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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在她额头上轻敲一记,毫不留情道:“这也叫够用?”
“……这是意外。”
莫研有气无力的反驳,静等着展昭的取笑。
展昭却沉默了下来,良久,才听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自言自语道:“不能再有意外了,任何意外都不能有。”
看着展昭的神色,莫研终于察觉出了什么:“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仅仅是公主的事情那么简单,对不对?”
“没有。”展昭转开身子,淡淡道,“哪里还会有别的什么事。”
莫研拽着袖子,扯过他:“不对,如果单单是公主的事情,对方几乎都在明处,你不会如此紧张,一定还有别的事。”
展昭暗叹口气,仍坚持道:“没有,我何时曾骗过你……”他话音刚落便已想起,自己确是骗过莫研,说此话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莫研自然也想到了,正笑嘻嘻地瞧着他。
清风明月,水声淙淙。
黑箭在肩,危悬顷刻。
他却引着她在念词:“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此时想起当日情形,犹在眼前,展昭心中暖意上涌,禁不住与莫研相视而笑。
好不容易看见他的笑容,莫研不管不顾地上前搂住他,笑眯眯道:“大哥,你看着象不会骗人的模样,可骗起人来当真厉害得很。”
展昭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含着笑,静静不说话。
“所以你莫再骗我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很严重的事在瞒着我。”她眷恋地深埋在他怀中,并不抬头看他。
等了许久,她才听到展昭低低道:“小七,此事关系过于重大,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莫研有些气恼地抬起头:“为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
展昭摇摇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哥!”
莫研并非气恼展昭对自己的不信任,而是恼他遇上危险的事便要独自面对。展昭愈不告诉她,就说明此事愈危险,她也就愈担心他。
“你若不告诉我,我可就恼了。”
她从展昭怀中脱出来,紧抿嘴唇,立在当地,试图威胁他。
展昭苦笑,只能道:“我只能答应你,到了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在莫研听来,这话等于没说:以展昭的性格,到了需要自己帮忙之时,多半就是他已受重伤,实在无能为力之时。
“那我走了!”
她负气转身就走,只听身后展昭唤住她:“小七!”
以为展昭终于回心转意,她停下脚步,等着他说出实情。
“明日莫忘了鸡鸣时分起床。”
“……”
莫研气呼呼地走了。
目送她背影消失,展昭无奈一笑,忽又好笑起来,明明开始是自己在恼她,怎得最后变成她恼自己,还十足有理。
入夜,大同馆内除了值夜的侍卫,众人都已各自睡下。
展昭循例巡查过馆内四处,方才回房,吹熄了灯,正欲歇息,却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只是几下敲门声,展昭却心中一紧,来人无声无息,以自己的耳力,居然未听见任何脚步声,足见功夫已在自己之上。
“来者何人?”
他沉声问道,这般功夫,此人自然绝不会是大同馆中的人。
“怒而飞,翼若垂天之云。”
低低沉沉的声音,听在展昭耳中却犹如雷鸣,是海东青,这个他等了许久的人终于出现了。
刚拉开门,那人闪身进来,先道:“不必点灯。”
展昭微点下头,借着窗外的微弱月光,他能看见海东青身穿寻常胡服,脸上带着皮革面具,显然是不欲显露身份。
海东青也不解释,丝毫不客气地往桌旁一坐,自己倒了杯茶,又朝尚立在原地的展昭招呼道:“坐,咱们俩还客气什么。”
展昭依言坐下。
海东青一径地喋喋不休:“唉,这些年把我给累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包拯总算给我派了个能说话的人过来。你多大了?今晚月色好,要不咱俩先拜个把子,你觉得如何?”
展昭一时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人,原以为会有要事相告,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先要拜把子。
“展某二十有三。”半晌,展昭才道。
“太好了,我虚长你五岁,我是大哥。”他伸手用力拍拍展昭肩膀,不客气道,“老弟,大哥可想死你了!”
