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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得竭力,却不料那些人面色各异,有的畏惧,有的不屑;有的虽想上前,但看到周围人都不动手,也只能原地不动。
苏沐承未料到众人竟如此反应,一震弯刀,厉声道:“谷主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忘恩负义?!”
他身侧之人冷冷道:“护法,你尽管出手,我们跟着你就是。”
另一人接着道:“谷主已经不在,接下去谁说了算,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一时间众说纷纭,除了他的心腹之外,其他人竟对苏沐承的行为评头论足,丝毫不顾墨离究竟因何而死。
这时毕方带着其他部属纷纷赶来,极乐谷众人见到对方人数渐多,更是不愿上前交手。不知是谁率先动身,不多时,那原本也不少的人群竟四散离开,争先恐后地奔到村子中牵了马匹出来,朝着通往赣州的道路飞驰而去。
苏沐承见这些人显然是要抢着赶回极乐谷盗取财宝,怒从心头起,飞身掠去,手起刀落,将落在最后的一人当场砍死。他这一下,更激起众人的反抗之意,有数人平素就嫉妒他在墨离跟前的得宠,如今谷主已死,这几人便索性围住苏沐承,与之大动干戈。
苏沐承这边的心腹人数并不算多,与这些人势均力敌,刀光剑影不减攻势。其他人见状,趁势扬鞭纵马,早已经溜之大吉。
望着他们越战越远的身影,卫衡摇头笑道:“这伙人还没等交战,竟自己乱了阵脚。看来这极乐谷算是完结了。”
七星岛众人也觉得可笑,但连珺初却始终蹙眉未展,毕方观察到这一点,低声道:“公子还有什么心病?”
“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我总觉得刚才死在村寨中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墨离。”连珺初沉吟道。
卫衡听到他的这番说话,笑意渐止,怔了一怔,道:“那天你找到的尸首已经面目不清,也未必就是墨离吧?”
“但刚才那人甚至都没与我正面过招,便逃离了祠堂,而且被人一剑毙命。即便墨离有伤在身,恐怕也不会这样。”连珺初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毕方等人朝着后方慢慢走去。
卫衡想了想,追上几步,扬眉道:“你看到刚才那个墨离是被谁杀死的了?”
“那人以黑巾蒙面,躲在草帘之后,我只隐约看到他的身形,没看到长相。”连珺初若有所思地答道。
毕方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公子,原本我们是想追踪极乐谷的人夺回神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那墨离会不会也是因为神珠而被杀的?”
连珺初蹙眉思索,并没有立即回答。
卫衡正待询问,听见身后道路上又是马蹄声疾。寻音望去,有个年轻人策马而来,卫衡并不认识此人,但这人从远处望到他们,便不住地张望,直至近处,方才确定了什么似的,赶到了近前,翻身下马,道:“卫庄主,在下来自印溪小筑。”
卫衡一怔,细细打量此人,果然有些眼熟,但却不知道名姓。
“你是?”
年轻人衣衫简朴,面貌也很普通,没有自报名字,只是道:“我是受人嘱咐,专门来找卫庄主,想请你将一封信转交给七星岛的连公子……”
“连公子?”卫衡微微错愕,转而笑了笑,颇有些惊讶地望着站在身边的连珺初,道,“你来的真是太巧。”
年轻人有些发愣,看着连珺初,“这位是?”
“我就是连珺初。”他心有所动,语气还是平淡。
年轻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偷偷看了看卫衡,见卫衡向他点头示意,这才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到连珺初面前。毕方伸手为他接过,连珺初低头看着那素白的信封,犹豫了一下,问道:“是谁差你来的?”
年轻人面露尴尬之色,见其他随从离这几人尚有一段距离,便低声俯首道:“茜儿将信笺交给我,叫我不能声张,我也是编了个借口才出了庐州,一路打听卫庄主的行踪,才找到了这里。”
卫衡唇角带着些许笑意,道:“我知道了,你是茜儿的未婚夫君吧?”他又转身朝连珺初瞥了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
年轻人脸上一红,向二人道:“信件既然已经送到,我要马上赶回去了,就此别过。”说罢,行礼完毕,他又迅速上马朝着来时路飞驰归去。
毕方见那送信人已走,道:“公子,是否要将信打开?”
