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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所弹奏出来的，自然是蕴含着死亡和毁灭的乐章——
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楚天所指挥的几次炮击，总共击沉的战舰数目已经上升到了三十五艘以上。而以目前的情况看，只怕这些帝国方面的战舰在彻底退出第一分舰队射程前，至少还会损失四十艘战舰以上。
——那来自第三编中队的炮击，总是恰到好处的封锁住他们后退的空间。而无论这两支舰队怎么做机动动作，都无法规避掉来自，第一分舰队几个单位的炮击。
“第三突击中队右上三点钟方向移动，十七秒钟后全舰队九点钟方位齐射——”
蓦然间，楚天的声音忽的嘎然而至，双手在星图投影仪的操作也渐渐的停了下来。他双眼带着丝疑惑，望向了前方的屏幕。只见舰首高倍摄像仪所拍摄到的影像当中，两支在第一舰队打击下，本来就已是支离破碎的楔形帝国军舰队，此时正迅速的四散了开来。
“怎么会突然散开来的？”
副指挥官席上。伯纳迪恩的虚拟影像首先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不过对方的舰队指挥官真的很厉害。”
楚天摇了摇头，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眼前的情形，楚天同样也感到有些意外。不得不说，对方确实是抓住了他软肋。精准的舰队规避和炮击指挥，需要非常繁琐的命令。若是目标都集中在一起时，那还没什么。可是一旦散了开来，他还真没什么太大的办法。总不可能一一指挥每艘战舰，给他们设定好炮击的方位。
——如果是在三千多年，人工智能发展到顶峰，可以使用思感头盔的时候，这个问题倒还容易解决。但是在限制了计算机智能的现在，他却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事实上，在目前各国宇宙舰队中，指挥层级非但未曾简化，反而更加繁多的原因，正在与此。毕竟一个人的兼顾力，总是有限的，而目前的科技能力，还没有特别有效的，能够帮助舰队指挥官，更容易控制麾下舰队方法。
“司令官大人，现在是好机会，要不要让我们的机甲联队——”
瓦莱丽回过头，却见后面的三人，面色非但不见欣喜，反而是异常的沉凝。
“没有用的——”
楚天淡淡的扫了眼前方，这个S性弯道右侧，被陨石和小行星遮蔽住的一部分。这么长的时间，相信已经足够帝国军舰队，在那里形成交叉的火力掩护网。派出舰队中的机甲，固然是可以给对方巨大的杀伤，但是本身却也必须承付相当的代价。
“总之，就让各中队自由规避，同时自由射击吧——”
其实此刻楚天若还是能如之前那般，继续利用他的预见能力指挥舰队的话，仍能给对面的帝国军舰队大量杀伤。不过论起性价比，却有些不划算了。所以与其在此刻浪费掉，倒还不如把时间留到之后的战斗中使用。
第一百零六章 君臣9
“奇怪，相比一个月前。他的舰队指挥好像是更精妙了。以前像今日这样，准确炮击机动中的敌舰队，是做不到的！”
话音落下，阮浩见康丘利和李莲采一脸的不解之色。笑了笑之后，也不准备多做解释。在别人看来，楚天的舰队规避，以及炮击指挥都是一如既往的精准。其中的微小差别，除非是对楚天的以往的战例和能力极限，有过透彻的了解。否则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这个特兰格的雏狮倒确实是很厉害，居然用这种方法，让楚天的炮击指挥能力完全无从发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见阮浩笑着不说话，康丘利也不是一定要求解，他把目光移向了屏幕。舰队散开的做法，果然使帝国军舰队伤亡小了许多。第三混编中队伍杰颖的阻敌炮击，已经无法做到有效阻止它们后撤。虽然这些战舰，在第一护航分舰队的炮击下，仍旧有着不小的伤亡，却至少不会出现之前，楚天所指挥的一次齐射，就击沉5到8艘战舰的情况。
“这也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办法，换了个地方，换了个阵型，未必就能行得通。”
阮浩淡淡得一笑：“不过这位格里芬公爵殿下，倒确实是抓住了阿天的弱点，就是精准的舰队指挥，必然需要繁琐到了极点的命令。我既然无法做到有效规避你的射击，那么让你所需发出的命令更加的繁琐，总还是能做得到吧？现在的阿天肯定很惊讶，像现在的这一幕，以前他在模拟对战的时候，哪怕是3S级的人工智能，也不会想到用这种办法的。想必他现在，应该对自己精准计算能力的弱点，已经有了个非常清醒的认识——”
“这个弱点很重要么？”李雪莹皱了皱眉：“我原本以为在他精准计算的时间里，楚天在战场上是没有敌手的。”
