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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彩云笑道:“责翠崖下有一处玄都观,萧大哥可在那里等候!”
萧剑寒闻言笑道:“两位不必担心了,愚兄自会在崖下等候!”
三人说说笑笑,不时已到了责翠崖下!
蓝彩云看了看萧剑寒一眼道:“大哥,右侧树林之中,乃是玄都观,大哥何不到那儿住上一夜,家师是否肯见大哥,妾身明日再来相告……”
萧剑寒摇头道:“不必了!”他话音一落,竟然飞身直上,向责翠崖顶飞去。
蓝彩云睹状,粉脸大大变色道:“大哥……你不能上去啊……”
裘青萍也是大吃一惊,她不知萧大哥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冒失了?那白衣神尼既是向来不许生人和男人上崖,他这等向上硬闯,岂不是存心与神尼为难么?倘是神尼反脸相向,后果又怎堪设想呢?
是以,她一急之下,不禁拉着蓝彩云道:“云妹,咱们快追上去,莫要让萧大哥和神尼闹翻了……”
蓝彩云失声道:“裘姐,来不及了……”她口中虽是说着来不及,但身形可没停滞,随着裘青萍那一拉之势,随后向崖上奔了上去。
裘,蓝二女的身法不可谓不快,但是容得两人攀上崖去却不见了萧剑寒身影。
裘青萍一呆道:“云妹,萧大哥呢?”
蓝彩云柳眉紧锁,低声道:“裘姐,他……大概已经闯到庵内去了。”
裘青萍举目四望,却并未见到崖上有什么庵院,她忍不住问道:“云妹,神尼的白衣庵不在崖上么?”
蓝彩云拉着裘青萍的衣袖向左侧走去,指着崖下道:“裘姐,你瞧。”
裘青萍这才发现,白衣庵乃是建在崖下十丈左右的一凹下去的山脊之上,这块山脊延伸极长,树木蓊郁,黄绿相间之中,果然现出一片白色的屋宇。
裘青萍道:“这就是白衣庵么?”
蓝彩云道:“正是家师驻足之所。”
裘青萍皱眉道:“云妹,我们快下去,也许萧大哥已经闯进去了。”
蓝彩云暗然的点点头道:“裘姐说的是……”
就在两人身形一闪,向崖下扑去的刹那,突然自那林木之中,升起了震天长啸之声。
啸声入耳,裘青萍不禁一怔。
但是,蓝彩云则是大大的变色道:“裘姐,完了……”
蓝彩云这声“完了”,只把裘青萍听得混身一震,脱口道:“云妹,这啸声是……”
蓝彩云道:“裘姐,这是恩师在生气了……”
二女急急赶到崖下,奔进庵内,她们前脚刚刚走进那庵院的小门,只见一位白衣小尼姑匆匆地迎了出来叫道:“云姐,你好大的胆子,师父气坏了。”
蓝彩云脸色一变道:“师妹,师父是在生我的气么?”
那女尼道:“师妹,你怎么忘了师父的禁例么?这儿向来是不准男人来的,你把那个年青人引来,师父当然生气嘛。”
蓝彩云此刻心中乱成一团,急道:“师妹,那萧大哥呢?他……”
“他在师父的静室里……”
蓝彩云道:“师妹,快领我去见师父……”她虽然心急如焚,但却没有忘记裘青萍在旁,她向那看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女尼勉强一笑道:“师妹,这位姐姐是当代华山派的掌门人,人称‘寒梅剑’裘姐姐,师妹快来拜见。”
那名白衣女尼似是吃了一惊,合十道:“小尼如雪,拜见掌门施主。”
裘青萍连忙还礼道:“小师父莫要客气,快带我们去见令师……”
蓝彩云这时已抢先进了山门,如雪小尼,缓缓地转身,引着裘青萍向内行去,三人越过了两重院落,已远远可闻萧剑寒朗声说话,裘青萍眉头一皱,看了蓝彩云一眼。
如雪小尼则低叹一声道:“云师姐,今天真把恩师气坏了,那个萧小施主越墙入内,横冲直撞,云师姐,你想想,如是换了你你不是准要生气了么?师姐,我……真担心……”
蓝彩云和裘青萍闻言,在心头都非常奇怪,她们想不到,一向并不冒失的萧大哥,为什么突然这等冒失起来?
