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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看到的这份实战录像，他心里的最后一点疙瘩也消失无踪。输在这等绝世人物的手中，并不什么丢人的事情。若是再次对战，他不会介意以多战少，甚至还会主动增加自己所掌握的战舰。
“我看这录像，也不用看下了。”
亚历克轻轻点着头：“我总算是知道，他为何连续几年的人机战，都未曾及格。这样的人才，校长会放心让他毕业才怪。要是我，没有能保证他安全的职位，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放他走。我现在的唯一的疑问，就是楚学长，最后说那句话时的语气，他好像真的很沮丧的样子。”
“该不会——”安东尼奥皱着眉：“楚学长是真的以为，自己人机战的对手，是C级吧？”
“楚天学长平时表现的性格，都是大而化之，随遇而安，只怕还真的有这种可能。算了，不说这个！”
亚历克想不通的摇了摇头，然后一脸讨好的看着眼镜青年：“李奇，能不能把这些视频全下载下来？我想暑假带回家研究研究。”
嘿嘿一笑，李奇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在两人的面前晃了晃，然后吐出三个清晰的字眼：“碧云楼！”
亚历克和安东尼奥的面色顿时大变，这三个字在学院里，通常只代表一个意思。那就是附近，碧云楼七星级酒店的豪华大餐！而从明天起，学校就不再禁止外出，到正式放假，刚好是五天——
……
就在军校公共通讯室内的三人讨价还价的同时，李奇口中所说的碧云楼酒店内。同样有着一个白衣女子，正在为楚天的模拟战视频，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
眼前播放的视频已经结束，画面正定格在楚天舰队，最终全面败北的最后一格。而李雪莹，仍未能从刚才所看到的那震撼一幕中，回过神来。
“小姐！”
被人轻推了下，李雪莹蓦然醒了过来，转头看去，却是她的贴身女仆李莲采，正一脸奇怪的望着她。
“小姐，邹先生刚才来了，现在正在门外，说是马上要见你。”
“邹世？”
怔了怔，然后李雪莹的唇角，弯出一丝好看而又满含复杂的笑意：“竟然连你，也坐不住了么？”
第十三章 分析
套房的客厅里，李雪莹和邹世两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而那位侍女李莲采，正在给二人冲着茶。
当烧的滚烫的白开水，冲入到瓷杯内，一股诱人的清香顿时四散蔓延开来。李雪莹慢条斯理的拿过其中一杯茶，放到鼻前嗅了嗅，露出蔓延陶醉的神色。
“小姐，我倒是没有想到，看了他的战术视频，你还有心思品茶。”
邹世苦笑着道：“我现在是恨不得立刻，把那家伙招揽到雪鹰公司旗下。”
“邹世，此事你着急也没有用。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等到明天。”
李雪莹唇角扬起一个弧度，让人捉摸不定：“我现在想问你的是，对这个楚天的能力，你到底怎么看的？”
“此人生当为万军之主，无双将才。他日若能长成，必当是这银河系的当世名将一流。我认为既便阮浩明天不答应，小姐您也要尽量将他掌握在手中！他可能是我们这次绿茵星之行，最大的收获——”
邹世一脸的兴奋，竟然拿出了电子笔记本，当场播放起楚天的人机战模拟视频。“今日从学院出来后，我整日都在研究他的视频。几乎所有的光盘，都一一的仔细看过。我认为阮浩今天的话，不但没有特别夸大之处，反而有些太保守了。”
“哦？怎么说？”李雪莹品着茶不置可否，目中却露出感兴趣的眼神。
“小姐你看，这是楚天六年以来的人机战视频排列。我发现楚天的人机模拟战时，他的战术风格有个特点，那就是前几分钟所展现的，极端精准的计算能力！在这段时间内，他每下一命令，都仿佛是已经预料到计算机接下来的应对。所以在战斗开始的初期，基本上是他压着计算机一方打。不过这段时间，总是长短不一。有时候长达八分钟，有时候只坚持了三分钟左右。”
邹世操作着笔记本，把投影荧幕中，代表楚天视频一一按时间顺序排列着。“我开始有些不解，但是当我查阅过他的考试流程之后，才发现。这时间的不同，是因为考试的流程。这等精确的计算，必然需要消耗大量的脑力，想来是在战斗中是无法坚持多久。而考试后的那段休息时间，还不足以让他恢复精力，这也就造成他在战斗中，精准计算时间的不断下降。”
