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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发出嗡地一声闷响,其中夹杂着微不可见的一点清音。
傅倾饶顿了顿,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盯着桌面看了一霎,又捂住胸口,弯下。身去。
……
将东西放在怀里收好,傅倾饶跌跌撞撞走出屋子,用袖子拭去额上密密的汗珠,慢慢关上门。
父亲送给楚云西的那套武器,并不是寻常刀剑。那许多件设计诡谲的奇兵,乃是父亲的一名至交好友所铸。
武器盒子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木盒,不过男子手掌大小,搁在角落处不甚起眼。将它打开,便是大大小小形状奇特的十几个针、钩——这些,是开启机关的最佳“钥匙”。
傅倾饶已经多年未曾用过它们了,方才在打开桌底机关时,很是废了些功夫。因了浪费的时间颇多,当暗盖打开后,她来不及细看,就将里面的纸张尽数拿了出来搁在怀里。又将盖子盖好,机关复原。
生怕来不及,在屋顶上时,她咬着牙硬撑着,朝先前丫鬟们待着的屋子掠去。
幸亏段溪桥懂得其中之道,引出那虫子为她解去大部分的痛苦。只可惜她不能言明女子之身,过程中有了些差错,不可避免地留下了许多隐患。
眼看花园近在咫尺,不远处传来了丫鬟们低声交谈的声音。
傅倾饶听出她们应当是在朝着那屋子的方向行去,忙凝着全部心神尽着最大的努力去忽视无处不在的笛声,将速度又提升了一些,拼了命地朝屋子奔去。
俯低身子从丫鬟们“身边”经过,她轻轻踩在瓦片之上,丝毫不敢放松,急急地超了过去。
到了目的地后,她四顾看了下,翻身下屋快速进了门。抓起一把别桌上的瓜子皮撒到自己桌前,又拿起先前搁在桌上的那小把瓜子,捏起一颗塞到口里。
刚把瓜子壳咬开,管事的丫鬟就也进了门。
傅倾饶赶忙起身迎上前。走了半步,又扭头吐出瓜子壳,这才继续笑着迎了过去。
第二个进门的丫鬟看到了她吐的那一下,顿时火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居然把壳就这么随便吐到地上。哎……你当这是你家啊?我们才走多大会儿功夫啊,你就吃那么多了!”
若是先前她们碰到这样的情形,或许还不会如此斥责。只是她们刚刚忙碌了许久,累得不行,心情极差,说话自然也不中听了。
傅倾饶回头望了望地上那些散落的瓜子壳,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抱歉实在抱歉。你们的事情办得如何了?”说着拿起屋角的扫帚就去扫地。
管事丫鬟微微点了下头,并未阻止她,“还行。等下就能上桌了。公主没来催过吗?”
“没有。想来是和大人把酒言欢,忘了吧。”傅倾饶将垃圾拨到簸箕中,迟疑道:“要不然我过去问问?好不容易烧好了的菜,别是耽搁了,影响了口感。”
“要问也是我们去问,关你什么事?在这里好好待着吧。”一个丫鬟说道。
傅倾饶讷讷笑道:“抱歉抱歉,是我逾矩了。我只是觉得你们累了半天,再去一趟,怕是会更累,就想着用了寻大人的借口过去瞧瞧。”
管事丫鬟斟酌了下,说道:“等下那菜好了后,你与我一同过去吧。就用你方才说的法子。”
傅倾饶忙不迭地应了个“好”字,心下稍安。
段溪桥在大公主那里待了那么久,也不知状况如何了。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两人需得速速撤离才好。
刚刚一番折腾下来,她早已疲累至极。如今菜还没到,等着的功夫,她就稍稍放松了下自己,靠到了椅背上。顿了顿,又双手抱胸作出随意之态,实则暗暗按压住难受不已的胸腹之处。
管事丫鬟离她最近,盯着她看了片刻,问道:“你脸色为何如此苍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傅倾饶摇头笑了笑,说道:“听着曲子吃瓜子,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舒服?”
她笑容太过灿烂,管事丫鬟也觉得方才肯定是自己多心了,便回了个笑,没再说什么。
反倒是另外一个心直口快的丫鬟说道:“你就瞎说吧。哪有什么曲子?怕是听错了吧!”
傅倾饶怔了下后,面露无奈地说道:“我说的是方才我自己在这里时哼唱的曲子。你们都不在,这里太静了,我也只能如此了。”
先前那丫鬟便嗤笑道:“难怪姐姐说你脸色发白呢。肯定是怕自己一个人待着,吓的!”
