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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同学,她打来问我一些课业上的问题。”雷克斯压根不知道自己对妮斯卡说的话已经被宫凉凉听见,所以继续扮演著他纯情学弟的角色,“你饿不饿?我去帮你买些吃的回来。”
“嗯。”她心不在焉的应著。
“想吃什么?”
“随便。”现在的她根本什么也吃不下,只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她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一想到一向体贴入微的雷克斯骗了她,她就想抓著他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她才刚刚发现自己对他感情萌芽,却发现原来他的温情是假装出来的,这叫她情何以堪
宫凉凉吵著要出院,宫家人拗不过她,只好勉强顺了她的意思,而一回到家,她就跑到后院,虽然心底早已有数,可还是期望著铜盆仍在,她一心希望雷克斯和人对话中的铜盆不是她那个住了鬼的铜盆。
那天她撞伤,宫家上下都乱成一团,加上她没有特别提起,所以压根没有人知道家里有什么东西失窃。
但是进入后院后,她遍寻不著铜盆的踪影,冲上楼猛敲二姊的房门,“宫宸宸,开门!快开门!”
“怎么了?你怎么出院了?伤好了吗?”宫宸宸被她叫魂似的敲打声给吓得飞快拉开门板。
“你有没有拿走我的铜盆?”
“铜盆?什么铜盆?我这几天都没有种花喔,你有什么盆子丢了都和我无关,我说的是真的喔。”宫宸宸很努力的替自己辩驳,怕妹妹不相信,还把家人都拉了进来,“如果你不信,可以问问暖暖和爸妈,他们可以替我作证的。”
“我相信。”
耶?怪了,今天她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了啊?
看她不对劲,宫宸宸担忧的问:“凉,你还好吧?伤口还痛不痛?”
“不痛。”比起心口上的痛,额头上的压根就是小巫见大巫。
有气无力的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宫宸宸依然不放心,跟在她后头追问:
“你有什么盆子不见了吗?你刚刚说铜盆,难道是博物馆想收藏的那个?”
每个人都误以为传说中的铜盆是中古世纪的古董,但那是她故意骗家人的,这也是住在铜盆之鬼的意思,他说时机还未到,还不是说出实情的时候。
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为什么雷克斯会为了那么一只铜盆大老远从英国到台湾来接近她?他和铜盆之鬼又有什么关联?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到头痛欲裂。
“凉”
“别吵!”
宫宸宸被她突然的大喝给吓退两三步,看见姊姊脸上出现恐慌,她感到罪恶,“对不起!我头很痛,请你让我静一下。”
“喔,好。”
走了两三步,宫宸宸还是不放心,又转头,怀著会被骂的忧虑开口,“要不要帮你拿普拿疼?”
“不用了,谢谢。”还是家人好,只有他们不会欺骗她,只有他们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体贴她的歇斯底里,“宸宸”
“嗯?”
“我很爱你喔!”
“啊?”
看著妹妹房间的门板关上,怔愣的宫宸宸更加不安了。
“妈,凉凉不见了!”宫暖暖拿著妹妹留下的信狂奔下楼。
这一叫,惊动了屋里的所有宫家人,成敏瑄匆忙从厨房奔了出来,紧张的追问:“你刚说什么?凉凉怎么了?”
