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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娜娅介绍道:“乌江帮的沙老大经营三峡客货运送生意足有十多年的历史,信誉昭著,因其与天下会关系良好,又负责天下会在巴蜀买粮后付运等事宜,所以很吃得开。近日形势紧张,客船商旅往来不多,唯有乌江帮不受影响。我们搭个顺风船,到了枝江折道北上,就可到牧场了。”
玲珑娇道:“听说长江比大河还要凶险,那三峡常有船毁人亡的事故发生,不知是真是假?”
辛娜娅笑道:“等我办完正事,陪你入蜀时过上一次不就知道了?”
玲珑娇翻个美丽的白眼。但传说中三峡那种山峰夹江耸崎的险峻形势,令人叹为观止,心驰神往,不知有无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壮丽?
到凌风登船报上名字时,乌江帮的大汉更是有礼,还大叫道:“头儿!凌爷来啦!”
三人目瞪口呆。
前面那媳妇儿抵不住好奇地回头瞧来,凌风顺便点头微笑,竟吓得她慌忙垂首,匆匆走上甲板。凌风立时想到这一家三口定是惹上麻烦,否则不会像现下这副惊弓之乌的样子,不由暗暗留上心。
上了甲板,一名五短身材的壮汉迎接道:“凌爷您老人家好,小人林朗,乃乌江帮梅花堂香主,沙老大吩咐下来,对凌爷的招待绝不可怠慢,请这边来。”
凌风讶道:“沙老大怎会吩咐照顾在下?”想来想去对这位初次耳闻的沙老大一点印象也没有,但他能未卜先知地算到自己来乘他的船,也太神了吧?
林朗赧颜道:“这些小的就不大晓得了。”
凌风看出他确不知情,便没有为难。
辛娜娅向他传音道:“这沙老大多半是受人之托,卖个人情,将来有事时,可有人为他们出头撑腰。看来我们早就给人盯上了。”
玲珑娇也有这个心思,忖道:“该不会那位智比妖孽的沈落雁吧?”
这艘船结实宽大,船舱分中下三层,三人竟是独占一个舱房,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要知其他人多为二三十人挤一个房间的。
林朗说过一番好话后,这才离开。
凌风来到舱窗处,往外望去,货棚内的货物已全被搬到船上。
船身一震,启碇开航。
就在这时,蹄声轰鸣。
十多骑旋风般穿过树林,往码头赶来,高呼停船!
乌江帮的人显然不清楚他们是什么路数,撑杆齐出,加速离岸,初时仍见那批骑士沿岸疾追,转眼已把他们抛在远方。也幸而此处不算险要,否则水深流急、怒潮狂卷时想要逆流而上、拥有这种速度,只是做梦罢了,或许只有皇家的大型巨轮方可做到。
吃过晚膳,凌风来到船头迎风卓立,欣赏沿江美景。此刻天色昏暗,但他目力极佳,殊无障碍,两岸树木婆娑,江水滔滔,几片落叶在水流中打卷。
他看到了一向疏忽了的大自然的美态,其中每一棵树、每一道夕阳的馀晖、每一片落叶,都含蕴着一个内在的宇宙,一种内在恒久的真理,一种超越了物象实质意义和存在的美丽。
世界从未曾若眼前的美艳不可方物。
凌风的心从未试过像眼下这般平静宁谧。
一股莫明的喜悦,从内心深处涌起。
那并不是因得失而来的喜悦,也不是因某事某物而生出的欢愉,而是一种无以名之,无人无我,无虑无忧,因“自在”而来的狂喜。
过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将来仍未存在。
只有眼前这刹那的永恒。
把握住现在,就掌握了永恒的真谛。
凌风对过去完全放下,对未来不再挂怀,只珍惜那无比动人的现在。
他虽已失忆,却在武道上走出至关重要的一步,真正奠定他成为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无敌之人的根基!
林朗来到他旁,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旁边的凌风只是个虚幻的影象,轻轻一触即会破碎,摇头打消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开口道:“明晨我们就会经过枝江,凌爷是要在那里逗留一日,还是另有打算?”
凌风道:“有什么区别么?”
