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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血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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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回了他一条小命。只要知道方法,人体内的真气是可以用意志驾御的奇异气流,假设他一直昏迷下去,阴气愈盛,阳气愈退,便会无声无息地死去,这一阵锣声恰好唤醒了他的神志,而魔豹正是他刻骨铭心的事物,使他身体内阳气复回,抵销了阴寒之毒,做成一个暂时的平衡,故能坐起身来。

房外传来物件跌倒的声音,二哥风亦乐焦急叫道:“袖珍弩在哪里,在哪里?”

风亦莲叫道:“在那里嘛,看你急成那样子。噢!娘,你不要出去……”

风亦飞站起身来,一个踉跄又跌倒地上,心中叫道:

“为什么你这畜牲偏要在这时间来?”

在火把闪动的光芒下,山野被照得火红一片,村民们持刀提矛,向着村尾的恶兽林涌去,若潮水涌往沙滩。

村尾住的除了铁隐外,另—家是何寡妇和三个儿子。

村民赶至时,鸡栏已被撞个稀烂,十多只鸡狼藉地陈尸地上、血迹一直往恶兽林而去。

众村民面面相嘘。

何寡妇站出来道:“我们正在睡觉,忽然栏内的鸡乱叫乱跳.出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村长李昆道:“有没有见到那条畜牲。”

何寡妇的大儿子道:“太快了,什么也看不到。”

以狞猎为生的祈大叔蹲在地上研究泥土上的足迹,沉声道:“看来不太像,不像豹的爪印,可能是野猪来觅食村长李昆凝重地道:“无论如何,也要举行祭豹的仪式,以往三年我们每年都祭豹,独是今年没有。”

惊惧的村民一齐点头称是。

次天早上。

风亦飞来到厅里,只有风大娘一人坐在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风亦飞垂头道:“昨晚……”

风大娘摇首道:“昨晚怎睡得好,那畜牲一来,便有灾祸了。”

风亦飞其实只是想为自己昨晚饮醉的事说上几句好话,但风大娘被魔豹重临的威协所困,反而丢淡了他的事。

风亦飞暗叫侥幸,脚步往大门移去。

风大娘脸色—沉,喝道:“到哪里去,我还未……”

风亦飞脚步不停道:“娘,不要想这么多了,我要往城中收钱。”

风大娘叫之不及,气道:“这孩子,真是。”

风亦飞还未走到村中的伺堂,远远看到伺堂前的空地聚集了数百村民,一个大祭台搭了起来。台上有位身形修长的儒衣老者,五柳长须,自有一股出尘脱俗的气度,在台中读着祭文。

风亦飞喜叫道:“噢!慕老师回来了。”

风玉莲、风亦乐等杂在人群里看热闹,风亦乐旁立了个俏佳人,一见风亦飞,立时招他过去,巧笑倩兮,正是慕农的女儿慕青思。

两名青年见风亦飞走来,忙迎上道:“小飞,这几天滚到哪里去了。”

风亦飞见是村中的好友阿海和阿贵,走上道:“干什么?”

阿贵身材短小精悍,生性乐观,促狭道:“还不是见你失踪多日,以为你死了,所以祭上一祭。”

风亦飞气结,旋即明白:“哦!早应想到,是祭豹啊!”

他的脑筋还不太清醒,四肢疼痛,一时省不起昨晚的事。

阿海气鼓鼓地道:“照我说,应把搭祭台的精力省回,改去猎豹,唉,昨夜我们干足了一晚。”

阿贵人较细心,细看风亦飞的脸色,惊道:“小飞,你的脸为什么这样难看。”

阿海也叫了起来,事后聪明地道:“我早看出来了,最好让慕老师绘你看看。”

风亦飞道:“不!还有很多事干。”

阿桂道:“病向浅中医,你也不想明年今日我们祭豹般接你吧。”

风亦飞仍想抗议,绘两人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这个病是看定了。

慕农把完风亦飞左手的脉搏,又探右手,如此反复几次,脸上现出了凝重的神色,长身而起,走到窗前,望往外面婆婆的竹林。

风亦飞知道每逢慕农思索时,都是这样,眼光四处溜览。

这是慕农的书斋,陈设简雅,墙上接了一把形貌高古的四尺长剑。

村中的青年间盛传慕农是个退隐山林的武林高手,但却从没有人敢直接向他求证。慕农的儒者风姿,从容淡薄,都使人生出敬畏之心。

慕农摇了摇头,叹气道:“萧长醉,萧长醉,你知否险些害了一条性命,不过这也好,总算把热毒引发开来,胜比以往潜伏不知。”转过身来道:“亦飞,告诉我,在山间采药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遭遇,例如服食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风亦飞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吧,我每天都吃上些花草,试其药性,不过都立时吐出来的,唉!真想不起来,慕老师、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慕农拈须微笑,他每一个动作都风神优美,令人生出孺慕之情。