“也不是很重要，只有特殊情况下，才会被允许这样做。而且楚天既然已经知道了，以后就会尽量的避免这种情形出现。”
阮浩摇了摇头：“而且，如果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破绽。只是因为楚天现在的性格，还有在战场上的经验浅薄，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首席指挥官阁下，能跟我解释一下么？”李雪莹眨了眨眼，目中露出了一丝好奇。
“很简单，楚天他现在的思维，基本上还是停留在军校的那时候。董事长您应该知道，在模拟战中，手中舰队伤亡的大小，也是评价分数的重要一环。对于花尽了心思想要及格他来说，如何最大化的保护好自己麾下的所以实力，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可问题是，现在是真实的战场——”
阮浩嘴角向上弯出了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却不知是什么原因，此刻那笑容在旁人的眼里，显得特别的危险。“我想如果换作是铁壁伊冯·韦尔科姆，或者托瑞尔雄鹰路德维西·冯·维特尔斯巴赫这两人，与他异地而处。那么想必他们此刻多半会毫不犹豫的用手中的机甲部队，来换取对眼前这两只散开来的舰队的彻底覆没！毕竟在他二人看来，用这机甲部队的微小伤亡，换取舰队内更多人的存活，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
星图仪两旁的康丘利和李雪莹互望了一眼，都感觉到阮浩里，所蕴的那丝寒意。这位半秃老者的所说，他们根本就未曾去细想过。相较而言，倒是楚天的风格，更适合于一向以来，在任何情况下，都倾向于尽力保证员工安全的保全公司。
“——其实如果是在战场上，我也多半会这么做，不过既然现在是在保全公司任职，那就还是算了。”
说到此处，阮浩又是一笑，这次却没给人什么阴寒的感觉。不过转瞬之后，他的神色就转为了凝重：“这事就不讨论。阿天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要看我们了。”
在第一分舰队的侧翼，护航舰队的战舰，已经沿着六十度的夹角列阵完毕。而在对面，帝国军的其余几个高速舰暂编大队，也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界当中，并缓缓转过了舰身。只是依靠的陨石和小行星带的掩护，没有出现在楚天分舰队的射界当中而已。
……
“阁下，伤亡已经降下来了！”
看着投影仪上，那标志着己方战舰的红色小点，消失在星图中的速度骤然降缓。康拉德总算是轻松了口气。虽说失去了阵型，伤亡也依旧不小，但总算不是不可以接受。刚才对面那来自雪鹰保全第一分舰队的炮击，实在是精准的让他心寒，便是死神的镰刀，在收割生命时也没有这般快法。
原先还对自己长官的判断有不解，如今却让他不能不感到钦佩。若非此刻是他自己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一个小小的保全公司内，竟然有着这等高明的指挥官存在。
“康拉德，你对军史学应该很精通吧？”米诺斯·冯·格里芬这时却出奇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异常的凝重。
“我在学院中的军史学是九十七分，评价A＋。上将阁下，怎么忽然问这个？”转过身，康拉德一脸的疑惑。
“那么——”
金发青年的目光闪烁，也不知到底在想写什么。“你应该听说过艾德里安·安德里斯这个人吧？”
“您是说三千年前的‘阿尔拉西之狐’艾德里安，被红发军神认为是毕生中最强对手的那个？可是他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么——”
话说到一半，康拉德的脸上，就露出了惊容：“您是说我们对面的这个分舰队指挥官，也精通精准计算？”
“嗯！就是精准计算！我们这一次算是撞到大彩头了。我们对面的那家伙，多半就是。一个五百艘规模的护航舰队，却有两个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顶尖一流的指挥官，我们的运气这次还真不错。”
米诺斯从星图上收回了视线，见自己的副官脸上的满是愁色，忽而笑了起来：“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知道我刚才使用应对的方法，是跟谁学的吗？”