“……”
“老弟名气不小,可谓是名满江湖,这许多辽人都听说过你。如今我当了你大哥,将来……”他顿了顿,眼中的光彩似乎也黯淡了下,却立马又亮起来,“将来人家知道我是你大哥,定然羡慕得很,哈哈哈。”
展昭微笑道:“大哥在辽国忍辱负重多年,能得此大哥,是展某之幸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复制的时候漏了一句,汗~~~~补上补上1
第五十三章
似乎没想到展昭会如此说,海东青沉默了一瞬,方笑道:“有你南侠这句话,老哥我这些年也不算是白熬。原先早些来见你的,不过你知道的,碰上皇太后大殡,事情实在太多,脱不开身。而且……”他目光注视着他,面具后的脸似乎笑了笑,“而且我还想多试试你。”
展昭不惊不怒,淡淡笑道:“大哥谨慎行事,情理之中。”
“你明白就好,象我做这行当,不谨慎些不行。不过你小子倒真是把我给吓了一跳,怎么把公主给弄到那家绣庄去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是不得了。”
展昭没有辩解,只暗叹口气。无论如何,若是出事,自己都难辞其咎,何况莫研闯的祸,自己承担也毫无怨言。
海东青接着轻松笑道:“这可是招险棋,你小子胆子倒大!不过这么一来,想必她也不会疑心到你头上。因为你若对她心怀忌惮,就绝对不会让公主去她的店内。要知道,她可是位用毒高手啊!”
“用毒高手!”展昭抚杯的手一紧,莫研的猜测没错,那女子果然用毒。
“不错,此女子善用毒,我就曾吃过她的亏,不可不小心。”海东青的语气渐沉,“我在耶律重光身旁探查多年,一直想查出大宋之内将军情传递于他的人究竟是谁。查了许久才在偶然间发觉,这家绣庄隔几个月便会送绣样入府,大宋朝政军情便夹带在绣样中传递给了耶律重光。”
“此女子每年都回两趟大宋,我也曾派人跟踪过她,结果都是有去无回,至今尸骨难寻。后来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自己跟踪了一趟,也着了她的道。”
他说起来轻描淡写,但在展昭听来,却知道有了前车之鉴,海东青定然是谨慎万分,以他的功夫也会着了道,想来当时情形必定凶险万分。
“所以咱们能用的日子不多了。”海东青笑着说道,声音里却似乎带着某种挥之不去的苦涩。
展昭不解其意。
“总之,咱们得抓紧查出与此女子接头的人究竟是谁?以我这些年的观察,最迟下个月,此人就会到边境进货丝绸。这趟,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将与她接头之人查出来。”
“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去跟踪她?”
海东青缓缓抬头盯住他:“不是我们,是你!”语毕,他静静看着展昭,在等着展昭问他为什么。
展昭向来不是一个习惯解释的人,同样也不习惯向别人要解释。尤其面对这样一个值得他敬重的人,他更不会去追问。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
显然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利落,海东青愣了愣:“你就不问我,是不是我贪生怕死,所以不敢去了。”
“大哥不会是这样的人。”展昭淡淡笑道。
海东青似乎笑了笑,然后跷起左腿,弯腰脱下了靴子,挽起裤腿……
借着微弱惨白的月光,出现在展昭眼前的那条腿令他悚然而惊,自膝盖以下,整条腿都呈乌黑色,显然是中毒已深。
“我替你运功把毒逼出来。”展昭马上做出第一反应。
海东青拦住他,道:“太迟了,这毒早已深入骨髓。”
“解药!我们可以逼她拿出解药。”
“此毒无药可解。”海东青慢条斯理地穿上鞋子,望着默然不响的展昭,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没必要愁眉苦脸,老哥我运气算好的,把毒都逼到左腿,否则这条命都没了。”
展昭已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他为何说“咱们日子不多了”。象他这般将毒逼到腿上,能硬撑到现在已是不易,却也撑不了太久,迟早有一日,毒性蔓延,他要么废掉左腿,要么就得送命。而此二者,都会使他身份暴露。
他们能用的日子,确是不多了。