慕农道:“你身体内有种奇怪的热毒,在丹田和气海间滞留不消,换了是普通人,早便七孔流血,一命呜呼,可是你的体质非常特别,竟然把这股热毒逐少吸收人体内的精气里,所以热毒潜而不发,当然,假设这热毒窜人心脉,华驼祖师复生亦无法可施,萧长醉给酒你饮,酒性刚烈,引发了热毒,几乎要了你一命。”

风亦飞吓了一跳,呻吟道:“现在怎办?”

慕农微笑道:“教你一个呼吸的方法,每晚临睡前和早上起来,都做一次。三天后再来见我。”

风亦飞性命攸关,连忙点头答应。

慕农详细说了打坐的姿势,道:“呼吸贵在似有若无,才能不落下乘,留心了,一吸由背脊督脉上顶门,二呼由顶门下任脉……”

风亦飞闭上眼睛,凝想着体内的气流转动,走遍任、督、带、阳脉、阴脉等奇经八脉,全身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他不知慕农教他的是道门正宗上乘法门,令他奠下日后的根基。

慕农道:“记着调息时一定要心息相依,勿忘匆助,坚持正觉,心死神活。”又详细解释一番。他早放下争霸江湖之念,打算不收徒弟、这下为了救人,反而传了风亦飞上乘心法。

风亦飞离开了慕农书斋,精神奕奕,头痛全消,只走了两个多时辰,便来到川南城,他此来名为收钱,事实上却茫无目的,街上行人如昔,教他哪里去找那盗药青年。

想到这里,脑筋立时活动起来,他虽本性善良,却绝非愚鲁之人,只是长居深山,缺乏处世经验,这数天接连发生的事,启动了他的灵智,他首先推想,这少年样貌如此俊俏可爱,又顽皮爱玩,定是城中的“著名”人物,人人认得,当然,假设没有人认识这少年,那便代表他只是路过此地。

当日他在病除轩从风亦飞手上抢去草药,药店的老板和那小伙记,当然认得他是谁,一问便知,风亦飞大为兴奋,忙往病除轩走去。

冤家路窄.刚转出街角,迎面便见那抢药少年一蹦一跳向他走过来。

风亦飞看到他的同时,他亦看到风亦飞。

两人同时一怔。

风亦飞怪叫一声,向他奔去。

那少中呆了一呆,尖叫一声,回身便跑。

风亦飞何等迅捷,眼看追上,忽然迎头有两名大汉闪了出来,恰好拦住去路,非常无礼。

风亦飞心切追那少年,岂会计较,—侧身想从两人身旁溜过,但那两名大汉亦把身躯移了一移,依然挡着去路。

青年借这点缓冲时间,转入—道小巷,消失不见。

风亦飞望向两名大汉,他们脸上接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冷冷地望着他。在此同时,四面八方都有大汉围了上来。

风亦飞冷静一看形势,每个去路都给人封锁起来,独在左侧留下了一处空隙,若非自己临危不乱,也不易察觉。

他按撩着逃生的喜悦,作了个向右侧冲刺的假身。

众大汉低叱一声,一齐动作。

风亦飞倏地改变方向,闪电般从空隙处一冲而去,逸出重围,恰好见到眼前有条横巷,风亦飞毫不犹豫,奔了进去.估量以自己纵跃如飞的身手,对方怎也追不上自己。

狂奔了不到小半刻钟,巷子到了尽头,原来是个死胡同,刚要越墙而去,异变已起。

十多名大汉同时在两面墙边现身出来,把四周上下围个密不通气,来个瓮中捉鳖。

风亦飞立时明白,刚力大汉在街上围迫他时,是故意露出空隙,让他从一个陷阱逃往另一个陷阱,这其实很难怪他,因为到底缺乏江湖经验。

风亦飞一咬牙,从那急就章的原始剑鞘中,抽出长剑,向来路冲去。

众大汉知他的剑锋利,纷纷抽出武器,一时杀气腾腾。

一名矮壮大汉跃下墙来,手持铁铸短棍,迅速迫近,慕地击出。

风亦飞—剑劈击,正中棍头,他虽从未习武,可是资质过人,整天在山中与猴儿嬉戏,什么招数末见过,兼之吸收体内热毒,自然而然化为体内精气,已到达了武林人梦寐以求军进先天真气的初步阶段,所以剑劲自然有力。

