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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因为这种事情对睡猪来说是毫不新鲜的,记得有一天晚上她不小心在郊外逛得太晚,结果第二天醒来发现睡在一群野猪中间,她竟然还能找到野猪窝休息,真是神奇。倒霉的是那群猪,也许没怀什么恶意,只是对这个突然闯入的物体表示好奇而已,却不知为何触动了某人的自动防御系统,被打得哼哼唧唧,几乎全窝覆灭。
后来唐乐天听说了此事,爱心慢慢的唐二公子痛心疾首说:“这个祸害,这么残害无辜小动物。”
当然,这一句话不小心被唐乐颜听到了,于是换来的是女魔头的一顿暴打,从此人人皆知,睡猪所残害的不仅仅是小动物。
唐乐颜快乐地想:真好啊,昨晚竟然睡在这么舒服的地方,本来以为会掉到水沟里去,臭烘烘的怎么上朝?影响形象啊。
现在清清爽爽的,鼻子耸动,嗅嗅看,房间内还有檀香的气息,淡淡缠绵。
快乐的想让人在床上打滚。
唐乐颜很快想到昨晚自己在倒下之前钻到了哪里。
忍不住仰头感慨:“这一切都是拖中堂大人之福啊!”
感慨声音未落,房间门被“彭”地一声踢开,一身黑色官袍,两边胳膊上绣金龙,中堂楚大人威风凛凛地出现门口,只是……出人意料的弄了黑色的面纱遮住脸。
御前五品带刀行走的武状元十分好奇:“中堂大人!昨夜……”
“你给我住口!”楚中堂不由分说地踏步进来,“乐侍卫,你给我滚下来!”
“是,遵命。”她低眉顺眼地回答,从床上轻快跳到地上,“中堂大人有何吩咐?对了,下官要多谢中堂大人昨晚上的殷切招待……”
“闭嘴,是你强行爬到我轿子中的。”
“大人,大人您这么古道热肠关心下属,怎么会介意这种小事呢?”
“我就是很介意,你要怎样。”
“……大人你戴着面纱做什么?现在可是白天啊。”开始转移话题中。
“我喜欢!”
中堂大人一声咆哮。
“大人的品味高人一等不同凡响下官佩服。”她立刻躬身含笑说。
楚真的怒气已经压抑到极点,左看右看,眼前这人红彤彤喜洋洋站在这里的样子太刺眼:“乐侍卫,麻烦你离开我家!”
“大人,既然我们一起起床,那何不一起上朝去呢?”满面春风地说。
“给我——闭嘴!”
“大人,我说的是事实啊,下官还要多谢大人收留了下官一晚上。”
“我说过我是被迫的!”
“大人恕罪,下官一睡着就会不受控制,有人靠近的话……咳咳,莫非伤害到大人了吗?”上前一步,努力弯低了腰,转过头,试图透过那面纱底下向内窥探那人面色。
楚真看他当自己是个瞎子一样在自己腰边上转来转去,贼眉鼠眼的样子,十分想去踢他一脚,硬生生忍了一口气,怒道:“没有!”
“那大人你何故戴着面纱?”仍旧在左看右看。
太放肆了……简直太放肆了……
“乐颜。”轻柔的叫声。
“在。”恭敬的回答。
“你给我……”楚真双手捏紧,“你给我……立刻马上、滚出去离我远远的我永远不想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还要绑到午门斩成八块!”
话音未落,唐乐颜跑的比兔子还快。
一边跑一边想:今天的中堂大人很暴躁,很不美妙,而我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啊,还是不去触霉头了吧。
可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脾气这么坏,难道是因为欲求不满么……也难说,毕竟是快要三十岁的男人了,据说连一两个姬妾都没有,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站在镇远侯府门外,扇子一抖,某人脚步轻盈地顺着路边走:“要上朝,去上朝,见到我心爱的某某某。”
边走边唱,魔音再现,幸亏没有人听到。
※※※※※
真相在朝堂上被揭开了。
眼带桃花一点坏,道是无情还有情 第二十三章 上朝
“楚中堂是越来越大胆了。”
皇帝的声音很轻,仿佛是自言自语。
伴驾太监在一旁听着,面色微微一动,看了一眼坐在龙案前的皇帝,黑袍,背心绣金龙,左肩头是日,右肩头为月,双臂山河图,肋下绣星辰,因为是在御书房,并未曾着帝冠,乌黑的头发上,五龙抢珠的金冠束着,皇帝微微蹙着眉,目光盯着面前的折子,怔怔地。
“居然敢不经过朕的同意,自行动用皇城重兵……”
红唇动了动,再次开口,长长手指屈起,轻轻扣着折子。
伴驾太监这才猜到皇帝的心思,于是弯腰上前一步,低声说:“陛下是在担心什么吗?”
