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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伊尔泽本人大约也是知道，如今在军中的地位，恐怕是自己的极限。早前王国的立国大典之后，就提出要退役的请求。不过楚天没有同意，伊尔泽在大规模地面战能力上，或者有些问题。但是舰载格斗兵总监这个位置还是胜任的。事实上在登舰战中，一般都是小编队的步兵作战，正是伊尔泽所擅长的领域。而如果说狂澜海盗团建立之初，楚天对于前者在陆战兵种内的影响力，还颇有些忌惮的话，那么如今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他需要这位忠诚坚定的老臣，牢牢的帮他控制住舰载格斗兵这个极重要的兵种。更不忍见对方，以如此低的爵位，就此退役。而有些他本人不方便出面，又极度考验部下忠诚的事情，也需要有一个人帮他去完成。
事实上，在之前的半小时，就是伊尔泽负责全程监察着卡拉斐四世自裁的全过程。
卡拉斐四世已经注射神经毒剂自杀的事情，早已报告到他这里。不过到底是否其本人，却还要听在场目睹之人的证言。
“陛下！是不卡拉斐四世本人我不清楚，不过我已经令人做过全身检查已经DNA比对，确证无论是基因、年龄还是身体特征，都与情报中的卡拉斐四世一致。此外六个来自各地的法医鉴定组，所得出的报告完全一致，应该不存在作假的可能——”
在台阶之下，伊尔泽小心翼翼的答着。他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楚天的表情。不止是他，经历了对新兰芳北方的战役，所有第四十一舰队的老人，都已经感觉当初的那个青涩和气的少年，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行事风格越来越心狠手辣，威权也一日重过一日，令很多人在楚天的面前，连说话都很困难。
哪怕是看着楚天成长起来，一路追随着的他，也同样受到了影响。
“换句话就是说，只要安全局的情报没有错，那么今天自裁的卡拉斐四世，就可以确定是其本人？”
楚天舒展开了眉头，也没去在意伊尔泽在刚才的报告里，把自己预先撇清的言辞。“对了，卡拉斐四世死前说了什么遗言没有？”
“与他的女儿和长子说了些许多，不过无非都是些安份守己的言语之类。”
说到这里，伊尔泽的神情明显有些迟疑。“倒是注射神经毒剂之后，曾经大笑着说他生不逢时。若能早生百年，这世上哪还有陛下您展布的余地——”
楚天微微一哂，想起了前F机关提交的情报中吗，关于卡拉斐四世的那部分资料。
六十年前，原本的罗托利亚王国，在下猎户悬臂当中，虽不能说是强国。但是政治清明，国力日盛，在罗托利亚独立联合诸国内，更是跻身于五大支柱国家之一。不过自阿列克联邦东侵略之后，却因欠下各大金融公司以及银行巨额债务，而导致国力日渐衰败。海盗、贵族私军以及世家势力都一一趁势而起。王国军更因长期拖欠官兵的军人补贴，而士气低迷，有随时哗变的危险，事实上，前任的罗托利亚国王，就是因此而心里憔悴而死。
当时卡拉斐四世刚继位的那一年，正是国内民主运动，由于王国的重税，以及阿列克联邦的支持而高涨之时。而除了要面对上述的这些问题之外，另外还有好几家王国的大贵族，对于菲尔德家族的王位，已经窥视已久。当时罗托利亚国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王国，要么会被民众推翻，要么会由其余的几个大世家所篡夺。几乎没人看好这位年少时，就有纨绔之称的年轻君主。
然而卡拉斐四世却偏偏在两年之内，就令罗托利亚王国内如沸锅般的局面，迅速的趋向于稳定。首先是在暗中推波助澜，将民主运动的矛头所指，首先引向了几个大贵族的领地，进而迫使后者与其站在同一阵线。紧接着又以巨额债务，要挟银行团，给他本人再提供一笔巨额贷款。之后携此巨资，独自去面间华莱士元帅，取得这为罗托利亚军界宿老的支持，对王国军内民运份子进行血腥清洗。整个过程，简直堪称传奇。几乎没经历什么太大的波浪，就以借力打力的手法，将一团乱麻般的局面硬生生重新理顺。
——别说是晚生百年，即便是提前十年掌握政权，那么以罗托利亚王国所积蓄的力量，也不是一个未建成的海王要塞，所能够抵御的。
就如一天前，李天择的所言。