“您看,这是凉凉留下的信。”
接过女儿递上来的信件,成敏瑄飞快的把信笺抽出来,仔细阅读宫凉凉留下的只字片语——
爸、妈:
我要离开台湾到英国一趟,怕你们会反对,所以我先斩后奏了,请你们放心,我自己会很小心,也请先别急著骂我,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我会乖乖回来让你们处罚的。
不肖女凉凉敬上
“凉凉在上面说了什么?”宫毅凑上前询问。
“她说她去英国一趟,她干么无缘无故跑去英国啊?她伤都还没好呢,万一又出了事情怎么办?她怎么就不能乖乖的待在家里不往外跑呢?!”心急使得成敏瑄情绪失控了。
宫毅忙上前扶住她,安抚著,“你先别担心,我打她的手机看看。”
拨了几回,结果都是转入语音信箱,宫毅不禁也感到沮丧,“凉凉怎么会关机了?真不知道那孩子在想什么,搞不好真的中邪了。”
“老公,我看你再打电话问问那个法师,看咱们凉凉到底什么时候会恢复正常,这样下去,我怕她会搞到连命都丢了。”这是最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我这就打去问问看。”
可正要拨打电话,宫暖暖却提议,“我看我们先去机场找找看好了,说不定凉凉还没有搭上飞机。”
“我觉得大姊说的对,先找到凉凉再说嘛。”
“也对,我们应该先把凉凉找回来再做打算。”
“那我们现在快点出发吧,晚了她搭上飞机就糟了。”
第七章
偷偷跟著雷克斯到了机场,宫凉凉庆幸自己先前因为想来一趟欧洲深度之旅而办了深根签证,更庆幸雷克斯搭乘的班机还有机位,让她如愿的搭上同一班飞机。
有钱果然好办事,从出院后,她就请人日夜盯住雷克斯,并且掌握了他的一切举动。
她并非舍不得古董失窃,而是非常想要弄清楚雷克斯到底受谁指使接近她。
说她笨一点也不为过,竟然会真的以为他是个刻苦耐劳的穷小子,一个穷小子是没有钱坐头等舱的。
同样买了头等舱的位子,宫凉凉在上飞机前还刻意戴了帽子遮住自己大半个脸,走道在另一侧,所以她才得以没被雷克斯发现。
只是那是她以为的,事实上雷克斯早在上机前就知道她的存在,不过他一直假装都没有发现,而他也在观察她。
中途转机的时候,他故意和别人换了位子,当宫凉凉发现坐在原来位子的人不是雷克斯,她开始紧张了。
难道她猜错了?他的目的地不是英国而是曼谷?
那是中途停靠点,转机的时候所有人都离开飞机到机场商店,难道他是那个时候就没有再度上飞机?
可是她又怕雷克斯仍在飞机上,所以根本不敢到处走动去查探,而雷克斯这下反而成了守候在螳螂之后的黄雀。
漫长的飞程中,他看见她焦虑的东张西望,乱流时,他看见起身去厕所的她差点在走道上跌跤,是个好心的帅哥拉了她一把,而那人明明是好意,可他却有一股冲动想上前去拉开那个男人的手。
不过宫凉凉站稳后,向金发男人道了谢,就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段飞行并不安稳,不时有一些大小乱流出现,但也总算在十几个小时后抵达英国。
飞机一停妥,雷克斯就先行走出机舱,然后隐身在人潮之中观察宫凉凉的动静,直到所有人都散去,她似乎才不得不放弃的拉著行李箱走出机场。
宫凉凉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跟踪,坐上计程车后,给了司机下榻饭店的名称和地址,她决定先到落脚处再做打算。
同样的,在她搭计程车离开后,雷克斯也搭上另一部计程车,要司机紧跟著她所搭乘的计程车。
一路跟到饭店门口,看著宫凉凉走入饭店,并且搭乘电梯上楼,他才进入饭店,并且要了宫凉凉的隔壁房间。
然后他拨了通电话,叫来了一向替他工作的眼线,“你替我好好注意宫小姐的举动,她去了哪、做了什么都要一一详细的替我记录下来,另外还得要格外注意她的安全,明白吗?”
“明白。”
交代妥当后,他离开饭店前往妮斯卡的古堡。
妮斯卡是奥斯顿的掌上明珠,可是下嫁给挥霍成性的丈夫后,她的生活一直过得挺拮据的,在丈夫的不断怂恿下,她开始积极的争取罗伦家的财产继承权。
按理来说,一旦嫁出去,除了出嫁时所给予的嫁妆之外,女儿是不得继承罗伦家族产业的,然而因为妮斯卡是爱子之女,老罗伦不免有所偏颇疼爱。
因此,给了她和奥古丁两人一个竞争的机会,谁率先达成任务,谁就是第一继承人。
名利往往是那么令人迷醉,过去的雷克斯亦是个喜欢追求名利快感的人,可是当他遇上宫凉凉之后,他的想法却突然有了转变,
或许别人会觉得他有些可笑,但是他却很乐于当个爱情的俘虏。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出现了呢。”
“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但是你的疏忽却让我遭受莫大的损失,现在东西在奥古丁手中,事情更加棘手了,你想要盗宝恐怕难如登天。”在妮斯卡看来,雷克斯连宫凉凉都对付不了,又怎么可能是奥古丁的对手。
但那是她单方面的想法,对他来说,敌手再强都没有爱情来得具有杀伤力,或许他这次最大的失误,便是因为对手是宫凉凉,一旦角色转换,他将不需要再手下留情。
“三天之内,我会把东西双手奉上。”
“雷克斯,你该知道这也关系著你的名誉,你的拍档背叛了你,这传扬出去,将不再有人敢委托任务于你。”
“我比谁都明白这一点,珍妮佛当然也必须为她的背叛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你总是如此说,可是我看到的实际情况又和你说的相差那么远,你要我怎么再相信你说的话呢?”关系著她未来的名与利,妮斯卡也不免急躁不安了起来。
“三天,三天内我若不能物归原主,我不只会将所有的订金送还,还会支付那笔庞大的违约金,更会彻底从盗宝界消失。”
“好吧!就给你三天,希望这三天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谢谢。”
“幸好罗伦祖父设定的游戏规则是到期当日铜盆在谁手中才算谁赢,否则若是奥古丁现在把东西交给他,我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听不进妮斯卡的唠叨,雷克斯此刻想的都是如何把铜盆夺回。
“雷克斯,留下来陪我喝个下午茶吧。”她邀约著。
“抱歉,我想我该去办事了。”
“你打算怎么做呢?”
