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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哪里敢！”
楚天张开了眼睛，他在此前其实曾无数次，预想过面对冰鸿瑜时，自己该怎么做。而最终选择的，却是这种不冷不淡的态度。问题是冰月夜在场，他也就不好令她的父亲太过难堪。
“总教习之前所说的，关于冰氏和沧海明月流的难处，我已经了解！不过既然贵家族和流派，喜欢从利益的角度来看问题的话。那么晚辈也就只好从善如流——”
包括冰如博在内，三人的神情顿时微微一怔，而在这之后，前者眼中那隐晦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楚天的话，无疑是刺中要害。既然你们如此对我，那么我亦这般待你。至于亲情关系之类，就别拿到台面来说，言语里那隐晦的指责，更令人感到汗颜。
而此刻白发青年的话音，还在继续。
“——至于你们所提出的条件，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答复。很抱歉，恕我不能答应！增加沧海明月流弟子在政府系统和舰队内所占比例，你让我那些修习其他流派功决的部下如何自处？”
就仿佛没看到，冰鸿瑜那面色难看的笑容，楚天神情漠然地望着对面。“至于帮助你们扩张流派在下猎户悬臂西南的影响，我也只能有限度的答应。不过要提醒两位的是，未来我国的政策，是所有武学流派一视同仁！我真正能保证的，就是贵家族，在狂澜西南的贸易安全与生产投资反面的优惠政策，以及沧海明月流如今在我国之内，原本所占据的弟子生源，以及政府和军队内的官员份额不会改变！”
“可是殿下！别忘记我们流派对您事业上的支持，是所有流派当中力度最强的！”徐文挑了挑眉，如果只能拿到这些，那么向狂澜提供的那些精密器械，就没太多必要了。
“徐先生您真当这些东西，对我很重要么？”
哂然一笑，楚天的面上，全是不屑的冷然，“问题是，如今在托利亚独联境内，再过十年到底能不能看到沧海明月流的武馆，都是个问题不对么？”
第五百六十一章 南辕北辙
与沧海明月流和冰家的协约，只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就异常顺利的敲定了下来。
尽管冰鸿瑜以及徐文对此很是无奈，然而二人却也不能不承认，楚天确实是抓住了他们的要害。
作为武风极盛之地，托利亚独立联合境内诸国一向都是各大流派竞争最激烈的区域，也是流派兴衰的风向标所在。沧海明月流百年未出宗师，这影响在其他区域还不怎么明显，但是在托利亚诸国，情势却未免有些不妙。
——这些穷困之人，既然是以自身的出人头地，为修习古武学的第一目标。那么对自己所修习古武流派的选择，也就更加的现实。而在这很多人看来，没有宗师级强者的沧海明月流，在号召力方面，较之其他大流派就有血稍弱，很少有人，会将之当成他们的第一选择。久而久之，流派的影响力终究会慢慢淡化。
很显然的是，尽管沧海明月流从上到下，都不想看到这种情形发生。但这种趋势。哪怕是这些年来，冰鸿瑜与流派另一位负责中猎户悬臂的区域总教习，费尽苦心多番筹谋，并为之不惜花费巨资，都是无法阻止得了的。
而一旦沧海明月流，彻底在托利亚独立联合境内淡出，也势必将影响到流派在其他星域的发展。
本来这一切几乎无可挽回，但是身为沧海明月流内门弟子，又是冰氏女婿身份的楚天，在下猎户悬臂西南的崛起，却令沧海明月流和冰家，看到了一线希望——
自临南星系会战之后，狂澜海盗团就已然是势强难治。或者短时间内，还无法吞并下托利亚独立联合体，在下猎户悬臂的那些东部成员国。但是席卷其中五到六个星域，却是完全可能。
而通过楚天，他们可以保证流派在这个新建王国内的强势地位。然后再借其势，向周边诸国施压，以加强流派在这些国家的地位。如果这个目标能够达成，那么至少五十年内，沧海明月流哪怕仍是没有宗师级强者出现，依旧可以安枕无忧。
——这也是为何冰鸿瑜，以自身堪比一国之尊的身份，却不得不向狂澜海盗团和楚天低头。甚至不惜奉上价值五十万亿以上的战舰制造设备的原因。想要稳住沧海明月流的局面，就必须得借狂澜海盗团之力不可。
