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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上恕罪”凌舜慌了神,“扑通”跪下,“请皇上念在青笺突然遭受丧父打击的份上,饶恕了她的无心之失”
李韦也跟着跪下,“皇上,皇上手下留情”
男子望着怀中被自己制服、却一丝一毫悔过之心都没有女子,脸色冷飒飒的,“你知不知道,行刺皇帝是灭九族的大罪!”
“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就杀我一个好了,屋子里的人都可以作证,这件事跟我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她急迫地喊道。真后悔自己的力道为什么这么小、准头为什么这么差,如今伤都伤不了这个魔鬼,甚至还可能要连累到家人。
“朕问你,你就那么想让朕死吗?”伤痕在他眼中划过,如天际的流星。
“杀人偿命,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她没有正面回答,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杀人偿命?”他冷笑着,“那朕岂不是要死一千次!死在朕手中的性命又何止一千条!”
“多说无益!若是你还顾念相爷曾经为代国鞠躬尽瘁,就放过相府的人并善待紫筠”她想到了瘫在榻上的姐姐,心里痛了起来。
男子打断了她的话,“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处境,还配说这些话吗?”
“求皇上!”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若是他真的小肚鸡肠到追究相府其他人甚至是紫筠的责任,那她岂不是罪孽深重。
他冷冷地凝望着眼前这张曾经在他身下闭目轻吟的美颊,松开了放在她颈间的手指,“你,去冷宫思过吧!”
女子没想到自己只受到了这么轻的惩处,遂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我要杀你,难道你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吗?”
“去冷宫,永世不得出来,——即便是死!”他吐气如冰,说完,迈步往门口走。
“皇上”凌舜依旧跪着,“求皇上轻判”
打入冷宫,在里面居住一辈子,这罪刑听起来跟禁足很像,实则却是天壤之别的。禁足不过是只在固定的场所起居活动,但吃穿用度什么的还是不差的,甚至连正常的排场都毫不逊色;可打入冷宫却是最惨的,那里是无人问津的地方,不要说吃穿用度得不到保障,就连居住的房屋都是破烂不堪的。一旦住进了冷宫,就代表这个人在宫里人间蒸发了,只待死后烧成一把灰,投入碎花井中,才算是结束了冷冰冰、孤零零的日子。
凌舜虽然不知道冷宫生活具体有多么凄凉,但耳濡目染过许多宫人们之间的玩笑话,——他们最痛恨谁,往往会诅咒这个人有朝一日会随主子一起被打入冷宫,足见冷宫在宫人们的心目中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去处。
皇上止住了脚步,却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凌舜的请求,他只是淡淡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李韦,“去,将岑相的尸身安送回相府。至于死因,只说是岑相受不了流言的打击,自裁以示清白。另外,将之前惩处岑家的那道圣旨收回!”
语毕,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紫色衣袂扬起的微风留在房间里,将女子的刘海刮了起来。
“丫头”凌舜看着青笺伤神的样子,心里痛得几乎无法自已。
神医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随即翩然离去。
李韦倒是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回头看了一眼岑相的尸身,遂起身快步离去,——当务之急是把老爷子的后事办好才对。
“丫头”凌舜站起,走到女子身边,扳着她的肩头,不管不顾地将她拥入了怀中,“别怕,哥会想办法去看你的。等皇上过了气头,哥一定想办法求他放你出来”
女子怔忡地从他怀中挣脱,呆呆地走向床榻,坐在了榻边。
“对不起,”她扯着老者渐渐冰冷的手指,“因了我的鲁莽,害得姐姐没人照顾”
这是她唯一后悔的一个缘由。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着流下,打在了白皙的手背上。
凌舜望着眼前这凄凉的画面,闭上眼眸,将眼中的水雾挤出了眼睫。
——————
入夜,承欢殿。
一个矫健的身影来至殿外的高墙边,只稍一纵身,就跃身上了墙顶,再一跳跃,安然落入了院内。
稍顷,身影翩然来至寝殿的门口。
“笃、笃笃”富有节律的敲门声响起。
过了片刻,原本黑漆漆的寝殿内燃起了烛火,随即,殿门打开了一道缝,影子便飘然入内。
殿内大厅里已经灯火通明,身着中衣、散着长发的娇媚女人慵懒地依偎在软塌上,半眯着眼睛,看向被宵儿带进来的男人。
“王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到承欢殿来串门子啊”说完,掩口打了个哈欠,十分做作。
男人并未说话,而是看了宫婢一眼,宵儿便识趣地躬身退下。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本王根本睡不着”男人有些坐立不安,在地毯上踱着步子。
女人嗤笑一声,“王爷是心疼那个女人了吧?听说冷宫里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呢”
“婉雅,现在说的是正事!”虽然被戳中了心事,他却不愿意承认。
“好好,说正事。”女人正色以对,“如今丞相死了,岑家就彻底垮台了,岑青笺已经被送去了冷宫,岑紫筠瘫在了床上。如此,宫里就剩下了我这一个妃子,只要手腕得当,成为皇后便指日可待。”
“话虽这么说,但本王总觉得有人嫁祸岑相的这件事有些蹊跷。”凝望着女人,“婉雅,你跟本王说实话,那些东西真不是你派人藏的吗?”
