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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我该编个什么才好呢?”
“嗯……”初然偏头深思了小会儿,认真道:“你方才不是说想要个庇佑祈福之物么?这还不简单啊,绣花女工会不会?”
林非雪忙道:“会。”
“会就更容易啦,你回家去绣个瑞兽图,貔貅龙龟,又招财又辟邪,寓意多好啊。”
“貔貅?!……”林非雪咬了咬下唇,“会否太复杂了一些?”
初然理所当然的答道:“这是必须的啊,用心做的东西那才珍贵呢,剑穗香囊的,穆大人自然看不上,待你绣那貔貅龙龟回来,他还舍得不收么?”
穆信听她越扯越离谱,急忙出言解释:“我……”
他才吐了一个字,初然就打断道:“穆大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他无奈摇头:“穆信不过一介武夫,不值当拿这些东西。”
说话间,初然悄悄对那林非雪使眼色,小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后者十分敬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穆大哥尽管放心,非雪定会用心绣的。”
“林小姐……”
“我先告辞。”
温子楚遥望着林非雪急急远去的背影,口气不可置信:“该不会真的赶回去绣花儿了吧?”
“两只瑞兽,这可得绣到过年呢。”初然双手抱臂,笑得一脸无赖,“估计耳根子能清净许久了。”
穆信看他俩的样子,一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你们也不该这般戏弄她。”
“我戏弄她?”初然回过头来,气道,“说来我错了?你把我一个人丢下,还说有事呢,结果自己却在这里和姑娘家谈天说地的。”
心知她方才也是替自己解围,穆信歉疚道:“我的确是脱不开身。”
“和我就是脱不开身,和她就不是?”越说越觉得生气,初然气哼哼地跺了脚,“我就不该来的,一整天都在受气,还不如走了。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没安好心。”
说完她转身就走,温子楚莫名的指了指自己,忙追上去。
“诶,这什么话啊,我又没惹你!”
*
没头没脑地走了许久,初然心烦意乱,不知是因为之前那个错把她当成丫头的纨绔子弟,还是因为穆信的心口不一,总而言之,她如今的心情简直坏透,直想找个人结结实实的打一顿才舒服。
正走着,远处模模糊糊听得有鼓掌喝彩之声,她回神过来,见那前面空旷的地上设有短墙,正中红漆着的桅杆高高而立,里头一个环状,四周镂空,“砰”得一声,皮质的鞠球狠狠砸在那框上,却没有中,这分明是鞠室。
短墙内围聚了二三十人,想来之前看戏的斗草的看杂耍的都过来了,初然一时兴起,早将方才不悦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快步跑到那围墙内去观看。
蹴鞠顾名思义,便是用脚踢球,鞠室两端皆立有球门,门高数丈,里中布有网,从前蹴鞠有直接和白打两种,但而今两边队员相对进攻的打法更为受大众接受。王府这回请来的是往年使节来朝时比赛的两组队伍,队员踢球娴熟,两方势均力敌,不分上下,看得周围的人心也随那鞠球的传动紧张不已。
温子楚好容易挤进人群,瞧得初然看那比赛看得欢喜,他不由松了口气,伸手扯了扯她衣角:
“你又不识路,跑那么快作甚么?”
“你们王府还当真是有钱。”初然也不看他,一个劲儿的鼓掌,“我只在师姐们口中听过这两支队伍比赛的样子,如今还是头一遭看到呢,踢得真好!”
温子楚好笑:“你还真是,什么世面都没见过。”
正好右边一组的队员抢到了球,一路行云流水般将球来回穿过风流眼,动作身形极其灵活,场上一片喝彩。初然也跟着叫好,却不想身侧一人转过头来瞧了她好几眼,继而凉凉笑道:“姑娘如此感兴趣,不知也可会蹴鞠?”
这声音陌生得紧,初然回过头一看,来人一身奢华服饰,连束发的发冠上都镶着金子,在阳光之下灿烂得很,简直快闪瞎了人的眼睛,正是之前小亭子里口出狂言的阮祥。她暗自不爽,虽说自己从没玩过蹴鞠,但也不愿在他面前失了气势,故而理直气壮道:“这有什么会不会的,我可是从小玩到大。”
“哦?”阮祥从腰间抽了柄扇子,摇得风度翩翩,“既然这样,不知姑娘可敢和在下比试比试。”
初然差异地望了他一眼:“比什么?比蹴鞠?”
