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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莫研无所谓地点点头:“这不奇怪,他是耶律重光的人,当然会看我们不顺眼。”
“那也不该如此嚣张啊!”
想起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赵渝不禁有些气恼,看莫研径自吃得香甜,便也拿了一块紧咬了几口。
“可他要如此,只得由着他,我们也没法子。”
莫研继续耸肩,晃啊晃得在秋千上荡起来,她对不相干的人向来不在意:“对了,公主,您和耶律洪基的大礼得拖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想到此事,赵渝突然又没了胃口,倦倦地放下桂花糕,低低叹道:“永远拖下去才好……你别荡了,我晕。”
“总拖着也不好。”莫研只好停下来,挠挠耳根,心里想得是公主之事反正是板上钉钉,自己纵然同情她,却也不能拿国事当儿戏,而自己和展昭的亲事也不知要拖到何时,当真是愁人。
赵渝不满地瞪她:“你急什么?”
“我当然不急,我是替公主你着急。”莫研面不改色心不跳,随口道,“早日成亲,免得萧氏一族觉得有机可乘,总找麻烦。”
“你以为行过大礼我就有好日子过,到时候我就真正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莫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不吭声,想了半日,陪笑道:“公主,天天闷在这里也难受得很,要不我陪您上街逛逛去。”她想着正好陪公主散散心,自己顺便再扯几尺布回来。
“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哪里比得上京城。”
“虽然及不上京城,不过也挺有意思的,而且听说还有不少宋人在这里开店铺,您出去走走,也算是体察民情。”莫研替她找好借口。
“……展昭在何处?”
“展大哥用过早食就被叫走,现下还未回来呢。”
虽然展昭不在,但被她说得有些心动,赵渝思量了一会,迟疑道:“我能出去么?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有何不能,换身衣衫便是了。”莫研未想太多,理所当然道。
半个时辰后,赵渝与莫研皆扮成寻常辽国女子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走在中京最繁华的朱夏门附近。昨日皇太后大殡,许多店铺皆关门歇业,今日亦都开张了。虽然白幡未撤,但幡下的生意仍旧是热热闹闹。
莫研拉着赵渝先进了她曾到过的绸缎坊,按日前买的衣料又扯了好几尺。店家自是笑得合不拢嘴,直问她是不是衣料太好,故而又来买与其他人。
随便敷衍了店家两句,莫研就抱着布跑了。路上,赵渝斜眼睇她,轻讽道:“你是想给展昭做衣裳吧?”
见被看破,莫研笑生双厣,连连点头,顺口夸道:“公主,您可真聪明。”
赵渝显然不领情:“傻子都能猜出来,除了展昭,你还能给谁做衣裳。”
“公主,您可千万别告诉展大哥!”莫研又央求道。
“怎么?你还想吓他一跳?”
“什么叫吓一跳,是给他个惊喜。”
“……”赵渝白了她一眼,提醒道,“现下可是初夏,你这衣裳要是做到冬至才做好,可不就是吓他一跳么。”
莫研挠挠耳根:“不至于吧。”
“这谁能知道。”
赵渝学她的模样耸耸肩,然后继续往前逛去。
两人在街上兜了又兜,挑了家书铺进去翻翻检检,入目处却无甚可看之书,只得出来。又进了家刀剑铺,辽人所用刀剑均与汉家不同,因惯常在马背上讨生活,兵器也以弯刀为主。莫研习剑,对刀总无兴致,略看了几眼就兴趣索然;倒是赵渝细细看了又看,良久之后,挑中了一把小如匕首的弯刀。
“怎么样?可好看?”赵渝叫莫研过来观赏。
莫研接过弯刀,飞快抽出插入,如实道:“不怎么样,比起我师姐的那柄刀可差多了。”
赵渝复取回刀,不理她的话,便向店家问价。偏偏此刀还颇贵,莫研身上银子不够,赵渝自然是没带银两,只得吩咐店家明日将此刀送至大同馆。
出了刀剑铺,莫研奇道:“公主,为何非要买那把刀呢?那么贵,又不一定好用。”
“用不上才好。”
赵渝只淡淡道,便再也不愿多解释半句了。
再往前行去,莫研一眼便瞥见“琳琅绣庄”的匾额,记起展昭的吩咐,便预备目不斜视地直接路过,殊不料赵渝却扯住了她:“有家绣庄,看样子应该是宋人开的,咱们进去瞧瞧。”
“公主,我对刺绣没什么兴趣……”
莫研话未说完,便看见赵渝已迈腿进去,无奈之下她也只好跟进去。
第五十一章
绣庄内果然甚是冷清,店里点了檀香,香气浓郁,兼有定神之效。在檀香之中,一位妇人,年纪大约四十左右,坐在绣架之后,正全神贯注地在刺绣,虽有客人进来,她却是连头也不抬一下。
赵渝打量身遭绣品的时候,莫研已暗暗将那妇人打量了几遍,从发丝到露在绣架外的绣鞋,最后落在那妇人的双手上——手白皙纤细,不似惯用兵器之人般骨节突出。可惜瞧不见手心,否则也能根据指茧的位置来判断此妇人。
“你是宋人吧?”赵渝看罢绣品,朝那妇人问道。
妇人这才抬起头来,微笑道:“是啊,难道姑娘也是宋人?”