女人坐直了身子,“当然不是!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当初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乌托根本就没有派武士给我和乌弥。”“那会是谁呢?”男人侧头想着,实在是想不出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总之岑启泰这一死,对你我绝对只有益处、没有坏处。”女人站起,光着足,媚笑着来至男人面前,“稳住神,接下来就看我的了。说不准哪天你就忽然变成了皇帝,到时候不要太吃惊才好”
说着,手指抚在他的胸口,顽皮地画着圈圈。
男人却无心调。情,握着她的手腕,扯离了自己的身体,“总觉得事情有不对头的地方,却又说不清楚”
“别纠结了,”女人有点失望于被拒绝,遂扫兴地抽回手腕,往榻边走,“明日我还要陪他用早膳,你若是没什么事情,就赶快回去歇息吧”
又打了个哈欠,爬上了床榻。
男人看着榻上的丰腴身姿,沉思了片刻,转身离去。来的时候就猜测可能会是这样的情境,果然令他失望透顶。
刚出寝殿的门,就遇到了给他开门的宫婢宵儿。
“王爷走好”宵儿福了福身子。
男人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往大门口走。宵儿便提着灯笼跟在他身后,照着道路。
出了宫门,他往玉章宫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踟蹰在原地好一刻,仰头看了一眼天空,便回转身,借着幽暗的夜色,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一条手臂(夜客)
更新时间:2013…8…6 0:42:00 本章字数:5397
岑青笺抱着包袱,站在破败的院子里,望着眼前长满了蒿草的庭院,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她以为冷宫不过是冷清之地,却没料到,冷宫竟是这等的残破,有些房屋甚至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仿似传说中的鬼屋。
“青笺姑娘,你要多保重”李韦忧心地说道。
原本送人到冷宫,只消内务司随便派人过来即可,他却亲自送女子来此,为的是让她在冷宫的日子能够好过一点,——宫里向来看人下菜碟,有背景才能够不挨欺负。
“公公请放心,小的会好好照顾姑娘的。”内务司专门负责管理冷宫事务的刘太监弓腰对李韦说道栀。
虽然这个刘太监的品级并不比李韦低多少,但因了李韦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阖宫的宫人们便没有敢得罪他的,加之他为人仗义,经常帮助大家,人缘便好得没话说。
“刘兄,青笺姑娘就拜托你了!”李韦把手搭在刘太监的肩膀上,头靠近他的耳畔,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得到,“这位姑娘有什么样的背景老兄你是知道的,皇上让她来冷宫,无非是腻歪过头了,天知道哪天又会叫出去,搞不好出去之后地位更高。瞧瞧,就连老弟我都得恭送着来此,若非皇上有心,我有必要这么做吗”
刘太监狂点头,小声念叨,“谢李公公提醒,小的心中有了底,自是不会亏待姑娘。姚”
李韦这才放心地站直了身子,又走到青笺面前,“姑娘有什么需要就跟刘公公说,他是个心善的人,绝对不会看着姑娘受委屈的。”