“嗯……”不置可否的答应声,“若说是担心,早就担心了……不过……”
叹了一口气。
伴驾太监陪笑说:“中堂这次做得的确有点过了,不过……他也是为着陛下着想不是?”
“嗯……是皇帝重要,还是舜的疆土重要?”唐少玄微微一声,双眸低下,忽然淡淡一笑,“疆土?楚真的心底,到底是将那当成了舜的疆土,还是某个人的疆土……”
伴驾太监身子一抖,勉强地说:“回皇上,老奴认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哈,哈哈……”皇帝闻言一笑,“这倒是的。”
说到这里忽然又转了个弯:“听说昨晚新科状元睡在镇远侯旧宅?”
“这……”伴驾太监眼珠一转,“这个老奴还不曾听说。”
“算了……是时候上朝了。”皇帝自动取消这个话题,“现在新科状元,应该是在承御司吧,为何还不曾前来伴驾?”
正说出这句话,便听到门外的通报声。
伴驾太监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次新科状元总算没有迟到。”
“是啊。”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再迟到的话,朕可要打他板子了,也不用九门提督来动手。”
※※※※※
门口人影一晃,有个人,飞扬跳脱走了进来。
伴驾太监脸上笑容顿时凝固:此人为何还不换掉官服,这一身红衣,究竟刺眼。
皇帝也是一愣。唐乐颜已经上前:“乐颜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伸手,遮去面上疑惑,微笑问道,“乐颜,你为何没有身着官服?”
“今天来的太仓促了,一时没赶得及去承御司,就先来见陛下,免得迟到了被陛下责罚。”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调皮光芒,直直看到皇帝脸上,很是认真地看。
皇帝心头窒息,心想: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不过,这不换官服前来,也未免太大胆了点。而且,你这种眼光,是什么意思。朕脸上有花不成,或者你今天早上没吃饭……哼。
刚要寻个借口骂他一顿,伴驾太监已经开口:“陛下,是时候了。”
唐少玄轻轻瞪了站在御前那人,这才叹一口气:“今天暂且姑息你一次,日后不得再有如此大胆行径。”
乐颜一笑,很是温暖:“多谢陛下,臣一定铭记在心。”
他脸上的笑容让唐少玄的心头有些恍惚:这种坦然的笑,在朕面前,好像,很长很长的时间不曾见过了呢。
今日被他这么粲然一笑,才让皇帝如死海般的心起了一丝波澜,在迈步出御书房的时候,一缕淡淡的阳光照射过来,弄得眼前有点模糊,皇帝忍不住站住了脚,微微地伸手去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旁边的伴驾太监心领神会,刚要上前,却有一个人影比伴驾太监反应更迅速,人影一闪到了皇帝面前,伸手,稳稳地将他扶住。
又是微微一笑。
皇帝转头,又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恍恍惚惚之中隐约想起:这种明媚笑容,这种清澈眼神,朕,什么时候曾经见过呢?
却又是,在什么时候,忘得这样干净,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影子。
※※※※※
皇宫大殿,两边大臣鱼贯而入,气氛比较平日更加凝重。
刚才在进金銮殿之前,大家议论纷纷,讲的都是中堂大人先斩后奏,派兵纵马北疆的事。
虽然说事后中堂大人特意入宫请罪,但毕竟陛下的心思,诡谲莫测如天上之浮云,这一切是福是祸,尚不曾知道。
更何况,北疆一向和平安定,自从天绮大将将蛮极残余赶到漠原极地之后,就很少风波,更何况北疆四郡监察御史薛信一直都镇守那边,如果有什么紧急军情,为何不见他回报?
众人或喜或忧,有的担心中堂大人判断失误,无事找事,有人却趁机喜上眉梢,平常早就看不惯楚家人在朝中一手遮天,如果楚真因此而获罪的话,楚家毫无疑问去掉了最大的一根支柱。
最重要的是,此刻楚中堂竟还没有到场,岂非更令人猜忌。
心怀鬼胎之人跟忧心忡忡之人,都站在御下,猛听得一声:“皇上驾到!”
