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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馨大喜,这可是一板一眼万分小心的邵佳宁说的啊,这可是整天规矩得像头小绵羊的邵佳宁说的啊,他开始放松起来了,比下午能来上课又进了一步。她的手机响了,是邵子丰,“苏老师,佳宁还在学校吗?”
“在在在,在我这儿,我和他说了会儿话。”苏馨看看时间,6点多了,自己忘了邵子丰在下面等着接儿子回家,抱歉道,“对不起啊,邵佳宁爸爸,我没注意时间,就下来了。”示意邵佳宁赶紧下去。邵佳宁皱了皱眉,乖乖地走了。
邵子丰看着手机,他不是要她道歉,他在教室里、校园里找了一圈没看到儿子,一着急又做了一件蠢事,其实他应该去她的办公室看看,看看儿子,也看看她。
十五、色即是空
“干吗给我打电话?”邵佳宁不高兴地对邵子丰道。
“爸爸找不到你,有点着急。”邵子丰耐着性子道,“你今天身体不好,听说中午饭也没吃,饿了吗?”
“苏老师也还没吃饭呢!”邵佳宁跟着父亲走出校园,拐过街角,爬上车,没再说话。
“佳宁,爸爸跟爷爷谈过了,同意你自己骑车上学。”邵子丰只好抛出橄榄枝。
“真的?”邵佳宁惊喜地看着父亲,“爷爷同意了?”
“早上爸爸陪你骑车来上学,放学你和同学一起骑回来。”邵子丰停了一下,“如果碰到苏老师,也可以和她一起骑回来。不要一个人回来,爸爸不放心。那天苏老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一定要注意红绿灯。到家后给爸爸打个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邵佳宁连连点头。
“爸爸出差的日子,还是汽车接送一下吧。”
“好的好的。”邵佳宁满口答应。
回到家,因为高兴,邵佳宁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爸爸,你知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什么意思吗?”邵佳宁一边吃饭一边问。
邵子丰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怎么了?”邵佳宁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色就是大千世界知道吗?真正的高人看着五彩缤纷的世界就好像看到一张白纸,可又从一张白纸可以感受到整个世界。”邵佳宁背书一样背着说。
“哪个说的?”邵子丰奇怪儿子怎么对这个感兴趣,难不成和尚道士的电视看多了,成绩不好便要看破红尘?
“我们苏老师说的。今天她给我们上王维的《鸟鸣涧》。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就是通过写静的事物来反衬动,通过写动来反衬静的效果。”
“这跟色和空有什么关系?”邵子丰好奇地问,他对王维的诗也不熟悉。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懂不懂?”邵佳宁得意道,“第一句写无,第二句写有,王维的诗就是这样了,有和无,色和空结合在一起写。”
邵子丰大感佩服地看着儿子,“儿子,爸爸还不知道这些,你真是太厉害了!”
受了表扬,邵佳宁大感鼓舞,“爸爸,幸亏我下午去上课了,要不然苏老师讲这些我就听不到了。”他略略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也听不太懂,可苏老师说,我们长大就知道了,她说这些是她额外送给我们的知识,不会要考试的。”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邵子丰,“爸爸,我觉得不用考试的知识比要考试的知识有趣多了。”
邵子丰点点头刚想说话,电话响了,是苏馨。
“苏老师。”邵子丰才叫了一声,电话已被儿子抢了过去,“苏老师!”
“佳宁,你的数学‘一练通’没发到吧?你上午没来啊,所以还在王老师那里,我刚刚跟王老师说过了,她同意你今天作业不做,星期天再补上。所以不要担心今天的作业。把别的做了就行,晚上早点休息知道吗?”
“知道了!”邵佳宁高兴道。苏馨问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嘱咐了他几句,邵佳宁高高兴兴作了回答,还保证要早早睡觉,便搁了电话。
邵子丰不满地看着儿子道:“你怎么把电话搁了?”
“怎么了?苏老师是找我的,又不要和你说话。”邵佳宁理直气壮道。
邵子丰被儿子一句话噎得没办法,看着电话心里有点空荡荡的,“苏老师找你说什么?”
“我的数学作业本没发到,她跟王老师讲过了,叫我别担心数学作业做不了,星期天补,今天要早点睡觉。”
邵子丰问:“佳宁,你们同学喜欢苏老师吗?”