众人便哈哈大笑。
傅倾饶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她按了按胸腹处,听着萦绕耳畔的毫无间断的悠扬之声,有些疑惑。
原来那笛声,旁人竟是听不见的么?
中间有丫鬟过去厨房催了一次。没多久,厨娘就将搁了菜肴的食盒送了过来。
管事丫鬟亲自提了食盒,唤了傅倾饶一同往办宴的花厅行去。
傅倾饶记得来时花厅是灯火通明的,下意识地就以为现今也是如此。哪知到了花厅外,她才发现,这处竟是比丫鬟们待的屋子还暗了几分。若不是管事丫鬟也来了这处,她怕是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走在前面的管事丫鬟停了步子,与守在花厅门外的两个婆子低声说了几句话,转身对傅倾饶说道:“你不是要找段大人吗?进去看看吧。我在外面等着。”又指了指手中的食盒。
傅倾饶会意,微微笑了下,跟着其中一个婆子走到了关着的门前。
婆子在门外恭敬地禀明了傅倾饶的来意,门内就传出了个慵懒至极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
摇曳的红色烛光下,段溪桥拎着酒壶姿态随意地坐在正中的主位上,腰带半开衣襟半敞。
慧宁公主跪在地上伏在他的膝前,手指勾着他的腰带,仰着头一脸痴迷地望着他。
傅倾饶刚朝里迈了一步,段溪桥就抬眼朝她看来。
一双桃花眼仿若蒙了一层水雾,润润地波光潋滟,夺人心魄。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妹纸们还记不记得,段大人的颜,那是相当不错的~~~
美男衣襟半敞什么的,哎呦太诱惑太美好了~~
【这种话绝对不是严肃正经的作者君说的!嗯就是这样!~(≧▽≦)/~
☆、第56章 救
暗红暧昧的烛光下;男子出众的面容上带出一抹艳色。眼波流转间;魅色惑人。
傅倾饶盯着他看了片刻后,着实被惊到了。
她没想到段溪桥居然……
……居然会着了道。
主位上的男子眼中和双颊都带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显然不单单是酒的效果;分明是被人下了药。
傅倾饶心下愕然;面上不显;只往前迈了几步;躬身说道:“大人;王爷府上有门禁,若是回的晚了;怕是进不去门的。”
段溪桥还未说话,公主已经闻声回过头来。
她方才听声音时已觉得熟悉,只一眼便确认了‘小厮’果然就是傅倾饶;当即绷了脸,问:“你怎么跟着来了?不是说跟来的是个小厮吗?”
傅倾饶答道:“大人身边总共就两个小厮跟着,可是一个是外乡人为了回家过年早早请了假,另一个父亲生病大人也让他回了家。微臣见大人身边没人,就跟了过来,好歹也能给在大人醉酒时端个茶递个水。说起来,也是下衙后临时委任的小厮了。”那两个小厮的情况,她所言非虚,也不怕大公主去查。
大公主脸色和缓了点,抓着衣带的手却慢慢收紧,“那你便退下吧。大人今日不回去了,你也不必……”
话未说完,她便发觉手指发疼手中一空。却是段溪桥掰着她的手指将腰带给拿了出来。
“公主的好意微臣心领了。只是明日大家都还需得忙碌许久,今日饮酒本就错了,若还不早早回去睡下,怕是要丢掉差事的。”
慧宁公主紧了紧发疼的五指,笑得温柔娴雅,“有我在,大人何苦为了那些发愁呢?我必保大人一世富贵无忧。”说着伸出纤指,试图去握住段溪桥的手。
“谢公主好意。只是微臣是个劳碌命,担不起如此厚爱。”段溪桥手臂微挪刚好避了开来,懒懒伸出,朝前斜斜一指,“不是要回去么?还不快来搀着我?”又勾唇一笑,“再这样办事,小心我明日便辞了你,另买一个人回来。”
话语中,俨然是把傅倾饶当成真的小厮了。
傅倾饶心道这人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赶紧些走才好。深吸口气,紧走几步去到二人跟前。
慧宁公主跪坐着挥袖拦住了她,又抱住正在站起身的段溪桥的双腿,将脸颊微微贴了上去,柔柔说道:“大人既是累了,又何苦两处奔波?”