“正是。”
“……你会吗?”看他这身板弱不禁风的,初然不由怀疑。
阮祥冷哼道:“笑话,本公子当年在书院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这丫头还没出生呢。”
她提醒道:“你也没大我几岁。”
“一句话,比还是不比?”
“比!”饶得是激将法,初然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温子楚拉都拉不住。
“好,爽快!”似乎就等她这句话了。
阮祥大掌一挥,场上比试的两边队员立马停了下来,他随意挑了队友,又很有风度让初然自个儿挑,为了避免选到同他亲信之人,初然特意挑了人群外围的几个,双方各自十二人。
等穆信赶到鞠室场时,比赛已经开始,他眼看着初然在场上蹦蹦跳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急忙问温子楚:
“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为什么去踢球了?”
“还能有什么事儿,这丫头瞎逞能。”温子楚早已是一个头两个大,“阮祥这厮特意找她的茬,她倒是没心眼儿,只顾着自己面子,等会儿还不知会吃什么亏呢。”
因不知她和阮祥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锣声已向,总归不能让她这时候下场,何况她方才对自己已是十分不满,难免会愈发赌气。左思右想无可奈何,穆信只好在原地看着。
要说初然的球技,那的确是不怎么样,她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摸过球,不过好在有武功的底子,自顾在旁边练习了几下,颇有小成,于是乎感觉这蹴鞠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今宋的蹴鞠和前朝有些许不一样,以往两边设有球门,而今多喜中间置一球门,比赛两队进球的个数,但前提是球不能落地。
初然自是没把希望放在自己队友身上,本就是同阮祥的比试,当然是要全力以赴,隔着球门她聚精会神盯着那球,待得一声锣响,球高高被抛起,她一跃而上,轻轻松松用两脚将球夹在其中,继而一个鲤鱼打挺掷球过门。这般高超技术,旁人都是头一遭看见,不住惊叹。
然,初然毕竟是新手,这球不仅要踢过门才算厉害,最主要是接到自己队友身上去,她当然不懂这个,球一过门就被阮祥抢了过去,自顾在原地踢了一会儿,对准对面的人传了过去。
来来回回数次,初然这边的人都是不敢与阮祥作对的,纷纷站在原地不去抢球,她看得窝火,索性瞅准机会,一挫身滑到他脚下,等那球将过来时一脚踢开。
这姿势动作也是极其快速,周遭之人尚未看清,她就已将球传给了对面的队友,那人也不负众望,一脚踢过了门。
“想不到这丫头还是有两下子的。”
本以为她会一路出丑到底,怎料得她轻功这般的好,上手也快,温子楚渐渐放下心来。赢不赢倒也无所谓,好歹不是个零分便成了。
穆信看她神情认真地踢着球,只皱了眉,不发一语。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胜负还未分晓,阮祥原想让她知难而退,哪里知道她即便一人踢球也如此厉害,心里便又暗暗盘算。半晌之后,他不着痕迹地退到队伍后面,扯着周边几人耳语了几句,那几人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对面的初然并不知晓,满心满眼都是那颗皮质的球,好容易又抢到了手,她飞快一踢,球整好又传给了阮祥,她不及多想,唰的一下杀了过去。可还没让她碰到球,身侧就有人伸出脚来想要绊她,幸而初然眼尖,急忙闪开,怎想刚松了口气,她往旁边退了一小步,那旁边却也有人横了一只脚,这回她始料不及,眼睁睁地一个头朝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这一瞬,口齿间的血腥味顿然蔓延开来,只觉得下巴冰冷麻木,连痛意都感受不到了。
等这一刻等了许久,阮祥终究大仇得报,他几步走到初然面前,口气欠抽无比。
“小姑娘,还想和爷斗?也不照照镜子!”
嘴中慢慢有了痛觉,初然本腰上也摔得厉害,但此刻只能感觉得到口腔里刺痛无比,她慢慢支起身子,“啪嗒”,从嘴里滴了一滴血在那地上,鲜红吓人。她心中一紧,连忙伸手去抹嘴角——竟都是血!
