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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浓墨重彩地勾勒出令人敬畏的神明面容。
半晌,门被拉开,面具带在脸上,展昭看不见表情,只能看见她双眼发亮,透着欢喜的笑意。
“展大哥,你怎么那么聪明?”她亲亲热热地扯着他衣袖,也不知怎得,明明牙还疼得要命,可看见展昭含笑的双目,大概再疼一些,她也能忍了。
“走吧,先去吃些东西,然后再去赏灯。”
此时还硬要拉着她去赏灯,并非展昭自己兴致盎然,而是见莫研疼得厉害,想着用热闹玩意分散些痛楚。
金明池是此城此夜最热闹的所在,繁灯若星,直把个金明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一路走过来,满街的花灯,再加上老百姓手上挑的灯,花样数不胜数,有莲花灯、桥灯、鹿灯、万眼灯、琉璃球灯、栀子灯、葡萄灯、大方灯、月灯、小滚球灯、大滚球灯、马骑灯、长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看都看不过来。
“果然比我们蜀中要热闹许多!”莫研坐在汤圆小铺里探头探脑,看见前面池中还有跳水秋千的,恨不得立时挤过去。
汤圆下好,端到他们面前,老板娘疑惑重重地多瞧了莫研几眼,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带着面具来吃汤圆。
莫研犯难地盯着汤圆,而展昭犯难地盯着她。
“你待会再吃,先把身子转过去好不好?”她小声央求道,一天下来实在也是饿极了。
展昭无奈,只好背转过身子,莫研偷偷把面具掀开一小角,也不管是不是烫口,狼吞虎咽地连吞了几个汤圆。
“……好……好了。”
面具后面,她艰难地把汤圆咽下去。展昭回过身来,看到她碗中已空空如也,不由倒抽口气,不可思议道:“这么快!”
“嗯……我吃……向来快!”
第三十一章
“这汤圆是什么馅的?”他问。
“……”她呆了呆,“有馅吗?是芝麻还是豆沙?”
展昭暗叹口气,却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问道:“够不够,要不再叫一碗?”
“不用不用不用,我饱了,真的!”莫研连忙道,这么烫的汤圆要是再吞一次,估计她这个月都别想吃饭了。
展昭无奈,低头慢慢地吃自己那碗,莫研在旁羡慕地盯着他,问道:“好吃么?什么馅的?”
“芝麻。”
“难怪,我闻着就香得很。”方才吞下的汤圆,她根本没尝出任何味道来,看展昭吃得香甜,不由在面具后直咽口水。
“……”
发觉被人无限垂涎地盯着吃东西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饶的是展昭,也是浑身不自在,紧赶慢赶地吃完自己那碗,付过帐,便想起身。
莫研却又不肯动弹了,拉着他道:“我们俩在一起,就我一个人带着面具,人人都盯着我,一点都不好玩。”
知道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展昭静默地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她笑嘻嘻道:“展大哥,你也去买一个带上,好不好?”
“我的脸又没肿。”展昭慢吞吞道。
“你带面具一定好看!”她热情洋溢地劝说他,“我还没见过你带面具的模样呢?”
瞥了眼她脸上的面具,展昭实在想不明白她从何得出“带上面具一定好看”的道理。
“带上面具,连模样都瞧不见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不好看的。”
“你放心,瞧不见模样,我也认得你,”她信誓旦旦,“在我心中,你自然是最好看的。”
她虽然声音不大,却也说得旁边几位吃汤圆的人纷纷转头瞧向展昭,他忙扯着她就出去。
金明池畔的酒楼之上,宁晋正百无聊赖地靠栏杆,他所在是处极好的观景点,看着底下人头攒动,他愈发觉得无聊。吴子楚随侍在旁,他是特意在上元节前回来的,生怕宁晋闷出病来,好言好语地硬是把他拉来看灯。
纵然底下繁灯似海,杂耍、皮影戏等等,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却是半分也感染不到宁晋。他只闲闲地喝着酒,良久才说了句话:“若是此时能下些小雪,想必这酒的味道会更好。”
这事虽小,但实在已超出吴子楚的能力,所以他只能分外哀怨地瞥了夜空,星光灿然,看情形是不太可能实现他主人的愿望了。吴子楚无奈地垂下头,忽得瞥见街上两个并肩而行的人。
这两个人分外显眼,因为他们都带着面具。
宁晋也留意到了,眯起眼睛瞧了半晌,犹豫道:“子楚,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这么眼熟?特别是那个又瘦又小的?”
