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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糟了,你闯祸了。”朱允说着,变了脸色。
“闯什么祸?”
朱允从地上捡起锦袋打开,拿出几块碎玉,眼神埋怨地看着文媚儿,“这是母后赐给你的玉,太可惜了,我的老天,这么名贵的玉。”
“它,它怎么在你这里?”
“我刚才碰到阿琪,本来是她拿着,我想亲自送给你,我想看你高兴的样子。你知道,你一高兴我心里也开朗。”朱允语气真切。
“表哥……”文媚儿感动不已。
朱允叹气道,“我本想和你高高兴兴呆一会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块玉吗?赶明儿我跟姑妈再要一块。”文媚儿怕朱允离开,故作轻松道。
“我的兴致全被你搞坏了。真是的,难得的好心情,这么好的天气,阳光这么明媚,媚儿,你干嘛要把它破坏呢?”
“表哥,没什么呀,你看,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吗?”
朱允立刻变了脸,“你怎么可以这样。媚儿,母后送你的东西被你弄坏了你还这么开心,你太不懂事了。你呀,你呀,我真是太倒霉了,怎么会碰上这种事。”说着佯装懊恼地离去,背过去的脸却是骗人上当后的得意神情。
然而这得意转眼之间已烟消云散。在他的心里,还有更大的事令他愁眉不展。回到御书房,他的面前坐着丞相文章和大将军司徒青云。他是特意请二位重臣进宫的,说要请他们为自己治病。司徒青云乃武将出生,生性耿直,一听说皇上病了,急切地问什么病;丞相文章却老道多了,他分明不信,只道皇上年轻英武,怎么会生病。
“我这病不仅重,而且很难治,因为这是心病。”
“心病?”文章和司徒青云都有些惊讶。
“云南王和齐国侯,他们的封地和军队,是我心中最大的病痛,他们让我睡不着觉,吃不好饭。”朱允满脸苦相道。其实这已经不是什么新话题了,今天再次提出来,可见朱允削藩的用意十分明显。只是文章一向反对削藩,在他看来,这两位王侯都是开国功臣,功勋卓著,因功而受封,皇上不该视他们为敌。
“噢?丞相对他们很有信心么?”朱允不露声色道。
“皇上,他们地处险要,手握重兵。一旦为敌,则天下大乱。”文章进一步阐明要害。
“可如不削藩,便是养虎为患。他们势力日渐增长,非但不纳税,每年还向朝廷要大量的饷银。如此下去,则朝廷弱,他们强。”说到削藩,司徒大将军的主张和文章截然相反。
皇上显然赞同司徒大将军的意见。他道:“大将军说得对,现在国库虚空,百姓税赋奇重。我这两天出宫——”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又改口道,“我这两天派人访查了一下,城里的难民很多,百姓生活艰难,如再加税,必定是民不聊生。”
只是文章想的不是百姓,而是安定,他道:“皇上,天下初定,边疆还有待稳固,现在只能以大局为重,藩王们只可用不可弃。”
“文丞相,现在天下最不稳定的因素就是他们二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司徒青云针锋相对,立表削藩立场。
“大将军,你不能因为是武将就喜欢挑起战争啊。”文丞相也不示弱,有意指出他带有个人偏见。朱允顿时有些恼了,不耐烦道:“好了,不要吵了。我最倚重的就是你们两人,咱们自己内部不能先乱了。算了,削藩的事以后再议吧。”
二
削藩的事无法决议,皇上朱允的心事更重了。那天晚上,虽说已入了寝宫,但他难以入睡,坐在灯下把玩着两个玉制的九连环。陈林见他叹气,便问起白天见文丞相和司徒大将军的事,得知文丞相不赞成削藩,便道:“丞相乃百官之首,他若不同意,这事怕不好办了。”
朱允点头道:“至我继位以来,这事就一直困扰着我。你还记得这两个九连环吗?”
“这是已经圆寂的护国寺方丈悟性大师送给你的。”
“悟性大师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我那时就跟他说过我的心病,他就送了我这两个九连环。”朱允把玩着九连环,低头说道。
“这九连环和削弱藩王的势力有关系?”