但她两人此刻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随着那如雪小尼姑,向着白衣神尼禅房行去,二女抵达禅房门口,不禁同时一怔,只见萧剑寒正站在白衣神尼身前不远之处,面含微笑,双手平伸,指着白衣神尼,一动不动。白衣神尼则神色十分严肃的闭目静坐。
但裘青萍已然瞧出,白衣神尼那合在胸朗的双手,似乎受了什么迫压的力道,正在微微地发抖。
蓝彩云呆了一呆,看了如雪一眼,如雪也莫明地摇摇头。
裘青萍究竟年纪要大上几岁,低声向蓝彩云附耳道:“云妹,萧大哥和神尼在较量内力了。”
蓝彩云显然有些不信,萧剑寒怎能这样对待神尼呢?可是,当她再留心细看以后,不得不承认裘姐说的不错了。因为,她己觉出恩师脸上变色,一层淡淡的红晕正在升起。
蓝彩云不自觉的趋前一步,但裘青萍却拉住了她,蓝彩云回头看了她一眼,裘青萍低声道:“云妹,你别打扰他们……”
这时,白衣神尼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深了。
蓝彩云吃惊的向裘青萍道:“裘姐,萧大哥的内力,怎会比恩师强呢?”
敢情,他已瞧出不对,白衣神尼似是不敌萧剑寒,才会脸色越转越红。
裘青萍低声道:“云妹,萧大哥若无把握,他又怎会出手。”
这不是说那白衣神尼确是敌不过萧剑寒了,蓝彩云闻言芳心大感为难。
她知道师父的脾性,如果萧剑寒输了,固然要落上个残肢断臂之罚,若萧剑寒赢了,则更是个不了之局。
放过今天,恩师一定不会放过明天,而且,自己这一辈子就再也别想跟萧剑寒在一起了。
蓝彩云有心去助恩师一臂之力,然而她又怕恩师为了名份声誊,反怪自己多事,如果自己不助恩师,身为弟子之人又怎能眼看恩师落败?一时之间,可把蓝彩云急坏了。
如雪女尼也似乎愣住了,她大概做梦也没料到姓萧的这年轻人武功会这么高,连自已一向信奉如室,认为功力已是天下无敌的恩师,此刻居然在内功上敌不过这个年青人。
她淡眉连耸,娇躯一拧,就待向萧剑寒扑去。
就在她闪身之际,裘青萍一把拉住了她,低喝道:“小师父不可冒失。”
如雪狠狠地瞪了裘青萍一眼道:“你……掌门人为何阻止贫尼……”
裘青萍道:“小师父,此刻萧大哥真气遍布全身,如果小师父冒冒失失的冲上去,只怕还没到萧大哥身旁,就被萧大哥真气所伤了。”
蓝彩云也低声道:“师妹,裘姐说的不错,你如果上去只怕难脱重伤之厄……”
如雪虽是不信,但却也不敢逞强了,至此,她心里明白恩师都不行,自己更不行了。
这时,白衣神尼的脸上已是一片深红,而且,那光光的秃头之上,已经现出了豆大的汗珠。
萧剑寒依然含笑静立,不过,也显得比刚才要吃力了一些,因为他那目光之中,已隐隐露出一丝青光,这丝青光使裘青萍瞧得心中通通直跳,她忍不住低声向蓝彩云道:“云妹,萧大哥已经炼就“太清罡气”了。”
蓝彩云这时也瞧出了萧剑寒眼中的青气,点头道:“裘姐,看来恩师是输定了啊。”
裘青萍低叹一声道:“神尼一世英名,想不到在此断送……”
蓝彩云眼中忽然现出了泪光,她心中比裘青萍难过得多,由于她知道眼下处境,不论萧大哥胜败,自己想跟他一块儿的愿望,已彻底破灭了。
裘青萍目睹蓝彩云落泪,却是想不出劝慰之词,只有暗自长叹,替白衣神尼捏了一把冷汗。
眼看白衣神尼已至强弩之末,再有盏茶时间,必将力竭气衰,被萧剑寒那强劲的“太清罡气”所伤了。
忽然,萧剑寒竟然行有余力的开口说话:“神尼的无相神功,果是高明己极,晚辈献丑已久,尚请神尼收回神功,容晚辈向你老谢罪……”
他说话同时,眼中青光暴盛,显然他仍然防范神尼趁他说话之时,定然全力反击,神尼没有,她根本已无反击之力。
萧剑寒话音一落,白衣神尼果然双手一松,神功收敛,她甚至对萧剑寒那压迫在自己胸前的“太清罡气”也毫不防备。也许是白衣神尼很相信这个年轻人了。
当然,萧剑寒心中有数,他那“太清罡气”虽然布满在神尼身前,但也是有了一个限度,并不是真的全力进迫,而且在那进退之间也极有分寸。
这时,神尼那神功一散,萧剑寒也立即散去了功力,笑道:“萧剑寒叩见神尼。”说着抱拳长长一揖。
白衣神尼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小施主,你果真是齐白鸿施主和方梦卿施主的徒儿,老尼不自量力,提出较量神功真是太自大了。”
敢情白衣神尼是不信萧剑寒会是“武林二圣”的嫡传弟子,所以才有这等较量神功的提议。
萧剑寒笑道:“晚辈驽驷之才,深感辜负了两位恩师的教诲……”
白衣神尼摇头一笑道:“小施主太谦虚了。”神尼目光一转,瞧着裘青萍道:“这位可是一位女施主么?”
