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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说道:“我也说不准,但木媻的威力之大,我们木家的木蛊寨都能陷落,这里恐怕同样是撑不住多久。”
林婉对张四爷他们喊道:“张四爷、周先生,到底怎么回事,我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这里暂时还算安全,但不知道能支撑多久。我们不会为难你们,希望你们也不要乱跑乱动,如果我能找到出路,我们还都有活命的机会。”
潘子凑到林婉身边,低语道:“林婉,那个周先生还行,可那个张四爷就有些霸道了。他们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占我们的便宜,感情把我们当贼抓,当傻子玩呢!他们追到这里,还把木媻惹火了,惹了个大麻烦给我们,我们还给他们擦屁股?不是我疑神疑鬼的啊,我觉得林婉你使点什么迷药,把他们全部麻翻掉,再把他们全部绑成粽子,系成一串,省得他们乱来。”潘子一扭头,对火小邪说道,“火小邪,你觉得我想的对不对?”
火小邪说道:“张四爷、周先生、钩子兵,都是厉害的角色,火家的堂主都不愿轻易与他们冲突。我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结阵了,轻易不会让我们靠近。钩子兵擅长远攻,不容易近身,万一林婉不成功,让他们察觉,打起来了,我倒不怕,就是水媚儿还没醒,若伤了我们自己人,就划不来了。田问大哥,你看呢?”
田问沉声道:“不宜冲突。”
张四爷、周先生同样简单商量了一番是不是要提前发难,得出的结论与田问一致,张四爷喊道:“火小邪、潘子,几位朋友,虽说你们是贼,我是抓贼的,但火小邪、潘子在山西救过我们一次,算的上有点交情,只要你们不暗算我们,我们也绝不动你们分毫,彼此可以相安无事,一同想办法离开这里。我奉天张四,一向说话是一言九鼎,承诺只要说出,驷马难追!火小邪,我知道你也是个守信重诺之人,你来代表他们回答,可否如此!”
火小邪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大家,田问、林婉都投来赞同的目光,潘子虽说不太乐意,但也低声哼哼道:“我听你的。”
火小邪念了声好,对张四爷说道:“张四爷,那就依你的办,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张四爷哈哈笑道:“好!痛快!火小邪,若不是我们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地方见面,我倒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与你好好的喝上几杯。”
双方都应了,达成互不侵犯的协议,稍微放松了一些,两群人彼此相隔四丈,都坐下休息。一个钩子兵摔成重伤,一条腿已经废了,钩渐上前,一块块骨头捏正,再上夹棍系紧,这钩子兵强悍,紧咬着牙关强忍,一声不吭。
张四爷一点人数,长叹一声,进到青蔓桡虚宫的钩子兵有二十二人,眼下算上重伤的,只剩下十三人了,死伤过半,还是败在莫名的植物藤蔓袭击之下,又能怪的了谁?钩子兵们无不神伤,死的人中不乏亲生兄弟的,几个钩子兵忍不住,偷偷的抹泪。
张四爷、周先生心如刀绞,反而一句彼此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和钩子兵一起默哀许久,才算慢慢回过劲来。黑风听不到张四爷叫唤它,就一直呆在火小邪那边,乐不知返。也难怪黑风更加喜欢火小邪他们,火小邪将黑风当伙伴一样看待,黑风在净火谷的三年,天天开心,自由自在,不用撕咬伤人,不知比跟随张四爷、周先生快乐多少倍。
张四爷打量了火小邪几眼,并不想叫回黑风,只是对周先生低声道:“这个叫火小邪的小子,在奉天见到他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下五铃的小毛贼,一点都不入流。时隔几年,他的气势已有成名大盗之风,还能收东北四大盗中的乔大、乔二为弟子,真是刮目相看啊!如果他立誓再不当贼,我倒有心思让他加入御风神捕。”
周先生说道:“火小邪从我们初见,就觉得他不简单。他在山西被火家逐出,与那个广东道上神秘异常的甲丁乙为伍,想必这几年颇多奇遇,贼术精进。我也有意吸纳他成为御风神捕,可全看他的想法了。”
张四爷说道:“他们几个人中,火小邪尽管颇有威望,但领头的好像不是他,而是叫田问的那个小子。周先生,你看他们会是什么人?会是五行贼王的人吗?”