齐刷刷跪下去,满堂的精英呼啦啦倒下一片,如风吹过。
皇帝缓缓自后殿走出,天子冠,气宇轩昂的身姿,龙行虎步,走向御座。
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照样是伴驾太监。
在他旁边,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却是,昨天还被九门提督大人胖揍一顿的新科武状元乐颜,此时此刻,仍旧一身烈火色的红衣,走在天子身边,最初的时候,仿佛还扶着天子的手臂,后来仿佛是皇帝挣扎了那么一下。他才一笑转身,踏着御前的白玉台阶,一层层向下走,走在殿前右边才站定,站定之后,手在袖子里一模,摸出一把檀香小扇,“啪”地打开,轻轻地摇动起来。
文武百官寂然无声。
皇座上有人轻轻咳嗽。
御前五品带刀行走乐颜大人忽然有所察觉,歪头看了看,舌头吐了吐,这才将手中的扇子慢慢合起,重新放回袖子之中,面色坚毅一本正经地望向远方。
眼带桃花一点坏,道是无情还有情 第二十四章 通宵
皇帝环顾座下大臣,忽然发现少了一人身影,正要开口询问,门外有人报:“中堂大人进见。”
唐乐颜放眼看去。
有一条人影在金銮殿门口一闪,然后便迈步慢慢走了进来。
唐乐颜忍住不笑。
皇帝很是震惊,两道眉毛轻轻地皱了皱,眼睛里却露出好奇的光芒。
大臣们回头一看,也各自倒吸一口冷气。
金銮殿上顿时此起彼伏的“嘶嘶”声,就好像是提前进入了冬天。
“臣,楚真,见过陛下。”楚中堂走到中央,双手抱拳,跪倒在地。
“平身。”从这个声音,皇帝才认出,这前来的的确是楚真无疑。
只是,看他打扮:
身着官袍,面戴黑纱,中堂大人站在金銮殿中央,左手前,右手后,巍然不群地站立。
历代大臣中敢蒙面上朝的,楚中堂可也算第一人。
唐乐颜终于忍不住微笑。
楚真却在忍着一口气:
“臣……夜患恶疾,但今日不得不前来面君,为惊恐圣驾,还是戴着面纱为好,请陛下赎罪。”
楚中堂彬彬有礼地陈词。
皇帝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中堂不必在意。”
谁也没有发现到,在中堂大人说那句话的时候,面纱后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大殿边上护驾的唐乐颜。
唐乐颜眼睛一眨,如察觉到,顷刻间收敛了唇边笑容。
此时此刻,还不能太嚣张。
她深有自知之明。
“中堂,你说你今日一定要来见朕,不知是有什么事?”皇帝问道。
楚真低头:“是为了臣擅自调兵,出军北疆之事。”
“中堂不是说北疆兵事紧急的吗,既然如此,又何须耿耿介怀?”
“情形的确如此,不过,先斩后奏,的确是臣的不对,请陛下责罚。”
皇帝轻笑。
唐乐颜不失时机转头看,好一张绝艳的笑脸。
一瞬间心底大作YY美梦。
皇帝察觉那两道目光自脚下不远处传来,笑容一怔。
垂下眼睛看了一眼那红衣之人,才伸手放在嘴角,轻轻咳嗽一声。
重又抬头,已经恢复了原本肃然脸色,望的唐乐颜一阵失望。
皇帝说道:“卿一片丹心,何罪之有,朕怎么会责罚你呢?”
话音未落,在楚真左手边走出一人,厉声怒道:“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转眼:“是左相,何事奏来?”
心底却乐不可支。
左相大人先是看了楚真一眼,然后才抬头说道:“陛下,臣认为,楚中堂这次行事太过鲁莽,而且有欺君罔上的嫌疑!试问他怎么知道北疆将发生病变,擅自派出两万大军是何等重要的事,为何不等到文武百官商议过后由陛下决断?臣觉得中堂大人实在是目无君上,该当治罪!”
字字铿锵有力,仿佛要把一句话化成箭镞,射入中堂大人心窝,将此威胁国家社稷安慰之家伙射杀当场。
满朝文武听了这话,都为楚真捏一把汗。
擅自动用兵马,的确大罪。
试想,万一中堂有所野心,这两万大军随意调动,若是说将整个皇城化为废墟,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说这罪名说小很小,说大却能弄死人。
左相大人所说,的确合情合理,让人无法开口辩解。
楚真不语。旁边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