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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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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这儿过,嘿嘿,通通给我留下买路财!”
凌云天正走在小路上,然后很不幸地,前面跳出了两个手拿明晃晃长刀的劫匪。
——更不幸的是,他们打劫的并不是他。
走在他前面的是一对父子,两人行色匆匆似是有急事,看身上的衣着打扮却是贫苦人家,想来应是雇不起车马,所以才选了偏僻却是捷径的小路。
而现在他们正被勒令孝敬,通俗点来说,就是遇上了拦路抢劫。
凌云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次伤得的确很重,昏迷了不少时间,他本来想去琴剑楼找秦思远,实在是体力难支,差点儿倒在半路上,最后只能跑到最近的那座小破茅屋里去。
原以为能清醒着撑到赵扶摇回来,叮嘱她弄点儿伤药什么的,谁知道一挨着床就晕了。
——也怪他自己把赵扶摇的床给弄得太舒
服,软绵绵温吞吞的。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本以为是晚上的缘故,适应了半天,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仄的地方,动一动就灰尘飞扬。
要不是身上没有铁索镣铐,也没有添了伤口的感觉,他简直要以为自己被抓了。
等好不容易把自己从那个阴暗狭小的空间里弄出去以后,才发现自己还在那个挖坑的少女的屋里,刚刚就是在她床底下。
抹了一把脸,手上都是灰。倒是身上的伤好了不少。
昏迷中有时也会有隐约的感觉,似乎谁在床边精心照顾,醒过来屋里却空无一人。
当时他还以为赵扶摇出去挖坑了,转眼却看到墙角还放着她那把视若珍宝的小铁锹,看上面薄薄的积灰,应该也有几天没动了。
凌云天立刻就觉得蹊跷,往后山看了一趟没人,暗中在承天派江州分舵里四处找了一圈儿,却没有见到赵扶摇。
只有几个同样挖坑的人在骂骂咧咧。
“赵扶摇那小娘们儿偷懒偷上瘾了,好几天不见人影。”
“就是这话,什么玩意儿,连屋里都找不到,该不会跟什么野男人跑了吧?”
“就她那野丫头样,也有男人愿意跟她跑?”
“诶别这么说,饥不择食懂不,好歹是个丫头,吹熄了灯还不是一样能……哈哈哈哈。”
“喂!你们别胡诌,扶摇姐姐才不是这种人。”
“哎呦小豆子啊,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去挖坑啊,偷什么懒!都是些什么货色,真是!哎呦谁打我,谁?!哎哎,我怎么动不了了?”
凌云天听了两句,见那几个粗汉说话忒难听猥琐,随手捡了两颗小石子灌注内力暗中打了出去,让他们在那僵着。
心想既然这几天都没人见到那丫头,八成是出什么事了,那麻烦显然还是因为他。
看来秦思远那儿这一趟是去不成了。
那小丫头要是落到紫焰门自己人手里还好说,要是换了别人,只怕生死难料。
凌云天思忖了一下,打算先回紫焰门看看人在不再,他伤还没好全,为免漏了行踪,连车马也没考虑,专门找偏僻但路程更近的小路走。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凌云天行走
江湖那么久,大奸大恶之徒见过不少,高手名门也历历可数,偏没遇到过剪径的小毛贼。
见那父子两急的脸色都白了,凌云天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对那两个劫匪道:“两位在这种地方劫道,不知一年到头可有收获?”
俩强盗面面相觑,这男人他们刚才就看见了,原本打算抢完了这对父子再去抢他,倒没想过人家还会上赶着跑过来。
“关你什么事!把钱交出来!”人都到眼前了,不抢白不抢,强盗甲恶狠狠地说。
他们也很郁闷,势单力孤,没有好的地盘,一年四季守着这破小道,偶尔来的还都是穷人。
看凌云天人模人样的,架势还会武功,想来应该比较难弄,俩强盗已经准备好打一场了。
谁知凌云天慢吞吞地摸出钱袋,往里数了数,递给他们说:“两位兄台,抱歉,在下银钱不多。可否给个面子,把这两位也都放了?”