周先生说道:“我看就是。田问是土家,林婉是木家,昏迷的那个水媚儿是水家,火小邪不是火家人,但气质胜似火家人,至于那个潘子,十足一个奸商嘴脸,可能是金家。呵呵,这样一看,这里可是五行贼人齐聚了!只不过,这些人看着年纪尚小,不像是五行世家中贼王级别的人物。”
张四爷哼道:“那也怪了,这五个人怎么凑在一块,来这个地宫盗鼎?莫非是贼王们默许纵容?或者另有阴谋?”
张四爷和火小邪他们分坐两旁,并不互相问话,气氛颇为凝重。
而林婉重新取了石壶中的液体,加快速度尝味,就这样过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仍然不得其解。
田问不住观望四周,也显出几分焦虑,在林婉略有停顿之时,田问沉声问道:“如何了?”
林婉秀眉紧锁,低声道:“现在只能确定人血为一剂主味!但普通的血液绝对不行,青蔓桡虚宫变异颇巨,诸多因素都要考虑,太难了!”
火小邪接着问道:“如果木媻攻进来,我们紧守在此,能守住多久?”
林婉说道:“木媻发作起来的厉害之处,连木家人也不清楚,要是木媻能化开裂山根主脉的灵障功进来,这种威力,我们结算把张四爷他们集结在此,也是守无可守。”
火小邪说道:“那我们在引发一次瘴气,会不会有效?”
林婉说道:“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木媻显然是寄生于裂山根之上,瘴气来了,我们势必全部昏厥,而能不能伤害到木媻,就难说了!所以不能乱试!”
这下火小邪也没有了办法,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婉破解出八壶药阵所缺药剂上了。
林婉说道:“不要问了!我继续,你们不要与我说话,以免我分心。”
众人知道此事重大,都点头应了,心里都有几分沉重。
张四爷、周先生看到林婉端坐在地,神情严肃的不断吸吮手指,火小邪他们静坐四周,不发一言,也猜到林婉是在想办法。张四爷他们领教过木媻的厉害,眼下四周被藤蔓层层围住,性命全在林婉手中,也不敢大声喧哗,唯恐打扰了林婉。
空地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外围藤蔓移动的沙沙沙声不绝,很是骇人。
火小邪一直打量着外界的动静,他耳聪目明,细微的声响变化也能感知。火小邪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沙沙声居然在慢慢降低,好像藤蔓的移动开始变缓。
火小邪不敢大意,再听了几耳,能够确定此事,心头淡淡一喜,转头对田问低声道:“田问大哥,我听见沙沙声正在减小,好像藤蔓的侵入要停下来了。”
田问并无高兴的表情,低声道:“你继续。”
火小邪嗯了一声,继续聆听,沙沙声减低的速度越来越快,骤然之间,一切归于静默,连不断从墙壁空隙中探入的藤蔓动作,也都完全停了下来。
这沙沙声完全一停,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连张四爷、周先生都彼此对望一眼,低声疑道:“停了?莫非我们安全了?”
林婉手中一顿,也抬起头来,低念道:“木媻不动了?”
火小邪喜道:“真的没有声音了!是不是木媻进不来这里,就放弃了?”
林婉反而愁道:“不会这么容易,植物的耐心和韧劲,是所有生物中最强的,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我感觉很不妙”
火小邪说道:“可是连藤蔓都不动了啊,我们”火小邪刚说到这里,就听到耳边飘来隐隐的嘤嘤声,似乎从远到近,飞快的赶来。
火小邪眼睛瞪圆,叫道:“有嘤嘤的声音从远处来了!”话刚说完,潘子也叫道:“是!是!是嘤嘤嘤嘤的声音!好难听!”
嘤嘤声越来越大,很快就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张四爷、周先生、钩子兵们一听到这个声音,全身汗毛倒竖,纷纷拿出利刀,站了起来。
林婉惊声道:“是木媻的主灵过来了!”
嘤嘤声几乎震耳欲聋,把这个空间填的满满的,数道白色的光芒从墙壁裂山根的缝隙中射入,一团几人高矮的模糊光球已经来到了墙外。这团光球好像一只怪兽的独眼,正从缝隙中窥探着空地里的猎物。
火小邪后背冰凉,若是有形有质的东西,他都不怕,可来到这里的东西,只是一大团光,不免让人恐惧异常。
黑风低吠几声,爪子将地面抓的嘎嘎做响,居然叫都叫不出来了。
众人看着这团光球,谁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人人手心额头全是冷汗。
这团光球沿着墙壁外缓缓移动,似乎在寻找可乘之机,嘤嘤声忽大忽小,又似在沉重喘息。光球游走了片刻,突然骤然间缩小,消失无形,嘤嘤声也嘎然而止。
火小邪豆大的汗珠滚落脸颊,低声道:“不见了”
林婉颤声道:“不是不见了,可能是”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藤蔓移动的暴响声冲天而起,只见无数的藤蔓如同洪水泛滥一般,从光球消失之处疯狂的涌出。这势头如此强劲,卷起一股烈风,咧咧做响,几乎吹的人站立不稳。
林婉惊声道:“木媻冲破了主脉灵障,千万不要离开八壶中央!”
