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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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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海目不转睛望着少年,见他眉头微皱,继而舒展开来,一颗心始才落地,只听那少年叹道:“这钱都换了李子么?”

陆大海呵呵大笑,摸着少年后脑,说道:“渐儿就是聪明,一猜便着。怎么样?李子好吃么?”

那少年点头道:“这李子又大又甜,实在好吃,只是吃果子填不了肚子,下回有上好的糯米糕儿,你给我买两块。”

陆大海一愣,强笑道:“不错,你瞧我这记性,兴头一来,钱都换了李子,竟忘了买米。”那少年默不作声,自去补网。

陆大海袖手闲了半晌,忽觉腹中雷鸣,望着满袋李子,顿时满口生津,心想孙儿说了这李子好吃,不妨吃两个充饥。当即掏出一个,刚塞入口,老脸便蹙成一团,忙将果肉吐了出来。

那少年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不觉笑起来。陆大海只恨入地无门,羞了时许,寻话道:“渐儿,钱的事咱们暂且不提,一提便觉俗气。却说今儿回家的时候,我遇见两件奇事,跟你说说。”那少年头也不抬,道:“这次是猩猩抢衣服,还是夜叉逼赌?”

陆大海早年出海游历,见闻过许多珍怪奇物,是以每次输光了钱,不免借些奇闻怪事来搪塞,譬如某次输光衣裤回来,便说猩猩最爱穿人类衣裳,自己回家途中,遇上一群猩猩抢劫,不仅衣裤不保,钱也一并遗失了;要么便是路过海边,突然波分浪裂,跃出一只夜叉,一意逼赌,自己抵不过,只得慨然与之一博,那夜叉是妖非人,神通广大,自家输个精光,也是理所当然的了。除此之外,还有海鸥成群,啄光了换来的米面;蛟龙聚宝,专一偷人钱袋,拖到洞窟收藏。总而言之,也难为这老东西鬼话连篇、层出不穷了。

故此听这少年一说,陆大海面皮微微发烫,幸喜肤色黝黑,盖住羞色,正想说那两件怪事,忽觉脑中空空,究竟何事,竟然想不起来,苦思良久,忽地一拍额头,大叫道:“糟糕,爷爷年纪大了,好端端的事,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那少年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但这祖父生性无赖,他已见怪不怪,只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陆大海饥饿难忍,掀锅搜灶,粒米未见,忍不住道:“渐儿,没吃的么?”那少年道:“等你买米下锅呀!”陆大海一噎,支吾道:“有鱼么?”那少年道:“你不是卖了吗?”

“你不用跟老子怄气。”陆大海恼羞成怒,“把网给我,我去捞两条鱼,好歹填饱肚皮。”

那少年道:“你没见网被鱼钻破了吗,正补着呢。”陆大海瞪着两眼,气哼哼踱了两步,忽一拍手,笑道:“不打紧。我听镇上人说啦,今日是姚大官人的寿期。姚大官人大摆寿筵,咱们去道个贺,没准能赚一顿好的。”说到这儿,仿佛寿筵上那些山珍海味均是眼前之物,禁不住连吞口水。

那少年摇头道:“姚家的人又凶又坏,从不正眼看人,他会让你入庄才怪。”

陆大海道:“今时不同往日,只要老汉我说两句‘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再作两个揖、磕两个头,就算坐不上正席,得些残羹剩饭,也是好的。”

“那不是做叫花子么?”那少年皱眉道,“我可不去。”

陆大海怒道:“装什么清高,你是太子爷吗、是公子哥吗?”一顿足,独自去了。

那少年也不理他,埋头织网。不一阵,忽听扑翅之声,有人尖声叫道:“陆渐,陆渐。”那少年抬头望去,只见挂渔网的撑竿上停着一只白鹦鹉,生得素羽流辉,喙若涂丹,两眼有如黄玉点漆,一转之间,水光流动,灵意逼人。

“练剑啦,练剑啦。”那白鹦鹉叫着飞出丈余,见少年没跟上,又停在一块礁石顶上,歪着头叫道,“陆渐,陆渐。”

陆渐笑道:“傻鸟儿,别催啦。”起身走到屋后,在一块礁石下摸索片刻,抽出一口木剑,剑长三尺,多有缺痕,却是久经磨损的一样旧物。

那白鹦鹉飞在前面引路,陆渐挂剑在腰,跟随在后,行了数里,遥见一座密林,含烟抱石,森秀浓郁。

陆渐越是近那林子,越觉心头慌乱,步子不觉慢了下来。白鹦鹉嫌慢,歇在一棵树上,催促道:“陆渐,陆渐。”

叫声才起,树林中白影晃动,闪出一名丫髻少女,生得肌肤胜雪,发如堆鸦,年未及笄,容貌已是极美,着一身白碾光绢珠绣金描挑线裙,束一条白玉镶翠彩凤文龙带,钗如天青而点碧,珥似流银而嵌珠,便是一双绣鞋,也是金缕银线,绕着五色牡丹,华贵难言。

那白鹦鹉一扑翅,落在那少女肩头,佳禽美人,相映成趣。

陆渐不觉面红心跳,支吾道:“小兰,你好。”那少女嘴角微翘,半笑半嗔:“才不好,等你老半天啦。你是不是不想见我?走得慢腾腾的,还要白珍珠催你。”

陆渐急道:“哪里话,我、我做梦都想见你。”小兰含笑道:“当真?”