赵渝笑着点点头。在他乡遇见家乡之人,不由得生出几分亲切之意,加上赵渝又是公主,看见宋人在辽国做生意,总忍不住要关心一下。
“绣品倒是还不坏,怎得好像生意不太好?”她看有些绣品都落了层灰。
那妇人只是笑了笑,并不作答。
赵渝了解的叹口气:“也难怪,对于刺绣,辽人之中哪会有几个识货的。”
那妇人见赵渝叹气,笑道:“其实还好,虽然寻常百姓甚少来买,不过常有些官家来定货,倒也还维持得下去。”
“这店里……就你一个人?”莫研在旁,貌似随意问道。
妇人点头。
赵渝奇道:“那你夫君呢?”
闻言,妇人面色黯淡了几分,低低道:“我家相公多年前就过世了。”
赵渝轻叹口气,同情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人在这里做生意,一个妇道人家,当真不易。”她拉过莫研,吩咐道,“以后咱们用的绣品就都从这里买,回馆后吩咐下去,让其他人的也都来这儿买。”
“……”莫研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心中叹道:你如此一说,这妇人再笨也知道你定然身份尊贵。
妇人听见,虽不点破,但朝赵渝恭敬鞠礼道:“多谢姑娘。”
“何必言谢,咱们都是宋人,身在异国他乡,帮忙原本就是应该的事。”赵渝笑道。
几乎同时,莫研已抢上前一步,双手轻托,将妇人扶起,口中笑道:“快起来吧。”说话间,她的手已轻握住妇人的手,抽回之际,自然而然地从手心至指尖滑过。
掌中无茧,而指尖有茧,此人当真只是个绣娘?她心中疑虑更深。
“明日你送些绣品到大同馆来,我且细细挑选。”赵渝朝妇人笑道,“对了,还不知道怎生称呼?”
“我夫家姓方。”
“原来是方夫人。”
两人谈话时,莫研低首垂目,貌似在观赏绣架上的绣品,忽然留意道绣架旁的小竹篮中摆着针墩、几条丝帕,在丝帕下隐隐可看见一块皮革模样的东西,但却分辨不出究竟是何物。
若要假装摔倒,来撞翻绣架,未免痕迹太重。她心思转了几转,展大哥叮嘱过不可轻举妄动,眼下情况不明,自己若露了痕迹,恐怕会坏了展大哥的事,还是暂且不动为上。
正径自想着,突然进来了六名大同馆内的侍卫,也不管赵渝身穿便服,齐齐朝她施礼,朗声道:“属下恭迎公主回馆。”
“原来是公主,民妇万死!”方夫人慌忙跪下。
“不知者不罪,快快起来。”赵渝忙道,朝莫研使眼色,示意她上前扶起方夫人。
无奈莫研丝毫没有接受到她的眼色,正径自扯了名侍卫到旁边,低声询问道:“谁叫你们来的?怎么找到我们的?”