“此外，如果再把这些视频按照记录年份，一一分开，就可以发现，他的这段精准计算时间，正在不断成长。从最开始的三分钟，到如今的八分钟。而且，这还是在经历了连续四场，高强度的模拟战之后！以我的推测，他现在能维持的时间，应该是十六分钟左右才对。”
李雪莹放下了茶杯，淡淡一笑：“精确计算吗？确实是很恐怖的能力，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当年红发军神的最大对手艾德里安·安德里斯，就是擅长这个。时间虽然只有一个小时，不过依旧让他感到很头痛。在他的回忆录里，也说艾德里安，是他毕生中最强大的敌人。可我想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邹世你如此兴奋吧？我们公司需要的，也不是只有十六分钟的名将。”
“当然不止是这一点。我之所以先说这个，是想证明楚天，他拥有着有朝一日，能够和艾德里安·安德里斯比肩的能力。内力修为，可以直接影响一个人的思考速度，以及耐力和精神力，他现在的内息等级才第四阶，以我们公司掌握的仪器和药材，帮他在短时间内提升到第七阶也不是难事。”
邹世又打开了一个视频，然后快速跳过，最终在第九分钟的时候，开始播放：“不过他最让我欣赏的，还不是他的精准计算。而是他在这段时间后的战术。明显可以看出来，最开始的那一年，哪怕是只有A级的计算机智能，当精准计算的时间一过，他表现得还不如一个菜鸟。但是到了如今，他的应对却已是越来越老辣。很多地方，都是独具匠心。基本上，即使不用精准计算，也可以勉强支撑。虽说比之银河那些已经成名的将领，还略显得稚嫩。不过我们却一定要看到，他那无限成长的可能。阮浩说他是三百年来，整个阿列克联邦范围内。最具才华的天才舰队指挥官——这句话，绝非是虚语。”
“难道说，就没有缺点了？”
李雪莹的神情渐渐的有些凝重，邹世之前，曾当过长时间的军人，对她本人也是忠心耿耿，相较阮浩，她更相信邹世的评价。
“当然有！他现在还没经过战争的洗练。此外，这孩子在战斗中，总想尽力保全着麾下的战舰。该舍不舍，碰到一般的名将之流还好，但若是遇到伊冯·韦尔科姆，又或是托瑞尔的雄鹰——路德维西·冯·维特尔斯巴赫这等经验老道的宿将之流，只怕是要吃上几次大亏。”
邹世笑了笑，身子往后靠在背椅上：“可是这种风格，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却是再合适不过。公司现在的力量，每一分都非常宝贵，能够以最大程度的保全，才可以发展壮大。”
李雪莹摇了摇头，脸色也不见有什么兴奋：“那么邹世你认为，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公司能够留得住的么？”
“小姐为何这么说？难道是什么变故不成？”邹世不自觉间直起了背，他能听出李雪莹的言语里，那心灰意懒的味道。
“你一整天，在看楚天的视频。而我一个下午，都在调查楚天的资料。”
李雪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指甲大小的活动硬盘，插入到邹世的笔记本里。“楚天父母双亡，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九年前，新冀州星域会战之后，被一位名叫顾如的女子所收养。三年前顾如病逝，他要独自一人负担起几个弟弟妹妹的生活开销，家境困难，所以阮浩准许他在校外打工。这些事，阮浩并没有撒谎。他唯独对我们有所隐瞒的，就是楚天的履历。”
“履历？”邹世的眉头一挑，有些不解：“他不是连续四年都未能毕业么？”
“不及格？你再看看这些就知道了。”
李雪莹摇着头，打开了三维全息荧幕上的一个表格。“3700年总成绩，一千六百五十六分，当年军校首席生，3701年总成绩，一千三百七十八分，离满分也只差二十二分呢——”
念到这里，李雪莹讥讽的一笑：“3701年九月，以第一名成绩毕业于圣因克尔联邦军校，授予中尉军衔，任撒克森74号巡洋舰二副职位。此后历任这艘巡洋舰的航员长，机甲整备组组长，以及引擎维修组的组长，机炮组的负责人等等职位。而现在担任的，正是巡洋舰的大副，军衔大尉。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份漂亮的履历单。”
