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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俺老孙怎么就没有向“老者”多要点儿“三花九子膏”。
老孙上天入地就仗着身体素质好。
遗憾的就是输在眼睛上,火巴眼是在太上老君那个烂炉子里被烟子熏坏的,后来又转成风沙眼,遇风就流泪,好窝囊。
孙悟空按下筋斗云。
真的一丝风也没有。
山野里树林上的叶片儿纹丝不动,似乎都支楞了耳朵在聆听。
这猴头,自从石头里崩出世来就没停止过手脚,要让他静心片刻,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闷杀俺老孙也!”
孙悟空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叫声“变”,那棒儿一下就变得碗口粗细。
“老孙也玩玩呼风的把戏!”
抡了金箍棒就在荒野里舞起了一圈金光闪闪的光环。
树和荒草都知趣地纷纷扑伏在地~~
还是没有风!
悟空有些奇怪,怎么往日里这金箍棒儿一舞,不说是能搅起九级台风,起码也会闻到风声呼呼!
俺老孙是不中用了?
风不起,那护法伽蓝还会再变老者送药来?
丢了手中的棒,倒在绿草坪上。
从西方过来,这一天也行了许多路,何不乘这清闲补一通磕睡。
~~噫!俺老孙一闭上眼,这风就悄悄窜来了!
这是什么妖在作怪?
该不是那黄毛老貂又跑出来占山为王了?
是了是了,风是怕吹坏了俺老孙的眼睛,待老孙闭上了眼这才出来游荡。
其实,只要不是鬼风、妖风、狂风、恶风,俺老孙也还喜欢的。不过,猪头二师兄当初还说有什么夹脑风、羊耳风、大麻风、偏正头风,俺老孙都从未遇见,就一个“三味神风”让老孙吃了点苦头。世人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是不是指老孙这种心态?
我明白了,人呀,不管你平时里好了得,就是千万睡不得一躺下睡觉,那些平日里毫不起眼的虫虫蚂蚁也会乘机欺负你。
这不~~就围上来了~~
七只虎!
怎么不是八只、九只?
就七只虎,七只身材不大也不小的虎。
围上来了~~
孙悟空睁开了眼。
狂风大作~~这风怎么比三味神风还厉害!我的眼睛~~流泪~~酸痛~~流泪~~如丧考妣~~怎么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老虎,当然是老虎,老虎不吃人还叫老虎!~~俺老孙一世英雄,十万天兵天将也奈何不了的齐天大圣,如今又是如来佛赐封的斗战胜佛,怎么会命丧这区区老虎之口?完全是天大的笑话!
我叫孙悟空!
老虎是什么玩意儿?
吃俺老孙?
开什么玩笑!能吃老孙的精精怪怪这世上还没投生出来。
狂风就围着悟空打旋旋~~飞砂走石~~山动地摇~~树草起波涛~~天昏昏,地暗暗~~
孙悟空终于定下心来。
原来那狂风只是围着他打旋,却是不伤他半根毫毛。
狂风中心风平浪静。
奇怪!
那风是七只老虎搅动起来的,他们正围着孙悟空打转转,疯狂地打转转,象是在跳奔放激越的舞蹈。
孙悟空明白了,这虎类果真是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的。
猪头二师兄跟了师父建的头一功就是在这里打杀了黄风怪的虎先锋。这七只虎怕就是那虎先锋的儿子儿孙辈吧?
孙悟空笑道:“如果你们就是虎先锋的子孙,那你们的眼睛就比俺老孙的还差,明摆着就是你们认错了人,找错了冤家!”
虎说:“找的就是你。”
悟空道:“想当年,是我将虎先锋打乏了的,但最后还是二师兄用九龇钉钯要了他的命的,师父的功劳薄上也记的是猪八戒在黄风山打虎立头功。这事关老孙屁事!”
虎说:“事实胜于雄辩。”
悟空道:“俺老孙不是虚你们,只是现在身份不同,好孬也算入了佛界,耐着性子与你们讲讲道理,快讲你们的狗屁事实,空口无凭,就休怪~~怪~~俺斗战胜~~好拗口,这名儿一点不叫响。”
虎说:“正因为佛不杀生,我等弟兄才斗胆与你论理。”
“气杀俺老孙了!”
“你入了佛界就得有点儿涵养。”
“老孙从没这么有过耐心,快快说道理。”
虎说:“你不是说自己很清白吗?你那腰上围的是什么?”
悟空恍然大悟:“还真是张虎皮做的围裙。”
虎说:“这虎皮围裙是如何得来的,你该不会狡辩吧!”
