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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三郎也变了招,变敲为点,那白皙修长的一指伸出,点向壮汉掌心。
壮汉因惊而怒,沉哼一声,巨目寒芒电闪,再变招,眨眼工夫之间,一连攻出三掌。
花三郎身躯纹风不动,一只右掌上下翻飞,疾快地化解了壮汉三掌,然后右掌突然前探,一只右臂暴长了数寸,砰然一声,正拍在壮汉左胸之上,壮汉身躯一晃,往后退了两步,他脸色大变,巨目寒芒暴射,威态吓人。
花三郎则收手凝立,一动未动。
倏地,壮汉威态收敛,道:“是比我高明,我还有什么好争的。”
转身大步而去。
小青急叫:“项爷!项爷!”
壮汉充耳不闻,连头都没回,转眼间走得不见了。
小青转过头来跺了脚:“花爷!你,你怎么能跟他动手?”
花三郎道:“小青姑娘,你是看见了,我这是自卫,我如果不动手,难不成叫我站在这儿挨打!”
“我不是叫你站着挨打,我是……哎呀,你知道他是谁,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他是谁,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是个蛮不讲理,见面就动手的人。”
“告诉你,他是内行厂的总教头,九千岁刘公公面前的大红人。”
花三郎呆了一呆,道:“呃,原来他是……”
小青道:“你现在知道了吧,他也是我们姑娘的好朋友,这下可好,我们姑娘救了你,你却把她好朋友得罪了,这可怎么办,我们姑娘回来,你叫我怎么说。”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道:“小青姑娘,我事先并不知道,如今我除了歉疚,别的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转身行向小楼。
小青张口欲叫,倏又停住,旋即一跺脚,扭头走开了。
小青生了花三郎的气,自花三郎回小楼以后,她没再上小楼去,可是花三郎的吃喝她不能不管,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她把一张娇靥拉得长长的,端着吃喝上了小楼。
小楼上静悄悄的,想必花三郎一个人躲在屋里悔改呢。
小青是这么想,可是等她推开房门以后,她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卧房里没人影儿,书桌上却放着一封信。
小青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呆了一呆,急忙走了过去,放下手里端的吃喝,拿起信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南宫姑娘亲启”六个字。
小青又急又气,把信往桌上一扔:“走就走,走了少给我们姑娘惹麻烦。”
话刚说完,一阵不徐不疾的轮声跟蹄声传了过来。
这阵轮声蹄声小青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是姑娘回来了,她抓起桌上那封信,一阵风般下了小楼。
小青一阵风似的下了小楼,一阵风似的赶去开了门,马车驰进了院子里,还没等车停住,还没等车篷掀开,她就急急说道:“姑娘,那个姓花的走了。”
车篷猛掀开,探出了南宫玉带着惊容的娇靥:“怎么说,花三郎走了!”
“他给您留了一封信。”
小青把信递了过去。
南宫玉接过信跳下了车,老车把式跟小红也跳下车过来了。
老车把式道:“姑娘,是……”
南宫玉拆开信封,抽出信笺,信笺是她的薛涛小笺,薛涛笺上写着龙飞风舞的二十个字:“开罪贵友,至感歉疚,无颜多留,活命恩情,容后图报。”
老车把式跟小红都看见了,老车把式诧声道:“开罪贵友!这,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玉凝望小青:“小青,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小青有点不安地道:“他下楼来走动,可巧让项刚来碰上了,项刚很不高兴,跟他在言语上发生了冲突,两个人就动了手……”
小红惊声道:“项刚伤了他了?”
老车把式道:“项刚下手可重得很哪。”
“不!”小青道:“没出几招,项刚就败在他手下。”
老车把式、小红一怔,南宫玉也为之一愣。
老车把式叫道:“项刚没出几招就败在他手下?这,这……项刚是内行厂的总教头,当世之中有数的几个好手之一啊,怎么会……”
南宫玉一双美目闪漾着异采,道:“怎么不会,项刚就不能碰上比他高手的人物,老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老车把式瞪着眼,叫道:“走眼了,走眼了,没想到这个姓花的年轻后生,竟……”
南宫玉道:“老爹,他文武两途的造诣都不低啊。”
“呃!您怎么知道他的文才……”
南宫玉把那张薛涛笺递了过去,道:“你看看这笔狂草,时下有几个能写出这种字的。”
老车把式接过细看,一点头,由衷地道:“的确一笔少见的好狂草,这后生究竟是个什么来路,居然文武双绝……”
南宫玉脸色陡地一寒:“项刚他凭什么生气,南宫玉是他什么人,从今天起,不许他再进我的门!”