康拉德又是一怔，皱着眉道：“很抱歉！阁下，类似的战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呵呵！康拉德，你的战史学学得有些不合格啊。不过说来也难怪，这个战例实在是太过冷门，研究的人很少，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
米诺斯·冯·格里芬摇着头：“这是三千年前，艾德里安·安德里斯刚在军界崛起的时候，所经历的一场小战役。对手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将军，名字我就不说了。而当时的情形，和现在也很是相似。只不过那一战的规模，要比我们现在要大很多就是了。”
康拉德一阵默然，他这位比他年轻了几十岁的上官，在别人的印象里，从来都是高傲、懒散的形象。有着即使无需去学习，也能把舰队指挥艺术发挥至极致，令人嫉妒到了极点的才华。不过却只有他和几个亲近之人才知道，这位特兰格的雏狮为他今天的成就，又到底付出多大的努力。试问像对方所说的战例，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人曾去注意过？
“那么，你可知道当时的艾德里安·安德里斯，又是怎么应对的么？”
望着前方的屏幕，米诺斯·冯·格里芬又是一笑。
第一百零七章 君臣10
“——他以三千六百台机甲的损毁，换取对方整整一个分舰队的覆灭，然后彻底锁定了那一战的胜局！”
这次不等康拉德回答，米诺斯就已是自己说出了答案：“所以说，我们其实也不用太担心。”
“上将阁下您的意思是说——”
康拉德有些恍然了：“我们现在对面的那个分舰队指挥官，还只是个刚刚上了战场的菜鸟？”
“嗯！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其实仔细想想也不觉得奇怪，这样的舰队指挥奇才，若是多经历几次战役，不可能到现在还在银河下猎户悬臂范围内籍籍无名。”
金发青年点了点头：“不过也不一定就是了，总而言之，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对方很重视伤亡就对了。那家伙，并不是一点弱点也没有。”
“可是阁下，即使知道了这一点。请问对改善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益处么？”
康拉德奇怪的反问：“只有他的舰队依旧存在于敌舰队的右翼，那就意味着我们的舰队，将要面临着他们所形成的火力交叉网。以对方的炮击指挥水准，我们想要突破这个弯道，恐怕有些不容易。”
“暂时而言，好像是没有什么益处。”
米诺斯·冯·格里芬一阵哑然，旋即双眼微微一咪：“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我们就完全拿他没有没办法了。既然解决不了这个障碍，那么我们避开他就是。康拉德，这里的地势是不错，特别适合弱势的舰队，对抗优势的敌军。不过这一次，也是间接的帮了我们一把呢——”
“公爵殿下，那么可需要我们骑士团出动？”
视线左移，看着身旁抚胸向他躬身的高大人影，米诺斯微笑着摇头：“乔特弗里德卿，还用不着。你们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我准备的一决胜负的手段。耐心等等，目前而言。一切都还在我掌控之中。不过接下来的战斗，我会亲自指挥——”
……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五月花号的舰桥，李雪莹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诧异。在前方大荧幕上可以看到，对面的部分帝国军战舰，正纷纷把自己舰锚弹射了出来，纷纷抓住了左侧一旁的大型陨石，和一些小的行星。
“我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的，却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会想出了这种方法，真不愧是帝国军中，仅次于托瑞尔雄鹰路德维西·冯·维特尔斯巴赫的舰队指挥官。”
阮浩苦笑了起来：“很早以前我就听人说起过，他是托瑞尔帝国内，下一位能够跻身于银河猎户悬臂名将之列的人，我现在却是不得不承认，这句断言确实有其道理。只凭这份应变能力，伊冯和路德维西在年轻的时候，就远远不及。”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在屏幕上那些用舰锚勾抓着小型天体的舰船，已是开始缓缓启动起来。一艘到数艘战舰合力，拖拽这些陨石和小行星缓缓启动了起来。而其余未曾使用舰锚的战舰，则是保持这些舰船平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