连珺初默默点了点头,毕方从旁边之人手中接过火把,又将信口的蜡封划开,取出信纸展开后送至他面前。
卫衡站在一边,没有想要上前看信的意思,只是负手看着他的神情。火光之下,连珺初低垂着眼帘,极为寂静地看着书信,无喜无悲,只是在眉间眼角略带了一丝困惑。
阅毕,他犹在出神,过了片刻才低声告知了毕方。毕方将书信放进他怀中,退至一边。卫衡见他自从看了书信后沉默不语,不禁道:“这封信,看来是岳如筝所写的?”
连珺初抬起头,望着他,缓缓点了点头,道:“你可知道,定颜神珠已经重回印溪小筑?”
“什么?!”卫衡也大感意外。
连珺初将信上关于定颜神珠的事情简略说毕,卫衡才讶然道:“原来是于世伯甘冒大险将神珠夺回,难怪墨离要追着他不放了!”
连珺初对此不置一词,眼神中却隐含着一种难以说清的愁绪。
此时远处火把晃动,重明与丹凤驾着马车到了近前。车帘一掀,连珺心扶着车壁探身出来,道:“你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卫衡斜睨着她道:“刚才还有气无力,才一会儿便又神气起来了?”
连珺心傲然地看了他一眼,道:“卫衡,你跟着我来到这里,莫不是为了向我打听海琼子的下落,好去替岳如筝求医问药?”
卫衡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冷笑了笑,“天下难道只有你一人知晓他的行踪?”
连珺心倚坐在马车上,又故意看了看在一边沉默着的连珺初,道:“我从七星岛来到庐州的路上,还真的就遇到了神霄宫的弟子,那人正是去找他们的师尊海琼子。我看你要是不信,就赶往岭南去好了,只不过这千里迢迢的,即便人家愿意跟你前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庐州呢!”
卫衡盯着她愤然道:“连珺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不过是提醒你……”连珺心话才说了一半,却听连珺初道,“把海琼子的行踪告诉他。”
连珺心一怔,反击道:“你竟然还帮着他说话?真是令我失望!”
连珺初举步欲走,听她这样说,便停下脚步道:“失望?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
连珺心看不惯他这冷漠样子,哼了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从小到大,你就是个窝囊废。”
连珺初脸色有些苍白,望着连珺心不动。
卫衡微微皱了下眉,道:“连公子,你不用有什么芥蒂。我们听雨山庄与印溪小筑乃是世交,我只不过尽一点朋友之力罢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连珺初这才开口,语气平静,却又带着倦意。
卫衡微微一笑,“这样最好。”他又瞥了一眼连珺心,道,“连珺心,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求你,就让这秘密烂在你肚子里,反正我也迟早能找到海琼子。”
说罢,也不顾连珺心恼怒,大步便往前走去。
连珺心瞠目结舌,眼见卫衡到了远处整顿马匹,像是要上路离去,她不禁向连珺初发作道:“你就眼睁睁看着这小子去为岳如筝效劳?!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
连珺初只作没听见一般,抽身便想离开,她竟忽然大声道:“连珺初,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他忽地止步,微微侧回脸,道:“你觉得怎么样才算男人?”
“绝对不能让他如愿以偿!”她眼里闪着灼灼的光,重重地一摔车帘,“我就是不想看到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至于你……你自己瞧着办!”
卫衡正准备去询问齐允的伤势,却听身后脚步声响。回头一望,连珺初正朝他走来。
他微一怔,握着缰绳,用刺探性的目光看着连珺初慢慢走近。待他停在不远处,卫衡扬起剑眉,笑了笑,道:“连公子,还是不放心?”
连珺初看着他似乎永远都神态飞扬的眉眼,道:“从七星岛到庐州,沿途上适合清修的地方其实并不多。”
“比如说,福建武夷?”卫衡斜倚在马边,似是胸有成竹。
“还有浙江天台、雁荡。”连珺初淡淡地道。
卫衡时常含着笑意的眼里亮了一亮,“多谢。”
“从这里赶往天台,应该也不会耗费太多时间。”连珺初想了想,又道,“你可曾去过天台赤城山?”