林朗答道:“若仅是逗留一日,小人可以做主多候凌爷一宿,若是另有打算,小人将依帮主吩咐安排人手,随时恭候凌爷入蜀。”
凌风道:“贵帮太客气啦。我等三人要去飞马牧场一趟,也不知会耗费多少时光,以后再劳烦贵帮吧。”
林朗将之记在心里,似是随意地问道:“中午追着来要我们停船的人,凌爷是否认识?”
凌风心知肚明这才是他来找自己谈话的目的,道:“该与我们没有关系,林香主知否他们是何方神圣?”
林朗疑惑道:“小人就是弄不清楚他们的身份,才顺口向凌爷一声。这么看可能与船上其他客人有关,凌爷不必放在心上。”
再聊两句后,林朗回来自己的工作岗位,凌风心中却浮现出那对年轻夫妇和小孩子。假若那批骑士锲而不舍地乘船衔尾穷追,那在明晚将会有事发生。
想到这里,轻微的足音传来。
凌风道:“玲珑,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玲珑娇与他并肩站着,道:“你头也不回,怎会知道是我来了呢?”
凌风微笑道:“任何人的足音,只要能给我记牢,便不会忘记。”
玲珑娇讶道:“我的足音难道时常保持不变吗?例如我刚才来时,尽量放轻脚步,原想吓你一跳哩!”
凌风点头道:“足音除可快慢轻重不同外,还会随心情生出变化,但无论如何改变,总保留其中某些不变的音韵,就像每个人走路的姿态亦有分别差异,只是一般人不留意吧!所以若要易容改装作别人的身份时,必须更改行止坐卧的形韵姿态,以免露出破绽。说来容易,但做起来真的非常辛苦和吃力。”
玲珑娇露出仰慕的神色道:“想不到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对了!你是否恢复记忆了?我觉得你突然有了很大的不同,可具体哪里不同,我又说不大上来。”
目光灼灼盯着他,充满了期盼与希冀,若凌风恢复记忆,就意味着恢复实力,要对付辛娜娅实是轻而易举。
凌风指着脑袋,笑道:“只是想通一点事情罢了。正巧我也早有意去飞马牧场,走!回去见见我们的辛大小姐吧。”揽住玲珑娇的纤腰往房间走去。
玲珑娇傻傻任他搂着,亲昵而放肆,脑袋里仍想不明白他到底恢复记忆没。
又痴痴地想,他这强势的样子好叫人心动呢!
第290章 虎头蛇尾
归途中见那小孩子跳蹦蹦地走过来,凌风忙用另一只手把他拖着,皱眉道:“小孩子怎可在船上乱闯?”
小孩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非常精乖,撒娇道:“哥哥抱抱,杰儿要看。”
凌风环目一扫,出奇地见不到他的爹娘,心中蓦地生出无限怜惜,一把将他抱起,改牵玲珑娇的玉手,柔声道:“小家伙,天都黑了,你要看什么?”
小杰黑白分明、不染半点成人浑浊之气的大眼睛闪闪生辉,好奇地抬头望天,道:“我要看嫦娥。”
凌风笑道:“嫦娥远在月亮上,你要看她可不容易啊。”
小杰道:“我娘说,只要个子长高,就能看到嫦娥了。哥哥你个子这么高大,定能帮我的。对吗?”
凌风脑海现出一道美绝人寰的丽影,心道:“都道嫦娥是天界第一美女,那么唯有她才配得起这个称号吧。”
他想起了“月神”常仪,虽不知何时何地见过她,认识她,但不阻碍他对她的追念,而这回不会再有头痛的难受感觉。
玲珑娇一阵感触,只有小孩子对事物的好奇和联想力,才能以赤子之心,全心全意投进“看东西”这一行动去,并把大人的教导当作圣旨来奉行,那是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母亲不在了,我可以给予这张大手的主人如对待母亲般的信任吗?”
思绪起伏间,听到凌风问道:“小杰你为什么要看嫦娥啊?”
