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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海-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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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说着,她的鼻子已然梗塞:“谢谢你的《秒速五厘米》,现在咱们不是男女朋友了,我改天还你” 
  她继续道:“不过,我真的不支持你出去熬夜,你的胃病很严重了,当心再次胃出血的话,会有大的问题。” 
  “你那么优秀,人长得那么英俊,找女朋友一定要找个会照顾你的,其实我也会做饭,可惜你吃不到了。其实,想把你让给雯雯不是因为不珍惜你啊,你如果成为我的姐夫,以后就不用总骂我了,那时候,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宰你,让你请我吃东西啊,让你带我们出去玩,我会觉得,这样的话永远不会失去你啊” 
  话音未,阮馨已被拥入一个苍凉的怀抱。 
  “闭嘴。你给我shut up。”袁瀚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化在怀里似的:“我只是送朋友回家而已!然后去医院拿药,下次你再胡闹,看我怎么收拾你。”一面说着,那怀抱也颤抖起来,阮馨使劲地踩着他的脚,他也浑然不觉,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满手的凉汗已把他的衣袖打湿,他将她的身体往怀里贴近再贴近。 
  阮馨觉得自己像是《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无论怎么样,也逃不出范柳源的掌心,可是她心甘情愿了;阮馨又觉得,自己像是《犬夜叉》里的戈薇,一千年前就被犬夜叉束缚,一千年后回到那片土地,依旧被他吸引。 
  从他对她的种种游刃有余的手段看得出,他在她之前,有过很多女人,但都不是女朋友,他动不了心,那么,无论是戈薇,无聊是白流苏,或者是什么其他人,她认了。 
  “阿嚏!” 
  阮馨忽觉鼻间一痒,一个喷嚏将时间带回现实中。 
  “没吃早饭把。”袁瀚重重地赏了她一个爆栗,绽出一个宠溺的,怅然的笑。 
  “没有。”阮馨摇头。 
  袁瀚便拖着她的手,回家。 
  阮馨就再次看到这个性感的男人系上海贼图案的围裙,熟练地操持平底锅,熟练地将鸡蛋在台上敲击一下,打开煎了,然后,用瘦长的手将牛奶倒入透明的杯中,放入微波炉。 
  阮馨默默地看着他忙碌,无师自通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正在开微波炉门的袁瀚忽觉腰间一痒,手一松,杯子脱落。 
  阮馨急忙去抢救,一把接住杯子,脚下却一滑,整杯牛奶洒在她的衣服上,腿上。 
  袁瀚拾起一块抹布,抹干净她牛仔裤上的白痕,还有胸前的,手到之处,被阮馨轻轻打开。 
  “你故意的。”阮馨夺过抹布,自己胡乱地擦抹着。 
  “那我该把汤倒在你身上。”袁瀚说着,扶着水池要慢慢起身,阮馨爬起来,一脚踩在粘丝丝的牛奶上,脚下一滑。 
  她本想抓住袁瀚的胳膊寻找平衡,这一摔却太重了些,袁瀚竟被她一起拽倒,严严实实地扑在她身上。 面对面,一张干净的小脸,一张英俊优雅的苍白脸,距离不过,一厘米。 
  大眼瞪大眼。 
  彼此呼吸着对方的呼吸。 
  彼此感受荷尔蒙的疯长。 
  当她像剥了皮的荔枝一样,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当他诱人的唇含住她胸前的荷叶尖角时,她一把推开他,却看到一尊希腊雕像,在向自己靠近。 
  她不觉得他像亚当,亚当太强壮,太孔武有力;她不觉得他像大卫,她记得,大卫雕像其实是有些斜视,而她的他,眉睫如画,他是男性的维纳斯。 
  “别怕。”袁瀚说。 
  “不要被那些千年的思想害死人,你最美好的纯洁,就是要送给爱的人。”袁瀚沉沉地,用春风拂面般的声音道。 
  这是阮馨唯一一次没有觉得男人的身体是肮脏的。之前,她甚至觉得,沈铭那样的男人,娶妻生子是对他灵魂的亵渎,可是,这一次她觉得,维纳斯将她带入一个奇妙世界,一个只在梵蒂冈的教堂和意大利的教堂才会出现的眩晕世界。 