“——如果是生在银河帝国刚崩溃的时代，那么这位卡拉斐四世，一定会是能与第一代‘无地藩王’伊格内修斯·布朗尼克比肩的人物。说不定，一举统一银河系，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人，死了实在可惜——”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楚天一声叹息，示意伊尔泽退下，然后整个人神色疲惫的瘫软在自己在书房的座椅上。白发青年心想如果当自己有一天，也遇到这种山穷水尽时刻之时，他的敌人又会怎么做？
想来只怕也是容不得他，在这个世上继续活下去——
解决了前罗托利亚国王，楚天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他知道这位贤王绝不会老老实实，把所有的命脉，真正的全都交到他们的手中，在罗托利亚王国内，菲尔德家族定然还有不少暗藏的力量，而在他们所不知道的角落，更有菲尔德暗藏的血脉存在，作为防范楚汉反悔的后手。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只要卡拉斐四世已经死亡，那么这个家族就再掀不起什么大浪。而只要这个家族，能够安安分分的在海王要塞内，度过二十年。他也不介意把领地和私军，全部交还。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卡拉斐四世的退位诏书，开始被楚汉军方的传媒信息战部门，传播到罗托利亚王国境内的各个角落。随后绝大多数罗托利亚残军都放弃了抵抗，连带着诺夫歌德星域内的局面，也安宁了不少。
而楚汉王国的主力舰队，此刻面对的敌人，就只是各地贵族的私军而已。然而在失去了王国军这个顶梁柱之后，在本身已经无法联合在一起的情况下，已经成不了太大的气候。
楚天将自己的直辖近卫舰队，以及十万艘战舰，驻军于王都。另外分遣安东尼奥，率领十万战舰，以及五十个佣兵师北上，以支援克利福德，稳定西部与格莱特共和国交界处防线。其余的舰队，则分别由伊迪与阿克玛等人率领，分兵四出，对各地贵族的领地，进行镇压作战。
而整个四月十日到十五日，包括诺夫歌德星域在内，整个前罗托利亚王国境内的有人行星，都陷入了血腥风暴。所有楚汉王国军，以及国家安全局能够找到的贵族血裔，以及这些家族的重要爪牙，几乎都被屠戮殆尽。
值得一提的是，颁下这一指令的，既非是沈煜，也不是李天择，而是由楚天亲手下达。
整个屠杀直到十七日才逐渐收尾，以三十二万四千人性命换来的，是诺夫歌德和罗托利亚两个星域的世家势力，接近绝对真空。以后的楚汉王国政权，完全可以在这张白纸上作画。
而这种雷霆手段，也着实震慑到了那十几个预先就倒向楚汉的世家，就阻碍罗托利亚侵攻战中，南方最后一股成规模的残敌，被剿灭的当日。十几个世家族长联袂而来，以无比谦卑的姿态，求见于楚天的陛前。
不过此刻的楚天，却是归心似箭。就在十八日，上官云已经被利刃佣兵团护送至海王要塞。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见自己的妹妹。
但是在北返之前，他还有件事情，必须要弄清楚。
第五百八十八章 真相
雪浔号舰长休息室内的小型会客厅中，楚天和李天择面对面的坐着，随着侍女将已经泡好的名贵绿茶，放置于二人身前，室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茶香。
“记得两年前的愚人节，你曾经跟我说过。除非是有能够抗衡一国的实力，否则的话，就是知道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也未能为力。甚至会为自己的亲族招致无妄之灾——”
眼望着侍女离开，会客厅内除了他和李天择之外，就再无他人。楚天这才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换句话而言，也就是说，如果我能够有一天雄踞一方，那就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那么不知道我现在，有没有达到你心目中的条件？”
“确实是这么说过！当时我甚至以死相挟，陛下您才放弃了继续追问。”
李天择微微颌首，然后笑着反问。“一个月多月前，陛下应该又见过她一次可对？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焦急。”
楚天一阵默然，也并不意外。那时候的李天择，虽是已经躺入了营养槽内休息，之后又一直忙碌着立国大典的操作。然而动员庞大的军力和警力，在要塞内搜查一个女孩，这样的事情李天择若还不知道，那么他就要怀疑，这个王国军总参谋长的职位，对方是否能够胜任了。
