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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凯离嘴唇发干，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瑞娜怒道。
“你……你的咪咪……快要跳出来了！”凯离脸涨得通红，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混蛋！”瑞娜扬手一掌扇向凯离。
可是，就在瑞娜心念甫动的那一瞬间，凯离却贴着登入器，突然滑了出来，站在了她的背后。
瑞娜的手掌落空，重重地扇在了登入器的金属护栏上。
凯离一脸茫然地看着刀锋组的其它成员，只见他们每个人惊讶中带着窃笑的表情，显得十分古怪。
“演习情况，我会如实上报给特勤处，你自己跟他们去解释吧！”瑞娜回头，狠狠地瞪了凯离一眼，一跺脚，向着门外走去。
“这……这都是怎么啦？”凯离脑海里一片混沌。
黛丽丝耸耸肩，哂笑一声，也走了。
“问你自己吧，博朗，你说对吗？”兔子翘起兰花指，在博朗的下巴一撩，扭着腰，也离开了刀锋组的房间。
“自己保重吧，老大，我也帮不了你！”博朗看着众人都走了，也连忙甩下了凯离，快步跑了出去。
“我是瘟疫？有这么可怕吗？”
凯离只得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天巢……
第二集 黑暗幽灵
第九章 … 契约
深蓝学校，温妮的别墅里，凯离正盘坐在地板上，歪着脑袋呆呆地出神。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看到我的时候，那神情就像是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呢？”
凯离想了半天，只得启动脑能，调出了潜意识中有关演习的记忆，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仔细过滤了一遍。
记忆中一片火光冲天。一声凄厉悠扬的呼唤，从漫天的火光中渗了出来，就像是一只充满了灵性的爪子，将他的心魂紧紧攥住。
“孩子，你听到了我的召唤吗？奉主的名义，踏上血泊征途，举起你手中的斧头，开始你命定的杀戮吧！”
凯离的脑袋里轰隆一声，额头上好像烧灼了一样，一道火焰破皮而出，像是狂舞的火龙一般，从上往下，绕着他的周身飞快的旋转起来。
随即，两道红光从凯离的眼里闪过，紧接着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嚎，忽地从别墅的窗户窜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夜晚，圣地城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散发出掩饰不住的欲望。
街道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许多人都在利用大脑中的生物芯片，对自己施加各种各样的生物刺激。
空中，来来往往的各式机甲穿梭不停，卷起一阵蚀人心骨的熏风，机甲驾驶舱中传出的声声浪笑，提示整个圣地城都沉浸在盛世的淫靡之中。
忽然，天空传来了一阵隐隐的闷雷声，闪电在云层中抽搐了一下，整个圣地城都似乎不经意地抖了抖。
然后，夜风忽然变得闷热起来，连空气都有些粘稠了。
“要死了，这是什么鬼天气啊？”街道旁边，一位穿着清凉的女子看了看天空，嘟噜着。
“是啊，我的上帝，什么鬼天气！”一个龙精虎猛的男子揽着女子的腰，也抬头向天空看去。
忽然，远远地，一条赤焰滑过天际，像是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砸向了圣地城的西北角，轰然腾起一朵火红色的蘑菇云……
圣地城似乎在瞬间陷入了休眠中，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随即，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狂飙般从圣地城的主街道上掠过，火龙行进时的高速卷起的狂风，夹裹着可以燃烧一切的热浪，在刹那间让整条街道都变成了废墟。
突变发生的一瞬间，警铃声响彻了圣地城卫戍区的中心大楼，圣地城邦请求协防的通报，立刻送达到了驻守圣地城的军方特勤中队。
机甲引擎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圣地城，根据城邦光子监控系统的数据显示，肇事的火龙以每秒两千公里的惊人速度，掠过了圣地城主街道，消失在城郊西面的茫茫夜色之中。
军方特勤中队搜索分队随即出发，数百架装备了顶级雷达扫描系统的高级机甲，铺天盖地地扑向了圣地城西北方向。
圣地城西北角是一片古老的坟场，森然林立的墓碑，在凄冷的月色下，宛如一排排整齐的骨牌，散发出惨白的冷光。墓碑上的名字，都代表着古老的传奇。可是，因为年代久远，这里已很少看见人踪了。