无数藤蔓冲入空地,在空中直摔下来,许多便瞬间枯燥不动了,但还有更多藤蔓借势涌入,组成墙壁的粗大烈山根不断被抽干,变得细小脆弱,根根断裂,最后被完全冲毁,从上到下形成一个数丈宽的大洞,让更多的藤蔓疯狂涌入。
只不过眨了几眼的时间,这个空地的三成便已被藤蔓占满。木媻绝不罢休,继续催动藤蔓涌入,那些藤蔓如同一道蠕动着的巨浪,向着火小邪他们压来。
张四爷、周先生他们还是奋力切割靠近的藤蔓,可这样庞大的藤蔓数量,人力切割如同杯水车薪。张四爷、周先生、钩子兵们只能且战且退,已是形式险恶,稍有迟缓,就会被卷入腾海之中。
林婉见状,高声叫道:“张四爷!你们到我们这里来!快点!”
张四爷一听,想也没想,立即高叫撤退,带着钩子兵死命向火小邪他们跑来。
张四爷面色惨白,一进八壶中央就喊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吗?”
林婉高声道:“生死由天定!整个地宫中,只有这八个石壶中央最为安全了!”
张四爷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水媚儿脸上,愣了一愣,正想说话,藤蔓的海洋已经席卷而至,哪里还能让人细想。这片藤海碰到了八个石壶外围,便哗的一下分开,如同碰到了无形无质的高抢。藤蔓绕过了八壶中央,分向两边,转眼就把石壶紧紧围住。
田问低喝一声,脚下猛踩,用力之大,竟把方砖踹裂。田问也不言语,身子一伏,搬起方砖,手中亮出两把形状如弯月的利器,向下直插,嘎嘎划的土石作响,双臂如同车轮一样旋转起伏,往下挖掘。
田问大喝一声:“帮我挖!”
火小邪他们会意,张四爷更是齐头并进,一群人围拢过来,各显其能,拼命扩大地面挖掘的范围,帮着田问清理土石。田问位于正中,简直象一只陀螺,手侧卷出砂石无数,直往地下钻去,如果地下不是坚硬的砂石混合,仅仅是松软的泥土,田问这种速度,一盏茶的时间,足能钻入地下数米深。众人看田问如此神勇,无不抡圆了膀子干活,面对生死之际,还有什么恩怨抹不开的。
林婉默默看着石壶外围的藤蔓海洋,反而淡然道:“我们走不掉了,挖到哪里也没有用,这种威势,八壶一破,青蔓桡虚宫就全部被木媻控制。”
火小邪拼命挖掘,听林婉这种类似放弃的话,叫道:“林婉!你不要灰心!我们挖下去,说不定还有生路!”
林婉温柔一笑,说道:“大家加油吧!小女子力气不够,帮不上你们了。”林婉转过身,不再看着大家,低语道:“如果我死在这里,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啊,它来了”
林婉刚说着,就见几股藤蔓贴着地面滚入,快如闪电一般将林婉双腿卷住,将林婉扯倒在地,将林婉向外拽去。林婉毫不反抗,任由藤蔓拖拽,高声道:“火小邪,来生再见!”
火小邪一回头,林婉正看着自己,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被拖入藤海中不见。火小邪大叫一声林婉,追上几步,哪里还来得及施救。
而火小邪脚下一痒,一股大力卷住脚踝,狠狠拽他。火小邪低头一看,乃是十多根藤蔓绕住了双腿,正在使劲拖他出去。火小邪狂叫一声,挥刀将藤蔓斩断,大叫道:“大家小心,藤蔓从地下涌进来了!”说着,跑到水媚儿身旁,想把水媚儿拖到中央,可还未扶起,又有藤蔓袭来,将火小邪腿脚缠住,火小邪挥刀猛切之际,眼见着水媚儿让一股藤蔓缠住腰间,拽了出去。火小邪想上前救,但又被几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