“喜欢。”邵佳宁一边喝汤一边老气横秋道,“大家都喜欢漂亮的女老师。”
邵子丰笑道:“你以前不是说你们苏老师长得一般般。”
“我没有!”邵佳宁瞪着父亲,“我们苏老师很漂亮,是全校最漂亮的老师,我们班的女同学偷偷评出来的。”
邵子丰惊讶道:“你们还做这种事?”
“这有什么!”邵佳宁不屑道,“别以为我们什么也不懂,她们评的时候还要看三围呢!”
邵子丰开始同情现在的老师,被学生在背后评头论足到这步田地,他想起苏馨,捧着一杯奶茶和邵佳宁你看我我看你地乐,现在学生喜欢的是这样的老师?
邵佳宁做作业的时候,邵子丰陪在一边,今天没有数学作业,科学作业让他口述了一遍,听听基本都会,就没让他写上去,邵佳宁也同意了,抄了些英语单词,背了古诗,很快就做完了作业,他拿出数学书,给儿子讲了一下当天的内容,也很简单,便早早的洗漱了让他睡了。父子俩躺在一张大床上,邵佳宁问:“爸爸,我们班很多同学请家教,所以成绩很好,我要不要也请家教?”
邵子丰想了想,苏馨也向他提过这样的建议,请家教也不错,至少自己可以脱开身来,不用天天陪读,特别现在的科学课可真是包罗万象,天文地理要无所不能,专业的老师教起来总比自己好多了。便问:“他们怎么请的家教?每天都来家里还是去老师那里?每门课都请家教?”
邵佳宁想了想道:“有的是每门都请,有的只请成绩差的那门,有去老师那里,也有老师上门的。”
邵子丰问:“你想要请什么样的家教?”
邵佳宁看着父亲,半天,小声道:“我想要苏老师做家教。”
邵子丰心里“扑通”跳了一下,问:“苏老师是语文老师,你语文不是还可以吗?”
邵佳宁不吭声。
邵子丰又问:“你们苏老师在给别的同学做家教吗?”
邵佳宁摇摇头,“好像没有,他们都是请别的学校的老师。”
邵子丰道:“苏老师可能教不了你数学和科学,爸爸学工科的,还觉得你的科学挺麻烦的,苏老师学文科的,可能更不行。”
“我们苏老师是研究生,比你好多了!”邵佳宁不悦道。
邵子丰心想这还是自己儿子吗?怎么老是觉得苏馨比自己好。
“佳宁,苏老师可能不想做家教呢?”
邵佳宁转过身去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邵子丰以为他睡着了,突然听见他说:“爸爸,你去跟苏老师说说好不好?”
邵子丰不知道怎么说好,显然儿子很喜欢苏馨,只是想跟她在一起,并不是真为了家教。他想起在书店两个人一起挨坐在窄窄的阶梯上,儿子又乖巧又安心的样子,有点儿心酸,没有母亲的孩子,下意识地亲近一个对他友好的年轻女人。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给孩子找个母亲了。脑子里浮现出苏馨灯光下批改作业时温柔的笑容,有点后悔当时一口拒绝了阿玲的提议。其实可能不是真的要拒绝,是怕彼此的身份,怕万一苏馨露出惊讶的神情,自己狼狈不堪,说到底是怕她拒绝吧?他还是第一次怕被女人拒绝呢,自从她在校门口怒气冲冲地推了他一把,他就怕了她了,想到这里,不禁轻轻地笑了。
“爸爸!”邵佳宁有点生气父亲的无动于衷。
“佳宁,爸爸也很难去说,你自己想想办法跟苏老师慢慢亲近好不好?比如先是跟她一起骑车回家,上课有不懂的地方多去问问,再比如哪天爸爸晚上有应酬你要求在老师家做做作业,再比如星期天请老师一起去看看书或逛逛植物园,等老师很喜欢你了就会同意的。”邵子丰觉得自己简直成了教唆犯。
“好的!”邵佳宁高兴起来,“我要睡了,苏老师说要早点睡。”
邵子丰给儿子戴上眼罩,起身去拿了一本《唐诗鉴赏》,翻到王维的诗,却是一首《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不知这位苏老师又是怎样和这群孩子谈红豆的?他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即是无无即是有,自己到底对她有意还是无意?她看自己时看到了大千世界还是空无一物视若无睹?
十六、又要相亲
第二天,见邵佳宁放学回家很高兴的样子,邵子丰逗他道:“佳宁,今天被老师表扬了?”