凯离从深蓝学校的窗户窜了出来后，整个人化作了一条狂暴的火龙，掠过了圣地城的主街道，在一道诡秘力量的指引下，风驰电掣般闯入了坟场中。
“我可怜的孩子，你终于回家了。回来吧，我已经等得太久了！”一个浑厚、悠长，却又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凯离的耳边回荡着。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吩咐？”
高速飞行的火龙在空中盘旋着，随着一道凉彻骨髓的风掠过，凯离周身的火焰渐渐回缩，一点一点地流向他的额头，和额头上的火焰融汇在了一起。最终，噗地一声，钻进了凯离额头的皮肤下面。
可是，那紧紧攥着他灵魂的铁爪依然存在，甚至变得更加孔武有力了。
凯离只得咬紧牙关，凭着残存的一丝念力苦苦挣扎着，试图摆脱那铁爪的控制。
“咦？你竟然还能尝试挣扎？这怎么可能呢？”看着凯离一脸痛苦的模样，那诡秘的声音惊讶道。
“我是不会听从你摆布的，你永远都别想！”凯离咆哮道。
“呵呵，你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了，我已经等了你足足三百年。三百年前，你竟然毁弃了自身的一切，试图摆脱主神设定原程序的掌控。可是你忘记了吗，无所不在的主神，是没有人能够摆脱的，你们不过是一群和主神签下了契约的奴隶，你们的灵魂早就卖给我了……”
“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契约！”凯离咆哮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和我签下契约的，原本就不是你，而是让你变得如此强大的能量核，一个三百年前试图摆脱我控制的幽灵师士的能量核。你既然继承了他的能量，自然也必须履行他所应承担的职责，这就是你无法逃脱的宿命……”
“去你的狗屁宿命！”凯离暴喝一声，电磁斧在空中划过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向着声音的方向凌空劈去。
可是，就在斧头甫一出手的一刹那，那声音忽然就失去了所在：“呵呵……你还是乖乖听从自己命运的安排吧，我会随时向你发出召唤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太孤单，你的兄弟们也都即将醒来了……再会吧，我忠实的仆人，我不会将你们遗忘的……”
声音飘飘渺渺，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总是环绕在凯离的耳际，然后，余音绕梁般消失在了坟墓深处。
随着那声音远去，攥住灵魂的铁爪也随即感觉不到了。
墓园中一片清冷，凯离的头脑又恢复了清明。
远处，隆隆的机甲引擎声划破了夜空。机甲雷达发出的光子扫描波，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方圆数千公里范围内，任何的光子波动，都一一回馈到了特勤中队的搜索中心。
“没有异常发现！”
“找不到特殊的光子活动迹象……”
回馈的讯息显示，劳师动众的搜寻工作，注定又是一次徒劳无功的努力。整个特勤中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你看，这会不会与演习光域中发生的情况有所联系？二者之间可否并案调查？”联盟军方的特勤处长，苏珊娜尔现在正通过远程通讯系统，和事发现场的龙贲通话。
“要下这个结论，恐怕为时尚早。现场的情况和光域中发生的一切，大体虽然有些相似，可性质却完全不一样。光域中存在的只是程序，可现在发生的一切，却是处在真真切切的物质世界……”
龙贲眉头紧锁，打量着现场，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现场的情况，只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圣地城的中心街道，被犁出了一条深三米多，宽两米多的整齐的壕沟，巷道两侧所有的建筑如同放在炼化炉中熔炼过了一般，不要说是活着的生物，连一些大理石的构件都被烧成了结晶体。
“不会是他，绝不会！因为只有撒旦和上帝才会拥有如此强大的瞬间能量！”龙贲从一堆堆废墟中直起腰来，一脸的迷惘，喃喃道。
“您说的“他”是……”瑞娜站在一旁看着龙贲。
龙贲摇了摇头，忽然皱起了眉，一言不发地启动光甲，向着圣地城的西北角扑去。
“等等我……”瑞娜对龙贲的做法很生气，可生气归生气，她也只能驱动机甲，急忙赶了上去。
凄冷的坟场，像是亘古如斯的寂寞。