“悟性大师说,能用最简单的手法把九连环分开的人,就是那个能帮助我解决心病的人。”
可是朱允至今都没找到能解开九连环的人,更别说用最简便的方法了。有时候他甚至担心,悟性大师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可他心里清楚,悟性大师不是个好开玩笑的人。悟性大师还说,那人是他一生中的贵人,肯定会出现。
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事他一直不大相信,所以特别苦恼。
什么人会成为他一生中的贵人呢?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心想只要别是文媚儿就行。
他在这边怕见文媚儿,可文媚儿这时正向这边走来。自从那块玉摔碎以后,文媚儿一直想找机会与朱允亲近,却苦于没有理由。倒是太后为文媚儿出了主意。太后说,皇上最喜欢吃我亲手做的粥了,我做好一碗你给皇上送过去,就说我派你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今晚你就留在他那里。
得到文媚儿要来的消息,皇上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很紧张,当然最紧张的还是朱允,他大叹道,母后怎么要这样害我呢,我要能逃出这宫殿该多好。谁规定皇上必须住在宫里的,有谁知道皇上像被囚禁似的痛苦。陈林劝朱允随便挑个毛病把文媚儿打发了,可是赶来报信的阿琪说,文贵妃早就对几个梳妆的姐妹说过,要她们小心点,如果皇上不喜欢她的样子,她会拿她们是问。顺子领教过文贵妃的厉害,恳求皇上发慈悲别害了那些宫女们。
“可是谁来同情皇上啊,难道我就必须做牺牲品吗?”朱允问着顺子,满脸的无可奈何。
真到文媚儿来时,朱允已准备就绪。他满面春风迎上去,并说有一件好事要和她分享,她要是不来,他也会去找她。文媚儿听了十分高兴,连问是什么好事,朱允不答,接过粥来,亲手把文媚儿安坐在椅子上,说要待会才告诉她。
朱允喝着粥,一边夸母后的粥好,一边又夸文媚儿漂亮,极其欣赏地看着她,直看到文媚儿有些脸红。
他又对身边的人说,要他们下去,他要跟文贵妃说点体己的话,要他们不许偷听。
下人们一走,文媚儿早已等不及了,连声问道:“皇上,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朱允凑近些道:“我要说你简直美得没人样了……”见文媚儿惊愕,又补充道,“你整个儿就是一仙女下凡。”
文媚儿听了虽然开心,却也有些疑惑,“皇上,你今天嘴怎么这么甜?”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你太出类拔萃了。”朱允叹息道。看来今天他是决意要把文媚儿先说得高兴,再说得飘起来不可。只是文媚儿还惦着太后的旨意,说道,“皇上,姑妈说——”
“今天不谈姑妈,就谈咱俩,好不好?”朱允赶紧打断她,又道,“我要送你一件宝物。”说着拿出两个九连环,在文媚儿眼前晃动,“这是天下独有的两个玉制的九连环,是一位得道高僧送给我的。高僧说了,男人若拥有这九连环,就富贵无比,一生平安。女人若有了这九连环,就能拴住她想拴住的男人的心。”
文媚儿一听,这不正说到她的心坎上吗,不由得惊喜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得到这宝物以后,就想自己留一个,再送一个给对我最重要的人,想来想去,只能送给我漂亮的表妹文媚儿。”
“谢谢表哥。”文媚儿高兴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媚儿呀,我刚才正要去找你就是要送这礼物给你。我有个奇妙的主意,那高僧说谁打开这九连环,谁就会得到更大的幸福。这位得道高僧,一生预言无数,都应验了。我想呀,咱俩比一下看谁先打开九连环,谁就更聪明。如果我打开了,我就去找你,在你的宫中至少要呆十天。如果你打开了,你就来我宫中,也至少呆十天。十天内我们不分开,你说好不好?”
