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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背受敌,站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一个赵扶摇。
他看了赵扶摇一眼,小丫头气鼓鼓地叉着腰,挡在他面前凶巴巴地瞪着那群人如狼似虎之人,笑了一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小丫头保护。
不过,赵扶摇这份心意,他很感激。
“凌掌门打算如何交代?”季成峰面色沉肃,一脸沉痛之色,仿佛紫焰门杀的不是一度山庄的庄主,而是他的妻女。
七弦公子却出人意料地越众而出,缓步走到赵扶摇面前,在赵扶摇不解而微有戒备的眼神中向她伸出一只手,忽然说:“秦楼主从前为魔教之人,尚能弃暗投明。赵姑娘本为白道人氏,何苦留在这水深火热之地,离开凌云天吧。”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她?白道人氏?”
“怎么,季掌门竟不知道?”七弦公子回头看他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赵姑娘从前可是你们承天派的弟子,正正经经的白道名门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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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峰嘴角抽搐了一下;猜不透七弦公子用意,上下打量赵扶摇两眼,心念电转,承天派门下弟子成百上千;各地分舵多如繁星,他当然不可能记得每一个人。
只这赵扶摇左看右看都不像承天派门下,只怕七弦公子还想把承天派也牵连进去,便捋须笑道:“七弦公子莫要玩笑,魔教圣女怎可能是我承天派门下弟子,岂非可笑。难道我承天派还成了魔教同盟不成。”
七弦公子深谙人心,怎不知季成峰有何顾虑;当下解围,“季掌门日理万机;些许小事不知情有可原,赵姑娘却千真万确是承天派弟子,原属江州分舵赵天赐赵舵主手下,后被魔教掳去,只怕这圣女之位,赵姑娘并非自愿。”
他这么一说,季成峰倒依稀有些印象,似乎当日这位新任圣女来访之时,有几人在旁边喧哗吵嚷,像是将她错认成了什么人似的。
只那种时候谁也无心去管,现在极力回想当日细节,却并无更多发现,毕竟当时谁也想不到会有今天。
不过七弦公子此言此语,季成峰倒听出了点门道,看来他倒不是想拖承天派下浑水,反而是想把煽动这紫焰门圣女离开紫焰门,让凌云天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虽然不知凌云天何时与七弦公子也结了怨,这对他来说倒是意外之喜,还有秦思远……这女人的身世想不到如此曲折,她倒有魄力,只是今天既然自承身世,来日要对付琴剑楼就更加容易。
季成峰心中大快,默默长叹一声天助我也,上一回围剿紫焰门江湖各大门派几乎都有参与,他承天派自然也不例外,那时承天派还不是白道第一大派,就是经此一战名垂江湖史。
可紫焰门最终没被彻底剿灭,就如悬在所有参与过那一战的门派顶上之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季成峰自然不例外,一来生怕他们复仇,况且,他若要声威再进一统武林,自然要做出更大的功绩,不能拿白道门派先开刀,只有除了紫焰门。
七弦公子愿意铺路,顺势上桥有何不可,于是只见季成峰讶然道:“圣女的样貌,果然依稀有些眼熟,该是……该是赵天赐手下弟子?哎呀,前些日子听手下汇报说魔教掳了我派一位女弟子去,我吩咐了全派上下四处寻人,奈何杳无音讯,如今人既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任他心机深远,也想不到赵扶摇虽然确实如七弦公子所说是承天派的没错,却只是个挖坑的,只能含糊其辞,倒是顺水推舟,把当日暗中缉拿圣女的行为推到寻人上去了。
好在大家都是明白人,这是摆明了要策反人家圣女,至于真假几分本不重要,青霜子朗声道:“赵姑娘,可是魔教之人威胁于你?你有什么苦衷只管说,这里的人都能为你做主。”
“凌云天,魔教之人果然专行歪门邪道之事,竟敢掳我正派女侠,想必赵女侠一定吃了不少苦,才被你们威逼成这个样子。”众人啧啧叹息,“不过赵女侠既然是承天派门下,想必屈从隐忍乃是一时之计,暗中探查魔教上下地形机密以备有朝一日共同剿灭紫焰门,实乃巾帼枭雄。”
赵扶摇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先被扣上了个白道女侠之名,后被冠上忍辱负重之义,最后连巾帼枭雄的高帽子也戴上了,俨然成了侠肝义胆背负骂名而不屈的卧底。
“我没有!”她惊慌地看了凌云天一眼,生怕凌云天也信了这群人的话,怀疑自己,佛祖保佑,她可从来没想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她才不是什么叛徒、卧底。