“至于具体跟踪之事,咱们还得细细谋划谋划,今日是来不及了,我还得赶回去,被人发现半夜溜出来可了不得。改日我寻个空子再来找你。”海东青起身,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三年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老弟,自个儿小心些。”
他最后又拍拍展昭肩膀,展昭点点头,看他出门而去,轻纵身躯,眨眼间已是人影无踪,唯见月光清冷,四下寂静一片。
中毒如此之深,竟还能施展出这般轻功,若非隐姓埋名藏身辽国,此人定能扬名江湖。展昭心中默默想着,钦佩之余,竟又生出了几分惭愧之情。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甚快,除了偶尔被耶律洪基邀请赴宴,公主每日里都老老实实地待在馆中,事实上如果可以,她连宴席都不想去。辽人酗酒成性,每每到了宴席最后,大部分人皆烂醉如泥丑态百出,实在有碍观礼。
莫研亦老实了许多,展昭认为她闲着也是闲着,太闲还容易生事,而习武强身健体,还能以备将来不时之需,有百利而无一害。故而她每日被他逼着鸡鸣时分起床练功,练过功才能用早食,待用过早食,便得接着再练,轻功、内功、剑法轮番上阵,一天下来累人只想着吃饭睡觉,决计生不出别的花花心思。
这日,赵渝在廊下乘凉,百般同情地看着正在烈日中挥汗如雨辛苦练剑的莫研,不禁摇头叹气。惹火了展昭,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好不容易莫研收了剑,回到廊下稍作休息,抹抹汗,又连喝了几杯茶水,方才气息稍平。
“展昭又不在这里,你不用这么拼命。”
莫研一脸无奈:“不拼命不行,明日早起,若我接不住他十招,那估计连饭都吃不上了。”
“展昭也太狠了吧。”赵渝实实在在地同情她。
“谁说……不是呢。”
莫研懊恼地挠挠耳根,之前也没想到展昭不仅说到做到,而且变本加厉,大有要将她练成一代宗师的架势。
“他这么对你,你还想着给他做衣裳么?”赵渝摇头问道。
“那当然了。”莫研仰仰头,“衣裳自然还是要做。”
正说着,有人通报,说有人正在馆外求见赵渝。
这个人就是萧信,莫研虽没见过他,可他带来的邀请当即让莫研对此人产生了好感。
他是来邀请赵渝同往伏虎林狩猎。
第五十四章
原是让侍女先在大堂招待萧信,却不料萧信是个性急之人,居然就大大咧咧地随着侍女进了内院,直接便到了赵渝面前。若非周遭侍卫甚众,赵渝还真是要被他惊着。
待他说明来意,赵渝理所当然地反应就是拒绝。
“我对狩猎……一点都不懂,而且近来身体也不是太好……”赵渝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她显然不想去,和萧氏一族的人同去狩猎,除非她是个傻子。
“可是,是皇上和殿下都去。”
“都去?”赵渝有点微微吃惊,“那中京岂非无人了。”
萧信不在意道:“对,这是常事。皇上和殿下一年四季都几乎在外,呆在中京的日子很少。”契丹人一直以来都以狩猎为生,故而辽朝建立之后,辽国皇帝依然离不开渔猎。春日,在鸭子河起牙帐,凿冰钩鱼,直到冰冻化解;夏日,多在吐儿山,与北、南臣僚议国事,暇日游猎;秋日,于伏虎林纳凉处起牙帐,入山射鹿及虎;冬日,与广平淀,会议国事,时出校猎、讲武。故而便是一年四季不回中京,亦是常事。
赵渝与莫研对视片刻,皆觉得与大宋比起来,辽国皇帝可谓甚是逍遥自在。
萧信只当赵渝是胆子小,满心只想着鼓动她:“到时候公主若害怕,只管跟着我,狩猎我可是出了名的好手,包你大开眼界。”
见萧信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热情,赵渝着实有些吃不消,却又不得不敷衍他,只得道:“多谢琪亲王。”
听她谢自己,萧信十分欢喜,又兴致勃勃地说起一大堆关于狩猎的事情,莫研虽听得颇有滋味,而赵渝却是不堪其扰。听到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他,有礼道:“我近来身体不太好,吹不得风,有些头疼,恐怕得回屋去,还请琪亲王见谅。”
“啊……”萧信呆了呆,忙起身道,“你早说啊,走走走,咱们进屋去说!”
如此没眼力的人赵渝还是头遭碰到,轻扶着额头,隐隐觉得头还真的疼起来,只得细声细气道:“可是,我想上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