老车把式忙道:“姑娘,您不能这样做,项刚绝不能舍,他是咱们的一条大路。”
南宫玉冰冷道:“就因为这,我假的辞色也多了点儿,他可不得了,我不信除了他我走不出别的路来。”
小青嗫嚅说道:“姑娘,也是我不好,我埋怨了花爷两句。”
南宫玉目光一凝,道:“呃!你是怎么埋怨他的?”
小青低下了头,道:“我说您救了他,他却得罪了您的朋友。”
南宫玉脸色一变,一双美目之中倏现威棱:“小青,这是我教你说的么。”
小青娇躯一矮,跪了下去:“婢子该死。”
小红也矮娇躯跪了下去,道:“姑娘,您饶了小青吧。”
老车把式轻咳一声道:“姑娘,小青丫头也是一番好意啊。”
南宫玉威态倏敛,神色一暗道:“如今怨谁也无用,都起来吧。”
小青、小红站了起来,小青含着泪道:“姑娘,婢子愿意去找他。”
“不必了,纵然找到他又怎么样,他终归是要走的。”
小青方待再说,只听一个低沉话声传了过来:“南宫姑娘。”
老车把式、小红、小青一怔外望。
那位壮汉项刚,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
南宫玉却象没听见似的:“我要歇息去了,老爹卸车吧,小青、小红随我上楼去。”
她扭头要走。
项刚急忙赶了过来,伸手一拦:“你这是何必?”
南宫玉冷冷道:“项爷,我上楼歇息去,也犯大明朝的王法么。”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
“项爷这是加罪于我这个民女了,项爷你是内行厂的总教头,我有几个脑袋敢生你项爷的气呢。”
“别这样,南宫,我知道我错了,所以才折回来给你道歉,是我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也无权干涉你交朋友,那位在什么地方,请他出来,我也给他道个歉。”
南宫玉淡然道:“你来迟了,他已经走了。老爹,把信给项爷看看,”
老车把式把信笺递向项刚。
项刚接过信件来,看了看,抬眼望南宫玉,轩起了一双浓眉:“南宫,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歉意,我负责把人给你找回来。”话落,扭头就走。
南宫玉霍地转过了身,但是她并没有叫住项刚,只是望着项刚大步行去。
老车把式上前一步,道:“姑娘……”
南宫玉道:“老爹,事已至今,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她转身行向小楼。
小青、小红默默跟了过去。
望着南宫玉美好的背影,老车把式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
大部分的城镇,华灯初上的时候,是最热闹的。
京城自不例外,而且繁华的京城,华灯初上时候的热闹,更是其它城镇所难望项背的,而天桥华灯初上后的热闹,又是京城其他地方所望尘莫及的。
开封的“大相国寺”,金陵的“夫子庙”,长安的“开元寺”,都是卧虎藏龙,诸技百艺杂陈的热闹地区,但都不如京城“天桥”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这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天桥这块地方,丝竹盈耳,锣鼓喧天,叫卖声、吆喝声,几乎震动了整座京城。
这个角儿上,是个说书的棚子,两盏大灯挂在棚外,棚子里都坐满了,上三流、中三流、下三流,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
提起台上这位说书的主儿,可是大大的有名,姓名三个字,韩乐天,外号“大书韩”。
提起“大书”韩,京城里上自白发老头儿,没牙的老太婆,下至会说话,能走路的孩子,没人不知道的。
要是有人间,京城里都有那些官儿,扳着指头能数上来的不多,可是提起“大书”韩来谁要说不知道,那准是他娘的傻子。
“大书”韩说的书,能文能武,不说文的,单说武的,一部“三国”原是书,到他嘴里,人物全活了,一部“说岳全传”,他就是岳飞再世,激昂慷慨的地方,能让你热血沸腾,一旦到了风波亭,看吧,大男人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恨不得抓住那奸相秦桧活吃了他。
人家能成名就在这儿,可绝不是侥幸,人家有人家的绝活儿,凭的全是真功夫,这玩艺儿一点都假不了。
人家座无虚席,能站的地方都站满了,道理也就在这儿。
站满了是不是?看吧,还有人往里挤呢。
往里挤的人不少,可是这些人里让人看着顺眼的,只有一个,也就是因为他让人看着顺眼,所以本来不愿意让的,也往旁边闪了闪。
这个人是个年轻人,二十来岁年纪,人长得俊逸,穿一件雪白儒衫,更显得临风玉树似的。
这样个人,谁看着不顺眼?