文媚儿拍着手叫起来:“好哇好哇。”
“那我们就回各自的宫中解吧。不过你可小心,我肯定比你更早打开,我可能一个时辰之后就能去你那里。”
“皇上,我可也不笨啊。你等着吧,这九连环我早玩过,我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回来。”文媚儿信心十足。
“来,我们击掌发誓。”朱允又道,“为了我们更多的幸福,我们要全力以赴打开九连环,不许耍赖。”
“一言为定。”文媚儿击掌之后乐滋滋地离去了。看着文媚儿远去的背影,朱允高兴得手舞足蹈,不由得道:“如果文媚儿遵守诺言,她就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就算神仙要解开那九连环,也得累吐血。”
三
却说那司徒静劫了万人敌抢来的财物,很快就换成了银子。那天她来到万人敌的住处,将银子分成三份分别放在万人敌、巴虎和熊二面前。三人以为这大堆的银子是分给他们的,眼睛大亮,万人敌首先高唱赞歌,只说在这肮脏的世上,只有小龙虾的友谊才是干净的、圣洁的。巴虎和熊二也表示,谁敢轻视小龙虾的友谊,他们就跟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着三人就要把银子装入怀中,却见司徒静猛一拍桌子,道:“你们听好了,这银子不是给你们拿去挥霍的。现在城外有很多逃荒的人吃不上饭。你们三人明天都给我出城去,拿这银子开粥棚,施粥。万人敌去东城外,巴虎去南城外,熊二去北城外。”
刚刚兴奋不已的三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徒静又大吼道:“听明白了吗?”
这一声喊醒了万人敌,他首先跳起来,吼道:“你有没有搞错啊,小龙虾!我们三个是什么人?我们是街上的高级混混!你太残酷了,要把我们变成善人。喂,我们是以抢别人钱为自豪的,你却要我们把钱施舍出去。不,这是侮辱,让我们做好人?我不接受这种侮辱!”又转向巴虎和熊二道,“对不对,两位坚持做坏人的好兄弟?”
谁知巴虎明确答道:“不,我去施粥。妈的,我就是穷过来的,我知道穷人什么样。”
“我也去。”熊二也说,“小龙虾做得对,我们不能看着那些孩子饿得直哭。”
二人都表了态,万人敌还是一言不发。司徒静盯着万人敌,冷冷道:“万人敌,施粥不用你了,明天我去东城外。怀里的银子你省着点花,你以后再没有我这个朋友了。”
见司徒静说出这样的话来,万人敌马上改了态度,“哈,朋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当我万人敌是铁石心肠?刚才,你们没看出来,我是在演戏,要看看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够做我的兄弟。”
巴虎是了解万人敌的,听他这么说,怒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兄弟,你俩通过了考验。”万人敌一拳扎在巴虎的肩上,说道,“没有善心的人休想做我万人敌的兄弟。好了,小龙虾,施粥的事就交给我吧,东城外的粥棚会是最大最好的,粥里的米是最多的,我万人敌现在是粥大王,但我的招牌上要画一个大大的小龙虾。妈的,谁敢比我的粥棚大我就跟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第二天,司徒静一早就赶到万人敌住处,催他们起来去建粥棚。万人敌骂骂咧咧地起来,倒也带着巴虎和熊二走了。到了下午,粥棚已建得七七八八。原来万人敌做事蛮有招法,自己不动手,雇了逃荒的人干活,只管坐着动嘴出银子。看着粥棚建得顺利,司徒静突然觉得没什么可操心的了,竟有些无聊起来。
只听她自语道:“现在也没什么可玩的。钱也够花了,街上的小流氓也被我打遍了……哦,有了,咱们给人做媒去。”
阿莲听得睁大了眼睛,不懂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却听她又道:“对了,阿莲,你换上女儿装,去给我送封信。”
“送信?小姐,你可不要乱来呀。”阿莲担心起来。
“没事的。”说着她做起一个姿势道,“花前明月下,暗把红绳牵。”
四
阿莲按照司徒静的意思找到文章家的二女儿文蔷,告诉她说她家小姐要请她吃饭,还要送一条好看的绳子给她。原来前不久,司徒静和哥哥司徒剑南陪母亲到南山赏花,与文蔷不期而遇。文、司两家都是朝廷重臣,曾一度关系亲密,两家的小孩小时候常在一起玩。后来由于双方的政见相左,关系渐渐疏离起来。那时候文蔷文静,剑南进取,互相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如今隔着岁月相逢,两小无猜的情义变成了欲言又止的倾慕,很有些难分难舍。司徒静一旁看着,当时就恳请母亲,要她对爹爹说,把文蔷姐娶过来。
现在她决定亲自出马,撮合这对有情人。
文蔷得到司徒静的信,弄不懂她的用意,更不知她那里有什么好看的绳子。但她知道司徒静是个奇奇怪怪的小丫头,心地善良又名堂多多,正犹豫着,阿莲又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