孙悟空哈哈大笑道:“俺老孙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说是这区区虎皮围裙,就是当年偷吃了王母娘娘的千年蟠桃,万年圣酒也没有推脱过责任。今儿个你们是找老孙来讨债的?”
虎说:“你那骨肉都是石头变的,我们牙齿再尖利,也是啃咬不动的。”
悟空笑道:“那你们想怎样报复?老孙悉听尊便。”就依旧将一根打人的凶器变了绣花针儿放进耳里,双手抱怀而立。
虎说:“这事实你是认下了?”
悟空:“是老孙所为。当初跟唐僧去西天取经,俺老孙从五指山下钻出来,也没个护身体的,就随便打杀了一只老虎,剥下虎皮,在刘伯钦家借了针线儿缝了这个围裙。你们不提醒,还真忘了。”
虎说:“现在我们就是来向你讨要这张虎皮的。”
悟空抓耳挠腮道:“这如何使得?老孙脱了这虎皮围裙还给你们,岂不精光了身子,给佛陀脸上抹黑!万万不可。”
虎们便又围定了他搅起一股狂风。
狂风中心,风平浪静。
孙悟空拍着巴掌哈哈大笑:“好玩好玩!”
狂风里虎又说:“孙悟空,想你一世英雄,让我们区区虎类围着也脱不了身,羞也不羞!”
悟空蓦然大怒,又取出金箍棒儿,望风里就是一下。
“卟”一声响,金箍棒下的老虎却是变成了巨石,形状还是一只虎。再一棒下去,仍是如此。
悟空:“原来你等也是石头变的,与老孙还有一脉相承的关系,我不打你们了。”
风便息了,还是七只虎围着他。
悟空焦眉愁眼道:“这围裙是实在难脱下啊。”
虎说:“借东西该还,这是天下都知道的道理。”
“何来借之说?”
“当初你打这老虎,费了多少劲?”
“倒是没费九牛二虎之力,来得太轻松了,是他自己伏在我面前,让我打的。”
“这就对了,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一只虎,他就真的没点儿血性!”
“如此说来,当初确实是这只老虎~~”
“你明白了,你该脱了,现在就穿张虎皮对你也没什么作用了。”
“至少还能遮体。”
“其它东西同样能遮体。”
“那我只好以枝条草叶作围裙了。”
“回复本朴,这是最不容易办到的事,你该感谢我们。”
“谁为我编草叶围裙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
悟空长叹一声:“俺老孙能说什么道理?说道理就只好认输。罢罢罢,脱与你。”
~~一阵狂风过去,虎无踪影。
孙悟空精赤了身子蹲在荒草丛中,细心编织草围裙。
俺老孙怎么功德圆满了还获此“殊誉”,实在让人笑话,所幸是没人看见。
人人都喜欢打虎英雄,原来英雄也都是从打虎开始的,我是这样,猪头二师兄是这样,还有以打虎英雄称雄的武松更是这样,但他们一个个都没我运气好,俺老孙能把虎皮还给老虎,这得要何等勇气才能办到!
不冤不冤,老孙一点不冤,借用虎皮五百年,利息也没给,还讨个人情。
正自言自语说着,又一股狂风迎面吹来。
孙悟空立即闭紧眼睛~~才说了利息没给,莫非虎们又来找老孙的麻烦?
风却是住了。
孙悟空精赤的身子上盖了件皂色直裰。
悟空欢喜地叫道:“是哪路神仙给俺老孙解难来了?”
就听见山崖之上传来“哧哧”笑声。
2
孙悟空把个皂色直裰慌慌地穿上身,遮了精赤身子,这才从草荒中钻出来。寻声望去,却是羞得脸如猴腚,两头都一个模样儿了。
还说没人看见自己的尴尬。
不但有人看见,而且还是个女子。
白骨迎风跳下山崖~~白衫迎风飘飘,乌发如瀑招展,好一个英姿飒飒的女子。
孙悟空少了身上的虎皮围裙,威风也似乎减了许多,穿一件皂色直裰,却是象那衙门里的差役。
一点不差,穿皂色直裰,把金箍棒杵在下巴上~~
白骨笑道:“咱们不是冤家不碰头。”
悟空讪讪笑道:“没想到就端端地会遇上你。”
白骨摇头:“斗战胜佛今日里成了斗战败佛了。”
悟空道:“哪里战斗过。”
“猴哥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我只有棒,哪来什么刀。”
“猴哥,现在入了佛界,用不着打打杀杀的了。”
悟空苦笑道:“我还不太适应这种状况。”
“所以猴哥又到西天路上来找感觉。”
“你都看见了的,俺老孙从没这样窝囊过。”
“其实那虎皮围裙和猴哥现在的身份确是不相称,那些山中老虎还是替猴哥作想。”
悟空摇头:“少了虎皮围裙,我还叫孙悟空吗?你看看,我穿上这直裰,不但威风没了,反倒象个贼眉贼眼的偷儿,我这猴脸都没地方放了。”
“猴哥是抱怨白骨给你送这衣服?猴哥不满意就脱下还给我行了。白骨真是管闲事管到神通广大的孙悟空身上来了。”
悟空挠挠头:“倒是比草围腰结实。”
“猴哥,你从石头里崩出来是不是就着衣服?”
