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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书生”脸色更为难看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千年血蝉,又看了看少年,似乎在极度的矛盾中徘徊。
少年静静地望着他眼神一片清明。
“无双书生”的胡子已开始颤抖,终于他一咬牙缓缓地道:“‘给--你!”
他说得那么慢,似乎担心一不小心说到一半时突然会说错了字一般,因为慢,因为神情凝重,才使这二个字显得格外的沉重!
他将手中的千年血蝉递了过去。
其实“无双书生”本来的确打算想个办法把这事赖过去,如果少年伸手向他要千年血蝉的话。可没想到这少年竟然不向他要干年血蝉,似乎早已看出了他“无双书生”是个言而无信之人。“无双书生”又怎能被一个小小年纪的娃娃如此轻视?所以他反而一横心,把千年血蝉交给了少年。
当然,他的内心是极为不舍的
在少年伸手接过千年血蝉的时候,“无双书生” 心中一动,突然明白过来:少年用得是激将之法。可话已说出口了,千年血蝉也已到了少年的手中,难道他能强行夺回来不成?
“无双书生”虽然言行乖张怪僻,却还从来没有做过有违江湖道义的事。
“无双书生”只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千年血蝉能够找个机会从少年手中溜回到自己身上,那时少年也无话可说了。否则,少年如把千年血蝉拿去喂了八哥,那“无双书生”不发疯才怪呢!
可那少年在接过千年血蝉后,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将自己的右手中指伸入口中,用力一吸竟咬出一点殷红的鲜血,然后,他的左臂两只手指在千年血蝉腹部一握,千年血蝉便张开了嘴少年将右手的一滴血凑上灌之进去,那滴血立即被千年血蝉吞下了。
“无双书生”惊讶地看着少年的这一连串动作顿时变得目瞪口呆。
便见千年血蝉的尾部突然流出一股碧绿如玉的液体,少年竟将自己的嘴伸将过去,那滴碧绿的液体立即消失在少年的口中,少年这才放开自己的左手。
但见千年血蝉一振翅,己飞在了少年肩上,在上面左蹦右跳,似乎颇为兴奋。
“无双书生”见千年血蝉在挣脱束缚之后,竟不是飞向自己,而是落在少年的肩头,不由得惊住了。
终于他明白过来,这位少年不但熟知这只千年血蝉是绝世神物,而且他懂得比自己似乎还要多,否则,少年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这只千年血蝉归顺他?
而且,少年的一连串古怪的动作也足以说明此少年绝对不简单!
“无双书生”失声道:“你。。。。。。你认得它?”
少年笑道:“如此神物如果见了面还不认识,那岂不是天大的遗憾?”
顿了一顿,他接着道.“前辈能得到这只千年血蝉,说明前辈修为已是不凡。只是前辈对此千年血蝉还有不知之处。”
“无双书生”自忖眷养了这只千年血蝉已二十五年,认为天下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能如他这样了解血蝉了,哪知现在竟然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说他尚有不知之处!当下便忘了失蝉之痛,惊诧地道:“是么?愿闻其详!”
少年道:“千年血蝉在世间已存活了千年,自然是遍尝千血万味,但有一样东西它一定是未尝试过的。”
“无双书生”有些明白过来了他道:“人血。”
少年道:“不错,千年血蝉虽然已是极富灵气,寻常鸟兽根本伤它不着,但人为百灵之长,即使千年血蝉也没有机会从人的身上取得血液。所以,它的体内始终没有这一种极为重要的精气!而一旦连人的血液中的精气也为它所拥有的话,那千年血蝉就变得更为神奇非凡!”
说到这儿,他抓住干年血蝉置于地上,突然一脚踩了上去!
“无双书生”觉得自己的呼吸已在刹那间停顿了!脑中“嗡”地一震,本想一掌把这个可恶的小子打飞,但不知为何居然是动弹不得!
巨大的震惊和愤怒已让他的灵魂与他的肉体在刹那间脱节了!他实在不明白这少年既然知道这千年血蝉是一种神物,为何还要害死它!
等他反应过来却见少年指着地上的一千年血蝉道:“前辈请看!”
“无双书生”哪忍心去看?想到千年血蝉一定已是碎作一团了,他不由一阵阵地心痛,恨不得把少年也一把扔到地上,再将他踩!