这样个人,谁不乐意让让路。
你看,正在说得激昂慷慨的“大书”韩,一眼见了这位刚挤进来的客人,两眼都为之一亮,话锋也为之突然一顿。好在也只是一顿,接着他又激昂慷慨地说了起来。
俊逸年轻人能看见“大书”韩了,他满意了,站在那儿不动了,可是他来得不是时候,台上的“大书”韩说没两句,“叭”地醒木一拍,正要紧的节骨眼儿上停住了,这是一段儿,暂停片刻,欲知后事,先掏腰包赏上几文。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端着木盘走下了台,进了人丛。
小姑娘梳条大辫子,大眼睛,红嘴唇儿,脸蛋儿白里透红,俊极了,可爱极了,满脸堆笑,叔叔大爷的一阵叫,谁会舍不得掏腰包?一转眼工夫,木盘里堆满了。
小姑娘到了俊逸年轻人面前,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这位叔叔,您也赏几个吧!”
俊逸年轻人笑了,露出好白的一口牙:“那是当然!”
他探怀摸出了一物,想必是一块碎银,往木盘上钱堆里一塞,道:“我没多带,只有意思意思了。”
小姑娘大眼睛又一眨动:“您好说,已经多赏了。”
她端着木盘子走开了,等着小姑娘挨个儿地讨得了众客人的赏,回到了台上,“大书”韩醒木一拍,又说将起来,也许是因众客人慷慨解囊,今儿个这后段儿,“大书”韩说得特别卖力,听得众客人是如醉如痴,台上“大书”韩后段儿说完了,众客人还不知道,都在两眼发直,半张着嘴发怔呢,幸亏“大书”韩站在台上拱着手连说:“谢谢诸位捧场,谢谢诸位捧场,今儿个到这儿收场了,明儿个请早,明儿个请早。”
这,大伙儿才魂儿归窍,定过了神,依依不舍地纷纷离座出了棚子。
看吧,这大伙儿回去之后,准保回味无穷,茶余饭后有得说了,一宿做梦恐怕净是“大书”韩,明儿个要是不来听,准会坐立不安,茶饭无味,浑身骨头节儿都不舒服。
大伙儿都走了,只俊逸年轻人没走,他不但没走,反而背着手踱向说书台。
只见“大书”韩带着小姑娘急急迎了下来。
俊逸年轻人一扬手,手里捏张小纸条儿:“蒙韩爷宠召,不敢不留下来听候吩咐。”
“大书”韩一躬身,急道:“三少爷,您是折韩奎,您什么时候到京里来的?”
“来了几天了,今儿个才得空来看看韩大哥,‘大书’韩果然名不虚传。”
韩奎窘笑道:“您这是臊我,玲珑,快见见华三少爷。”
小姑娘一脸的惊喜,上前见礼道:“玲珑见过三少爷。”
“韩大哥,这是……”
“我的闺女,玲珑,我这个做爹的不争气,拖累得女儿也跟着抛头露面的。”
“韩大哥说这话不就太见外了么!”化名花三郎的华三少爷转望小姑娘玲珑:“玲珑,别什么三少爷不三少爷,听来刺耳,倒不如象刚才似的叫我一声叔叔听来亲切。”
韩奎忙道:“三少爷,这怎么行……”
“韩大哥,你知道华家人的脾气,行不行,不行我马上扭头就走。”
韩奎面有难色,道:“这……”
花三郎转身要走。
韩奎忙道:“三少爷,行,行,行,我们父女恭敬不如从命了!”
花三郎回过了身,含笑道:“这还差不多,玲珑,叫叔叔。”
玲珑眨动了一下大眼睛:“看您大不了我几岁……”
韩奎沉声喝道:“丫头,放肆,找打是不是。”
玲珑小嘴儿一噘,沉下了脸。
花三郎笑道:“韩大哥这是干什么,人贵率真,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