“其实我与她也不是很熟，总共也才见过十几面而已——”
李天择放下了茶杯，眼中陷入了回忆当中，而楚天则是不动神色的听着秀美少年的述说，虽然这句话，好似是在撇清与那女孩的关系。但他却知道，李天择后面必有解释。
“我的事情，陛下您和沈煜应该查得差不多了吧？李氏家族继承人，林汉帝国公爵与海盗子的私生子。像我这样的杂种，原本应该一辈子都在监狱里渡过这一生才对。万幸的是，李氏直系无嗣，才把我放了出来。”
说到这里时，李天择又冲着楚天一笑，眼神间看不出丝毫的悲哀或者痛恨之色。“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出狱后不久。那时候虽然脱离监狱，不过一举一动都在家族和王室监视之下。于是我假借在图书馆补习课业的名义，相方设法的研究网络和计算机技术，并搜集一些用得上的零件，试图绕开这些障碍。而在一年之后，我果然成功了。并且利用我母亲生前在银行留下的一笔钱，作为起步资金，投入到股市和期货当中。不到半年，就积累了一万七千多亿的资产。再然后，那个女孩就突然找到了我——”
楚天不由耸然动容，李天择说的是轻描淡写，然而这其中的困难，只怕是不逊色于在老虎头上拍苍蝇。他也不知道李天择母亲留给他的资产，具体的数目是多少。不过想来即便李天择的母亲是海盗王的公主，其个人资产，也绝不会多到哪去。半年时间，能够获得一笔如此庞大的巨资，他面前这少年，在金融投资方面的才能，恐怕还要胜过上官云。
这一点，从之后的事情，也可以看出一二。云罗实业公司，剑齿虎佣兵团，还有在天权骑士团国内的天竞贸易公司，总资产已经接近百万亿。而如果再加上其私人建立的情报网，总价值更是远超此数。哪怕李天择再没有其他暗藏的实力，他也已经在这十年的时间里，令自己的个人资产，在他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翻了整整一百倍。
“知道么？她那一天竟然是毫无阻碍的出现在了我的房里。那可是我们李家本部别墅，哪怕是先天大宗师，再配合最强的计算机天才，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可是她偏偏就做到了！而且无论事前事后，都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不过那时候的她，还真是漂亮到不可思议——”
李天择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初了恍惚的神情。楚天对此倒是颇感理解，排除掉‘凰儿’对他的威胁，那个蓝发女孩确实是一种足以令任何人沉迷其中的美丽。并不是惊心动魄，令人看见了就觉眼前一亮的那一种。然而却如陈年醇酒般，非常内敛，而接触得越久，就越为之沉醉。
事实上，这些年里楚天每夜梦回，总是会自觉不自觉的，忆起那女孩的身影。
至于李天择初见女孩时的惊讶，倒不算什么。只要能够猜知她的身份，就不会对她瞒过众人的知觉，出现在防范森严李家本宅内，有丝毫意外。连海王要塞都能来去自如，那么这个世上，大概是找不到多少真正拦得住她的地方。
“也就是那一天，她与我答成了一个交易。”
从恍惚中会过神，李天择神情淡然品茗着手中的绿茶。“她可以帮助我更轻松的绕开家族与皇家的监控，而我则承诺在未来某一天，在能够看到复仇机会的情况下，向她所挑选之人效忠——”
“那么早在那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楚天的眼皮跳了跳。“还有她帮你绕开监控，是亲自出手？”
“怎么可能？”李天择微微一哂：“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我感觉陛下您对她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人。您认为，在双方还未建立信任基础的情况下，会把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知对方么？至于绕开监控，也不是她亲自出手，而是把目前计算机软件系统中的某些不为人所知道的通用漏洞告诉我，然后再教会我一些硬件和机械知识而已。前者可以令我更自由的，不受限制的在股市和期货市场中进行操作。而后者则可以帮助我制作一些非常隐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