凌云天静静地看着她,看得赵扶摇都有些发慌了,伸手推了推他,嗫嚅道:“小凌子,我真的真的不是……”
凌云天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我知道。”
三个字,赵扶摇提着的心放回原处,笑逐颜开。
“你这么笨,谁用你当卧底,那才是蠢到家了。”
某女侠笑到一半,满脸僵硬,哼了一声嘟起嘴。
凌云天心里大乐,每天被这小丫头气得半死不活,终于也能气着他一回了。虽然这个场合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什么,别人在商量怎么搞死他?笑话,他那么容易被搞死么。
看着两人不仅没有反目,反而目中无人地打起情骂起俏来了,在场诸人神色各异,全部都万分郁闷。
“赵姑娘,无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此刻都是逃离紫焰门的大好之机,我可以保证,他伤不了你一丝一毫。”唯有七弦公子似乎不受打击,仍未放弃劝降。
季成峰点点头,亦循循善诱,“的确,赵女侠潜伏紫焰门多日,想必路径布防都已熟悉,再将图纸一画,此后你就是白道的大功臣,我可以收你为掌门入室弟子。”
“哈,画画?”赵扶摇狐疑地看着季成峰,季成峰这才想起来这位圣女大人的惨不忍睹的画画水平,简直是不忍直视,若真拿她画的地图去攻打紫焰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道歉说:“抱歉,忘了赵女侠擅长泼墨山水,不擅工笔描画,不如赵女侠描述大致方向布防,由他人执笔也是一样的。”
一句话把赵扶摇只会鬼画符画王八的事说成擅写意不擅工笔,季成峰也真算得上是舌灿莲花。
赵扶摇从来没听过身份地位这么高的人给自己道歉——好吧凌云天除外,在她看来小凌子什么的跟身份地位高搭不上边儿——被季成峰诚恳的语气给惊到了。
他们一看她的表情,呦,有戏,季成峰这招礼贤下士果然有效,这些年轻人,最喜欢被“尊重”了,于是紧紧盯着她,纷纷表现出“诚恳”的目光。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耳边还来来回回晃着武林白道第一大派的掌门的道歉,晕晕乎乎张口结舌了半晌,终于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中,赵扶摇扭扭捏捏拼命摇手地说:“别别那么客气呀,不过……”
所有人竖起耳朵。
赵扶摇笑眯眯,晃了晃脑袋,“对不起诶,我那个……其实一直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季成峰和封安、青霜子、仇唐等人深深地觉得,他们又被耍了。
“那个,那位庄主肯定不是小凌子杀的啦,我可以作证,小凌子对杀人没有兴趣的,他只是喜欢自己扮死人而已。”
……一度山庄的事件过后,整个江湖都知道了魔教之主,那位威风八面来无影去无踪谁也没有见过真面目的门主凌云天其实有个喜欢装死的怪癖,一时之间,掀起了一阵风潮。
所以人路遇尸体,都要上前去戳上一戳,看看能不能那么好运戳到一个紫焰门门主。
而最初戳到紫焰门门主的赵扶摇赵女侠,显然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正走在流行的前沿。
就在她试图想要说服所有人相信她关于紫焰门绝对不是杀害谷一奇的幕后黑手的时候,凌云天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她的衣袖,附耳道:“别说了。”
“哈,为什么不……”
“紫焰门内出了叛徒。”
听凌云天低声说完,赵扶摇迅速把目光投向秦思远,对方默然无声地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出声。
凌云天摇摇头,“不是她,她已不算紫焰门之人。”
赵扶摇吓了一跳,“诶,那你的意思是说……”凌云天刚才声音细微,赵扶摇声响却大,把诸人都惊动了。
他赶紧伸手,一手捏着她的肩膀,一手捂住她的嘴巴,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个姿势都像强把人拥在怀里,赵扶摇唔唔唔了几声,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来转去。
什么意思,紫焰门出了内奸?那那个什么什么庄主,真的是紫焰门,呃,是小凌子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人指使紫焰门的人干的?她心里乱糟糟一片,紫焰门的人她其实认识得不多,除了云纤她们三个,就只有那两个二货长老、还有那个大夫。
虽然相处不久,可要她想象他们是内奸的样子,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应该不会。可是紫焰门那么大,有人背叛了小凌子,小凌子现在很危险……