  那个世界,有血,有火焰,有爱琴海的蓝色海水在奔腾,有白色的圣殿,有祥云笼罩。 也有疼痛,通得她像是一株被连根拔起的桂树,又像是被宙斯宣布判处火刑了。 
  可是,这种痛,又像是赤着上身带领人民需要自由的女神被自由之火炙烤着,痛得她想哭,又想笑,惊喜,悲喜。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真正的男性躯体,看着他在自己的视线内忽远忽近,她觉得自己许久像创作的那副画已在脑海中渐渐清晰。 
  维纳斯终究是疲惫了,将那美丽的头颅枕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将疼痛的她打横抱起,阮馨这才知道,他固然有银河系一样的客房,主卧却是黑色系的。床的对面,却有一副油画,画中不是美人,却是爱琴海蔚蓝的天和海,以及蓝顶的纯白色的圣洁别墅。 
  “你果然是维纳斯。维纳斯是在爱琴海出生的。”阮馨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买这个大平层的时候,房价还没有涨上来,那时候我刚得了美国的SSS奖,所有的华人加在一起,得过这个奖的也不超过十人。”袁瀚将阮馨的脑袋轻轻埋在他的臂弯,道:“那时候,我以为,从此工作就可以轻松许多,毕竟薪水突然就高了许多,可是,我错了,工作依旧是需要通宵,即便不需要通宵,也加班也是吃家常菜一样平常,因为升了主管,操心的事情就更多了,那时候,我整夜整夜失眠,通宵之后,整个白天都睡不着,所以,我就像让周围全部是睡眠的世界,所以,才让四周全是黑夜。” 
  袁瀚凝重地道:“当四周全部变成黑夜之后,我依旧是失眠,我抬头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就觉得,这栋作为财富象征的房子,是口棺材。所以,才用一副爱琴海的油画来结束这无边的黑暗。” 
  阮馨心疼地望着那幅画,说:“或许,你真的应该去当画家,这幅画真漂亮。你的画都有你的灵魂。”
  袁瀚冷笑:“可惜我没有那么幸运。如果你的父亲不顾家中生机而拼命要实现他的明星梦想,拼命去接那些跑龙套的戏来完成他的明星梦,如果你是家中的男子汉,相信你也会离开这条道路。” 
  袁瀚说:“我的父亲并不像中国的传统男人,他的梦想。年轻时候,也算是英俊潇洒,也偶尔演几部小制作的大配角,所以才娶了我的大美人母亲。可惜,他的演技并不突出,因为厌恶读书,年纪稍大一些之后,岁月就像飞刀一样,一刀一刀把他的优势全部割除,那时候,他就只能跑龙套了。他却像樱木花道像路飞一样,坚信自己会红。哪怕他的儿子读大学时候他没钱提供,那时候,我就只能走T台、去酒吧端盘子来维持学业。” 
  阮馨讶异着:“原来你做过模特。” 
  袁瀚将臂弯紧了紧:“不可以?” 
  阮馨摇头:“所以很适合入画。” 
  袁瀚苦笑:“多少年之后,这不过是一堆灰而已。” 说到这里,他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晶亮:“许多年之后,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记得我现在的样子。“ 
  袁瀚继续道:“你一直被你的父亲和你的所谓大哥保护得很好,现在的你,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彼得潘,而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没有时间让你一刀又一刀被捅,更没有时间让你像神农氏一样来唱过百草而知情重酒浓。举个例子吧,你现在的公司,就像是一瓶鹤顶红,如果你能在短时间内抗住这种毒,你就百毒不侵了。”
  阮馨正咀嚼着这话其中的况味,却见袁瀚侧过脸来,细细端详着她,轻轻将她凌乱的刘海梳拢了,然后,道:“回家之后,穿上我送你的晚礼服,你会找到一些你想知道的答案,然后,勇敢起来。我知道,你的公司现在危机四伏,周围全是大部分都是豺狼虎豹,这就是广告公司。”
  阮馨讶异着,将他搂得更紧:“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的话很多。”
  袁瀚望着床对面的爱琴海油画,良久,勾起唇角:“因为,这是最后的交代。”
  袁瀚涩涩地勾起唇角,笑,慢慢地,慢慢地将阮馨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脑袋挪开,似是酝酿了许久,又像是一时冲动,只见他抓起一件睡衣,套在自己的身上,背对着阮馨,干脆利落地道:“我是说,我们分手了。”
