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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读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张着大嘴,呼噜呼噜地睡死了过去。
“走!”可跋二人飞身入屋,开始仔细地在屋内翻箱倒柜,寻找李读手中可能用来毁灭战神天兵的线索。
不久之后,可战就在李读的随身行囊中翻出了一个鹿皮制的袋子,袋子中沉甸甸地装着什么东西。他掏出来一看,却原来是个弩匣之类的物品,有着一个一尺长的银色管子,还有一个形状优雅的机括和设计精巧的握柄。
“看,山河!这是什么?”可战好奇地问。
“啊!这个应该是汉人新研制的火器,青凤堂主就曾经为了这种火器的设计图追杀过李读。”跋山河沉思着说。
“好,说不定就是这个,拿去给公主看看!”可战急不可待地说。
“好!”跋山河和可战如幽灵般翻出李读的房间,奔回锦绣公主藏身的所在。
此时的锦绣公主正在灯下观看兵书,见二人回来,脸上露出喜色:“怎么,有什么收获?!”
“公主,看这个!”可战颇有些炫耀地将自己搜出来的火器晃了晃,递给了锦绣公主。
锦绣公主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将可战递过来的火器反覆摩挲观赏。
“公主,这好像是一种火器。”跋山河道。
“嗯,不但是一种火器,而且一定非常厉害!”锦绣公主看着火器奇特优美的形状纹路,沉思着说。
“不如我们试一试它的威力?”可战道。
锦绣公主深思着点点头,道:“走,找个僻静地方。”
锦绣公主三人飞身穿出自己藏身的所在,来到了一座丘陵的山谷之处。这里人烟稀少,沿途满是林木,非常僻静。
“就在这里吧!”锦绣公主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环境,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
跋山河和可战立刻分立左右,小心护卫。
锦绣公主小心地将雪白的手指伸进机括之内,轻轻按住,然后仔细地将银管对准一片树林。当她确定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银牙一咬,扣动了机括。
山谷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异响,火器依然如故,没有半分变化。
难道料错了?锦绣公主轻轻抚摸火器的表面,小心地寻找。片刻之后,她发现在火器的后座还有一个精巧的机括。她紧张地扳动机括,瞄准前方,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锦绣公主心中感到一丝焦躁,随手摆动着这个制作巧妙的器具,用心地思索着。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平端起火器,再次扣动刚才第一次扣动的机括。
一阵响尾蛇吐信的细微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在火器的银管之上,爆发出一条血红色的闪光,宛如一条将身躯伸得笔直的血龙冲入密林之中,十几棵大树同时化为灰烬,连带着附近地上的青草一起消失在这片闪光之中。
一股焦土的腥气和炙人的热浪,如浪潮般迎面扑来。锦绣公主三人虽然胆气粗豪,此时也心惊肉跳,同时向远处扑去,伏在地上,半晌不敢起来。
良久,三人才胆战心惊地站起身,聚拢到被火器的闪光犁过的树林。十几株大树,只剩下几缕残枝,地上有一道百余丈的纵坑,沿途寸草不生,似乎连山石都扭曲变形了。
“好厉害!”可战颤声道。
“这难道是汉人道教中所传说的三昧真火?!”锦绣公主的头上出了一丝细汗。
“对,一定是神火,是用来消灭战神天兵的。”跋山河叹道。
“难怪李读胆敢口出狂言,果然有狂傲的本钱。”可战叹息着惊道。
锦绣公主思索了片刻,忽然抬起手,连连扣动机括。可战和跋山河被这个动作吓得连忙手忙脚乱地向后倒退卧倒。但是,火器中并未再发出任何闪光。
“果然只能用一次!”锦绣公主沉思着说。
“公主,我们不明白妳的意思。”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可战和跋山河聚拢到她的身边。
“我猜想这种神器只能用一次,就好像弓箭一样,没有多余的箭矢,只是空弓一把。”锦绣公主胸有成竹地说。
“公主,可能他们有后备的神物。”跋山河思索着说。
“也许,但是很可能他们根本没有。如果他们没有,再发现神器中的神物已经用光,那么他们会怎么想?”锦绣公主问道。
“他们可能会放弃前往莲花山。”可战道。
“不错,我不想让彭无望能够躲开莲花山这一劫。”锦绣公主的眼神中露出黯然神伤的落寞:“因为以他的武功和心性,必会成为我辈之劲敌,不如就此除去他,一了百了。”
跋山河和可战恍然而悟,纷纷点头。
跋山河道:“公主的意思是将神器原封不动地放回去,让他们带个没用的东西去对付战神天兵?”
