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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二十四万两黄金这样从手中溜走,任凭是谁,脸色都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卧虎庄的交易能有今天这个场面,有一点是绝对的保证的,那就是交易自由,绝对没有强买强卖的说法。
往往这样的黑市交易,都要比正常的贸易更是公平,否则,根本就无法成市。
在这样的规矩下,那一个‘不许走’三个字,万侯爷怎么说得出口,但若是开口再行商议,同样是一件让他颜面尽失的事情,亦是说不出嘴。
只能是一脸铁青的看着宇文极的动作。
但是,他的脸色还不是最难看的。
比他脸色更难看的是他身后站着的,一身儒装浆洗得发白,看上去仿若一个落魄书生的中年白面男子,那些珍宝发出来的沉闷撞击声每响一次,他脸上的青筋就跟着弹跳一下。
仿佛,那些珍宝是他的一样。
等宇文极将桌子上的珍宝扫了一半到箱子里的之后,中年男子就忍不住了。
走到长桌前,一把按住宇文极的手,皱着眉沉声说道:“这些,都是上上好的珍宝,兄台这样,岂不是暴殄天物?”
眼里那心疼的神情,绝非虚假。
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宇文极的手掌拿起来放到一边,皱眉看着那些珍宝,沉吟了一下:“在下姓王,诚心想将这些珍宝全部购买下来,只是身边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金子。”
随即提了提嘴角,对看上去应该是主事的夜月做了一个辑:“在下是宝阁楼的东家,想必,阁下应该信得过我们宝阁楼吧。”
宝阁楼三个字一说出来,大厅中顿时就响起了纷纷吸气声,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寒酸到了极点的落魄书生,居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宝阁楼东家。
黑吃黑14
宝阁楼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楼,甚至连一个真的店面都没有。
它只是一个名称。
一个二十年前在云凌国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名称。
从它出现之后,黑道上的珍宝生意,几乎就被它一手垄断。
提起它,每一个人的脑海里想到的就是富可敌国一词。
就是这样一个无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宝阁楼,却在二十年间,没有一个人能确定说出它的后台是谁。
除了知道它的东家姓王名林,其余的一概不知,就是王林,也没有人能说出他到底长得什么样,是男是女。
一切,都是神秘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视线,几乎在下一刻都集中到了万侯爷身上,看到他微微点头确认中年儒生的身份之后,每一个人都深呼吸了一口气,就是那些平时永远都不服谁的大盗,眼里也不自觉的流露出讨好的笑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的神秘人物,的确足以让所有的人都产生变化。
就是夜月脸上,也出现了笑意。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中年汉子身上发白的衣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世人都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抠门,就凭着王东家这一身衣服,夜月就足以相信宝阁楼实力。”
王林眼里顿时露出了笑意,扬眉浅笑:“既如此,这个交易。。。。。。”
“这个交易王东家还是明年带够了金子再来。”
还不等他说完,夜月带着轻笑的话就直接说出口了,这样的话,让王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实在想不到有人会不买宝阁楼的帐。
夜月却是一脸笑意,含笑看着王林的那张顿时僵住的脸,眼里,全是嘲弄,淡淡的说道:“王东家做了那么多年的道上生意,又怎么会不明白道上的交易都是一些不能说出去的生意,以后出了任何岔子也互不相扰,所以向来都是真金白银。”
说着,勾唇一笑:“规矩如此,还望王东家海涵。”
黑吃黑15
王林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扭头往又开始将那些珍宝往箱子里扒拉的宇文极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下一刻,那珍宝和箱子发出来的撞击声让他心痛之余不由脱口而出:“等等!”
抬眼,看着一脸似笑非笑却绝无商议的夜月,沉声说道:“若是三位愿意等上一个时辰,王某就立即让人去城里将金子调过来。”
夜月再次打量了一下王林,突然轻笑出声:“八十万两金子,不是小数目,王东家确定可以在短短的一个下午就调过来吗?”
“八十万两可能没有。”
王林闭着眼睛,手指不住勾动,睁开眼,刚才那副穷酸模样已然消失,直视着夜月:“城里加现在王某身边带着的,满打满算也只能调集五十万两。”
说着,微微轻叹出声:“除去万侯爷的二十四万两,还差六万。。。。。。”
“王东家如此爽快,一手将这些玩意买去。”
夜月扬眉展颜一笑,还不等王林将那六万两怎么处理说出来,直接朗声说道:“那六万两,我们也就不要了,也算是送给王东家的一个见面礼。”
王林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夜月。
看到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再次确认之后,立即转头看向身边的万侯爷:“若是万侯爷信得过我宝阁楼,那你的佣金两天之后再行送到。”
“万某怎么会信不过宝阁楼?”
万侯爷到了此时,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笑笑,随即又加上一句:“既然你们都如此爽快,那我万某亦跟着效仿,佣金,那四万的零头就当是我送给王东家路上的资费了。”
王林眼睛更是一亮,转头看着夜月:“既如此,就有劳三位稍候片刻,金子,一个时辰一定到。”
夜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身环顾了一下大厅中屏声静气听他们商议的大盗,轻叹出声:“按照卧虎庄的规矩,成交的向来都是最大的一单,却不知这样是不是坏了万侯爷的规矩。”
黑吃黑16
夜月的话音才落,那些大盗就面面相觑起来。
“用不着坏了卧虎庄的规矩。”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夜月的身边响起,正是那第一个坐到椅子上的那个和庄稼汉没有什么区别的汉子。
现在,在他的脸上,也是一副憨厚的神情,咧嘴一笑:“规矩总是规矩,我们这些人自然等你们的交易完成了才开始。”
看到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夜月不由轻扬了一下嘴角,侧脸看着其余的人,笑吟吟的说道:“你们呢?”