剑棍相交,火花进现。

持棍大汉武功高明,怒喝一声,变招攻来,刹那间连续十八击。

风亦飞连挡他十八下,去势完全被阻,退回死角内。

持棍大汉并不迫近,把铁棍拿视察,脸上现出惊异的神色,他的棍以上佳钢粹粹炼而成,现在居然清清楚

第四章 一儒一偷

萧长醉刚关了长醉居的门,轻轻松松吸着烟嘴。

一个一个的烟圈,勾起了无数往日的回忆,有些令人伤神。—些令人惋惜。

难道人生就是—连串的愧悔和怨恨。

萧长醉蓦地面色—沉,低喝道:“谁?”脚步声音似有如无,笔直向他的长醉居走来。

—条修长的人影,穿窗而人。

萧长醉神情—动道:“今天刮什么风,居然把号称江湖第一才子的‘蕉雨剑’慕农刮了来。”

慕农气定神闲,负手而立,就像来此参加琴棋雅集,以文会友,外表—点看不出事情的紧急。

萧长醉见他那副稳操胜券、超然洒脱的神态就有气,脸色一沉再沉道:“有屁快放!”

慕农看看四周,淡淡道:“我俩这些来年比邻而居,可是在下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个情形假设能在二十年前告诉认识我们的人,—定笑掉了牙,任谁也不会信情胜兄弟的焦雨剑慕农和‘夜盗千家’萧长醉,竟会成为陌路人,比邻若天涯。”

萧长醉脸上现出向往的神色,缅怀着往日两人快意江湖的日子道:“那时我们共创阴阳壁合大法,一刚—柔,两个时辰横扫了‘浪子荡’那班为非作歹的水贼。”失去了心芙,现在还来干什么?”

慕农长叹一声、内中含有复杂之极的感情,包括了友情爱情错综难言的恩怨。

萧长醉脸上一阵火热,喝道:“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这些年他心底下其实很和曾是挚友的慕农见上—见,甚至在此开了长醉居,亦是潜意识中想找个能知道慕农讯息的处所.这种行为难以解释,尽管当事人也为自己这样做苦恼,慕农知他武功专走刚猛路子,性情偏向火热,从容道:

“我今次有事而来,希望你抛开人世间的恩怨,仗义出手,凭我们阴阳壁合大法,或者仍有一线希望。”

萧长醉瞅他一眼,晒道:“想不到你这事事不上心的老家伙,也有关心人的时刻,不用说也是铁隐出了事,变不成把戏你看了。”

慕农修养极佳,不理他的冷嘲热讽道:“棍据现场的痕迹、出手者九成是‘魔尊’欧阳逆天,铁隐也非弱者,他的‘火焰七击’江湖上可以照单全收的人屈指可数。”

萧长醉听到欧阳逆天的名,眉头一皱,旋又泛起强硬的神色,道:“你我间早已恩清义绝,两不相干。我在这里清闲快活,只希望能这样直待到两脚一伸的时刻,慕才子请回吧。”

慕农想不到萧长醉怨恨如此之深,喟然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强,只希望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能代我负起照顾青思之责,就算看在心芙脸上好了。”一个动作,行云流水般穿窗去了。

萧长醉跳了起来,向着慕农的方向高叫道:“见你的大头鬼,青思是你两人的,关我萧长醉什么事。”

慕青思把手中的女红放在一旁,绣了这好—阵子,人也累了,慕农的房早吹熄了灯,上床就被。刚才回来后,慕农便没有踏出房门一步,这并不似他的习惯,慕农惯了夜眠.有时清早起来,慕农仍在俯首低回,沉浸在思潮意海里。

屋外响起急剧的犬吠声。

慕青思心中一凛,想起了那出没无常的魔豹。

“咯!咯!咯!”

敲门声响。

慕青思奇怪地站了起来,望了望慕农卧室,一点动静也没有,惟有来到门旁叫道:“谁?”

外面沉默了片刻,才有一把苍老声音道:“慕农在吗?”

慕青思更是奇怪,远远近近的人无不尊称自己父亲为慕老师,这样直呼其名,还是第—次耳闻,极为刺耳,不过对方还算语调温和,何况又是老人,把门拉了开来。

萧长醉站在门外。

慕青思也曾路经长醉居,只是从未有接触的机会,想了想,才把他认了出来,轻叫道:“不是萧老先生吗?找家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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