吴子楚笑道:“属下觉得那人走路的模样,倒有几分像是开封府里头的莫姑娘。”
宁晋摇头:“不是有几分像,根本就是那个丫头!”说罢,他站起身来,脸上总算带上了丝笑意,似乎来了兴致,掸掸衣袍,举步下楼,“走,下去瞧瞧这丫头又出什么新花样了。”吴子楚自然没有二话,连忙跟上。
莫研正拉着展昭拼命往观水秋千的人堆里挤。水秋千,顾名思义,水上的秋千杂耍。金明池内两艘大船头对头地停泊着,中间拉开三丈许,船头上各架一副秋千,秋千上或立、或坐、或倒挂着人。秋千荡起,随着摇摆的节奏,这边的人忽得一下从秋千上甩出去,那边的人巧巧荡过来接住他,于是两人糖葫芦般地同挂在一副秋千上摇荡。再荡得几下,两人又从秋千上跃出,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斗,一前一后跃入水中。若是入水时全无水花,岸上便爆出热烈的赞叹声和掌声,若是水花太大,那掌声便有些稀稀落落,伴随着些许遗憾的叹息。
莫研挤进去时,正好看见那人在空中翻了三四个跟斗,姿势优美,只可惜入水太偏,几乎是横着半个身子进去,激起大片水花。岸上难免有人发出嘘声,莫研第一次看这水秋千,也不懂门道,自顾大力地鼓起掌来,一叠声地叫好,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只道她故意喝倒彩。展昭瞧她看得欢喜,似乎已把牙疼这回事抛诸脑中,暗自放心,亦不去提醒她。
身后却有一人凉凉道:“看不懂就别乱叫好,让旁人一听就知道你是乡下来的傻丫头。”
声音很熟,话却有些刺耳,莫研腾地回过头去,看见宁晋和吴子楚,说话那人的自然是宁晋。
“展昭……”
展昭忙取下面具,欲向宁晋见礼,却被宁晋连连摆手打断:“这么多人呢,别让我下不来台。”
前几日与宁晋之间的不快莫研早就忘了,但倒还没忘记脸肿着,自然不肯摘面具,只笑嘻嘻地问宁晋:“你也来看灯?”
气还未消,看她不摘面具,宁晋也不理她,伸手拎起展昭取下的面具,左看右看,皱眉道:“别告诉我你们戴这玩意是为了查案。”
展昭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吴子楚奇道。
展昭瞅了眼莫研,笑而不答。
“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的风俗,上元灯节的时候都要带上面具,”莫研开始胡说八道,煞有其事道,“在我们家,这时候满街的人都带着面具,有趣的很。”
宁晋愣了愣,转头望向吴子楚:“蜀中有这等风俗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未听说过。”吴子楚老实道。
“只有我们山里镇上才有这个风俗,不是蜀中都有的。”她忙补充道。
宁晋瞥向展昭,后者微垂双目,佯装什么都没听见。虽然觉得奇怪,此时却也分辨不出真假,宁晋只好作罢,姑且相信她,却又斜斜地睇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这里是京城,方才的水秋千,你胡乱叫好,只会让人笑话,懂不懂?”他又转向展昭,“怎得你也不告诉她?”
莫研不以为然地昂昂头:“展大哥才不在乎这些呢,其他人爱笑话就笑话,与我何干。”
宁晋瞪她,发觉干瞪着面具实在不能显示出身为宁王的威严,干脆道:“把面具摘了再说话。”
莫研摇头。
“快点!”他不耐烦了。
莫研又摇头,然后突然拉起展昭的走,转身就溜。
这一生变,莫说宁晋,便是展昭亦愕然,竟也由着她将自己拉出人群。
宁晋立在当地,气结:“这丫头!我又不会吃了她,跑什么跑!子楚,快把她给我拎回来!”
