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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点儿并不明白这幅画的含意,特意问过乔书杰,乔书杰当时并未对此画做任何解释,只是教着点儿读了陶源明的《桃花源记》。点儿当时并不知道这《桃花源记》的内涵,只是在乔书杰与朋友相聚时的言谈中才明白过来,原来乔书杰心目中理想的安身之所不是广楼大厦,他所想要的只是简单、安逸、平和的生活罢了,那“桃源居”便是那理想的所在。点儿她也是一个简单的人,对待金银也不执着,听了那些文人才士们的那番解释便对“桃花源”也向往起来,无时无刻地不想与乔书杰搬到那“桃源居”去。
但是这种想法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因为她总不可能跑到二老的面前去说要搬出去住吧,且不说乔家二老肯不肯了,单说自己姑姑恐怕就要落一个教养不严的骂名了!
五小姐一看点儿的样子便知道了她内心的意思,便笑着说:“你且放心好了,我去说就算不成也不会让别人牵出你的不是来。”
眼瞅着炉子里的火苗小了,五小姐连忙拿帕子过来将小瓮端了下来,然后又从桌下拿出一只鸡蛋,将鸡蛋清剔出来放在一只小木盅里。接下来五小姐又在小炉子里倒了些酒,然后将小木盅放在刚才的小瓮里,再把小瓮架在炉子上烧了起来。
不多一会儿一股怪怪的蛋香味儿从小瓮里飘了出来,点儿闻了直皱鼻,五小姐闻了惊呼一声:“好了!”
说着五小姐便将瓮的盖子摘开,俯着身子看了又看才将炉子的火熄灭,然后拿了帕子将瓮拿下来,又拿木镊子将小木盅夹了出来,刚才还是滑滑稠稠的鸡蛋清已经成了青黑青黑的了。
五小姐拿来一个小碟,将鸡蛋清噗地一下翻倒了过来,然后拿了一个精巧的小刀将鸡蛋清切了两个小片递给点儿,说:“拿,两只眼睛上各敷一片!”见点儿不喜地皱眉头,五小姐不高兴了,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方子,连娘都没有给用过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
刚才那番麻烦劲儿点儿是瞧见的,知道五小姐是一片好心,虽然不喜那鸡蛋清的颜色,倒也勉为其难地将它盖在了眼睛上。那青黑黑的东西一上眼睛,点儿便在心中大声地呼喊了一声“好”,不多一会儿那热热的感觉渐渐消失,替代而来的是一种凉凉润润的感觉,眼睛上原来的紧绷与胀疼感没有了。
“这方子真好,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点儿拿掉了那两片蛋清,看了又看,只见它比刚才还要黑一些了,心里称奇。
这时候五小姐也贴了两块儿在眼睛上,正躺在靠椅上摇来摇去呢,听见点儿问话便没好气地答道:“有得用就行了,还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听五小姐这么一说,点儿便将它的来历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想着那于家的公子竟那么地为五小姐上心,心里便也为五小姐高兴起来。只见她直直地笑道:“真是难为他有心了!”
五小姐害了羞,扯掉那两块青黑黑的东西往桌上一扔,没好气地说道:“谁叫他有心!”
