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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科技的帮助,所以进展很大,甚至可以说已经研究出了非常安全的返祖技术,现在的课题是将这种技术实用化,引进到医疗领域。您的同事王大可身体条件并不是很好,所以研究所看上了他作为实验体,想要实验浅度返祖对人体的强化??一切都是自愿的,可是很遗憾,最后失败了。他变成了无法控制的怪物,杀死了不少人。情况是这样吧?”
我生硬地点了点头,也许大可是自愿的,可是这种高危险度的实验,难道便可以随意在人类身上进行吗?
“基于这种情况,公司决定捕捉他,然后看看有没有办法作一番补偿。可是就在公司准备抓捕的前一刻,却发现他已经被人杀死了。而根据事后的验伤结果来看,杀死他的生物拥有现代生物绝对没有的利爪,也就是说,那或者是某种古代生物,或者是一个能够返祖的战士。前者当然没有可能,而那些战士当中唯一不被公司掌握的,也就只有作为第一个实验体的方先生你了。既然方先生已经成功掌握了发挥远古生物特性的能力,那么公司就不能不和您联系了。”
我的后脑一阵发凉,原以为自己所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都在公司掌握当中;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公司到底只是从逻辑上来推断,应该并未发现我暗中准备调查之事,也没有发觉藏在我家里的妙舞。
不过他的话里,却还有着很大的漏洞??假若大可真的是自愿加入什么实验的话,为什么事后又放他自由活动?而二龙死掉之后,公司应该就已知道这是大可下的手,那时为什么不将他捉回去重新治疗?更何况怎么看大可的变异都不像只是“用于医学的浅度返祖”,倒像是培养专门用来杀人的怪兽。
看?原秀夫的样子,却又不似说谎。可这个时候,我对谁都没有那么信任了。我充满戒备地问道:“?原院长是来通知我的吗?”
也许是我的话太过生硬了,他苦笑道:“方先生,我说过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我对洛博士的实验也并不感兴趣,所以请稍微相信我一点吧。因为,我还有事要拜托方先生的。”
他事情还未说,先给我鞠了个躬。我一时闹不清他在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知该怎么说话。
“我就实话和方先生说了吧。”他诚恳地说道,“我这个COV生化的副总裁,公司和我这间医院,其实是两个互相独立的机构。我平时大多都在医院,并不管公司的事,所以连公司里进行的各项研究,也不很了然。只是有时候某些研究项目涉及到人脑的话,会去参与一下。洛博士的实验项目呢,在当时来说是非常吸引人的,我本人也非常支持,可是最近……呃……当实验真正取得结果了之后,我却发觉,它可能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怎么说?”
“我原本以为这项实验的目的,是激发人体内潜藏的远古基因,用以强化人类的身体,使得人们拥有更强体质和抵抗力,提升生活质量??这也是我愿意贡献自己的知识去进行这样研究的缘故。可是实验越到后面,我却发觉被激发了远古基因的实验体,虽然身体状况确实有所增强,可是更多时候,攻击欲和危险性也大大增加了。也就是说,这个实验更像是在制造某种杀人兵器。”
他的话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令我微微耸眉。他身为COV总裁的公子,为何要告诉我这个外人这些事情。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倒并不担心,因为科学上的结果往往都是千奇百怪,需要经过多次实践才可在一般用途使用的。使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最近我隐隐感到,公司用来实验的人员来源并不是那么可靠,而实验方法也非常粗暴。您是知道的,在我们医学上而言,如果要对某种新药或新的医疗方法做临床实验的话,首先必须在哺乳类动物身上做过多次试验,确定没有副作用的,然后要将实验的原理、可能的后果全都告诉实验者,经过实验者同意之后,在全程监控的情况下才可进行。可是在实验者王大可先生接受了实验之后,既没有全程监控,实验方法的安全性也没有得到保证,出现了事故之后更没有及时补救,最终导致一共八个无辜者的死亡。也因此,使我对这项实验的安全性和正义性产生了怀疑。”
他的话本来不错,可是他自己不就是COV生化的副总裁,难道不能阻止?