那侍卫瞪了她一眼:“大同馆的人全出来了,光是我们这队,就找了六条街。”
“……辛苦辛苦。”
莫研陪笑,暗道不妙,自己与公主是偷溜出来没错,不过逛逛也就回去了,用不着这么大阵势吧。
在侍卫的护送下,两人灰溜溜地回到了大同馆。
刚迈进大堂,迎面便看见展昭,莫研上前刚叫了声“大哥”,被展昭厉眼一扫,顿时没了下文,轻手轻脚地站到一旁。
展昭朝赵渝恭敬施礼,语气却甚是严厉:“公主千金之躯,而此处亦非我大宋疆土,人生地不熟,公主如此轻率出游,万一生变,如何对得圣上所托。”
难得听到展昭说这般重话,加上身遭的人全是一副黑脸,显然皆是找她找得十分心焦,赵渝不由地理亏了几分,只道:“我知道了。下次……罢了,不会有下次。”
虽气难平,但公主毕竟是公主,无法过分苛责,何况赵渝也已当众作出保证,展昭语气放缓:“请公主回房歇息。”
赵渝略略颔首,飞快地在侍女簇拥下进去了。其余侍卫们也尽皆散去,各司其职。片刻功夫,堂内只余下展昭与莫研二人。
“大哥……”莫研深知展昭怒气未消,试探地叫了声。
展昭看也不看她,沉声道:“你随我进来。”
“哦。”
莫研乖乖地跟著展昭身后,左拐右拐,右拐左拐,一路到了后院厢房中展昭的屋内。
进屋的同时,展昭的怒气似乎也升到了顶点,一把将尚在门口犹豫的莫研拽进屋来,再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
“大哥,你要不要先喝杯茶?”莫研直奔到桌前,殷勤倒茶,却悲哀地发现茶壶里一滴水都没有,“要不,我去烧水?”
展昭压根没答话,目光盯着她,直看得她浑身发毛。
“是你,撺掇着公主出门的吧。”他开口道,不是提问,而是陈述。
莫研缩缩脖子,陪着笑道:“公主心情不好,我想让她散散心,所以……”
“那为何要去那家绣庄,而且还带着公主一起去?”
“我不想进去的!”她忙解释道,“可公主说看上去绣庄像是宋人开的,非要进去看看,我没办法,所以……”她继续陪笑脸。
“你根本就不应该带公主去那条街上,不对,你根本就不应该带公主出门。”
“这个……中京其实挺没意思,跟咱们京城没法比,热闹点的地方也就是那条街,不去那里的话,我也想不出该去哪里了。”
听她句句狡辩,展昭心中愈发恼怒,她根本就意识不到此举是多么危险的事情。绣庄店主身份诡异,是敌是友尚且不知,她与公主莽莽撞撞地送上门去,若出什么事情,后果将是他无法想象的。
莫研看他半日不语,小心翼翼道:“大哥……”
展昭仍旧不语。
第五十二章
“大哥,”莫研试图转移他的怒气,“我摸过那老板娘的手,手心无茧,而指尖有茧,倒真象是个绣娘。”
展昭听见这话,面色微变,眉头皱得更紧,不过总算是又开口了,问道:“你还摸了她的手?”他生怕莫研此举打草惊蛇,若然这老板娘非善类,岂非让她发觉已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身份。
“她向公主行礼,我搀她起身时握了她的手,并不着痕迹,她断然不会留意到的。”莫研何等聪明,立马明白展昭的顾虑,急急解释道。
展昭这才面色微缓,眉头却仍未松开。
“不过我在她绣篮中看到丝绢下有一小角皮革模样的东西,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鹿皮手套。”莫研声音放沉,低低道,“若真是鹿皮手套,那么这位老板娘便可能会用毒。”
“用毒!”
展昭身体骤然一僵,突然扣上莫研的脉门——
“大哥,我没中毒……”莫研老老实实地让他把着脉门,口中嘀嘀咕咕道,“她怎么可能对寻常上门的顾客也下毒呢。”
脉象平稳,并无异常,看来确是没有中毒,展昭暗松口气,却是怒气又起。
“此事你以后不可再插手!”他严厉道,“绝不可以再踏入那家绣庄,也不许暗中调查那位老板娘,否则就给我回大宋去。”
莫研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大哥……”
“你可记下了?!”他未有丝毫让步。
“……”莫研咬咬嘴唇,只能道,“记下了。”
听她应允,展昭这才未再说什么,垂目见莫研蔫头耷脑地站在自己跟前,前几日额头上撞的伤还赫然在目,不由地伸手抚上她的额角。
“还疼么?”他问。
听他语气放和缓,莫研暗松口气,抬头朝他笑道:“疼倒不疼,就是结了痂有点痒。”
“那就好。”他叹息道,语气突得一转,立即又严厉起来,“你轻功和剑法的底子都不错,但是疏于练习。从明日起,每日鸡鸣时分起床,我会与你一共练功。”
莫研彻底傻眼了:“大哥,我觉得功夫够用就行了。”
展昭在她额头上轻敲一记,毫不留情道:“这也叫够用?”
“……这是意外。”
莫研有气无力的反驳,静等着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