“当真。”陆渐说着,低眼瞧着脚尖,不敢与那女子对视。

“傻子。”小兰瞪他一眼,“还不进来?”

二人来到林间空地,只见一株大槐树下倚了一口木剑,制式与陆渐的木剑相类,只是多出一条五色剑穗,剑旁搁了一个大红葫芦,油漆闪亮。

小兰拿起葫芦,问道:“你渴不渴?”陆渐点头道:“有一点儿。”小兰撇嘴一笑,将葫芦递给他道:“给你喝。”

陆渐接过,拔塞一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小兰笑道:“怎么,好不好喝?”陆渐怪道:“这水怎么甜滋滋、酸溜溜的,还有,还有一股香气,嗯,像是桃子,又像梨……”

“傻子。”小兰拍手笑道,“这是桃儿膏和着蜂蜜水兑的,自然是甜滋滋、酸溜溜的了。”陆渐脸一红,放下葫芦,道:“喝水就是喝水,还用这么多弯曲吗?”

小兰啐了一口,骂道:“土包子,就知道喝清水、吃白饭。”忽地一整容色,拾起那口带穗木剑,沉声道,“今天我学了几记新招。你瞧仔细了,千万别转眼睛。”当下摆出一个式子,左划三圈,右刺一剑,说道,“这一招叫‘偷鸡摸狗’。”陆渐久未进食,气力虚弱,但为讨好这个小兰,强打精神,依法使了一遍。

小兰又道,“再瞧这一招‘刺麻雀’。”说罢高高跃起,凌空刺出四剑,飘然落地,说道:“这一剑练得好,一纵之间,能刺一十六剑。”

陆渐依样跳起,才刺一剑,第二剑尚未刺出,便已坠地,只羞得面红耳赤,偷眼望去,但见小兰撅着红馥馥的小嘴,杏眼里大有嘲意,不觉更是羞惭。

却听小兰轻哼一声,说道:“陆渐,你怎么总是慢腾腾的呀。走路慢,使剑更慢,我早跟你说过了,这路剑法一定要快,快到斩断流水才能称好,像你这样,连一根牙签都斩不断呢!”

陆渐着她一顿数落,唯有点头称是,却听小兰又道:“这些天你全无长进,再这样,怎么陪我练剑呢?”陆渐听得心急,脱口道:“我一定用心的。”

小兰瞧他一眼,冷冷道:“也罢,我再相信你一次。”说完又演四招,分别为“蘑菇大树”、“吹风下雨”、“白马翻山”、“马毛鸟羽”,一招快似一招,陆渐忍着饥饿,凝神瞧罢,依样画葫芦,一一学来。

天幸这四招并不甚难,故而未曾丢脸,小兰见他练罢,说道:“今天就教这六招,你回家好生练习。上次我教你的招式,你练得怎么样?”陆渐道:“都练好了。”小兰笑道:“很好,咱们来拆解拆解。”

两人摆好架势,对起剑来,小兰出剑如风,一招未绝二招又出,陆渐被她的快剑逼得手忙脚乱,半晌工夫,连中三剑,木剑虽不致命,但中剑之处仍很疼痛。又拆数招,小兰一剑刺来,陆渐挥剑去格,笃的一声,两剑相交,陆渐忽觉小兰剑上生出一股黏劲,顿时虎口酥麻,木剑脱手飞出。

小兰咯咯笑道:“怎么样,你服不服?”陆渐忙道:“心服口服。”小兰听了,绽颜而笑,陆渐见她眼波流动,玉颊生辉,心中也觉欢喜。

“陆渐。”小兰忽又露出忧色,“五天前你还能挡我五十招,这次怎么只能接三十招呢?”陆渐想了想,说道:“你出剑快了,力气也变强了。”

“胡说八道!”小兰呸了一声,“不是我快了强了,而是你慢了弱了,你没好好练剑,对不对?”陆渐忙摆手道:“不对,我,我天天练的。”

“那就是你练得不够勤。”小兰说道,“从今日起,你须得加倍练习。”