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有些悲哀地笑道:“您是想问,为什么我发现这个实验有问题,却不亲自阻止吧?这是因为,我实在是个没什么用的人啊……您也多少知道一些我们?原家族的事吧?我父亲总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是最小的一个。我的哥哥姐姐们就好像是父亲和祖父的翻版,无论在商业手腕和人际关系的处理上都非常老练狠辣,并且也都从各大名校的经济管理等科系毕业,接着便顺理成章地派到世界各地的分公司接手业务了。也许是父亲的那种强悍已经在生前四个孩子的时候赠送光了吧,我对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喜欢医学和社会学。好在那时候父亲也没有特别阻止,使得我能够顺利地完成学业,成为一名医生,并且来到我喜欢的地方工作。”
他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道:“我个人对现在这样的生活非常满意,但是从家族的角度来看,我未免有些太没野心,甚至是软弱了。所以虽然是COV生化的副总裁,其实一点也参与不到内部研究的机密的,何况我根本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如果现在突然热心起来的话,任谁都会起疑心吧?可是我又十分想知道洛博士正在进行的实验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而他进行实验的过程又是否符合规定。我害怕,我害怕他是在做某种国际禁止的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这四个字,好像四根毒针一样从我的天灵盖直插下去,令我脑中一热,不觉道:“既然?原院长都没有办法,我又能够怎么样呢?”
他认真地说道:“这是不一样。我在COV谁都认识,并且一贯不接触内部事务,而且也不懂得探查消息。方先生本身就是这项实验的第一个受体,再加上又是洛博士自己要找方先生的,所以一定不会惹人怀疑。”
“难道你没有自己的人手?”
“我有一些人,可是完全无法接近最核心的计划。但是作为返祖者的你是不同的,他们需要你!”
“可是??”
他突然低下头大声说道:“我拜托方先生,请你趁着可以进入公司内部的机会,帮我找出事情的真相吧!”
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该怎么办,急忙将他扶起来,奇怪地问道:“可是,可是?原先生,您的父亲是公司的总裁,这边的实验,应该也是经过他的允许吧?您这样对自己的家族来说不是很尴尬吗?”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看了我一眼,缓缓道:“COV国际生物电子集团,虽然是商业机构,但是一直以来,都是以提升人类生命价值为目标在前进的。我不会允许公司的某项实验违背人类的天性和世间的道德观念。更何况我自己有两个癌症晚期的病人,经我介绍被选中成为实验的志愿者,最后因为实验失败而去世了。如果这项实验不是以挽救他们的生命为目的来进行的话,那么对他们的灵魂也是一种亵渎!身为医生的我,绝对不能够认同有人欺骗我的病人!”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是话语里隐含的某种固执的信念却叫人胸中都沸腾起来,我有些明白这个以相马达雄那句“天塌下来也要把正义坚持到底”作为座右铭的医生的心理了。我问道:“那么,如果最后被我发现公司确实是在进行某些不合法的实验,您会怎么做呢?”
?原秀夫无框眼镜后面的双瞳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他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提请最高董事会中止洛博士的实验。如果不行,那么就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吧!”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忽然伸出手来,道:“方先生,可以信任我吗?”
我看了他很久,道:“不。但你可以说说你要我干的事。”
他喜出望外,道:“那么,就全拜托您了,如果需要什么资料或者信息,我会随时提供的。您要干的很简单??洛博士可能会在这几天找到您,带您进入公司。我只是想您到时候观察,看看公司正在进行的实验,是否符合正道。”
他拉开门请我出去,虽然休息室里装有空调的,我还是闷出了满头大汗,系在脖子上的领带也好像勒得人喘不过气。正要和他道别,他忽然道:“对了,也许到时候您会遇到大汉区的总裁鹿毛繁太,他曾经是军人出身,非常支持洛博士的计划。”
“他很难缠吗?”