老尼的目力不差,裘青萍虽是一身男装,但她却能在一眼之下,就已经看出裘青萍乃是女儿之身。
裘青萍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施了一礼道:“晚辈华山裘青萍拜见前辈……”
白衣神尼听得她报出姓名以后,怔了一怔道:“你……女施主就是那‘寒梅剑’裘掌门么?”
裘青萍恭身应道:“晚辈才弱德薄,虽然掌了华山门户,却是夫无建树,反而使本派几乎为人所逞,真是愧疚难安。”
白衣神尼笑道:“掌门人,恕老衲先前不知未能远迎之过。”话音一顿,向那如雪女尼道:“雪儿,快去叫她们准备素餐。”
那如雪眼见恩师并未对萧剑寒现出责叱之话,不独心中大感奇怪,而且心中也是大为高兴,是以神尼话音一落,她立即应声而出。
蓝彩云这时碎步上前,拜倒在地道:“云儿叩见恩师安好……”
白衣神尼淡淡一笑道:“起来,孩子,是不是把你们两吓坏了?”
蓝彩云低头道:“徒儿不该让萧大哥跟来的……”
白衣神尼摇头道:“孩子,这事你可没有错,为师等他巳经等了十几年了。”蓝彩云听得呆了半晌,她可不明白恩师为什么等着萧大哥,想问却又不敢,只是愣愣地看着白衣神尼,低声道:“师父,徒儿怎从未听你老提到过呢?”
白衣神尼笑道:“孩子,这事乃是一件极为隐蔽之事,为师自是不能向任何人说出来的了……”目光转向萧剑寒,又道:“今日眼见小施主已具如此神功,老衲总算放心了。”
萧剑寒这时微微一笑道:“老前辈你怎地从未差人向家师打听呢?”白衣神尼叹息了一声,拉起了蓝彩云,道:“小施主,掌门施主,老衲这静室之内并无桌椅,你们就在这甫团上坐坐吧。”白衣神尼看了蓝彩云一眼,道:“孩子,你也坐下。”
三人都十分恭敬的告了谢,方才在甫上坐下。白衣神尼这才十分凄凉地一笑道:“小施主,不是老衲不差人到令师及慕容老人处打探你的下落,只是老衲不敢冒那等危险……”
蓝彩云似是吃了一惊道:“师父,你老人家怕冒什么危险呢?这责翠崖不是从来没有人敢来打扰过么?”白衣神尼苦笑了一声道:“孩子,你刚才可曾看到萧施主与为师比试内力了?”
蓝彩云心想,我们当然看到了,你老人家怎地要多此一问呢?但她口中却是不敢反问,只是笑应道:“徒儿瞧到了。”
白衣神尼道:“为师的内力神功,若与萧施主相较,至少要逊了一筹,孩子,你当明白,武林之中,功力高过为师之人,实是不在少数啊……”
蓝彩云皱眉道:“这与你老人家所说冒险之事,又有何关呢?”
白衣神尼道:“孩子,关系可大了。”话音顿了一顿,又道:“孩子,你还记得你在庵内之日,那位十分疼爱你的冷阿姨么?”
蓝彩云目光之中,突然露出一丝笑容道:“徒儿记得,师父,冷阿姨呢?怎的没见她在这儿啊?”
白衣神尼道:“孩子,你下山多久了,还记得么?”
蓝彩云想了想道:“四年多了。”
白衣神尼道:“你那位冷阿姨在你下山后的半年,就身登极乐了。”
蓝彩云闻言,突然混身一震,失声道:“冷阿姨死了,师父,她老人家葬在哪儿,徒儿一定要到冷阿姨前拜上三拜,师父,徒儿真想她老……”
白衣神尼道:“徒儿,冷阿姨葬身之所,待会儿为师会告诉你的。”
蓝彩云这时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师父,你老怎地忽然提起冷阿姨之事呢?”
白衣神尼长叹了一声,掉头看了萧剑寒一眼道:“云儿,因为冷阿姨的事,跟这位萧施主有关。”
蓝彩云听得一怔。
萧剑寒则听得心中大大一震,应声道:“老前辈,这位冷阿姨与晚辈有什么关系?”
白衣神尼低声道:“小施主,云儿的这位冷阿姨本来不姓冷,她是在来到老衲责翠崖以后才从了母姓而改了姓冷。”
萧剑寒闻言皱眉道:“老前辈,这位冷阿姨原来姓什么?她跟晚辈……”
白衣神尼长长一叹道:“小施主,这位冷施主原来姓战。”
萧剑寒心中“冬”的一跳,脱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