可见少年心平气和的神情,“无双书生”又觉得也许事实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无双书生”终于狠狠心,向地上看去,这么一看,他呆住了,一个劲地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地上的千年血蝉居然完好无损,仍在地上欢快地打着转。
“无双书生”指着地上的千年血蝉结结巴巴地道:“它。。。。。。它。。。。。。它。。。。。。”。
少年一笑道:“它的身体已经发生了质变,即使把它压得再扁,它仍是可以完好如初!”
他看了 “无双书生”一眼接着道:“要不要再试一遍?” “无双书生”忙不迭地道:“不用不用,我信了!”虽然此时千年血蝉已是属于少年的了,可他仍是牵挂着这只伴随了他二十五年的干年血蝉。
少年忽然道:“前辈,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我吗?”
“无双书生”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少年得意地道:“前辈说的不错,蛇头王,龙须草、芙蓉花三种药草的确是平凡之极,蛇头王性苦温,龙须草性甘涼,芙蓉花性辛平,三者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所医治的病证也各不相同。”
“无双书生”听他如此一说就更为惊讶了,这些“无双书生”全知道,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明白为何三种药物一合,便可以达到匪夷所思的疗效!
一刻钟之内使一道口愈复如初,这简直是奇迹!
少年道:“但是前辈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所用的药全是刚采摘来的,与晒干、切碎之后的药效又是略有区别,而且我是和着唾液;嚼碎了的。。。。。。”
“无双书生”失声道:“莫非唾液在这里边也起了作用?”
少年点头道:“不错!但如果换成前辈来做这件事,却是又无达到这个效果的!”
“无双书生”不悦地道:“为什么?”
少年道:‘前辈别介意,这与医术无关。.至于原因么,就是因为我是一个少年,而你是一个成年人!”
“无双书生”迷惑地道:“少年?成年人?”突然他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我做这件事也许的确达不到此种效果!”因为他想到了少年乃纯真之人,他的唾液与自己已经历过鱼水之欢的老头自然是不同的、这一点不少医者都明白,只是“无双书生”一时没想到而已。
“无双书生”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有如此修为,也是不容易了!”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他是在心疼自己的千年血蝉。
少年道;“不过我还是不敢称什么无双!”
“无双书生”脸色不由一变,心中道:“好小子,占了便宜还敢卖乖!你这不是在骂我吗?”
当下,便有些愠怒地道:“小娃儿,老夫侥幸让你赢了一次,便口出狂言了,你是说我在欺世盗名吗?”
少年道:“不敢!不过我觉得天下之大,有谁能咬定自己在某一万面就一定是天下第一呢?前辈所说的无双,除了药无双之外,还有什么是无双的?”
…………
第 四 章 无双有敌
“无双书生”道:“剑无双、棋无双、画无双、琴无双、人无双、书无双。”
少年道:“人无双是什么意思?”
“无双书生”道:“就是没有女人的意思。”
少年忍不住笑了,笑罢方道:“我不会用剑,便与你再比一局棋,让你明白,‘无双’不是那么好称的!”
“无双书生”气极反笑:“你与我比棋?”
少年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局定胜负!不过我需赶回家去,不能陪前辈厮杀太久。
所以便布下一局残局,只要前辈在十五天之内能破了这局残局,便算我输!”
“无双书生”失声道:“十五天?破一局残棋居然要我用十五天?你知不知道我当年杀得棋疯子片甲不留只用了多少时间?”
少年道:“不知道。不但不知道你赢棋疯子用了多少时间,甚至连棋疯子是谁我也不知道!”
“无双书生”呆了—呆,斗晌方道:“你连棋疯子都不知道,居然也敢要与我下棋?棋疯子,棋疯人不疯,人疯棋不疯,棋路变幻诡异,不可以常理论之,生后而死,死而后生.……当年,南七省北六省,多少成名高手在他手下—败涂地,而我,与他苦杀—日一夜,最后逼得他推棋而败收,—时轰动天下。”
少年道:“我相信你所说的全是真话,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棋疯子败给你了,可我并不是棋疯子!”
少年说得慷慨激昂,虽然年少,却仍具一种浩然大气!