“是有些累了。”段溪桥抚了抚额,将手中酒壶递了过去,“你帮我拿一下。”
大公主欣喜地接过酒壶,正欲再言,谁知段溪桥在她双手放开的瞬间就抬脚迈了出去,脱离了她的环抱,伸手扶住了傅倾饶的肩。
恼羞成怒的慧宁公主腾地下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壶狠狠掷到地上。地上毯子很厚,壶未碎裂,酒水却洒出,染湿出一大块暗色。
“好,好。本宫好心好意地请你来赴宴,你竟是这般对待的么!”
“酒也饮了菜也吃了,微臣自问该做的都做了。公主又何须介怀其他?”
慧宁公主冷哼道:“方才大人说良辰美景有酒有肉,须有佳人挽袖斟酒方才美妙。本宫屈膝为你斟酒,你却是这般回报本宫的吗?”
段溪桥伏在傅倾饶肩上笑得不能自已,“原来公主在意的是这个。公主可是冤枉微臣了。公主那样做,微臣受宠若惊。只是微臣怎敢劳烦公主做这种事情?口中的佳人,实在不是说的公主。”
“你说的是……”
趁着傅倾饶不注意,段溪桥的手指飞快地划过她的下巴,又轻轻握了下她的手,“这双才是适合斟酒的手。方才我提过,是公主说不喜欢外人在场,我也只得放弃。”
慧宁公主恶狠狠地将座前矮几踹到一旁,抓起旁边一个玉瓶猛力朝傅倾饶扔去。
‘佳人’傅小哥正努力压着胸腹间难受的感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段溪桥已经半揽着他微微侧过身,用后背将那玉瓶挡住了。
慧宁公主还欲发作,段溪桥回身朝她拱了下手,说了句“多谢公主今日的款待”,便再不搭理她,只将身体歪靠在傅倾饶身上,就这样让她半扶半背地走出去了。
刚踏出屋门,屋子里就传来瓷器杯碟碰撞之声。
傅倾饶脚步顿了下,段溪桥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没事,药物对我不起作用。方才是装给她看让她放松警惕的。继续走。一旦停下,就不好离开了。”
他的声音夹杂在无穷无尽的笛声中,模模糊糊地像是从极远的天边飘来。
傅倾饶点点头。本欲闭口不言,后又觉得说点什么转一下那撕心裂肺的疼痒感才好,便努力笑了下,故作轻松地说道:“也不怪公主这般。只能说大人这模样当真是极好,是个人都要歪上几分心思了。”说着,将歪歪斜斜趴过来的段溪桥又稍稍扶正了些。
“谁说是个人便会这般?你不就是没事?”
“如果我是女子的话,定然也要被大人的美。色所迷。”她想起刚进公主府时他说的那番话,这般讲了后,顿了顿,又笑,“只可惜,今生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嘴硬。”段溪桥揽着她伏在她肩上哧哧笑了片刻后,戳了戳她的面颊,撩起她散在鬓边的一缕发丝,凑到鼻端嗅了嗅,低叹道:“好香。”
他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带着种魅惑人心的音调,混着醺人欲醉的酒香,比那笛声更要勾人三分。
傅倾饶疼痛难忍之下,也硬生生被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暗道段大人说是药物对他不起作用,恐怕也是嘴硬。看如今这情形,不仅是有影响,而且影响还不小。
这样想着,不由得就放松了一些些。那噬人的感觉瞬间汹涌而上,她差点撑不住,踉跄了下复又站稳。
段溪桥这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他将那缕发松开,保持着稍稍倾斜的姿势,从背后揽住她扶住她的肩,将声音又压低了些,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傅倾饶被笛声吵得头痛欲裂,一下子没听清,仰头‘啊’了声,才道:“你大点声。笛子声音太大,我听不清。”
段溪桥这便变了脸。
他不动声色探了下傅倾饶脉搏,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我听不到笛声。我们都听不到。是我失误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待着。”
看似是他趴在傅倾饶身上倚靠着她,实际上是他半揽着她扶着她往前,二人这样尽了最大的努力快步出了公主府。
马车正等在街角阴暗处。
一到了马车前面,段溪桥就松开手,准备将痛苦难耐的傅倾饶抱到马车上。
谁知他还未有动作,马车中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横着挡在了他的身前。
眼看着傅倾饶情况愈发不对、软软地就要跌倒,段溪桥急了,一把扣住那人脉搏,出掌成刀正要劈下,谁料那人反手一翻避开了他的攻击。
段溪桥还欲再擒,对方已经将马车帘子撩开了一条缝隙。
“王……您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