他指的是一旁的父子。
强盗们看到钱早抢过去数起来了,没空管他们,那对父子一听竟然有这种好事,千恩万谢地赶紧走了。
强盗乙好一会儿才把钱袋揣起来,上下打量了凌云天一眼,阴笑道:“看你这打扮就是贵公子,身上的钱,都给爷拿出来!”
凌云天挑了挑眉,“兄台,我可是已经给过你们了。”
“嘿嘿嘿嘿,那只能算是那俩男人的买路钱,你自己也得出!”
就在这时,天空中有什么东西飘过的声音,远远地有一个缥缈的女声飘来,“何人在前方喧哗?”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嘿,我爬上来了~
15、再相逢
两个强盗被那缥缈空灵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想到自己惊慌的样子被外人看到了,恼羞成怒,于是吹胡子瞪眼,转头就骂,“什么东西!装神弄鬼的!我们——我们堂堂紫焰门双雄大盗可不是你们这些无名小辈惹得起的!”
“哦?感情两位还是紫焰门的高人?”凌云天苦着一张脸,表情惊恐地说:“紫焰门何时出了如此英雄!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英雄饶命!”
看到对方畏畏缩缩的模样,强盗们高兴了,把手一伸:“哼哼,好说,钱拿来,饶你不死。”
凌云天装模作样磨磨蹭蹭地去掏钱,两个强盗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一人伸手拽过凌云天的衣领,另一个人自己去搜。
凌云天忍着想把那看上去不太干净的手给扔开的冲动,继续装弱小。
就在这时,那飘忽不定的女声又响了起来,而这回明显离得更近了。
“江湖鼠辈,也敢冒充我紫焰门人,毁我紫焰门清誉!属下等请圣女示下!”
说话的人是云纤,赵扶摇的武功连半瓶子水穷晃荡都算不上,坐了这半天轿子,早就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云纤她们可不是庸手,否则偌大一个紫焰门也不敢只放那么几个人来保护圣女。
这几个人放到江湖上,都是一二流的人物,不过武功归武功、身份归身份。
她们这趟出来,就是为了让紫焰门新任的圣女大人露个脸儿,让江湖各大派都知道这么一个“不能惹”的人物。
所以出巡期间言语举动——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自然要以赵扶摇为尊。
赵扶摇打了出门以后的第三十八个哈欠,差点儿睡倒在云芝身上,这才稍微有点清醒过来,然后发现纱轿里的另外三个人全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顿时窘迫不已。
刚才云纤姐姐说什么来着,什么鼠辈什么示下?现在轮到她说话了?唔,出来那么久了,大家八成是饿了吧。
赵扶摇威严地点点头,出声指示道:“吃饭!”
云芝:“……”
云曦:“……”
云纤:“圣女大人的意思是,那两个江湖鼠辈冒充我紫焰门人,要把他们处以……”绞尽脑汁地想——“火刑!”
“啊对,做饭要先
升火,荒郊野外的,条件不好,捡点儿干燥的木柴烧就行了。”赵扶摇一本正经地附和。
剩下的三人心有灵犀地面面相觑,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想出手先把永远都在状况外的赵扶摇给敲晕了事。
话说回来,赵扶摇武功不济,她的声音远处的强盗们是听不见的,于是他们听到,只有云曦那一句“冒充紫焰门人处以火刑”,当下就懵了。
啥玩意儿啊这是?有这么点背的吗?他们一天到头抢个劫也不容易啊,逢年过节都买不起肉吃!
原本想着紫焰门山高水远的,又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拿来唬人最好不过了,怎么随口一说都能遇到他们的人呢?!
“大……大哥,怎么办……女魔头……女魔头来了!”