小女儿家表现点儿也能理解,只是笑笑也不记较,自己动手切了两片往下眼睑各贴一个。
五小姐见了又不高兴了,撅着嘴说:“二嫂真没良心,竟只顾自己。”
点儿连忙认错,手不停地为五小姐切了两片,说道:“对对对,这是我的不是。”说着就双手将两片奉送到了五小姐的面前,五小姐笑着接了这才放过了她。
姑嫂二人又一次靠在了椅子上,只是这次不像上次那般沉默,五小姐好似将吴氏抱怨了一番,说吴氏也太恃宠而骄了,一个人竟占了别人两个人的例,且还不算乔夫人单给她开的一些补例!点儿听了只得劝五小姐,说吴氏也就是贪些小财,不必太过计较。这话虽然中恳,却让五小姐听了很不是滋味,便与她吵了起来:“二嫂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就让她贪去?哼,你当我愿意管这些闲事呢?我还能在这家里呆几天啊?说到底我还不是为了你,你整天都是一些‘不必计较”、‘不必计较’,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不必计较’才把她的胆儿给养肥了的!往日我说你,你就说等三哥、四哥成亲后就好了,可现如今我瞧着你倒是过得还不如从前了!不是说那两个还是你的亲戚吗?她们怎么还跟吴氏串通一气来算计你啊?说来说去还是你太好欺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跟他们闹?”点儿心里头也觉得委屈,但是却觉得也是一件没有奈何的事。
“就跟他们闹又怎么了?大不了搬出去单过就是,你又不是没钱!”五小姐气冲冲地说道,稍一会儿又说:“说起钱我倒记起一件事了!年前的时候,也就是三哥、四哥还没有大婚的时候,我有一次去大屋见娘,听见爹跟娘说让你们分出去单过的,后来却让大嫂给拦住了。我当时还当她是好心呢,后来才知道她是怕你把大库里的那几万两银子搬走,才阻止爹娘让你们分出去过的。”
“你说的这我知道。”点儿听了五小姐的话微微一笑,说。
五小姐听她说知道便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说:“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多做打算,我跟你说,大嫂那个人表面上看温文贤良的,其实内里就是一只吸血虫。”五小姐说到这里就停下来看点儿的反应,见点儿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便来了气:“我给你说,你得早做打算。如若不然等你让她收刮干净,就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在这个家里对点儿来说最亲的人莫过于乔书杰,这些话本该是乔书杰说的,如今被五小姐说了出来,点儿的心里真的是好感动,只见她两眼望着五小姐很是认真的地说了一句:“五妹妹,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傻提醒一下你的!”五小姐被点儿郑重其事的感谢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其实她对点儿这么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是促成了自己与于家的婚事,二是自己的那些嫁妆已经被吴氏给抠扣得所剩无几了,她还想着点儿将钱财看住了,等自己出阁的时候为自己添补一些嫁妆呢!本是有目的的一番话却得到了点儿如此认真的感谢,五小姐不愧都不行!
五小姐又劝了点儿几句,见点儿并不往心里去也不再劝了,只陪着她说了一会儿闲话。
72、第 72 章
过了一阵子有管家婆子过来回事,说是乔三公了乔书理考进了国子监了,点儿知道又有一通好忙活便与五小姐出了“乌梅轩”。先是去大屋跟乔老爷与乔夫人道了喜,然后又请示了一下庆贺的事谊,接下来唤来婆子、管事们到议事厅分派庆贺事项。一通忙活已经是月明星稀才完毕,五小姐早已经坚持不住回去了,等自己回到家中已经红烛近半,乔书杰早已经等得趴在榻上睡着了。
见乔书杰这么晚了还在等自己,点儿心中顿时感动不已,怕他着凉又不忍打扰他的酣睡,便拿了一条薄被来给他盖上,自己又坐到了桌后算起帐来,为了防止打扰到了乔书杰,点儿只用心算帐目,又以笔辅才未出错。
更鼓声声,乔书杰酣梦未醒,但是点儿已经到了该去议事厅点卯的时候了,她轻手轻脚地出了屋,悄悄地吩咐了香儿与熏姐儿,然后匆匆地用了羹汤便向议事厅奔去。
乔书杰是被香儿叫醒的,他瞅着点儿已经不在屋里便很是不高兴,皱着眉头吃了早饭又要出去,却被香儿给叫住:“二爷,三爷考上国子监生了,二奶奶说老爷昨儿传了话说是让您今天去大屋呢!”
一听说是老三考上了国子监生乔书杰眉头就皱起来了,倒不是嫉妒老三,只是想着点儿又得忙了。昨夜他等着点儿到了初更末了才忍不住睡下,今天早上又听香儿说点儿是二更了才回来,加来后又算了半夜的帐,今天早上天不亮又走了。他昨日在田桑谷那里得知,生育之事跟心情大有关系,而点儿之所以几年都没有生养恐怕还是与心情有关。想着昨天早晨点儿为此伤心的样子,再想着点儿进出家耽搁的几个时辰点儿,乔书杰肉疼得心都颤了,听香儿说老爷叫自己去大屋,心道,自己正好借此跟乔老爷说一下。
随便收拾了一下乔书杰便去了大屋,一进门便看见点儿颜色不好的小脸儿,更肉疼得紧了,刚好乔老爷与老三在说话,乔夫人与老三媳妇也在说话,乔书杰就趁空将点儿叫到外头来,说:“你怎么这脸色?莫不是昨晚没有睡好?不舒服就去歇着,犯不着在这里站热闹。”
点儿说:“现在还不得闲呢,等过一会儿就回。”
乔书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进了屋,这时乔老爷与乔老三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他进来正好被乔老爷看见,他还来不及跟乔老爷见礼呢,便被乔老爷大训了一通:“老二啊,不是爹说你,你也用些功,将那些风月诗文上的劲使些在正经文章上,不说为了咱们乔家争脸,就是为了你媳妇也该用心心思才是。要知道她可是御封的县主,出来进去的都是面子,你一个小举人算得什么?要我说一个男人如若不能封妻荫子,简直就是在这世上白走一遭,你一个七尺男儿,难道就要这样昏昏醉醉一辈子么?”
