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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童走后乔书杰脸上一直阴沉沉地,张武看着他这样也皱着眉头,眼神里像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跟乔书杰说,但又犹豫不决的样子。乔书杰已经是心烦不已经,最是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便气道:“我都已经倒霉至此了,有话就说!”
“按说这话我是不该说的!”张武先是来了一个开场白,再说了一句废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乔书杰终是受不住了,猛地灌了一口酒,因着喝得不少酒劲也上来了,手上不太灵便将酒洒了一身都是。
张武看他这样更加犹豫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说:“我前些天听蔡州的一个朋友说的,当年杨雪莲嫁去蔡州,其实并不是受家里胁迫。”
“你在说些什么啊?”乔书杰眉头打起了结,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我说杨雪莲当初嫁去蔡州是她心甘情愿的!”张武明明白白地再说了一遍,接着便将杨雪莲当初为什么会嫁去蔡州的经过说了个清楚,又将杨雪莲嫁到蔡州后受到的那些折磨也说了。最后张武还说:“说起来很是惭愧,你我兄弟多年,情同手足,一直以来兄弟间会这样互相扶持,情深意重一生,却不想先负对方的人竟是我。”
乔书杰显得有些糊涂,看着张武结结巴巴地问:“你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张武一把将乔书杰的手抓住,望着乔书杰恳切地说:“三弟,哥哥对不起你啊!”张武说着就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悔不当初地说:“那次咱们去西山游玩,本就是受人之托,让我把你从那条路带回来。然后遇见杨翰林出殡,再,再见到她……”
听得张武这么说,乔书杰气愤地将手中的杯子甩到了桌上,恨恨地望着张武咬牙切齿地问:“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
见乔书杰生了气张武连忙解释:“三弟,我也想不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啊!她当时也就说只想看你一眼,你知道的,她那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被折磨成了那份模样。你的嫂子实在是看不过去,才央我安排的,我们没有想到事情到了最后能闹成这个地步啊!”急急地辩解一通,张武见乔书杰没有那么激动了又才说:“后来看你们又走到了一起,我想,你们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就没有多说什么。哪知弟妹这么刚烈,竟容不下她……”
“你知道些什么?”刚开始乔书杰还很平静,但当张武说到点儿的时候就发火了,一掌将张武推开,蹭地站了起来,来回地踱着步子,急急地低吼:“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瞎乱插手?”
张武见乔书杰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他不干了,反手也推了乔书杰一把,气道:“哎,就算西山那一趟是我安排的,我对不起你。可后面的那些事呢?怪我吗?是我把你按到她床上去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把握不住!”让他这样一闹,乔书杰果然怔住了,张武见冷哼了一声,气道:“说到底你还是对她旧情难忘!”
“我没有!”乔书杰大吼一声,便离开了草亭,蹭蹭地就出了张府。
乔书杰出了张府,让风一吹酒醒了大半,踉踉跄跄地回了家,见着房门紧锁,大骂起来:“他娘的是谁把我房门锁起来的?”
听得乔书杰的声音袁婆子拿着钥匙连忙冲屋里出来,乔书杰一见她这才想起来是自己让她把门锁上的,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我忘了,快,开门,我要睡觉!”
袁婆子倒不在意乔书杰骂她的事,只是紧张乔书杰:“二爷,你满身上伤,怎么还去喝酒啊!”
“嘿嘿……,你没念过书,不知道酒的好处!”乔书杰嘿嘿一笑,神秘地与袁婆子说着。
看他醉得实在不轻,袁婆子也不跟他多话,开了门,扶着他进了屋,然后打了热水又给他洗了脸手脚。正待出去,突然觉得背后有人,猛地转身,见杨雪莲凄凄哀哀地站在门口。袁婆子脸一黑,说:“三姨奶奶,您忘了二爷说的话了吗?这里可不是你能靠近的!”
这袁婆子的话刚一说完,杨雪莲就突改刚才凄凄哀哀的表情,面色猛地一变,一脸的狰狞就朝袁婆子三步并两步地奔来,袁婆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她抡起两只胳膊左右开弓就给了袁婆子两下。
顿时,袁婆子就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那痛中还带着一些木讷讷的感觉,用手一摸,两边都抹出血来。袁婆子朝窗边的琉璃镜上一照,只见自己左右两颊上生出了两条长长的血口子。那口子虽浅,却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血珠,袁婆子低头朝杨雪莲的手上一瞧,大惊,这个杨雪莲居然将她的指环弄出倒刺,难怪自己会伤得这么重!
