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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来呢!”
灵歌眉头一挑,似笑非笑,“你这是在变相说我不受宠不受重视了?”
云兰一惊,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主子,是奴婢失言,奴婢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得了!”灵歌摆手打断她,笑了,“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快起来吧!你家主子我正享受这样的日子,要是受了重视,那才叫遭罪呢!”
轻了弄个丽嫔似的昏迷,生死难测,重了恐怕连明天的太阳也见不到了,这种前有狼盯后有虎视的日子,她即使是疯了,也不会去过!
想起丽嫔,灵歌又不由心下一叹,“长乐宫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算一算,已过了五、六天了,怎么连瑾美人那里也不见动静?
云兰摇头,“看戏那天皇上杀了一个太医,前天听说情势好一些了,不过还是未醒,奴婢琢磨着,这丽嫔怕是醒不过来了。”
“怎么说?”
“太医连命都搭上了,也想不出救治的办法,这不是黔驴技穷了么?这宫里还有谁的医术比太医更高明?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了,丽嫔当然是凶多吉少。”
云兰振振有词,灵歌却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言语。曼陀罗之毒虽鲜少有人知,但太医院汇集十几位当世名医,怎可能一个都不知?再说,曼陀罗虽名贵,但解毒所用的甘草却是应有尽有,即便丽嫔中毒颇深,若是对症用药,也该醒来了。除非……有人不想丽嫔醒来!
“主子,您在想什么?”
久久得不到回应,云兰终是忍不住了。
灵歌缓了缓神,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碗,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明媚,景色极美。“我在想,这天儿恐怕又要变了。”
灵歌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云兰也听得一头雾水,但即使再弄不明白,心下却也因灵歌的默然泛起了一丝忧虑。
午膳灵歌吃得很少,连一向喜爱的鱼片似乎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巧兰担忧自己的手艺退步,急急询问,灵歌却只一笑,只道自己糕饼吃得太多,不饿罢了。云兰轻瞄了一眼桌案上几乎一口未动的糕点,忍不住蹙了眉,却识相地没言语。待巧兰出去,才忧道,“主子,可是心里有事?”
灵歌笑了笑,“就你鬼灵精。”转身回到软榻坐下,才又道,“倒也不能说是有什么心事,只是有些事不在掌控,难免觉得心里不爽快。”
云兰反应倒也快,“主子是说皇后?”
灵歌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表示,想了想,才道,“去告诉小顺子,让他耳目伶俐一些,闲着没事也去与人玩几把骰子,各宫俸禄赏银都不少,品级越高,油水越多,不赢白不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永远等在这里,就永远只能是被动应战,何年何月才是个头?
云兰心思一转,登时明白过来,“主子放心,凤仪宫的几个小太监,奴婢都认得,以小顺子的技巧,即便赢不了,也不会输。奴婢这就去与他说!”
转身没走几步,小顺子却自己掀帘匆匆走了进来,“主子,容娟来了。”
“让她进来。”话落,又扫了一眼云兰,云兰会意地拉过小顺子,一同出了门。
须臾,容娟笑吟吟进屋,请过安后,笑道,“元主子,我家主子与玉主子在御花园赏花,说今儿天气好,憋在宫里委屈了,请元主子也一起去热闹一番。”
灵歌一笑,“让你家主子费心了。正好我刚用完膳,方才还想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你可算来得巧了!”话落,又扬声唤来云兰,简单收拾了一番,便随容娟去了御花园。
玉美人等人正坐在凉亭里闲聊,老远便能听见笑声,灵歌打眼一瞧,除了瑾美人和一个面生的嫔妃之外,静嫔竟然也在。
不过几日没见,她似乎又丰润了不少。
灵歌快走了几步,含笑进了凉亭,“几位姐姐真是好兴致!”又福身道,“给静嫔姐姐请安。”
静嫔朗笑,“可别光顾着我,还有你成嫔姐姐呢!”
灵歌一怔,这才看向那个面生的宫妃。与皇后差不多的年岁,说不上美艳,却也温柔秀气,一身宝蓝彩雀衣衫,更显肤色白净,一双清澈的眼眸如今正凝视着她,嘴角微含笑容。
“请成嫔安。”
灵歌忙福身,下意识地掩下了眸。这样一双眼睛,看久了竟会让人生出一丝罪恶感。
成嫔笑了笑,声音轻细,“别那么些规矩了,过来这边儿让我好好看看你。”灵歌依言走近,却始终不曾抬眼看她。成嫔仔细打量了灵歌一番,对静嫔笑道,“要说这年轻就是不一样,瞧这小模样,细皮嫩肉,白玉似的,可是乖巧!”