“无双书生”看着这位少年,竟沉思了良久,他的神色间开始有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无双书生”大声道:“好!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便与你赌上一场!如果我输了,便任你在找这儿选上一物,如果你输了,就让你连升一级,拜我为师!”
少年道:“如果你能赢我,说明你的本事比我大,我拜你为师有何不可?我答应这个条件,不过,你赢得机会很小。”
“无双书生”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在他的记忆中,已有几十年没人敢当面对他说这一类的话了,他觉得有些刺耳,却又觉得有意思.不过,自从输了一次给这位少年之后,他就不再如以前那样认为少年是极端的狂妄无知了。
这位少年的确不简单。也许,用“不简单”来说他也已不太合适了,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少年!“无双书生”暗暗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与清醒,不能再一次阴沟里翻船.少年道:“好在这一局残棋剩子不多,我们可以在地上画上一局,用石子代替一下,我想前辈应该能记清各个石子所代表的棋子吧?如果不行,我便刻上符号。”
“无双书生”今天算是窝囊到家了,倒好像是这位少年处处让着他一些.“无双书生”心中的气,一言不发,在怀中—摸,手中已多了一副棋!棋盘只有巴掌大小,奇怪的是绿豆大的棋子附于其上,竟不掉下来。
少年一看,便道:“好一副棋!棋盘是西域的乌石打磨而成,而棋子由象牙制成,尤为难得的是在象牙中嵌进了细细的铁丝,铁丝外表镀以金漆,如此一来.既保证了外观的大方风雅,又使棋子因为有铁丝在里边,从而能够吸附于乌石之上。难得的是,乌石材质极脆,用力略有不均,便会破碎,而前辈这副棋盘如此之薄,更是不易打磨了!”
他把“无双书生”的棋盘棋子赞美了一番,实际上却在暗中露了一手,表现了他的见多识广。
“无双书生”虽然对他这么大的口气心中不满,可也的确佩服他小小年纪已具有如此渊博的知识,其他的还好说,这乌石却是西域特产的一种石材,这种石材极为古怪,能够凭空将铁制之物吸住.
在盛产乌石的地区,不知有多少不知情的外地高手常常因为身上有太多铁制之物,在经过这种乌石密集地方时,突然被乌石之神奇力量吸住,寸步难行,最后不得不把身上马匹上行李中的铁物全部卸去,才得以脱身。
此去西域何止千里!没想到这少年也能一眼看出棋盘的材料!
当下,“无双书生”不由的更提聚了些心神,要认真应付少年。
少年接过这副精巧玲珑的棋盘棋子,端详片刻后,开始用上边的棋子布局,每布上一子,思索片刻,等布到一半之时,以后的棋子便极为顺手地到位了。
布完棋局之后,少年将棋盘递给“无双书生”道:“前辈,这便是我布下的棋局,只要你能在十五天之内解开,便去南陵西南侧的龙堆庄找我,我自会拜前辈为师;若是前辈解不开,那么到时我也会向前辈索要一物,前辈看如此规矩是否公平?”
“无双书生”道:“公平之极!”当然公平,甚至可以说是有利于“无双书生”的,因为少年留给他的时间有十五天。
在这十五天内,他可以自己思索,可以与别人探讨,可以查阅古书……
所以,“无双书生”实在没有理由说不公平。
只是,他觉得以自己的身份与这一个毛头小孩做如此郑重的赌注,实在有失面子,可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后悔说不赌了。
他从少年手中接过了棋局,开始细细看了起来。
少年道:“前辈,莫忘了十五日之约。”
“无双书生”道:“小娃娃,到了龙堆庄便能找到你吗?”
少年道:“你只要说找宁家的宁勿缺,便可以找到。”言罢,便顺着山粱往下走去。
“无双书生”暗道:“宁勿缺?好怪的名字!”
他静下心来,慢慢思索,突然他对着已走出了一段路程的少年叫道:“小娃娃,且莫急着走!如此残局,我现在便可以破了它,哪需要什么十五日之约!”
宁勿缺回过头来,道:“真的么?”
“无双书生”道:“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哄你不成?你回来,我杀给你看!哈哈,这种不入流的残局放在墙角上,让那些老头练练倒还差不多!!”
少年不紧不慢地道:“不用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