其实若是沧海明月流内，此刻哪怕有一位能够有希望，在未来十年内登顶宗师位阶的弟子，他也不用如此低声下气。可问题是，在流派内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人选。年纪轻轻就突破到先天五阶的人极多，但是宗师这道门槛，却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跨越的。
而也正因为此，沧海明月流和冰家在之前的两年里，才会畏首畏尾，态度不断变化，始终不敢给予楚天强力的支持。最终把这位未来本来可以引为强援的未来下猎户悬臂西南雄主给激怒。
事实上，如果是换作两百年前，沧海明月流的鼎盛时代。别说是东津财团，即便是整个新兰芳诸国合力，也未必能令他们在立场上退切。只要楚天能令他们看到足够的价值，那么哪怕是流派的发展，暂时受到影响，他们也不会太过在乎。
这令冰鸿瑜遗憾无比，不过既然事已至此，现在后悔也是无益。好在这次还是能与狂澜成功达成协议，尽管没能如预想般，拿到更多的好处，却也能暂时维持住沧海明月流的局面。而冰家也可以借此成就，进一步稳固在流派内的地位。
不过这份协定的签订，在冰家与沧海明月流看来，是关系着家族和流派存亡的大事。但在楚天和李天择二人而言，不过只意味着他们在未来三年内的舰船产生的增加而已。
——以狂澜海盗团现在船多过人的情形，除了计划中预定要生产的高速战舰之外，无需再增添什么。倒是可以借着制造民用商船，先一步培养出大批的船舶建造工人以及相应的工程师。此外对于罗托利亚以及诺夫歌德两星域低迷的就业率，也有着一定的帮助。但是就总体而言，作用并不是太大。
所以在协定签订之后，二人就不在把此事放在心上。主力转而放在军事方面，关于之后作战计划的商讨。
最终的决定是，狂澜分出一个数目大约二十五万艘的集团舰队军群，由伊迪带领，继续留在YH02跳跃门。其余主力舰队，则是选择绕路。从非跳跃门航线，以最快航速从夕河赶赴百越星域。
按照航线参谋官的预计，抵达百越的时间，应该是七天左右。加上群狼海盗团的舰队，必须考虑到被狂澜包围全歼的后果，必然会提前一天到半天时间逃遁。那么伊迪所辖的暂编第二舰队军群，恰好可以在第七天，通过跳跃门抵达百越星域。
当然，之所以会采用这种战术，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可以最大程度的迷惑他们在明里暗里的敌人。
……
第一个对狂澜所采取的战略感到不解的人，是正率领着舰队，驻守在BY05跳跃门，以及百越第五军事基地的戚铭。
时隔一个多月，他麾下的战舰，重新恢复到了十二万艘左右。而在陆战部队方面，则是凑齐了大约二十个最新锐装备的装甲师。
——之所以能够在财力近乎枯竭的情况下，在短短几十天时间内，就恢复到近乎全盛时期的舰队数目。一方面是得益于一个，在某天突然与他联系上不知名组织。给本来在临南星系战后，已经窘迫之极的群狼，注入了近五十万亿的资金和各种装备——这笔钱在他掌握黄金航线的时期。也是一笔巨款，而现在，更足以令他从之前的创伤中，彻底的恢复元气。
至于另一方面，则是来自新兰芳政府军的支持。赫连宇自败于楚天之后，确实是声望大损没错。不过这却并不能改变，这位怒龙在国内舰队中门生弟子遍布的事实。有赫连宇的照拂，加上新兰芳政府军上下，对于狂澜的怨气。几乎是把所有不能带走的装备已经库存老旧战舰，倾销给了群狼海盗团。此外还有百越各行星，近半数的在押海盗。
——对此政府方面的监督人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得情报部门的授意，在暗中进行推动。他们现在的情形，确实是再不敢与楚天为敌。但在暗地里，给狂澜找点麻烦，却是非常乐意的。
当然舰队的增加，并不意味着实力方面的增强。损失了数万核心精锐舰队，此刻群狼海盗团的实力，还不如在黄金航线争夺战中败退之时。更令人忧心的是他对舰队的控制力，随着自己嫡系的巨大损失，以及舰队的大幅扩张，也被削弱到了极点。
所以此刻，以狂澜舰队现在所拥有的强横实力，选择强攻的话，未必就不能在一两天内，击退群他所辖的舰队。然而楚天最终选择的，却是绕路——
“戚兄，其实这并不奇怪！”