凌云天只觉得捂着赵扶摇双唇的掌心一阵微痒,似乎赵扶摇用力想要开口说话,低头就见她急切地忘向自己,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下来。
赵扶摇忙忙地踮起脚尖想要摸凌云天的头,奈何还是差了点距离,于是她怒瞪凌云天一眼,对方只好乖乖地弯腰。
像平常凌云天摸自己那样摸完对方毛绒绒的脑袋,赵扶摇严肃道:“我会保护你的。”
……凌云天哭笑不得,“谢女侠仗义援手。”
澹台明月冷哼,现在的男人原来喜欢扮猪吃老虎这一套么,贱人就是矫情。她还没念完,赵扶摇已经转了方向。
“我、我以前确实是承天派的。”
“七弦公子果然明察秋毫!”青霜子拂尘尾一甩,微笑赞誉。
“我也确实是被紫焰门的长老抓过去的。
“魔教之人果然行事乖张!”封安长剑轻鸣,面露不屑。
“那个啥,这个圣女我也是被强按着当的。”
“女侠受委屈了。”白向晨长叹一声。
“她们还让我学规矩,学这学那其实很烦的。”
“等你入我门下当入门弟子,我会吩咐一切规矩从简。”季成峰绽开笑意。
“不过,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小凌子的!”
白费了半天口舌的人们抑郁地想,他们怎么学不乖呢?怎么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呢?怎么还能相信赵扶摇会靠谱地靠过来呢?靠,又被拖延了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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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赵扶摇不可能背叛紫焰门转投白道之后;剩下的人们就犯了难。凌云天的实力他们都有领教;而赵扶摇则更不容小觑。
要打破这两个人的联手实非易事;季成峰沉吟着去看七弦公子;寄望于他能继续劝说赵扶摇。
谁知七弦公子听赵扶摇表完忠心,把所有白道人氏气得骂也不是打又不敢之后,竟然笑起来;摇了摇头;转身坐下,看样子居然放手不管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兴致盎然地望着诸人。
二对十;双方实力悬殊;从数量上看白道几人完胜,双方互相对峙谁也没有先动手。季成峰他们人虽然多,但刚才被谷承安重创,再则少林寺的戒嗔大师未必会插手,而七弦公子更是捉摸不定,是个极大的变数。
这么一算,胜算成迷……好吧,这只是白道几人的想法。
凌云天默默地打了呵欠,其实他对跟这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完全没有兴趣,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回紫焰门,找出那个内奸。
至于这群人么,人多怕什么,除了七弦公子深浅不知以外,剩下几个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再说了,不想打还可以跑,反正他又不是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大侠,他是魔教的嘛,卑鄙无耻下流什么的,跑一个算什么。
白道第一大派的掌门既然代表了整个白道行侠仗义之风的巅峰。那他身为魔教首领,也应该把卑鄙无耻下流发扬到极致才不负这“美好”名声,才配被称为武林公敌啊。
所以说,凌云天从本质上来看,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要不是看赵扶摇一副严肃认真地要“保护”他的样子,早在他们发难之前他就拐了人跑了,哪里还待在这里听人啰嗦。
而另一边,季成峰想的却是,虽然胜负难料,但这么好的机会实在难得,一旦错过,下回江湖之大,他们到哪里去找这个随时会变脸的凌云天?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这种时刻出头鸟什么的他是不会做的。
因而他将头转向青霜子和封安,“诸位,既然凌掌门及紫焰门行此不仁不义之事,对付邪魔外道也讲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不如青霜子道长打个头阵,大家一起上如何?”
青霜子“呵呵”一笑,“方外之人不争此功,江湖毕竟是年轻人的天下,不如封小友先上,贫道为你掠阵即可。”
“家师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于长辈之前无礼……”
几个人你笑我笑大家笑,一副尊老爱幼和乐融融的图景,被遗忘在一边的凌云天和赵扶摇默默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赵扶摇想她果然真的如凌云天说的一样是很笨的,不然过去怎么会认为季成峰是江湖上最厉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