的钱庄名号和信用打出来了,你在北京的城的行动和用度都可以方便许多。”
“义父老谋深算,孩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吴远明恍然大悟,心说自己这个叫花子干爹果然不是吃干饭的,考虑事情的目光之长远绝非自己能比。吴远明略一思索说道:“开银号不难,聚丰的两家店铺已经被查封了,孩儿让吴寿他们拿着我的名刺去找顺天府尹,可以把店铺连同被我们砸烂那个银库一起买过来,稍微重新整修一下,就可以开张大吉了。只是这银库的保护工作难做,孩儿手下明面上只有两百卫队,如果动用父亲的暗探的话,一旦出事就会被一锅端了。”
“这个也不难。”姚启圣继续给干儿子出馊主意道:“北京城里圈地的难民和叫花子有的是,你花点银子招募几百青壮,拿点银子给他们买些刀枪武装起来,再让你父亲的卫队把他们严格训练一下,不就有合格的库丁了吗?这些人到了关键时刻,也许还能起到大用处。”
“一举数得,果然妙计!义父,你老人家真是神机妙算,诸葛再世。”吴远明鼓掌拍起了马屁,姚启圣则捻须微笑道:“好了,别拍马屁了,先说正事,你的银子拿到手以后,只有鳌拜那里你要亲自主动送去;至于其他人嘛,要等他们来催你和求你,你再乘他们手里缺钱的机会多捞一些好处,然后再把银子给他们。”
姚启圣和吴远明父子俩正商量一些断子绝孙的毒计时,一个吴府的门房匆匆跑来,双手递上一张名刺说道:“世子,门外有人求见。”吴远明心说自己家的客人不多,现在又正下着雨,谁会来找自己?好奇下,吴远明接过那名刺只看了一眼,脸上立即变了颜色。
“发生什么事了?谁来拜访你啊?”姚启圣好奇的凑过来一看,见竹制的名刺上方方正正的写着六个楷字——晚眷生杨起隆。而吴远明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假朱三太子来了,他找我做什么?我见还是不见?”
第八十一章 朱三太子
“杨起隆?他是什么人?看你的脸色,他似乎是个紧要人物?”和姚启圣比起来,吴远明始终还要嫩点,起码喜怒不形于色这点就做不到,被姚启圣一眼看出他心中的紧张和犹豫。吴远明有些犹豫,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门子——虽说吴远明家里的下人已经被彻底换了一拨,但杨起隆的身份实在太敏感,吴远明不得不小心。姚启圣马上明白吴远明的意思,挥手向那门房说道:“退后二十步,没有招呼不许过来。”
“扎。”那门子是吴福从难民中买来的,一家人离了吴家就没了活路,自是不敢违抗姚启圣的命令,按姚启圣的吩咐退到了远处。吴远明这才向姚启圣说道:“义父,你知道钟三郎香会吗?”
“略有耳闻,听说是北方新兴起的一个教派,教众相当不少供奉的是一个叫钟三郎的神仙,给教民施医舍药,香灰治病,很是笼络了不少教众。传说他们的总堂主还有点石成金,撒豆成兵的本事。”姚启圣颇是不屑的说道:“自古以来这种怪力乱神,妖言惑众,借鬼怪之名蛊惑愚民的手段层出不穷,不足为奇。但如果当政者放任不管的话,也有可能养虎遗患,造成动乱。”说到这里,姚启圣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问道:“难道说,这个杨起隆就是钟三郎香会的总堂主!”
吴远明长叹一声,沉重的答道:“这个杨起隆,不止是钟三郎香会总堂主那么简单啊,他还有一个自称——朱慈炯!”
“朱三太子?!”饶是姚启圣已经算海上的老麻雀了,但听到这个名字后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脱口问道:“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吴远明斩钉截铁的答道,因为吴远明的交警记忆中清楚的记着,真正的朱三太子为逃避清廷追杀,现在正隐姓埋名隐藏在河南、浙江一代流浪,以教书先生谋生并隐藏身份,直到康熙四十七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