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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拼酒,都是越胜出,这回恐怕也不例外吧?”纪云岚口中说着,仍是伸手去抓。
“怎么,不服气吗?我这酒量是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齐越哼了一声,也是同样的动作。
两人接过葫芦,相互碰了一下,朝秦易之稍一点头,便是举到唇边,仰头喝下一大口。
凌宇洛坐在一旁,对于众人面色神情,也看不太清楚,只听得几人喉中咕咕作响,自己却是两手空空,实在不是滋味,也不管自己酒量如何,一时间豪情顿生,向着他们伸手过去,道:“别喝光了,还有我呢,让我也来一口!”
秦易之停下饮酒,笑道:“你这回可别逞能,这是正宗的竹叶青,比起上回给大师兄准备的烧刀子,还要烈上三分!”
“总要尝了才知道呀!拿酒来!”凌宇洛拍着胸口,满不在乎道,不是说女人天生三分酒量吗,怕什么!
说话间,三只葫芦几乎同时递到面前:“喝我的!”
这三人,倒是默契十足,连动作话语都是一模一样的。
凌宇洛笑了笑,谁都不能得罪,张开双臂,干脆一股脑将三只葫芦都抱了过来,一只接一只,每只葫芦都浅浅尝了一小口,酒一进腹,微微有些烧心,拍着有些热烫的面颊,大声道:“好酒,真是好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哎,我真想唱歌”
没等其他几人作声,她已经扯起喉咙,自顾自唱了起来:“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至于就醉了吧?”齐越笑道。
凌宇洛没有理他,高唱了一会,又放开嗓门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小洛,你可不能再喝了,我们呆会等着看你的酒品如何!”秦易之大笑着,率先将她脚下的葫芦拿了回去,齐越与纪云岚也是同样捞回了葫芦,齐齐举起,又灌下一大口。
“老三,老四,你们两个是一道上山,又是一道回去,有人作伴的感觉真好”秦易之抹着唇边的酒水,叹道:“好好保重,绛州与楚京距离千里,我们三兄弟下回相聚,又不知何年何月了!”
“二师兄也要保重!”齐越与纪云岚一起点头。
“绛州,楚京,那是什么地方?”凌宇洛正抱着秦易之刚放下的葫芦玩得高兴,一听那陌生地名,抬起头来,随口问道。
“绛州,是水月国最大的城池,边境重地;而楚京——”齐越写睥了那少年一眼,道:“咱们金耀的都城,你都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这里的人,不知道很正常啊!”小声嘟囔一句,心道,本朝史诗的书,她才刚看个开头,自然不知道这些。再说,她随意说一个地名,什么纽约,什么香港,什么北京,他们还更不知道呢!
这楚京,听起来有些熟悉,小翔应该提到过吧,只是自己当时没在意而已,至于那绛州,确实是第一次听说:“对了,你们谁在绛州,谁在楚京啊?”
“我是绛州人氏,老三他们是楚京人氏”秦易之答道。
“听起来都好远!”特别是那个什么绛州,还在水月国,天,又要出国,真是麻烦,想起来就头痛,她心心念念的二师兄,将来她可怎么去看他呀?
“楚京不太远,算起来是最近的了,你学成下山之后,倒是可以来瞧瞧。”齐越看了纪云岚一眼,道:“岚是你表哥,你自然会去投奔他,是不是?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再见面了。”
“也许吧”凌宇洛嘻嘻笑道:“先说,楚京那么大,我去哪里找你们?”
纪云岚嘴一张,正要说话,却被齐越伸手挡住,抢先道:“你到了楚京,便去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名叫天恩客栈,报上你的名字,我们自然会来寻你。”
凌宇洛点点头,打了个酒嗝,指着齐越道:“原来你家是开客栈的,一定很有钱了。”
齐越轻笑一声,道:“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呢,表哥师兄,你家又是做什么的?”转头过去,又问道。
“我爹,也就是你的姨丈,是帮着他家经营客栈的”纪云岚说完,颇为得意,与齐越相视一笑。
“那二师兄呢,你家又是做什么的?”