袁婆子忍不住了,她没法打回来,便去找乔夫人说理。一路奔到大屋,正她碰见吴氏也在,袁婆子连哭带嚎地奔了过去,指着自己的脸对乔夫人哭道:“太太,咱们家来夜叉了!”
吴氏眼尖,袁婆子刚进门她就瞧见袁婆子脸上的两条血印子,惊叫着:“妈妈,你脸怎么了?”
“让那个母夜叉给打的!”袁婆子哭着答,然后将脸凑到吴氏的近前,一边比一边说:“大奶奶,您瞧瞧,你瞧瞧啊!幸亏是我这张老脸,要是哪一个姑娘这不是毁人吗?”说着就将自己与杨雪莲的冲突说了一遍,然后还把杨雪莲指环上的机关陷井说了。
乔夫人听了惊呼:“这还了得,这家里以后岂不是没有了宁日?”
“这也太狠了!”吴氏看着袁婆子的脸也是一阵附和,转而看向乔夫人,说:“娘,这可怎么办啊?”
“让老二自己去管教!”杨雪莲现在大着肚子,又刚进门,动粗不得,讲理很显然是讲不通的,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乔夫人哪里有什么办法。
一提起乔书杰袁婆子的眉毛又打起结了,哭丧着脸跟乔夫人和吴氏说:“别提二爷了,今天下午回来,弄了一身的伤,回来换了一身衣裳又出去了,现在回来,又是喝得猫一样,站都站不住!”
“伤?”一听乔书杰身上有伤,乔夫人一惊,忙问:“什么伤?哪儿来的伤?可严重?”
面对乔夫人连提的几个问题,袁婆子哭丧着脸答:“既是能出去喝酒应该不算严重,至于从哪儿来的我就不知道了,问了二爷也不跟我说。”说到这里袁婆子顿了一下,又说:“倒是田先生快傍晚的时候来了,送了几瓶成药及两剂草药来,说是一剂熬了外敷,一剂内服。我都熬好了,只等二爷回来,却见二爷喝成那样,正给他收拾来,就让那母夜叉给打成这样了。”
袁婆子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乔夫人听得火冒:“别哭了,快领我去看看!”说着就往起站。
吴氏也急着想去看乔书杰伤成怎样了,便过来扶乔夫人,哪知乔夫人一推她,又将袁婆子推开,手伸向了张氏,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吴氏说:“你先别去了,把我屋里的那个‘绿凝’找出来,给她抹抹!”说罢一笑:“虽是老脸了,到底有疤不好看!”
让乔夫人一打趣袁婆子也笑了,扯起伤口更疼,虽是脸上疼心里倒是高兴的。
听得乔夫人的吩咐,吴氏连忙把那个“绿凝”找出来给袁婆子抹了,然后也打着灯笼去了乔书杰们的院子。
到了乔书杰的院子吴氏直接上了正房,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见杨雪莲的哭涕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吴氏提着裙脚走了上去,见着杨雪莲半坐在地上抹眼泪,乔书杰半睡半醒地坐在榻上,眯着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乔夫人,一脸怒容地坐在椅子上瞪着杨雪莲。
“娘!”吴氏进门先朝乔夫人喊了一声,随即对杨香儿说道:“第一天当奴才吗?主子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搭把手?”
杨香儿让吴氏一吼怔了一下,随即过来扶杨雪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杨雪莲就是怎么也不肯起来,乔夫人看着又生气了,大吼道:“不起来?!来人,把这个泼妇给我抬起来扔出去!”
见得乔夫人动了真气,吴氏忙过来劝:“娘,别动气,咱们有话好好说。”说着就去扶杨雪莲,还劝道:“你怎么这么懂事呢,都是快做娘的人了,这月的天还坐在地上。”
“用不着你假好心!”杨雪莲一点儿也不知道好歹,伸手就将吴氏推开!
见吴氏一个劲儿地往后退,袁婆子连忙从后面将她扶住,小声地劝着:“大奶奶,别管她,让她作践去。”
到了这个份上吴氏也知道这杨雪莲不是自己能劝得了的了,所以也就听了袁婆子的话退到一边,只问边上的张氏:“这是怎么回事?”