邵佳宁一脸不屑地看看他,“爸爸你以后不要再讲这么幼稚的话。”
邵子丰热脸贴了冷屁股,只好陪着笑问:“那么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邵佳宁道:“今天我和苏老师一起回家的,我这个星期做值日,陈立尧他们先放学,所以苏老师说她陪我一起回来。”
“你们回来的路上都说些什么呢?”
“说了你。”
邵子丰一惊,又一喜,“说爸爸什么呢?”
“说你不知道王维的诗,”邵佳宁满嘴的菜,囫囵道,“我跟你讲了你才明白的。”
“什么!”邵子丰放下筷子沉了脸道:“你这样跟你们苏老师说的?”
“怎么了?你就是不知道嘛!”邵佳宁抬头道,“都不知道王维写的诗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邵子丰懊恼万分,压了压火气,又问:“那还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了。”
邵子丰心想,从学校到玫瑰花园骑车回来大概需要15分钟,这15分钟里儿子把自己说得像个不学无术的文盲,不知苏馨心里怎么瞧不起他呢,她是个中文专业的研究生,视读王维的诗为平常。
邵子丰闷闷不乐地吃了饭,邵佳宁一边做作业一边道:“爸爸,明天早上你别送我了,我跟着苏老师去就行了。我今天和她说过了,她说你这样送我过去再回来太花时间,会耽误上班的,她从C区过来顺路叫上我就行了。”
邵子丰一听,问道:“老师和学生到校的时间难道一样吗?”
“苏老师说如果她值周就不行,太早了,平时也都差不多。如果我肯早早做完作业就睡觉,她就叫上我。”邵佳宁道,“不要再和我说话了,我要做作业了。”
苏馨还怕耽误了自己的上班时间?邵子丰想着想着,嘴角勾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父子俩匆匆吃了早饭,到楼下等苏馨。苏馨和邵佳宁约好的,她出门的时候打个电话过来,这样邵佳宁从从容容下楼,时间上就正好。邵子丰替儿子背着书包,把车从车库推出来,远远就看到苏馨骑了车过来,穿了件薄薄的小棉袄,很温婉的样子。邵佳宁意见,高兴地一把从父亲手里拉过车子跨上去就冲了出去,师生俩沿着旁边一条小路横插过去,一会儿就不见了。剩下邵子丰一个人站在保安门边发愣。这个儿子怎么老是做过河拆桥的事!他大清早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还年轻帅气,结果还是敌不过儿子的青春年少,苏馨的眼里只有那个小儿郎。
他在小区的路边站了一会儿。家家户户开始清晨的忙碌,老年人早锻炼结束,顺便买了点心回家,估计家里有孩子等着吃早饭;年轻的夫妇牵着要上学的孩子匆匆地出来,丈夫去发动车子,妻子一边给孩子整理背包一边在千叮咛万嘱咐,孩子一付瞌睡未醒的样子冲妈妈撒娇;也有新婚的小夫妻手牵手出来,妻子体贴地替丈夫拉整齐衣服,丈夫装着不耐烦地在埋怨,脸上是溢不住的笑意。这样的情景不是也应该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吗?有多少年了,他几乎已经忘了这样的时光。自从启文被单位里派出去,进修两年,再离婚,他对家的含义已越来越模糊了。时间、距离,真的是可以摧毁一切的感情。想想儿子,从小学三年级起就离开了母亲,中途虽然启文也回来过,但都是匆匆,是怕和儿子在一起就会舍不得了吧?启文就是这样一个随性浪漫的人,当初自己着了迷一样恋上她的率性而为,无论父母兄嫂怎样劝说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她的优点,现在的他,如果再选择一次,他会选择什么样的女人?
“子丰,今天中午我带个人过来吃饭,你把自己弄精神点!”是大姐邵子琪。
“干吗?中央首长来视察?”他对着手机笑道,“你弟弟哪天不精神啊?”
“上次我跟你讲过的,我这里宣传部新来了一个大学生,挺漂亮的,你看看吧。”
“大学生?姐,那也太小了吧?”邵子丰皱起了眉头,“你弟弟都快40了。”
“谁说40,不是39嘛,子丰,现在流行老少配,这女孩子27岁,还是个博士呢!”
“博士?不会是书呆子吧?”邵子丰笑道,“博士怎么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