这回她是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了,脑中嗡的一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有必要说明的是,林小姐绝对不是女配~~因为这部文里压根儿就木有女配~~~
忽然想起来这部都还没有玩过诚品,下面送一张穆大人的~就当是自我吐槽拉么么哒
☆、【亡羊补牢】
远处穆信只看得她摔了一跤,并不知深浅,待得见她嘴角也有血迹时,方发觉事情不妙,竟也忘了向温子楚施礼,快步走到蹴鞠场中央。
那阮祥还在原处得意洋洋,初然却只捂着自己的嘴,眉头深皱,不发一语。穆信瞧她手缝间也有血渗出来,一时心惊,难不成是伤了五脏六腑?
“磕得怎么样,是哪里伤到了?手拿开我看看!”
他刚伸手想将她五指扳开,怎料初然猛地往后挪了挪,手仍旧捂在嘴上,也不知是何意。穆信琢磨不清,问她她却又不说话,非要把人急死不可。
“可是骨头错了位?”隐约记得方才她是下巴磕到地上,或许是因此口中才出血,只求不要是骨头磕坏了才好,否则麻烦就大了。
初然轻轻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来跟他摆了摆,示意他不用慌,隔了会儿,她才咳了两声,摊开手掌来看,那掌心里鲜红的血水里一颗白牙静静躺在那里。
此时莫说是穆信,连阮祥都吃了一惊,在场所有人静默了片刻,随即十分默契的爆笑出声。初然摸了摸自己的牙齿,这磕掉的正是她左边的虎牙,疼痛自不必说,关键是说话一张开就能看见,简直是没脸见人。
“这丫头太逗了!”阮祥自顾自笑得欢乐,指着初然就道,“我还没想到你这牙这么不经折腾,你这模样活脱脱的曹孟德啊!”
听他说完,周围又是一阵大笑,初然急得满眼通红,顾不得嘴里的血还没止住,右手摁在腰间,作势就要抽自己的弯刀来,幸而穆信眼疾手快拦住她。
“这里是王府,不要胡乱动用兵器!”
“那我就得眼巴巴地看他们笑话我?!”初然想挣开他的手,怎奈何力气不及,只能愤恨道:“你们果然都是一伙儿的!”
回头扫了扫四周,这路人脸上无一不是看笑话的表情,又想到自己牺牲的虎牙,此刻自己定是难看得要死,心中的委屈潮水般涌上来,她眼圈儿立马就红了。
穆信见得她双眼蕴湿,终究是不忍,松了手,柔声安慰道:“不打紧的,不过是掉了颗牙,找个好点的大夫上一颗便是。”
他说着便想去扶她,岂料初然抬手就把他的手挥开,也不与他说话,胡乱抹了抹眼角,起身捂着嘴就往外跑,头也没回。
温子楚不会轻功自是追不上她,只得往穆信身边儿走,问道:“她伤得如何?怎么就哭了,有那么严重?”
穆信轻叹口气,摇头道:“伤势倒是不重,就是磕掉了一颗牙。”
“啊……”这会子他总算明白初然为何反应如此强烈了。毕竟是个姑娘家,容貌美丑极其放在心上,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只怕是好些日不会出门了。
“不严重就好。”温子楚笑着却轻叹了口气,“估计她以后是不会再想来王府了。”
穆信抬眸,瞧他嘴角里笑得涩然,莫名也起了几分怅然来。
鞠室场上的阮祥自是没他们这般心思,让初然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他也是心满意足了,于是展开扇子来扇风,语气风轻云淡:“哎,这姑娘也真是,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不会就是不会,早说了,就不用吃这么大的亏呀。”
他话刚说完,前面两双眼睛狠狠盯过来,背后无端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阮祥咽了咽唾沫,轻咳两声别开脸,佯装去看四处的风景。
*
接下来的几天里,初然果真日日都窝在宿府中,哪里也不去。
详细来说,应该是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
从王府回来后,连着也下了好几场雨,窗外空气湿湿的,雨疏风骤,枝头树叶落尽,光秃秃的在风里摇曳,唯独远方的山上还有些许绿色,配着薄薄的细雨,颇为几分寒烟青翠的意味。
初然的特意将床安置在窗边,方便自己闲时趴在窗上往外看。
陶木晴推开门时,见得的正是这样她这副模样,笑声尚未从口中出,初然倒是先她一步反应过来,拿了被子就从自己头上盖过,生生把自己蒙在里面。
“遮遮掩掩的作甚么?有什么我瞧不得的。”陶木晴笑着把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