张氏压低声音答:“咱们来的时候她正跟二爷闹呢,说是咱们一家子欺负她,又说太太、大奶奶当初如何欺负二奶奶,如果二奶奶走了又都来欺负她。其实,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二爷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今天太太又让她搬出去的事。”
提起那些旧事吴氏一脸的不好意思,看着一屋人都僵着只得过来问乔书杰:“二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听得吴氏的话乔书杰抬起了头,特迷茫地看着吴氏,笑道:“我能说什么?”
看乔书杰这样说吴氏没话了,到乔夫人身边悄悄地说:“娘,要不还是去把弟妹找回来吧。有她这个正室在,这屋里的人到底是要安份一些。”
“说得是!”乔夫人一听特合心意,忙要去吩咐人,后又一想不行,自己那天的话说得多硬啊,现在去找点儿岂不是掉份儿?
吴氏跟乔夫人说的话杨雪莲听见了,心里暗暗着急,要知道点儿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出去的,要是乔夫人出马去接回来,自己忙了这么通算什么?暗知不好,忙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跟乔夫人求情认错:“我刚才是让猪油蒙了心才说出那些话,惹得太太生气。太太,你说哪一个女人受得这般委屈?新婚夜新郎彻夜不归,还弄一身伤回来,还让下人们编排,惹得太太、老爷不高兴……”说着又将自己被乔夫人赶到别的院里去住的委屈也吐了出来,哭哭涕涕的,好不委屈。
杨雪莲跟乔夫人自我求情的时候乔书杰一直眯着眼看着她,时不时地笑上那么两声,直到乔夫人被杨雪莲哭动了,才笑着叹道:“好精彩啊!”
众人皆是一惊,齐唰唰地看向乔书杰。
乔书杰再叹一声:“我记记得七年前,你也是这样哭哭泣泣地求我去寿州应考的!”嘿嘿一笑,像是自言自语且又大声地继续又说:“听着我把腿摔断了,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求着那个人娶你啊?”
“乔郎你说什么?”杨雪莲一脸惊恐地望着乔书杰。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彻底地将乔书杰激怒了,他腾地跳了起来,朝杨雪莲吼道:“别这样看着我!让我恶心!”随即仰天长叹一声,眼泪串着珠子地往下落,说道:“你不是对我说非我不嫁吗?怎么又嫁到蔡州去?啊?你当时不是说要是不嫁我,你就死吗?你怎么还活着?”
“我,我想死来着……”杨雪莲还要急急地争辩!
乔书杰根本就不想再听杨雪莲的这些鬼话,一挥手打断杨雪莲想要继续争辩的语言,吼道:“我不想你的那些假话!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是如此!我中午还以为你是受了折磨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才知道,不是,你原来一直都是这样。在庐州,你觉得在庐州只有我有可让你当状元夫人,你就把我牢牢的抓住,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走仕途,却还是像现在这样,楚楚可怜地哭着求我答应去应试!听见我在赶考的路上摔断了腿,也不管能不能好,你便逼不急待地嫁给了别人!怕我连累你?怕我让你伺候一辈子?”说到这里乔书杰一阵狂笑,“你以为你找到了一个好出路,却没有想到,那个人娶你只是为了跟别人打赌,你,这个淮南西道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一个赌局而已。赌赢了,带回家,既可做美眷跟朋友炫耀,又可以发泄他一再求爱不成的怨气!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杨雪莲万没有想到乔书杰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真相,她惊慌失措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她找来找去,只找得“不是这样的”五个字,反反复复的那五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不是这样的?”乔书杰听杨雪莲不承认他不怒反笑,又说:“你可真有本事,竟把张武给说动了。好心计,好计谋啊!先是西山相遇,然后再由墨童牵线搭桥,再到后面……,你真是可谓机关算尽!”
说到这里乔书杰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嘣地一声坐回到了榻上,然后又嘣地一声倒了过去,长叹一声说:“去吧,到那个院里去住。别逼我现在就把你送出府!”
这是乔书杰给杨雪莲的最后通碟,大伙儿都知道,所以齐齐地将眼神投向了杨雪莲。
事到如今杨雪莲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得在杨香儿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她脚步虽虚,但是心里很坚定,自己走到这一地步,除了抓住乔书杰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