“我家?”秦易之愣了下,思想一阵,方才说道:“我家嘛,只是做些小本生意,祖上留下了一些田地,平时养些牲畜,经营几间作坊,贩卖些粗糙物事,如此而已。”
“绛州人杰地灵,小本生意,也是不简单的。”齐越低笑,朝他举起葫芦。
“比起楚京的繁华荣盛,那是天壤之别。”秦易之叹息道,举葫与之相碰。
“二师兄到过楚京?”纪云岚眸光闪动。
秦易之摇头:“兴许日后有###”
三人沉默一阵,又是大口喝酒,酒饮过半,觉得很是清净,侧头看去,只见那少年双手托着下巴,望着那不远处的石壁发呆。
“小洛,在想什么?”秦易之随她目光看了眼看石壁,笑道:“那石壁之上,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让你看得如此出神?”
“就是,小洛有事没事,都爱往那里张望,有什么原因么?”说话之人,是齐越,这个冰山,观察还真是仔细。
凌宇洛转头回去,心中一动,忽然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本门的镇门之宝?”
卷一 翩翩少年 第五十八章 一吻定情
那少年一言既出,众人都是怔住。
“镇门之宝?”泰易之率先开口,笑道:“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凌宇洛指了指那石壁,道:“据说就在师父闭关辟谷的石洞之中,藏着本门的镇门之宝,是一只夜晚也能发光的盒子,里面还另有玄机。。。。。。废话少说,你们到底见过没有?”
“没见过呢,小洛,你从哪里听来的?指不定是谣传!”泰易之笑道:“若是门中真如外界所传,藏有奇珍异宝,我们的生活又怎会如此简朴!”
纪云岚也道:“就是,你莫要相信江湖上那些谣传,老老实实练功吧!”
“发光的盒子。。。。。。”齐越沉吟道:“小洛,你亲眼见过吗?”
“我自然见过,这个东西一定在的!”这盒子,难道是师父暗中藏起,并没有跟他们提起过?
“怎么如此肯定?难不成,真如我当日所说,你上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偷盗师父的宝物而来——”齐越也许是想起了当日的一幕,忍不住好笑:“你这个小贼。。。。。。”
凌宇洛瞪他一眼,恨恨道:“我可不是开玩笑,你们见底见过没有?不瞒你们说,那个东西,真的对我很重要!没有了它,我就惨了!”
三人相互看看,皆是摇头:“没有见过。”
难道,费尽心思拜师学艺,而她一心寻找的这桃木牌,竟然不在山上?
被他们这么一否定,凌宇洛的情绪顿时低落,望着那黑黝黝的石壁,一言不发。
“那石洞,我们都没有去过,师父对我们几个,也不可能事事告知,你说的那个什么盒子,也许是存在的,放心,就算是镇门之宝,我们即将下山,也没人跟你抢,到时候你好好在师父面前表现表现,兴许他老人家一高兴,就给你了呢!”泰易之安慰道。
也对,当日在酒楼的时候,那个胡老三说得那般清楚,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这夜里会发光的盒子,天底下绝不会再有第二只,应该在的,一定在的,到时候师傅若是不给,她就做个梁上君子偷出来——
那个,窃书不算偷书,她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便更不能算偷。。。。。。
“小洛,还喝不?”泰易之甩了自己的葫芦过去。
“当然要喝!”凌宇洛一把接过,想起方才那竭尽全力的一跃,便是懊恼不已,看这情形,没个三五年的苦练,自己休想上得那石壁,进入洞中寻宝。。。。。。
不知是为了自己那蹩脚的功夫,还是我了这即将来临的别离,心烦意乱间,抓起葫芦就是倒下大大的一口,这一下,动了真格,热力上涌,一下字有了昏眩的感觉,飘飘荡荡,如堕云雾。
“小洛,你不能再喝了!”纪云岚沉声道,扯住她又要举起的葫芦。
“这酒真好,我再喝一口。。。。。。”凌宇洛抱着不放,不依不饶:“你别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我是你。。。。。。你表哥!”
这一句话,却是正好说到了她的痛处,借着酒意,便是嚷道:“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稀罕什么表哥,我只要小翔做我表哥就好了,别的,统统都不要!”