静嫔瞅了瞅灵歌,笑了,“说的是,可还是赶不上姐姐你。妹妹虽然进宫晚,可也听说姐姐当年是宫中首屈一指的好肤色,堪称秀色可餐呢!”
玉美人一笑,“别说当年,如今看见成嫔姐姐,我都想咬上一口呢!”
众人闻言皆笑。瑾美人笑道,“那你可是犯了大不敬,小心被拔了舌头!”
静嫔忙摇头,“要拔也是拔牙,关人家舌头什么事?”
瑾美人掩唇一笑,“静嫔姐姐说的是,是我糊涂了,那些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才应该被拔舌头!”
成嫔笑了笑,淡道,“若真是这样,那后宫这地方,九成九都该是哑巴了。”此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僵。
众人面面相觑,却谁都不吭声。灵歌淡扫了一眼众人,依旧垂首不语。
反倒是成嫔自己先打破了僵局,看向灵歌,笑道,“你没来之前,静嫔就跟我说你是个文静的孩子,话极少,现下一瞧,还真是!从头到尾就没听你吱个声,估摸这拔舌头一事,你是沾不上边儿了。”
“她呀,不仅话少,还是个糊涂脑袋!”瑾美人笑着插了一嘴,“犯起糊涂来,谁都敢打,前些日子更连牡丹和芍药都分不清了,我看着都替她揪心。”
灵歌面上一红,嗔道,“事情都过了,姐姐怎地又提了起来?”
瑾美人一乐,环视众人,“你们瞅瞅,这就恼了!”话落,才又看向灵歌,“我是替你担心,你这性子,迷糊又莽撞,还不懂察言观色,小心早晚生出祸来!”
灵歌瘪了瘪嘴,甚是委屈地垂下了头。静嫔看了看二人,忙笑道,“得了,她年岁小,还是个孩子,等过些日子,她自己就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到时你想担心都担心不上了。”
成嫔也笑了,“静嫔说得是。俗话说,傻人有傻福,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一定会生出祸来?”说完,又笑看向灵歌,“瑾美人说你也是为你好,以后警醒着些也就是了。”
灵歌忙乖巧颔首,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众人,却惊见玉美人深沉的目光,完全不同于众人随意玩笑之态。
她到底看出什么了?为何自始至终,她都无故地针对自己呢?
正想着,玉美人却笑了,“人心隔肚皮,大家还是都警醒着些好。”说着话,又站起身,笑道,“听说丽嫔病势渐稳,可是件喜事,只是人家生病至今,我却还没去看过,平日常来往,病了却不见踪影,以后见了面也不好说话,趁今儿天气不错,我想过去瞧一瞧,几位姐姐妹妹可有兴致?”
静嫔明显一愣,显然不知还有这一出。成嫔并无多大反应,微沉了眸,似在思虑。瑾美人笑了笑,“既然玉姐姐想去,那我也一并去探望一番好了,怎么说也是自家姐妹,不闻不问总不在道理上。”又转头看向灵歌,“元妹妹说呢?”
灵歌一笑,“姐姐们做主就好。”稍前容娟话一出口,她便已知赏花是个托词,只是拖了这许久才进入正题,委实浪费了大好的午睡时间。
瑾美人满意一笑,又看向静嫔,“静嫔姐姐想必也没去过吧?不如一道去看看好了,问问安即可,皇上不许叨扰,咱们也用不着犯忌讳。”
静嫔还未回答,成嫔却先开了口,“我有些累了,最近身子也虚,就不与你们折腾了,你们先去吧,过几日等身子好了,我再抽空去瞧一瞧。”说着话,已站起身走向亭外,侍婢们忙上前搀扶,仿佛主子是个面人儿。
灵歌等人忙相送,远瞧着一行人去了,也不知是真累还是假累。
成嫔的婉拒,让玉美人也变得迟疑,灵歌察觉,忙道,“听说自从丽嫔进宫,皇上就再也没去过成嫔那里,她该是想起这个,不高兴了吧?”
瑾美人嗤笑了一声,“这时候你倒变聪明了!不过以你这单纯性子,能想到这一层就已经不错了。”
玉美人瞅了灵歌一眼,却没理会瑾美人,又直接看向了静嫔,“静嫔姐姐意下如何?”