  阮馨紧紧地抓住被角,深呼吸一口,以为自己再次听错了。
  “你已经成为真正的女人了,从此,要以女人的心态来要求自己。”袁瀚说:“不要觉得自己失去了第一次之后,就失去了被爱的权利,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有第一次反而让人觉得奇怪。从此,你可以尽情去爱,挣脱我们国人眼中病态的处女情结,只爱你想爱的人。毕竟,爱虽然会让人受伤,可终究是好东西。你的人生不只有老公、孩子。你是一个不俗气的女孩子,相信你会理解我所说的。”袁瀚说。
  被子是黑底红蓝波点的,由此可以判断,袁瀚也热爱草间弥生的波点艺术,伴着这草间弥生固执了一生的艺术入睡,由此可见,他是个深情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俩的感情快得像刮过的一阵风。他又为何能在夺走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之后,说出这种隔靴搔痒的话。
  阮馨忽觉当头遭遇一声棒喝,这棒子太沉,敲得她头脑眩晕,晕到天地旋转,这棒用力太猛,猛到,她所有的思想,都似乎在那一霎飘散四溢,她的魂魄也被收走了,剩下一个肉躯,像是在海水中飘荡,飘荡,找不到岸。
  阮馨狠狠地袖着被子的味道,有他的古龙水味,有药香,从现在开始,还有了她的体香。
  阮馨望着床对面的爱琴海,她几乎还能听到海水的语。
  末了,她抓起被子,裹住自己,径自跌跌撞撞地走向厨房,然后,以早起上班的速度套上自己的各种衣衫,二十五年来前所未有的冷静霎时将她整个身体占据。
  她回到他的卧室,见他早已用苍白的手指拉开黑色的窗帘。
  她依旧记得,袁瀚说自己是正午的白杨,所有的伤,都是热情的晒伤。那么,他是刻意捅自己一刀,让她成为真正的挺拔参天杨树么?
  阮馨面无表情、一字一字地道:“袁瀚先生,请你认真告诉我最后一次,你是真的要分手还是在和我开玩笑,我马上就要去上班了。”
  袁瀚指着床头的一只黑色的布制钟表,道:“还有半小时的时间。”说着,将爱琴海的画摘下,继而,摸起枕头下的一本毛姆著《刀锋》塞到她的手里。
  阮馨抽手,书掉在黑色的地毯上。
  “我更喜欢《月亮与六便士》。”阮馨说。
  袁瀚探下身拾起来,轻轻抚摸着淡紫色的书封:“书中的男主可以在自己家庭幸福、事业无忧的情况下选择他最热爱的绘画事业,这是我多年以来一直向往的,可惜,我没有勇气去实现,因为,我有我的担负。可是,你没有那么多的牵绊,或许,这就是我喜欢你的绝大部分原因。我把这本书送给你。”
  说完,袁瀚指着那副后印象派的《爱琴海》的画框,道:“这个也送给你。”
  阮馨跌跌撞撞地从墙上取下画框,背上包,夹着画就要走。
  袁瀚笑得一脸沧桑:“我最后一次送你。”说完,直挺挺地却站在原地。
  阮馨吃惊地望着他,勉强挤出一个笑:“不用了。”说完之后,踉跄夹着画走到门口,慢慢系好自己的帆布鞋带,静静地关上门。
  维纳斯般的男子隔着门,在远处凄楚地望着她,她不知道。
  她想大哭着求他给自己一次机会,想吻他抱他,求他原谅自己,四肢却冻僵了一般。
  “砰”的一声。
  优雅人,优雅的大平层别墅与她隔绝开来。
  她机械地按一下电梯键,电梯静静地上升,开启,她机械地走进去。
  静静地站在电梯中,想被整个世界隔离在一个无声的地带,静静地走出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小区,静静地挥手,冲着出租车司机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抱着画走进公司的时候,申婕拍拍她,递过一袋鲜红的草莓,阮馨望着那同鲜血类似的颜色,打了一个寒颤,不忘抓起几只,笑说:“谢谢你啊,美女。”
  两人手挽着手去洗手间时,申婕在走廊里忿忿地道:“馨馨,我不想干了!”
  阮馨便问:“怎么了小婕?”
  阮馨这才知道,公司里党派林立,竟有三个股东:每天不在公司、到处拉客户的大老板,阴森的岳不群老头子,最小的股东是个神秘瘦小的中年男子。王建是老头子一派,薛冰则属于瘦小BOSS的一派,是两个大BOSS处心积虑要赶走的一派,而她,正是薛冰的女友,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面对这些,阮馨有些恍惚,她不想知道申婕和薛冰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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