“你等著看吧。”他该去找珍妮佛算帐了,“我要去找个人讨债,失陪了。”
妮斯卡也不是省油的灯,约略猜出他要讨债的对象是谁,她优雅的端起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才不疾不徐的告诉雷克斯,“对于背叛者,你可千万不要轻饶啊。”
那是必然的,但没有人能指挥他该如何下手,妮斯卡自然包括在内。
“我等著你把东西拿回来,等一切告一段落,你可要好好的坐下来陪我喝下午茶。”女人露出妩媚的眼神,通常是为了猎取猎物。
不给任何答案,雷克斯笑著转身,离开古堡。
“我看中意的猎物,从来没有不到手的,雷克斯你也休想例外。”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妮斯卡眼神由妩媚转为冷漠,犀利得犹如锁定了目标的鹰眼闪过一道冷光。
无法改变自己嫁了个挥霍无度又只想坐享其成的丈夫的事实,她于是用私德上背叛来报复丈夫。
站在偌大的街道上,宫凉凉感到无比茫然,她跟丢了人,又没有个可供寻访的线索,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在街道上站了好久,突然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引导著她往前,直觉的买了张车票,搭上地铁,抵达一个她不知名的地方。
随著那股力量的引导,她不知走了多久,最后来到一栋老旧的建筑物前。
那是一栋由石头堆砌而成的矮房子,庭院里还堆满著皑皑白雪,烟囱也被白雪覆盖了,显然是一栋无人居住的空屋。
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连她都很纳闷,她的脚步完全无法控制,而手在她回过神前已经伸起推著那扇木门。
说也奇怪,她才轻轻一推,木门就自己打开了,一开始她不敢轻举妄动,怕被当成了宵小,可是当她仔细打量过屋子后,却吓了一大跳。
只见屋内堆满铜铁,还有些许成型却未完成的铜制品,那些工具和零件不禁让她想起铜盆之鬼,好奇心终于催促著她跨出一步。
她的脚才踏入屋内,身后的木门就自己关上了,吓得她扯嗓想要尖叫,然而就在她想要尖叫的时候,她看见铜盆之鬼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你你”
“这里是我以前创作铜制品的地方。”铜盆之鬼除了身影比较透明,看起来和一般人其实没什么两样,看了几回,对他这个鬼,她也不再心存恐惧。
他算是个不太难看的鬼。
“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你把铜盆弄丢了,我不敢继续待在那个铜盆中。”
“哈!竟然也有你会怕的啊?”
“我是鬼,你不该用那种不尊重我的语气嘲笑我。”身为鬼却被看扁,铜盆之鬼也就是老罗伦失踪多年的儿子奥斯顿,故意板起狰狞的表情来吓她。
“好,是我比较失礼,我跟你道歉,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窃贼把你的铜盆拿去哪里了?”
“你怎么突然急著找铜盆了呢?你从来不在意的,还把我的得意之作埋在泥土里,真是令我非常伤心。”
真是个多愁善感的鬼,而且还有点唠叨,像她家老爸。
“谁会喜欢收藏个鬼东西,我没把你丢进太平洋就算不错了,你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