锦绣公主微微点了点头。
“好!”可战大喜:“如此除去彭无望与李读,又不用花什么力气,何乐而不为?我这就去将神器归还。”
“还是山河去吧!”锦绣公主断然道:“山河细心一点,注意将一切恢复原状,然后向李读嘴中喂一点解药,让他不至于醒得太晚。”
跋山河点头离去。
“公主神机妙算,我辈远所不及。”可战笑道。
锦绣公主转过身去,脸上露出一丝酸涩的苦笑,默默地想:“彭无望,真的对不起,即使我现在不如此对付你,将来我们终究还有沙场见面的一天。我又能如何,你又能如何呢?”
第八卷神兵篇
第一章戏语成真
“师父,下一次,你一定能打败剑仙子!”洛鸣弦大声地说。
彭无望笑了笑,奋然道:“好,就是这股子志气。”
刚刚从黟山铩羽而回的彭无望师徒,脸色虽然憔悴疲惫,但是精神却慷慨昂扬,没有半分沮丧失落,仿佛刚刚参加了一场欢宴而回,有说有笑。失败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另一次胜利的序曲,在他们而言,倒还很享受其中的滋味。
“师傅,下一次我可不可以带一个锣鼓队来给你助威,你看黟山夏切┙?鸵患交勺佑艘徽芯土⒖袒短煜驳氐慕邪〗械模埔幌伦泳蜕先チ恕!甭迕以剿翟绞切朔埽诠俚乐醒氡谋奶坪跻丫吹搅伺砦尥突绲诙未笳绞钡娜饶志跋蟆?BR》
“你以为是赛龙舟吗?”彭无望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骑飙射如电的快马由远及近,倏然而至,密如爆豆的蹄印刹那间响彻了这静寂的淮南官道。此时的洛鸣弦还在官道正中央扬声欢笑,全然没发现自己的生死已经悬于一线。
马上的骑士和彭无望同时大惊:“不好!”
彭无望大手一伸,擒龙功应手而发,一股管状气流爆射而出,洛鸣弦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被这股气流吸了过去,在间不容发的瞬间移到了彭无望身侧的安全地带。
与此同时,那位马上的骑士扬声爆喝,那匹纯黑的骏马激灵灵一声长鸣,身子腾空而起,宛如九天飞龙,横空而至,从洛鸣弦原来站立的地方飞跃而过。
看到如此神奇的骑术,彭无望不由得大声赞道:“好功夫!”
“过奖了!”瞬息间,那位骑士得意的回应已经在百丈之外。
“刚才的人,样子似乎见过,是谁呢?”纵马如飞的张涛粗略地想了一下,但是思
路立刻被另一个念头冲散了:“不知道彭无望和华惊虹的大战胜负如何?”
一想到这场大战,数日以来的奔波劳苦似乎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虽然张涛押了重注赌华惊虹的胜出,但是他心底却衷心希望彭无望能够打赢这一场几乎无法获胜的比武,因为他的家人曾经受过彭无望的恩惠,而且他也非常敬佩彭无望的为人。
越女宫的败北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张涛的心上人就是越女宫的弟子,如果越女宫第一剑客被人打败,数百年称誉江湖的显赫名声便要烟消云散,心上人在江湖上可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真是矛盾啊!”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黟山风景,张涛的心被就要见到心上人的激动淹没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想起赵颖虹的低言浅笑,张涛的心热扑扑地怦怦跳动,只希望肋生双翅,一个扑翅便飞到她身边。
爆豆般的蹄音在黟山山道上轰然大响。
“啊!是他来了!”罗恋虹夸张地大声叫道,满脸含笑地看着赵颖虹。
一旁巡山的方飞虹、庄千虹和古义虹都笑了起来。
赵颖虹的脸一下子红中透紫,小声说:“死人,每一次来都这么惊天动地,生怕人家不知道,也不知羞。”
“好朋友来了,还不去见见,在这里等什么!”方飞虹一插腰,大大咧咧地说。周围的人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方师姐别笑话我了,我才不急着见他。”话虽然这么说,赵颖虹的步子却不知不觉地一步步朝外挪去,脖子也不由自主地伸长了四外张望。
看着她那尴尬的模样,众人只有笑得更加厉害。
“颖虹,我张涛来啦,我来啦!”张涛还没有下马,就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始高声呼唤。
“死人,谁还不知道你来了,鬼叫什么?!”