“您不会怀疑今晚发生的这一切，都是鬼魂所为吧？”瑞娜跟在龙贲的后面，脊背上陡然泛起一丝凉意。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片坟场吗？”龙贲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飘渺了，好像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在寸土寸金的联盟世界里，竟然还存在一片，也是唯一的一片古老的坟场，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瑞娜咬了咬嘴唇，虽然这片坟场一直都是圣地城的真实存在，可是其中的原因，她还真没注意过。
“因为这里埋葬着一个悲剧，一个能警醒整个联盟的大悲剧！”龙贲的语音中充满了恭谨与肃然。
“悲剧？您是说三百年前的那场大爆炸？”瑞娜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解道：“可是据我所知，那场大爆炸之后，所有参与试验的人员无一幸存，连灰烬都找不到了，又哪里来的坟墓呢？”
“埋葬在这里的，都是在大爆炸之前，为了试验而牺牲的联盟精英，他们的死亡最终也没有能阻止悲剧降临的脚步，我们脚下的星球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这也许就是这片坟场存在的意义所在吧。”龙贲叹了口气，禁不住摇了摇头。
这只是一片死寂的坟墓，光甲扫描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天巢吧，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们！”龙贲苦笑道。
“可是，这和今晚发生的一切，又有什么联系？您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苏珊娜尔嘟噜道。
“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只是想来这里看看，希望能让自己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罢了。”龙贲的眼睛从瑞娜身上移开。
“走吧，天已经转凉啦！”
在光甲引擎的轰鸣声中，龙贲闭上了略显疲惫的双眼，任凭光脑自控系统驾驶着光甲，载着他，缓缓往天巢飞去。
凯离失魂落魄地回到深蓝学校的别墅时，天边已经可以看见一丝曙光了。
他启动了二楼的光脑系统，跟学校的训导处请了一天的假，然后就呆呆坐在了地板上，将这几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重新过滤了一遍。
“主神的召唤……灵魂的契约……该死的能量核……”这些闻所未闻的古怪概念像闪电般，一一滑过凯离的脑海，几乎让他的神经都要短路了。
凯离忽然暴怒着摘下了脖子下的项链，狠狠地甩在了地板上：“主神，见鬼的主神！去你妈的该死的契约吧！”
凯离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接受了那该死的契约，只能将满腔的怒火一古脑儿发泄到脖子下那与生俱来的项链上了。
他的眼中红光闪闪，盯着地板上滴溜溜直转的项链吊坠。
先前，从吊坠里面析出的那些古怪文字，突然闪过脑海，就像是一道闪电，刺破了沉沉的阴霾，灰蒙蒙的脑海中竟有了稍许的清明。
那些古怪的文字在别人眼中也许很陌生，可是在凯离看来，却一个个都像是一直陪伴自己的老朋友一般，像是在和自己谈心似的，跟他诉说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修炼方法。
“温妮老师不在了，这伴随自己十几年的项链也变成了魔障，难道……”凯离心头一阵刺痛，咬咬牙，俯身重新拾起了项链，捧在手心，喃喃道：“你是不是魔障？是不是我和魔鬼签下的契约，你告诉我啊……”
凯离启动了脑能，试图彻底打开项链吊坠。可是，就在他甫一启动脑能的时候，他恍惚又听到了那鬼魅般虚无缥缈的召唤，额头也随即变得滚烫起来，一阵燥热瞬间向全身蔓延开去。
然而，也就是与此同时，一股清凉的气息，从那项链吊坠上沁了出来，在凯离胸前形成了一个碗口圆形镜面。那些肆意横流的燥热感，甫一触及到胸前的镜面区域，随即就发出一阵嗤嗤声，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丝的凉意。
“这是怎么回事呢？”凯离心念一动，放弃了打开项链吊坠的意图。
自己以前都是在应激状态下，突然启动脑能，所以能量的波动也特别巨大，就没有感觉到胸前的异样。现在，他是小心翼翼地尝试启动脑能，所以胸前的凉意才感觉格外有些突出。
“难道这就是让自己的意识能保持挣扎的原因吗？”凯离记起了自己在墓园中，那神秘的召唤声一开始发出的惊讶。
那自称为“主神”的声音既然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惊讶，那就意味着自己肯定有出乎他意料的地方。凭那声惊讶判断，签订了灵魂契约的人，在被召唤状态下，是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