“邹世，你很意外是么？这是我在阮浩的老朋友，伯纳戴特·维西那里找到的。可真实的情况是，第十四舰队的麾下，虽有撒克森74号巡洋舰这艘战舰的编制，本身却并无这条战舰存在。当然，那边也没有另一个楚天，而所谓的圣因克尔，到现在为止，也只是个不到三千名市民的殖民都市，那里的军校，更只是纸面上的存在。”
李雪莹站起，走到了窗旁：“这份履历后面的部分，我现在都可以猜到。如果按照着这种速度继续下去，只需再有十年。他就可以担任一个连级分舰队的指挥官。阮浩他们确实是无法绕过联邦的军队条例，但是做一点小手脚，还是能办得到的。日后只要找个机会，让这艘不存在的巡洋舰战沉，把现在这个楚天的身份抹消。谁能怀疑，楚天的履历有问题——”
“那么小姐您的意思是？”邹世的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第十四章 阶梯
“邹世，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李雪莹望着窗户外面，斜对面军校的位置，眼神有些迷茫：“他们明明有的是办法，让楚天可以跳过基层指挥官的职位，直接担任战列舰舰长，或者太空母舰舰长以上的职务。而现在的联邦军，也确实需要人才。却为何偏偏要把这样的名将胚子，介绍给我们雪鹰保全这般，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是踏板吗？”邹世本来精力充沛的眼神，同样有些黯淡下来。其实当看到楚天，那迥异于在绿茵市军校中的那份成绩单时，他已隐隐猜到了一些。
“我也这么想的。”
李雪莹点点头：“我猜测这是和联邦军队高层，最近的权利斗争有关。正统派有着伊冯·韦尔科姆这个筹码在，可说是稳居不败之地。而如今正担任第十四舰队指挥官的伯纳戴特·维西，最近的日子，却有些不好过。他们急需要一个能够和伊冯对抗的名将，成为他们的支柱。而能够在3S级人机模拟战难度下，甚至能拿到及格分数的楚天，无疑是他们最佳的选择。现在的情势，已经让他们等不及十年。”
话音一顿，李雪莹终是露出苦涩的笑容：“——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阮浩为何会这么着急的，想要把楚天介绍给我们。那位第三舰队的提督乔治亚一级上将，在会餐中特意跟我提起绿茵军校的事情，更显得可疑。总之，毫无疑问的是，只要楚天在我们公司内再展现出一定能力。他那担任过五百艘规模舰队首席指挥官的经历。已经足以让他们动用联邦军的特殊条令，以临时征召名义，将他调人军队中担任高级指挥官职位。就如你所言，雪鹰保全只是他们给楚天安排的进身之阶——”
“我倒觉得，小姐您是过于多虑了。”
眉头舒展开来，邹世摇着头：“依我看，那些人的安排是一回事，我们能否将楚天留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接受楚天的话，我们还有机会。如果就这么放弃，那么我们就连一丝机会都没有。说实话，小姐您若想实现您父亲的遗愿，那么这个人，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李雪莹眼神顿时一亮，露出明朗的笑意：“说得好！能不能将他留下，确实不是那几个老狐狸说了算。我现在，怎么就没想到。”
“小姐您这是太过在意楚天了。我先前还以为，您没有真正认识到他的价值，现在看来，却是邹世多虑了。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看重于此子。”
邹世带着丝戏谑地笑道：“其实哪怕最后是没能留下楚天，也不意味着我们的失败。只要您肯屈身下嫁，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小姐您的招揽。”
“联姻吗？”
李雪莹嘴里呢喃着，然后神色认真的回过头：“邹世，你要知道。一直以来，我确实是在为实现父亲的梦想而奋斗。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以牺牲自己的婚姻和感情为代价。如果有一天，我确实和楚天这个人结合。那也是我们之间，感情契合的结果，而非是政治婚姻的产物，你明白了吗？”
……
“叮叮当当！”
餐厅里的狭小餐桌上，楚天正献宝式的拿出一张信用存储卡，在几个弟弟妹妹面前晃荡着。
存储卡正面，那查询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