第三十二章
待吴子楚追出去,不过三四丈,便看见前方展昭已把莫研拽住,正低头对她说什么,后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显然不肯依他。
“到底怎么回事?”吴子楚上前哭笑不得,“你们这么一跑,实属大不敬,也不怕被宁王降罪。摘个面具有那么难么?走走走,快随我回去赔个不是,别犯混了。”
莫研低着头,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心知回去宁晋肯定要她把面具摘了,她自是一百个不愿意。瞧着她模样,展昭朝吴子楚苦笑,但仍是拉起她,便想往回走。此时突然听见人群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喝彩之声,想是水秋千上的人做了极精彩的表演。
福至心临,莫研快速甩开展昭的手,笑吟吟道:“展大哥,你随吴大奶妈回去,我去水秋千上露一手,就当是给宁王赔不是!”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人已在远处,幸而展昭和吴子楚耳力甚好,才能听得清楚。
“她……她当真要去跳什么水秋千?”吴子楚不可思议道。
展昭暗叹口气,缓步往回走去,当下还是得先替她向宁王陪个不是。
宁晋见回来的只有他们两人,不满道:“那丫头呢?”
“殿下息怒,小七牙疼难忍,腮边肿胀,因恐在殿下面前失仪,故而不愿取下面具,还请殿下莫要怪罪。”展昭替她解释道。
听罢,宁晋一愣,脸上笑意若隐若现:“我说呢,还胡扯什么家乡风俗,原来是脸肿了。”说完,停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笑道:“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原来还知道害羞。疼得厉害么?怎么不找大夫开些药吃吃?”
“是长智齿,公孙先生都没有办法,说只能忍着。”
“……长智齿……”宁晋在三年前也曾经历过同样苦楚,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颊,叹道,“她的事还真是够多的。叫她回来吧,我让她带着那玩意就是了,跑什么呀!”他示意吴子楚。
“殿下,这个……她方才说她要去水秋千上露一手,当是给你赔罪了。”
“水秋千?!”
宁晋吃了一惊,忙朝金明池内望去,无奈人潮汹涌,愣是看不清楚。他拔腿就往近处的酒楼走:“走,到楼上瞧瞧去!”
展昭与吴子楚紧随而行。
找了一处观水秋千极好的位置,三人或坐或靠于栏边,望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看见莫研的出现。
“我们八成是被那丫头涮了。”宁晋也不恼,淡淡笑道。
莫研水性虽好,可这么大冷的天,跳到水里头也不是好玩的,展昭倒是暗松口气,可眼睛仍旧牢牢地盯在水秋千的船,不敢稍离。吴子楚对莫研的话亦是将信将疑,收回目光,正欲转回身来,突见展昭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扣住栏杆——
高高的秋千架上,一个纤细的人影正立在上面,面具尚在脸上。
展昭远远地看着她,心中连连叹气。也不知她是如何说服杂耍的人,反正她已经站在上面了,换了一身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水靠,面具却仍然戴在脸上。
他绝想不到,莫研是打着开封府捕头的金字招牌来说服杂耍班的班主,理由则是有疑凶混杂在人群之中,她需要登高望远,面具则是为了不暴露身份。班主被她说得云里雾里,生怕担上与朝廷作对的罪名,只好答应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下面让她练习了一番飞人接人,见她确实身手不错,才让她上了水秋千。
大概是第一次看见有戴面具的人玩水秋千,岸上的人群只道此人是杂耍班里的头牌,想是接下来有惊人的表演,顿时都安静下来,莫研小孩心性未除,又是第一次玩水秋千,瞧下面那么多人盯着自己,顿时得意非凡,愈发矜持起来,立在秋千上四下张望,半日也不见有何动作。
她的脸终于在转向展昭这边的方向后停止了张望,她举起手来,用力朝这边挥了挥。虽然只能看见面具,但展昭却似乎能看见面具下她笑厣如花,唇边也不由得泛起笑意。
“这丫头……”瞧莫研的得意样,宁晋忍俊不禁,摇头笑道,“她连水秋千的规矩都不懂,待会只怕要出洋相。”
磨蹭了这半日,莫说底下的看客不耐烦起来,便是她对面秋千架上的那人也有些烦躁,先行荡了起来。
莫研随之也开始慢慢摇晃身体,缓缓起荡,幅度越来越大,早已超出之前表演的几人,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要把自己甩到月亮上去。与此同时,她自如地在秋千上翻转,甚至仅用单脚脚背勾住秋千,身子倒挂下来悠闲地荡漾着。
底下看客不论,展昭不由有些心惊:她荡得这般高,便是会水,若摔下来那一瞬也是够呛。宁晋本是想调侃两句,却也不禁为她担心起来:若是没摔准,摔在船甲板上,便是会功夫,只怕也是要受伤。
只剩下吴子楚心无挂碍,面带笑容地欣赏着,不在意道:“看不出莫姑娘有杂耍手艺,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