“小翔。。。。。。”纪云岚顿时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就知道,你和小翔,你们两个早就。。。。。。”
指着她,笑得苦涩,在自己之前,她就与那个小翔形影不离,还同住一室,两人之间的情意,不用说也是一目了然,想到这里,心思逐渐黯然下去,道:“罢了,你只当我从来都没说过那日的话,我今后也不会再提。。。。。。”
说着,捞起身边的葫芦,使劲灌了下去。
“岚,你耍什么酒疯?”齐越伸手去夺,被他一把挥开。
“老四,你和小洛又闹了什么别扭?明日都要走了,你们两个还这般模样吗?”泰易之低喝一声,指着那歪歪斜斜趴在地上的少年,道:“你看,小洛已经醉了,他说的话,都能作数吗?”
听得这话,纪云岚的面色总算好看了一点,凑过身去,推了推那少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听着,好好在山上呆着,等你学成之时,我再让人上山来接你,去京城团圆。。。。。。”
凌宇洛听得那耳畔嘤嘤嗡嗡一阵,也没听得真切,随意挥了挥手,不耐烦道:“知道了!”
“小洛不能再喝了,等他睡会。。。。。。”泰易之刚一说完,齐越已经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盖在那蜷成一团的少年身上,那动作,很是轻柔小心。
纪云岚看在眼中,微微蹙眉,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不发。
“来吧,我们再喝!”几人转头回来,又捧起了酒葫芦。
凌宇洛迷迷糊糊睡着,身上虽然搭了衣服,仍是感觉清冷,一阵山风吹过,喉中发痒,不禁咳嗽几声。
“小洛这身体,禁不起这番折腾。。。。。。”
“要不我们回屋去喝?”
身子一轻,便是被人抱起,沉稳行走一阵,忽又颠了一下,似乎变换了下位置,再过一阵,便是放倒在软软的床榻之上。
“要脱他衣服吗?”
“算了,他没准一会就醒了,醒来还能再喝一阵。。。。。。”
“也好。。。。。。”
温暖的被褥搭上,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这一睡,并不安稳,睡到半夜,有了一丝意识,只觉得喉中干渴得紧,头也是昏昏沉沉,手指轻敲几下,越敲越是疼痛。
微微睁眼,周围一片黑暗,男人的鼾声,低低响着,此起彼伏。
“水。。。。。。”倚着一丝本能,含糊喊道。
有人靠近,轻轻扶起她来,水杯喂到她的唇边。
凌宇洛张嘴,喝下一大口,清凉入喉,十分舒爽,头晕目眩之际,又是黑暗之中,也不知那喂水之人是谁,含糊道:“谢谢。。。。。。是二师兄么。。。。。。”这么温柔细致的动作,不是泰易之,还会是谁,他对她,真好。
那人身子一顿,并不回答,为她掖好被角,在她旁边侧身躺了下去。
凌宇洛昏昏欲睡间,忽又想起,他们几人天一亮便要下山,再见面,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万一她哪日如愿拿到桃木牌,成功穿越回去,便真是与他们永别了!
泰易之,齐越,纪云岚。。。。。。
这其中,最舍不得的,不用想,也是二师兄泰易之了。
就这样让他离开,心里真是不甘,不情,不愿!
忍住头疼,心中犹豫一阵,终于朝着他,低低开口:“二师兄。。。。。。你睡了吗。。。。。。”
等了一会,那人只轻轻翻了个身,又不动了,一点反映都没有。
微微抬眼,往窗外望去,外面是一片沉沉的黑,离天亮,应该还有一阵。
真想根他再说说话,但是,他为自己喂水之后,便是睡得死沉,怎么办?
又过了一阵,越想越是心焦,再等下去,天就该亮了,没时间了。。。。。。
“二师兄。。。。。。”压低声音,又唤了几声,仍是没有任何回响。
凌宇洛又气又急,头愈加痛了,心一横,挣扎着爬起来,一点一点,移到他的身边。
屋中悄无声息,方才的鼾声也是不复存在,静得出奇。
月亮隐进了云层之中,天色暗黑,一丝亮光都没有,黑暗中,也看不清底下之人的面容,一时间,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手指颤抖着,慢慢伸了过去。
近了,近了,刚一触到那温热的肤质,一丝炙热的气息呼出,惊得她倏得缩回手指,酒醒了小半,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方才,是触到他的鼻梁了吧?那又挺又直的鼻梁,白天的线条是如此优美,这晚上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