卫衡摇头,“皖南一带我甚是熟悉,但你说的那地方却从未去过。”
“那是道家洞天福地……”连珺初道,“海琼子既然也是修道之人,或许会在赤城山停留。”
卫衡悦然道:“这样就好!眼下先休息一晚,待到天亮,我就上路。”他说到此,又打量着连珺初,道,“如今先不管别的,神珠既然已经回到印溪小筑,你又作何打算?”
连珺初静默片刻,没有对他的问题加以回答,却微微扬起脸道:“连珺心刚才要我抢在你之前找到海琼子。”
卫衡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
“她觉得你应该和我争夺些什么吗?”他牵起缰绳,悠然朝着前方走去,“明天一早,我在城门口等着你们。”
次日,卫衡赶到城门口时,连珺初早已等候在此,除了应龙与重明,其他人等都已经随着连珺心护送灵柩回岛。
卫衡见少了这个麻烦人物,心中顿感轻松,当下与连珺初一同上路,取道往南,赶往天台赤城山。
这一路上因有连珺初,卫衡才不至于到处问讯。他虽然生性骄傲,却也善于与人攀谈,只是对于连珺初,他着实是无从接近。但凡涉及到个人私事,连珺初一概以沉默来对待,更不用说是有关他与岳如筝之间的事情了。
卫衡曾试图探知,如果真能找到海琼子,连珺初是否会重新返回庐州,但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任由他如何换着法子发问,连珺初始终都没有应答。
最后,卫衡只能无奈喟叹:“我只担心岳如筝跟你在一起会不会闷死!”
他说完这话,坐在马车内的连珺初忽然道:“你好像总喜欢提到她?”
卫衡扬眉一笑,侧过脸正对着车窗后的连珺初,见他脸色冷淡,视线朝着前方,却是难得地开了口。
“看来以后要让连公子多说几句,只有在你耳边不停地说岳如筝这三个字了。”卫衡有意将她的名字又重说了一次。
连珺初果然在极力掩饰之下还是露出微怒的神色。
“不过你与我之前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卫衡忍不住说出心声,“当然那时候只是听人谈到过一些,我也并没有很在意。”
连珺初这才侧脸瞟了他一下,甚是冷淡。
卫衡已经习惯他的性子,自顾自地道:“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个热情爽朗的人,因此岳如筝才总爱往那深山里跑。”
他这样说着,连珺初的眼神有些无奈,跟随在后面的应龙与重明听到了,想笑又不敢,只好强忍。
“卫庄主,”连珺初见他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终于忍不住道,“你与之前给我留下的印象也大不一样。”
“怎么说?”卫衡有些欣喜地道。
“我原本以为你不足二十就能担起重任,必定是少年老成。可是现在看来,你终究还是少年心性。”连珺初淡淡地说着,目不斜视。
“你也不过比我年长几岁罢了,怎么如此一本正经?”卫衡一抖马缰,加快了速度向前赶去。
第七十一章
进入浙江后继续向南而行,临近天台;山峦渐多。卫衡单人匹马行在最前;遥望远处的赤城山;岩土尽是彤红;果然不负赤城之名。四人沿途问讯;甚少有人知晓山中是否曾有海琼子的踪迹;直至问到山脚下;才有人说是在上月曾见一位衣衫破旧的老者持竹杖信步于玉京洞外的林中。
卫衡本已沮丧;听得此言,大感振奋,道:“说不准这老者就是海琼子。连公子,你若是不方便,我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也不等连珺初回答,扬鞭策马,朝着玉京洞赶去。岂料这山道开始时还算平坦,翻过一座山岭,眼前松柏耸峙,峡谷幽深,他依照先前问到的指示行了一程,竟越走越寻不到方向。等到穿过这一片松林,眼前却又是一道深堑,四周寂静无声,唯有松涛起落。
座下马匹临此绝境,不由焦躁不安,发出阵阵嘶鸣。卫衡环顾左右,见除了眼前这深堑之外别无前路,只得夹紧马腹,策马直冲过去。骏马长鸣一声,高高腾起,落地时堪堪踏着对面泥地,险些摔倒。
却在此时,前方幽林中传来一阵清脆幽远的铃声。卫衡勉强定住马身,抬头只见自那茫茫林海之中步出一个手持三清铃的女道来,她年约四十开外,脸型圆润,眉目雅致,着一身深蓝道袍,高挽起发髻,上饰墨玉仙鹤簪。
卫衡一见此人,心中一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