他两头卖好,为的是她将来的日子不会太难过。毕竟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了,他看得出皇上这一次是真的伤心了。天子伤心,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同的。他们伤心顶多是痛哭流涕慨叹一通、甚或是借酒浇愁大醉一场,皇上伤心,重则要了伤他之人的性命,轻则以牙还牙,重伤这个人。而皇上对青笺,只是打入冷宫,也不知道这是她的造化还是她的厄运始点。
“谢谢公公,青笺感激不尽。”女子躬身福礼。
“那,李韦就此别过。”大太监拱手施礼之后准备离去。
“公公请留步”女子却喊住了他。
李韦停下脚步,心中暗想,她该不会是要他给皇上递个话吧?若真是如此,这姑娘倒是开窍了。虽然她跟皇上之间琐碎细微的事情他不甚了解,但他却知道她的倔强是她跟皇上之间无法恒久保持亲密关系的一个要素。
“公公,”女子将一直跟在身侧的宁儿拉着,“请公公把宁儿带回去。”
“不,姐姐,你才答应过宁儿,让宁儿一直追随着你,为何又要赶宁儿走?”小宫婢拖着哭腔,甩开了女子的手,倔强地喊道。
“你也答应过姐姐,要听从姐姐的安排。”女子坚定地回答。
“姑娘,要么就把宁儿留下吧,即便不能帮到你什么,至少还可以做个伴儿的”李韦劝道。
“不行,她不能留在这里,烦请公公将她带走。雪晴公主如今回宫来了,正好缺少宫婢照料,就请公公把宁儿送到公主那里伺候着。”在来冷宫的路上,她就已经为宁儿想到了这个去处。
“宁儿哪儿也不去,就留在冷宫陪伴姐姐。”宁儿往后退着步子,执拗地说道。
女子上前,扯住她的双手,声音很轻,“宁儿,听姐姐说。姐姐现在被打入冷宫,没有妃嫔的名号,连个女官都不是,这样的日子将会是多么痛苦啊!姐姐不甘心,不甘心老死冷宫。你是姐姐最信赖的人,所以,姐姐要把你留在外面,帮姐姐审时度势,没准哪天,你能帮姐姐抓住难得的机会,助姐姐走出冷宫。另外,雪晴长公主是个开明、善良的主子,你跟着她,不会有苦吃,而且还能学到很多东西。即便你没能帮上姐姐什么,跟这样的主子在一起,也是幸运的。”
没有办法,她只能编造出这样的理由来,希望宁儿能够信服。
果然,没有心机的宫婢信以为真,似乎接受了特派的任务一般,顿时不再萎顿,冲女子频频点头,“好,姐姐,我去公主那儿,你等宁儿,等宁儿救你出去!”
女子微微颔首,并未说话,却给宫婢传递了笃定的信息。
如此,宫婢便乖乖地跟着李韦和刘公公离开了。虽然“肩负”着“重任”,宁儿却仍是对青笺恋恋不舍,几步一回头,直到被李韦强行拉扯着加快了脚步。
冷宫的大门被锁闭的那一刻,院子里就剩下了孤伶伶的女子。
她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一间比较顺眼的房屋那里,脚步迟缓地挪了过去。
来至门前,看到房门并未上锁。遂推开门,站在外面往屋内观望。没想到的是,屋子里还很干净,摆设什么的虽然简陋,却是一尘不染的。
正讶异房间里为何如此干净,却瞥见一个身影正躺在榻上。
“是谁?”榻上的人儿听到声音翻过身来,望着门口的女子,冷冷地问道。
“对不起,打扰到您了。我是新来的宫婢”她带着浓浓的歉意,跟对方说道。
刘太监明明交代过她,说冷宫里还住着一个人。而这间房又如此干净,与外面的残败根本不搭界,她早就应该想到这间屋子是有人居住的。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错?”榻上的人坐起身子,双脚垂在榻边,穿着鞋子。
女子这才看清,此人竟是一位头发全白的老妇。然,虽然头发全都白了,样貌却仍旧美丽。不施粉黛的脸颊上,竟没有几丝皱纹。就连身形,也并非臃肿不堪,虽身着素衣,却也看得出玲珑的身形。
“奴婢岑青笺。因为顶撞了皇上,所以”她不愿意多说,不想跟一个陌生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