静嫔抿了抿唇,仍有些犹疑不决,“我也不怕你们知道,我本就不喜欢丽嫔,总觉得她太过张狂,所以也没想过要去看她。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不闻不问……”深吐了口气,才断然道,“算了,不过是去露个面,那就一道去吧!”
玉美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忙笑着拉过静嫔,看也不看灵歌等人一眼,便径自出了凉亭。瑾美人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愤恨地瞪着玉美人的背影,却终是一言未发。
灵歌淡瞟了二人一眼,默不作声地追随上去。在后宫,为了利益相互利用,甚至委曲求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谈何生存?只在这一点上来看,瑾美人是明智的。
一路去往长乐宫,禁卫军陡然增多。
长乐宫外,更是守备森严,因无谕令不得入内,灵歌等人竟被拒在了门外。
静嫔诧异,“昨儿还没听说有这旨意呢!”
玉美人亦一脸不满,“好心好意来探望,却得了这么个回报,看来这长乐宫真是高贵之处,容不得咱们践踏,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好了,省得弄脏了人家的地方!”
候在宫门口传话的太监一听,忙奔了过来,“给几位主子请安!回几位主子的话,皇上今早传下旨意,任何人无圣谕皆不得入内,奴才们实在不敢抗旨,万望几位主子见谅。”
“那是不是连哀家也不准进呐?”
身后,突然传来太后一声威严沉喝,只听声音,已满是不悦。
众人慌忙转头,齐齐跪下,一时间“太后万福金安”的声音此起彼伏。太后上前几步,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小小的妃子,竟然动用皇帝的禁卫军守护,还不准人探望,哀家倒想知道,她到底有多金贵呀?”
“太、太后……”太监开始结巴,“是皇上……皇上下旨……”
“哀家没长耳朵吗?”太后厉声打断他,又看向灵歌等人,“你们也是,明知皇上这么宝贝丽嫔,也不换上一双新鞋来探望,踩脏了这块风水宝地,你们赔得起吗?”
玉美人忙俯首,“太后教训的是,是臣妾愚钝!”
太后这才抬头,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禁卫军,“哀家也没有圣谕,可哀家要进去,你们若是有异议,就去告哀家抗旨之罪吧!”
话落,又喝令灵歌等人起身,随她一起进去,侍婢们则在外守候。
事情突然间峰回路转,灵歌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冥冥中自有主宰的感觉,但一见太后阴沉的面色,又不禁想让丽嫔永远别醒来。醒了,恐怕更遭罪。
无人敢阻拦。
随众迈过门槛,灵歌开始细细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尽管有些死气沉沉,长乐宫却仍是富丽堂皇,不仅屋檐,甚至连窗棱都以琉璃镶嵌,行走间,流光溢彩。
殿内珠帘寂寂,粉纱流苏落地,到处可见各式珍奇古玩,案架桌椅皆由紫檀香木所制,如今檀香与药香混杂一处,闻起来不觉有些沉闷。
走进内室,几个宫婢跪在地上,请安过后,皆垂首不语。太后在门口处便站了下来,看了一眼床上双目紧闭的丽嫔,回头道,“你们站在这儿瞧瞧也就罢了,别凑上前,总不是什么好事,若染上晦气,洗都洗不掉。”
众人忙低声应了。太后招过一个宫婢,走到一旁询问病情与太医之言,灵歌竖起耳朵听着,双眼却不离床上的白安青,只是越看越觉得蹊跷,那苍白中略带一丝黑紫的面色,确是中毒之相,但却不似中了曼陀罗之毒。
记得西席曾说过,凡中曼陀罗毒者,皆会面部潮红、头晕、视物模糊,严重者行为不能自主、言行癫狂、哭笑无常、语无伦次、答非所问,甚至惊厥、昏迷、死亡。
如今所见,白安青除了出现过惊厥与昏迷之外,其余皆不符。难道是她料错了?如果是,为何皇后听见曼陀罗,会有那么明显的反应?
侧耳细听宫婢与太后的对话,无非是“太医尚不知原因”、“束手无策”以及“谢太后关心”之类的废话,毫无用处。灵歌蹙了眉,一时之间也没了头绪。
身后传来脚步声,众人下意识侧身回头,却忘了尚挤在一处,这一动,静嫔仗着身材丰腴,撞了人,自己却纹丝未动,而被撞个正着的玉美人身子一歪咧,顺势推了一下瑾美人,灵歌眼明身快地闪了开,瑾美人没了依靠,直扑上了端着药碗进门的宫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