“废什么话!赶、赶紧地跑路啊——”
两人骇得色变,迅速扔开凌云天,赶紧拔腿就跑。
凌云天哭笑不得,也不去追,抬头就看到树丛之上,果然是人未到丝带先飘,姓云的那群人,品位一代一代都没变过。
数道五色绫罗从天而降,将困兽一样的两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强盗给裹了回来。
一乘纱轿从天边飘来,悄然无声地停下,抬轿的几个轿夫站得笔挺,个个眉清目秀,一色儿的漂亮姑娘。
她们像是怕脏了纱轿或者上面的人一样,就这么抬着也不放下来。
纱帘之内刚刚那个内力悠长的女声道:“紫焰门新人圣女大人在此,不得冒犯。”
凌云天暗中忍笑,仍旧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暗暗避到路边,战战兢兢地等人走。
如果是长老们也就罢了,他现在这张面皮儿,这些个小丫头可认不出来。倒是紫焰门什么时候多了个圣女……看来他不在的时候,门里面很热闹嘛。
果然云纤和云芝从教中下来,随意地瞥了凌云天一眼,挥挥手道:“先生请,此事与紫焰门无关,这两人纯属冒充,还望莫要介怀。”
凌云天垂着头,小幅度地动了动表示了解。
两个强盗被束缚住了,在那儿大声求饶,大概是魔教的名声实在太差,明明算不上好人的两个人也吓得浑身发抖。
不知道那帘子遮着的轿中神秘莫测的紫焰门圣女大人要怎么处置他们,说不定今天得把小命给交代在这儿。
都怪那个男人!都是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害得他们忍不住抢他,才会乱说话惹到不能惹的家伙。
强盗甲在求饶的间隙里面抽空瞪了凌云天一眼。
凌云天心中存疑,也没立刻就走,站在不显眼的地方静观其变。
云纤把两个强盗拎到前面来,转身恭恭敬敬地躬身对轿帘内的人说:“圣女大人,您看如何处置?”
凌云天竖起耳朵,等那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圣女出声。
赵扶摇一脸茫然,心想不是要吃饭吗,吃饭还要处置?难道这是魔教的传统,饭前还要杀个人什么的,这也……太残忍了吧。
“不如放了他们吧,两位姐姐,我们带了干粮。”——她的意思是,杀了人也不好吃,还是吃干粮算了,她不挑。
一群鸟从湛蓝的天幕上飞过。
轿里轿外一片寂静。
最后云纤一脸面无表情地僵硬挥手,一字一顿说道:“圣女大人宽宏大度,念在两位乃是初犯,给两位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今后不可再冒充我紫焰门人。”
说完抽回绫束,任由两个大男人猝不及防之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好意容易才停下来,晕头晕脑地怔了一会儿。
等死里逃生的两个人终于回过来神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抬头看看天空,想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儿起来了,落到紫焰门手里,竟然没死?
还是强盗甲先反应过来,赶紧五体投地磕了好几个头,连紫焰门的上数十八代都感谢了一遍,才一溜烟儿地跑了。
看来这新圣女是个好人!
——他们心里想着,完全不知道一线之差,他们曾经差点儿被这位圣女误当午饭给烤了。
而很想把赵扶摇给烤了的云纤和云芝,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被强盗们打劫的那个男人,在听到纱轿内赵扶摇开口的时候,忽然脸色微变,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轿内,赵扶摇惊恐地看着一个陌生男人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一指点在留守的云曦身上,让原本还不可一世的人头一歪,直接昏过去了。
赵扶摇刚想叫出声来,就见对面那个男人伸出一根手指压在自己唇上,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呃,陌生的脸,熟悉的感觉,这
种情况好像很久没有出现了,一般来说,捡男人这种事,不是都发生在坑底么?
“你是——”赵扶摇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外面的云纤和云芝自然听得见,不过她们觉得,以她们这位圣女大人的性格,别说自言自语了,就算在轿子里滚来滚去都有可能,所以没有怎么注意。
既然赵扶摇刚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吃饭,八成是饿了,还是先给她弄点儿吃的出来。
省得到了承天派,这丫头万一张口就要吃的,倒像是他们紫焰门苛待了她似的。
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没有谁打算进来,凌云天传音入密,把声音凝成细细一线,在赵扶摇耳边戏谑地说:“女侠,又见面了。”
赵扶摇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这个人该不会是……管她叫女侠的男人至今为止还只有扔在床底下那一个……不会吧。
“长虹贯日?”赵扶摇试探性比划了一下,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脸,跟前几次见到时完全不一样。
这家伙,感情喜欢换脸皮玩儿么,害得她上回差点以为见了鬼,人吓人,吓死人。
凌云天点点头。
赵扶摇诧异,他也惊讶。
眼前的赵扶摇显然被精心打扮过了,看上去完全没有了后山上挖坑时候的模样,只是雍容雅致之余,眼角眉梢却没当初那么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