一番话说得乔书杰气得不行,他本想反驳几句,又碍于点儿在跟前,只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父亲说得极是。”
“哼!我也不指望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听着乔书杰明显的敷衍,乔老爷冷笑了一声。
点儿见乔书杰面儿上有些挂不住了,便站出来打着圆场:“爹说得固然有理,只是人生百态各有滋味,选择怎样的路就如同穿鞋、喝水一样。鞋大鞋小,合不脚;水冷水热,烫不烫嘴。这都要自己才知道。说到底人活着只有自己活得自在了,才是真的好!”
听着点儿的这些话,乔书杰真的好想将她拥住好好地亲一亲,心道:自己如在这世上只剩下一个知音的话,恐怕也就是点儿了。如何能不让他爱呢?
乔书杰为点儿的这番话感动着,但乔老爷与乔夫人却不高兴了,乔老爷是公公不好训斥儿媳妇,脸上虽然透着不喜但却没有出声。但是乔夫人就不一样了,她是婆婆,教训儿媳妇那是理所当然。只见她面色一沉,很是不好听地朝点儿说:“我道老二怎么越来越没有出息了呢,原是你教唆的!你是有御敕的身份在那里,是不用再让丈夫来争夺诰封,难道我就不可以让儿子为我争争脸面吗?”
这几年了点儿都没有受过乔夫人这么大气地说教过,点儿刚才说的那番话本也出于好心,让乔夫人这一训倒显得自己屈理了,顿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刚引点儿为知己,乔书杰岂会让点儿白受委屈,便站出来护着点儿与乔夫人说:“娘你又何必骂她,你心里清楚,是我不愿意去考那劳什子的功名的!”
眼瞅着就要闹起来,五小姐怕点儿吃亏便站出来打圆场:“爹、娘,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二哥、二嫂!咱们家现在多好啊:家里的生意有大哥掌舵,功名上又有三哥、四哥。三哥文举成功在望,而四哥武举也有眉目了,多好的事。再加二哥的那些华美溢彰倒让人觉得有一种画龙点睛之感呢!爹,你可知道一天里头有多少人在读我二哥的诗词文赋吗?如若说大哥是富足家财,三哥、四哥是改换门楣,倒让我说只有二哥做的才是光耀门楣的事呢!你不妨想一想,百年之后有多少人记得商贾之人乔书义?又有多少人记得文科出生的乔书理?或者有多少人记得武举出生的乔书信?要我说啊,百年之后,恐怕也就只有二哥的‘桃源翁’的名号倒会有一两个人记得。爹,这般,你怎么可以说二哥是白来世上走一遭呢?”
乔书杰自小聪明又文采好,诗文词赋有好一些都传唱开来,乔老爷也向来为此得意。他本就要偏爱乔书杰一些,刚才说那番话也只不过时一时性急之言罢了,经五小姐一说倒也觉得事情也真是这样,百年之后能留得一名的恐怕也就只有乔书杰了,想想这才是真正的光耀门楣,不由得对偏爱乔书杰一些了。加头一想也觉得点儿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道理,且受了委屈,便笑道:“五儿说得也对,哎,夫人啊咱们实在不该错怪了老二媳妇。”
“老爷说得极是!”乔夫人听乔老爷这样说连忙应称,回头又笑着对点儿说:“老二媳妇,刚才让你受委屈了!”
“娘说的哪里话,媳妇也是莽撞无礼得很。”点儿哪里肯受这份歉意,连忙蹲身子行礼。
看点儿不受这歉意,乔夫人知道她心里还有梗,便笑着与乔书杰说:“你媳妇还在生我的气,你且代我替你媳妇赔一个不是吧!”见乔书杰怔着不动,便唬着脸又说:“你这混小子愣在那里做什么?”
见自己母亲不像是做作,乔书杰这才挪了一□子,点儿哪里能让他赔不是,连忙将他扶住不让他躬身:“你莫不是还没有睡醒?我岂能受得住你这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