“这样大的交易,我们就算是交易完了也是等着开开眼界,反正都是等,又何必还要坏了万侯爷的规矩!”
雷厉如雷般的声音响起,左右看了一眼,高声笑道:“兄弟们,是不是?”
话未落,大厅中一迭声的高声呼应。
夜月含笑点头,转身时和宇文极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
在那些大盗眼里,他们分明就看到了杀戮,就是椅子上坐着的这十个,虽然不出声不言语,眼里那闪烁的神情,又怎么能逃得过他们三人的视线。
只怕,今日这个黑吃黑是吃定了。
就是不知道到最后,这些一心想守候肥羊的大盗,发现自己却变成了肥羊,而且是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的肥羊,会是怎样的心情。
夜月随手轻摇了一下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收起,对王林抱拳做了一个辑:“既然这样不妨碍卧虎庄的规矩,就有劳王东家筹集资金了。”
万侯爷侧脸看着自己身边端着托盘的童子,微微侧脸,轻声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没听到大家要在这里等一个时辰吗?”
说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盯着童子:“还不赶紧帮客人奉茶。”
夜月随手端起童子递过来的茶杯,凑到唇边,作势一口抿下时,又将杯子放到托盘里,站起身,转身往大门的方向望去。
眼里,是淡淡的嘲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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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月放下手中茶杯之后,宇文极脸上也是勾唇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子,随手抛到了小童那大大的托盘上面。
却不端起托盘上的茶杯,而是抬手摇晃了一下夜月在进卧虎庄之前就装满的水壶。
拎开盖子喝了一口,抬眼看着眼眸微眯起的万侯爷,笑容,妖孽无比:“多谢万侯爷了,行走江湖的人嘛,习惯了。”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大厅中那些已经伸手端起的杯子的大盗,立即将手里的杯子放回来自己身边的童子手里。
那些欲伸出去的手,更是早就缩回到自己身边。
夜月盈盈一笑,低垂眼睑看了一眼故意出声提醒那些大盗的宇文极,眼里,全是赞赏。
看到宇文极回了一个无限讨好的笑容,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些大盗他们还要留着有用,当然不能让万侯爷给药翻了。
从万侯爷让童子奉茶时,那微微紧张的眼眸就让她已经产生怀疑,将茶杯凑近时,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茶水中,其实也没有什么厉害的药物,就是一些若是谁不小心喝下去之后,过不了一两个时辰就再也没有烦恼的东西而已。
死人,除了没有烦恼之外,在别人拿走他的东西时,当然也没有抵抗力。
看来,这一次的大额交易,让万侯爷同样的动了心。
向来小心谨慎的王林,更是不可能去喝万侯爷的派人奉上来的茶。
同样的,从自己腰际间摸出一个水壶,抿了一口之后,一脸的惬意,轻叹出声:“这个的确是个好习惯。”
大厅中,一时寂静无声。
但那只是外表看上去的平静,每一个人的心,都比平时跳动得快上了几分。
他们都在等,等着王林那些金子到了之后的交易。
雷厉抬手抹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压低声音咒骂了一句:“今年老天爷也怪,才是初夏,居然就那么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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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说起来并不算长,但是大厅中的人,十有八九神色都有些紧张。
每一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算盘。
特别是那些本就站着的人,更是不知道在何时熟悉的三三两两地聚到了一堆,却不知为何,除了刚才雷厉压低声音说出来的那句话之外,大厅中,再无只言片语。
一片寂静。
万侯爷清瘦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神情,但时不时闪烁的目光,也将他心里焦急透露出来。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着急焦虑,这样的焦虑却和那些等着交易开始的大盗不同。
他是在想怎么样才能将这些东西全部都留下来。
贪婪,一旦动了心,就很难压抑下去。
现在那些长桌上的东西,就像有一种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魔力,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占为己有,却忘记了,自己一点险都不用冒,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分三成。
夜月三人懒洋洋的倚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却是惬意到了极点。
整个大厅中最不着急的就是他们。
反正一切都按照他们只预算的往下走,该来的,总会来。
除了他们之外,唯一不着急的也许就是低眉垂目仿若养神的王林。
若是没有这份定力,他也做不了这个宝阁楼的东家。
门外渐近的马蹄声,让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振,不约而同的转头往大厅门外望去。
王林也是眼睛一亮,抬眼看着从大门外匆匆走进来的人,沉声问道:“多少?”
“东家算出来的账,又怎么会出错。”
来人先是淡淡的说出一句话,才躬身将手中拿着的账簿递到王林身边,沉声说道:“门外是三十五万两黄金,加上我们之前带来的十五万两,整整五十万。”
王林微微颌首,沉声吩咐:“将我们原来带来的都抬上来给三位公子过目点数。”
王林装金子的箱子,就和他这个人一样,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木条胡乱拼凑敲钉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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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装金子的箱子,就和他这个人一样,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木条胡乱拼凑敲钉而成。
这样的箱子,就仿若他身上那已经被浆洗得发白的儒装,任凭谁也想不到箱子里是足以让很多人愿意拿自己妻子儿女去换的黄金。
六个大汉用杠杆和粗大的绳索将箱子一个个从大厅后面抬进来,沉重的箱子落在地上时,似乎,连大厅那巨石铺就的地板都有些震动。
十五个大箱子,在夜月脚下一字排开。
“一箱是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