赵颖虹使劲儿摀住耳朵,这才可以不理会师姐妹们的哄堂大笑,小跑着冲出迎客亭,来到山道旁边,刚要责骂,那一边的张涛已经看到了她。
张涛伸手入怀中,掏出一朵玲珑剔透的芍药花,一抖手射向赵颖虹的左边鬓角。
“这个傻瓜,没事就想显摆他的暗器功夫,你不知道我的左鬓头发梳得比较密吗?”赵颖虹又急又喜,连忙快步往左一挪。
张涛抖手射出的芍药端端正正地插在了她的右鬓之上。与此同时,张涛飞身下马,昂首而立。
阳光之下,赵颖虹红扑扑的俏脸应着玲珑的芍药,真是人比花娇。
周围的山坡上响起了一阵掌声,罗恋虹感动地叫道:“好感人,张大哥好高明的暗器功夫。”
眼界颇高的方飞虹噗哧一笑,小声道:“赵师妹的接暗器功夫更是厉害。”
一旁的众位姐妹这才豁然而悟,无不大笑了起来。
“颖虹,不见了这许多日子,妳还好吗?”张涛激动地说。
“死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那一边说。”赵颖虹红着脸,死命拉着张涛的手来到了五人看不见的僻静处。
“颖虹,这些天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妳。”一看左右无人,张涛连忙按住赵颖虹的双肩,深情地说。
“是吗?”赵颖虹突然抓住他的耳朵用力扭着:“听人说你在江都的青楼里倚红偎翠好生快活,还敢说想着我?”
“冤枉啊,颖虹,我是去收集消息!青楼酒肆是消息集散最快的地方,我作为江湖上的第一风媒,当然要在这些地方多待段时间。”张涛一边呼痛,一边解释。
“哼,你们张家人怎么都这么好大喜功,动不动就要做江湖第一风媒。你大哥……”说到这里,她看到张涛脸上露出沉痛的神色,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涛用力眨了眨眼睛,吸了口气道:“没关系,我大哥虽然早亡,但是身登天下第一录,已锍伤浮6遥泶笙篮头焦媚镆裁鹆饲喾锾谩⑸绷饲喾锾弥鳎蟾绲某鹂伤当ǖ檬恪K掠兄炎阈牢俊!?BR》
说到这里,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对了,说到彭大侠,最近他和妳们宫主的比武,胜负如何?”张涛忽然想起,连忙问道。
“哼,还说想我,原来是为了打听这个才来的。”赵颖虹绷起了脸。
“颖虹,我的心,妳难道还不知道?如果这一次我能够及时得到这个消息,赚的钱足够置一所大宅,开一间布店,雇上一大批伙计,以后我娶妳出宫,我们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在最繁华的江都做店主,过舒舒服服的日子。”张涛鼓舌如簧。
“你会退出江湖吗?”赵颖虹欣喜地问。
“不是我,是妳退出江湖。放心,我会赚钱养你的。”张涛道。
赵颖虹的脸色黯淡了下来:“我怕你会像你哥一样不得善终。”
“放心,颖虹,”张涛深深地看着她:“现在世上太平,青凤堂覆灭后更是一片清平景象,我们江湖人的日子只会更安稳,不会有血光之灾的。”
“嗯。”赵颖虹默默点了点头,又霍然抬头:“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把消息告诉你,因为宫主吩咐,比武的胜负绝不能泄露到江湖之上。”
张涛大惊失色,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赵颖虹道:“我越女宫弟子若不能遵守禁令,只有被逐出山门,所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别跟我说,千万别说。妳的名声比较重要。”张涛连忙道。
赵颖虹感激地道:“其实,你是风媒,当然有自己的方法。我会帮你的。”
张涛有悟于心,微微一笑。
当夜时分,越女宫和赵颖虹相熟的几个弟子聚到了黟山看花亭,观赏赵颖虹亲手种植的昙花夜放。
赵颖虹尽力将话题引到了不久前的比武上:“方师姐,妳看彭无望这一次回去,是否还会再来?”
方飞虹哼了一声,道:“哈,他当然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