陆渐迟疑道:“我要打渔补网,又不能让爷爷看见……”小兰嗔道:“你是不是不想陪我练剑了?”陆渐见她露出刁蛮神色,无可奈何,唯有低头不语。

忽听嘻笑声从头顶传来,有人说道:“好奸猾的丫头,小小年纪,就恁地会骗人。”

小兰闻言色变,不由得仗剑喝道:“是谁?”转眼四顾,却不见人,但听那声音清软,却是一个女子,

却听那女子又笑道:“傻小子,你知道她为何五天工夫,就忽然快了强了?”陆渐道:“她练得比我勤,自然快了强了。”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傻小子,你真是傻得可以,她虽然比你练得勤,却不是主因。主因是她将家传的‘玉髓功’练到了第二重,内功有成,自然快了强了。她教你练剑,却不传你内功,傻小子,你难道不知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么?”

她说话之时,小兰持剑循声飞奔,但那声音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始终游移不定,小兰追踪不得,气恼万分,听到这里,忍不住掉头喝道:“陆渐,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你才是胡说八道呢,”那女子笑道,“你教这傻小子的剑术,不过是让他做你练剑的靶子。你说,你跟他说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陆渐听得迷糊,却见小兰跌足嗔道:“你胡说,有本事就不要做缩头乌龟。”

那女子轻声冷笑,倏地红影一闪,两人眼前已多了一个绿鬟朱颜、碧眼如水的美貌夷女,怀抱一只波斯猫,双颊生晕,似笑非笑。

“番婆子。”小兰喝道,“是你在说话?”

那夷女笑道:“是呀,怎么着?”

“吃我一剑。”小兰倏地纵起,挽剑便刺。那夷女笑道:“刺麻雀么?”话音才起,小兰虎口剧痛,咔嚓一声,木剑折为两段。

小兰纵身后掠,定睛瞧时,却见半截木剑嵌在一棵大树上,不由好生惊愕,心想自己明明刺那夷女,怎么会刺中树干,她慌忙掉头,却不见了夷女的影子,只听笑语遥遥传来:“傻小子,你可留心啦,不要被这丫头卖啦,还帮她数银子。”

小兰花容惨变,蓦地失声叫道:“你,你会妖术?”那夷女咯咯娇笑,笑声渐远,倏尔不闻。

小兰恨恨一顿足,瞪着陆渐道:“你信她还是信我?”陆渐不假思索道:“自然信你了,我又不认得她。”小兰见他答得如此爽快,心满意足,破颜笑道:“还算你老实。”她想了想,又问道,“我明明刺那个番婆子,怎么会刺在树上呢?你在旁边,可瞧见什么没有?”

陆渐道:“你明明是刺树,又哪里刺人了?”小兰奇道:“你说我出剑之时,便是刺树?”陆渐点头。

小兰沉思半晌,始终不得其解,只得道:“那个番婆子果然会妖术。”说罢拾起一根树枝,说道,“咱们再来拆招。”忽见陆渐两眼呆滞,神不守舍,心中一时好生不悦。

原来,陆渐比过一轮剑,越发饥饿,他正当成年,食量本大,此时身子便如掏空了一般,提不起半分力气,直待小兰用树枝捅了两下,他才缓过神来,勉力提剑,但不出三招,就被小兰敲掉木剑,抵住咽喉。

小兰不喜反怒,将树枝一掷,叱道:“陆渐,你不耐烦陪我练剑么?好呀,我寻别人去。”说罢眉眼泛红,掉头便走,陆渐慌道:“小兰,我……我……”情急间脱口而出,“我没吃饭,没,没气力呢。”

小兰骤然止步,回头瞪了他半晌,忽地扑闪双眼,咯咯笑了起来。陆渐羞得手足无措,怒道:“有什么好笑?”

小兰喘息已定,才说道:“傻哥哥,你别生气,既然饿了,怎么不早说?”陆渐道:“我若说没吃饭,不比剑,岂不扫了你的兴?”小兰道:“你大可先吃饭,再比剑呀。”陆渐咬了咬嘴唇,摇头道:“我没饭吃。”

小兰望着陆渐,秀眉微颦,她出生豪富之家,从不知食不果腹是何滋味,但见陆渐神态可怜,芳心一软,叹道:“罢了,你随我来。”陆渐道:“去哪里?”小兰将那只白鹦鹉招来,说道:“你别多问,随着我便是。”

陆渐不敢多问,随她走了里许,出了密林,遥见飞檐朱壁,不觉讶道:“这不是姚家庄么?”小兰道:“你呆在这儿,哪儿也别去。”陆渐答应,小兰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须得记住,与我相会练剑的事决不能告诉别人,若然说了,我一辈子也不理你。”

陆渐笑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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