视频通信荧幕中，赫连宇穿着一身摘去所有装饰标志的普通军装，端坐在囚室之中。不过人虽在被囚禁当中，精神状态却还算不错。“狂澜的作战风格，你也应该清楚。那位殿下一向以来，都是以尽可能减少伤亡，保存己身的实力为主。从以前的第四十一舰队开始，你何曾看到过狂澜，真正进行过毫无花巧的攻坚战？更何况，如今的狂澜海盗团历尽数个月的作战，早已是一支疲师。从BY01跳跃门的战局来看，狂澜的驻守军也依旧是颇有余力，综合下来，他会选择避战也是理所当然——”
“可问题是，那个未建成的要塞对于群狼的重要性！”
戚铭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哪怕对面是赫连宇，他也不会轻易就相信对方的判断。“我想任何一个有理智的指挥官，都会选择先行支援，而不是顾忌伤亡。而且这又是在狂澜舰队一方，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
“诚然如你所言！不过你不能只看到这个要塞，对于狂澜的重要性。”
赫连宇微摇了摇头：“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狂澜海盗团内部的局势。自从那位殿下并吞风狐与红焱，以及其他大大小小几十个海盗团之后，控制力远逊往昔。而这些海盗联合起来实力，甚至还胜过狂澜的主力。这样的情形下，以那位殿下在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强烈掌控欲，他又怎敢安心派遣自己的主力嫡系去作战？更不会去拿那些刚投靠的海盗去消耗，引起他那些新部属的不安。”
间戚铭依旧是有些不以为然，赫连宇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
“戚兄，银色死神的战略洞察力，你我都清楚。难道他就不会猜疑，你突然在这里对他们进行狙击的目的？对那个插手百越和罗托利亚战局的势力，就没有一点防范？”
第五百六十二章 洞察
东津星域新燕京行星，新兰芳政府军总部所属最高军事法庭的看守所内。一位面容方正的中年男子，在几名狱警的陪同下，走入到这个小型监狱的一角。这边是高级囚室区，专供于高级将官在被审判之前的拘押。而此刻在这个区域内囚禁着的，就只有一人而已。
关押在这里的理由是错误判断战局，导致政府出面组织的，包括七万艘政府正规军在内的‘地方民军联合舰队’的败北。此外还有在战场上，枉顾官兵伤亡，以及身为最高指挥官，却率先在战场上逃脱等罪名。如果这些指控成立，那么对于一个军人而言，那么不但这一辈子的军旅生涯会就此终究，下半生也可能会在囹圄中渡过。不过陪同中年人一起进来的几人，包括挂有上校肩章的官员在内，却都是一脸毕恭毕敬的神情。
“元帅阁下，您弟弟来了！”
站在视频通讯荧幕前的赫连宇，暂时停下了与戚铭的讨论，向栏栅之外望了一眼。果见穿着一身笔挺西服的赫连宜，正从已经打开的囚室门走了进来。
微微一笑，赫连宇连忙几句话，匆匆打发了戚铭，然后结束了这次的长途通讯。
“怎么样？前几天我要你查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没有？”
在室内的小茶几旁坐下，待得那几名狱警远远走开之后，赫连宇才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弟弟，而面上的神情，也变得无比凝肃起来。
被关押在这个临时看押所内，他只是失去了行动上的自由而已。与外界的一切通讯，都全部正常，甚至于仍旧可以接触军事网络中，所有军事情报部门以及国家安全部门的A级以及A级以下的机密。
不过自从他的2S级权限被暂封之后，很多情报都不得不从家族，以及与他本人关系密切的公司企业的情报系统那里得知。而另外还有些事情，是他不想令其他人知道的。但在这方面，网络视频通讯时，却不可能绕过看守所管理部门的监察。
所以赫连宇现在也只有依靠自己的弟弟，把他所需的某些情报资料带进来。他并不但心这些东西会有泄露的危险，以个人隐私权利为借口，赫连家族的专业人员，早已把这间囚室从里倒外的清除过，确保其中没有窃听器或者声波还原仪之类的监控器械存在。而在这个看守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