“也许吧,总之是个非常瞧不起弱者的角色。在他的眼里,我和猴子也没有什么分别吧?”他很难得地开起玩笑,苍白的脸上到底有了些血色。
我也干笑起来。
第四节
晚上八点,阿妈已经睡下,我披了件衣服到外面乱走。离医院不远的南山路是临州有名的酒吧一条街,颇可以去买几分醉的。
随便找了一家酒吧,只管叫几扎啤酒来灌下。自从返祖能力觉醒之后,这副身体乱七八糟,有时无来由地疼痛,有时**亢奋,有时却又像是得了忧郁症,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更多的时候只想看到红色的血,五感更是灵敏地叫人发疯……只有微醺之后,一切才变得美好起来。
?原秀夫的话真假姑且不论,妙舞已经搬到展教官家暂住??他们已经认识了,妙舞和展教官的女儿小玲特别投缘,老是吵着要去看她。这样一来,即便洛贵之找到家里去,也不会发现妙舞的存在。
唉,难道冥冥当中真的有一条线在操控着命运?原以为自己已经为那可恶的实验付出七年的青春作为代价,此后便该一刀两断,各不相干,谁知还是要和它扯上关系。真他妈的……
又饮了三四杯高度洋酒,伏特加强烈的刺激终于使人有些醺醺然的醉意,半眯眼看那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景象。巴台前有一小块空地,年青男女戴着各式妖魔头饰,搂抱着半疯半跳,恍若群魔乱舞。
真是可笑,正牌的怪物却是这么安静地在一旁喝酒。
过了不知多久,狂躁的摇滚乐慢慢轻了下来,换上了一曲流行的情歌。酒吧里本来吵得厉害,朋友间说话都得大声嚷嚷,一下子换了曲目,便有两三个声音特别响亮。
在这两三个声音当中,我忽然听到其中一个的话里有“展定鸿”三个字。朝那方向细看去,一张大木桌周围坐了六七个黑皮衣的青年,头发全都五颜六色,大红大紫,耳朵上、鼻子上、嘴唇里不知道镶了多少只银环钉头,栓起来倒是方便得很。
我心中一动,端着酒杯不找痕迹地靠近他们,找了个座位坐下,和他们中间隔了一株大盆景。自从原始能力觉醒之后,听觉一直就如同野兽般灵敏,他们说话又不掩饰,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帮街头常见的小流氓。
我坐下的时候,他们正在劝一个叫做“高弟”的不要去找展定鸿麻烦,说是洪升泰的虽然最近运道不好,接连落脸,到底未伤筋骨,实力不是他们这种小帮会可以比的。
那大约是高弟的人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么怕死还出来讨什么生活?上个月七星帮和洪升泰干了一场,也没见七星帮怎么样。前天江北佬去砸了洪升泰罩的私娼窝子,洪升泰又能怎么样?你们以为现在还是三年前?展定鸿自从生下女儿之后,威风就没有了,哪里还能砍人?什么狗屁洪升泰,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一帮老不死,现在临州城里面又有谁支持它的?”
我扭过头去,想看看这个说话这么冲的少年是个什么样子。只见木桌一端坐了个手脚很长的年青人,看来还不到二十岁。他本就很高,又把一头红发吹得根根立起,用黑发带箍住,好像一把火焰,大概这就叫做怒发冲冠了,脸上看来倒没什么刀疤,只是满面怒容,见了谁都要斩一刀的模样;身上的皮衣原本是黑的,从肩膀到背后却镶满了锋利的短钉,谁若要上去拍他的肩膀,和他打个招呼,那就肯定要被钉子戳穿十来个血窟窿为止。
他这人也好像这件钉衣一样,不容旁人接近。
旁边坐着几个混混讪讪地道:“话是不错,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洪升泰的资格……”
高弟一瞪眼,抢道:“老子是混混,混混就是靠手里的刀子讨生活,谁的刀子快,谁砍的人多,谁就有饭吃。要他妈讲资格、摆老谱,去当大学教授好了!”
一个看来年纪大几岁的黄头发拍着桌子骂道:“他娘的要死你自己去死,老子可没空陪你!”
高弟“呼”地站了起来,将身后的实木凳子带倒在地,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我原以为他会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那些混混大约也是这么想的,一个个面露惊惧之色。我听到最靠近我的两个混混俯耳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