“白骨妹子,你变了。”
“变丑了还是变漂亮了?”
“是变得一张嘴不饶人了,猴哥面前你也乱开玩笑!”
“猴哥该不会再打我三次吧?”
“嘻嘻嘻~~好玩好玩,当初俺老孙该是说服师父带上你去西天取经,一路上也有个做饭解闷儿的小妹。”
“你师父说了不上算,这招徒儿的事都是观世音菩萨一手操办下来的,名额定死了,要不,这一路上,本事好的妖精妖怪也不少,和猴哥、八戒、沙和尚你们比,身份也不见得就短了多少,只是白骨在他们中间算是最没地位的村姑了。”
悟空:“我知道就能见着你,其它的都让老孙打怕了。”
白骨道:“我也让你打怕了。”
“打怕了你还不躲起来?”
“我又没做亏心事,我躲起来干吗!”
“俺猴哥现在就可以闭着眼睛说你白骨是想吃俺老孙的肉,还想和老孙~~”
“猴哥,你说下去呀!怎么就哑了?”
“嘿嘿,闹着玩儿的。”
“我可是认了真,小小民女被人污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猴哥知道,要不,当初怎么老是与你演双潢戏。”
白骨道:“我已经见过唐僧、猪二哥和沙大哥了。”
“俺老孙知道他们也会来重走旧路。”
“你怎么就知道?”
“观世音菩萨不仅告诉了你,也告诉了我。”
“猴哥和观世音菩萨关系非同一般。”
“还真有点不一般,菩萨是救苦救难的化身,老孙就服她这一点。要不是菩萨,俺老孙不知道还要在五指山下压多少年月,受多少罪孽。”
“白骨也是受观音菩萨不少恩惠,只是白骨出身平贱,凡胎肉体,菩萨能管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的了。”
悟空扯一片草叶儿在手上把玩,那草叶儿却在阳光下一会儿就干枯了。
白骨问:“猴哥,你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怎么还走在师父他们几个后面?”
“俺老孙是想再演几埸危难救驾的戏,生活太平淡了,就想剌激剌激。”
“这一路上都让猴哥你打怕了,还有谁敢出来添乱!”
悟空笑道:“都让老孙打成了朋友。”
“反正也没谁再那么犯傻,唐僧就和白龙马来走了一遭,平平安安,连风吹草动,蚊咬虱爬的事也没出现过。”
“世上本是太平的,都是因为佛导演的那些戏。”
“佛又为什么要导演这些戏呢?”
“没有千难万险,哪能体现佛的至高无尚。”
“猴哥,你进步了,这些道理过去你上天入地想到过吗?”
“那时候哪来那闲心想问题,整天都刀刀枪枪的闹得欢快。”
“当初你大闹天宫~~”
悟空摇手:“莫提当初,我现在还在想,哪来什么当初大闹天空的事,老孙胆子真有那么大?”
白骨瓷了眼盯他:“猴哥,你~~”
“我现在比较反常。”
“我明白了,是因为入了佛界。”
“我也闹不清楚。”
“其实猴哥当初对白骨的态度就说明那时候还比现在清楚。”
“你是说老孙假戏真作?”
“猴哥从未真的为难白骨,要真的与白骨过意不去,白骨就死了十回也不够猴哥的金箍棒打。”
“哈哈哈哈哈,俺老孙结识你不冤。”
“猴哥怎么对白骨心怀恻隐?”
“你那时候就看出来了?”
白骨点头:“要不,我还敢三番两次变了脸儿来找唐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猴哥,你怎么老笑,是笑话白骨不知羞耻?”
“你太多情!哈哈~~”
“只可惜白骨太天真,把这世上男女之情看得太简单。”
“其实是很简单,你是看得复杂了。”
白骨不解道:“白骨只是太痴情,所以做事太幼稚。”
悟空道:“一个美女推开一洞门走进来,对里面的几个男子说,我不是找你们,但美女又不走,你说让这屋里的男人如何想?”
白骨笑道:“我明白猴哥的意思。”
“明白了就好,几百年了,我就是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