小杰道:“娘说只要看到嫦娥,我将来就能讨个漂亮老婆了。”
玲珑娇掩嘴莞尔,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就要为成家立业做打算了。
事实上在这个懵懂的年岁,长辈或多或少都开过这类玩笑,那时记得清楚,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现在想起,十分温馨。
凌风大笑道:“你娘的教育可真够前卫的。听哥哥的,不必看那嫦娥了,你只要好好看看你玲珑姐姐,我包你能娶个天仙做老婆。”
玲珑娇将柔荑抽离他的手掌,羞不可抑,嗔道:“你胡说什么呐。”跑回屋了。
凌风看着有趣,与小杰嬉闹一阵。
不多时,那秀丽的小媳妇过来,责备道:“杰儿!你怎么不听话,烦扰这位公子哩!”
凌风把不依的小杰放回甲板上,转身和小媳妇打个照面,她把儿子抱起,垂首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不好意思,劣儿打扰到公子了。”
凌风微笑道:“没关系。我觉得我与小杰挺投缘的。哈!”
在娘亲怀抱远去的小杰,仍笑嘻嘻地向他挥手,就在此刻,凌风下定决心,若小杰和他父母有什么麻烦,绝不会袖手旁观。
做个这个决定时,他根本没有考虑自己有没有能力来趟这浑水,管人家的闲事。
人性的可贵,往往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展现它动人的光彩。
正要回房与两位美女促膝谈心,发展下感情,忽然有人豪气地带着一坛酒从拐角朝他走至,笑道:“五湖四海皆兄弟,老弟有没兴趣陪我喝杯水酒呢?”
来人年纪在三十五、六间,个子高瘦,脸庞尖窄,只下颔留有一撮山羊须,看上去那张脸就像马和羊的混合体。走起路时似力图把本是弓背哈腰的体型弄得挺胸突肚,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更活像个四处鬼混的江湖骗子。身上衣著光鲜,无论用料手工,均是贵价货。
不过凌风却一眼看穿此君非像他表面的肤浅简单。他的眼神沉着而机敏,像不断在找寻别人的弱点似的,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泛起一种奇异的光泽,那是长期修练内家真气的现象;两手修长整洁,纵使在夸张的动作中,仍予人有力和敏捷的感觉,其左手更缺尾指,像给人齐指斩掉的模样。
他毫不客气地走到凌风身旁,耍魔术似的变出一只酒杯来为凌风斟酒,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雷,人人都唤我作雷九指,唤得我连爹娘赐的本来名字都忘掉啦!老弟高姓大名。”
凌风接过酒杯,一口干尽,没回答他的问题,淡然道:“谁人令你从十指变成九指呢?”
雷九指双目神光一闪,旋又敛去,继续以夸张的手势和表情道:“那是玩艺未精时付出的代价。”又凑近过去压低声音道:“老弟有没有兴趣发一笔大财?”
凌风亦学他夸张得失声道:“老哥你看我像个很缺钱的人吗?”抖抖身上衣衫,像受到极大的侮辱。
雷九指愕然,旋即重重点头道:“请恕兄弟我眼拙,真没看出你是个有钱人。”
凌风叹道:“雷老哥你法眼无二,我确实是个穷人。”
雷九指喜形于色道:“这么说你有兴趣跟我发财了?”
凌风继续叹道:“可惜两个很有钱的女人包养了我,只要我把她们伺候高兴了,我就吃喝不愁,享乐无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陪老哥你冒险呢?”
他每说一句,雷九指的眼睛就睁大一分,最后瞪的跟牛眼似的,好半天才道:“老弟你真的愿意一辈子从事小白脸这种很有前途的行业吗?”
凌风接过他的酒坛,咕咚咕咚灌到肚里,擦擦酒渍,道:“像我这样吃青春饭的,若不趁着青春年少捞上一笔,等将来年老体衰时,岂不悲哉?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雷九指拍掌赞道:“诗是好诗,不过似乎对仗不大工整,更像是两首诗中经典名句。老弟你信手拈来,堪称大才啊,失敬,失敬!”眼中却笑得眼泪都挤出了。
凌风把酒坛随手丢到江中去破坏生态环境,抱拳道:“小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该回去与雇主效劳了。告辞!”抛他个是男人都明白的眼神,要多淫贱就有多淫贱。
雷九指哈哈笑道:“且容在下再说两句。”又凑过来低声道:“老弟必以为我是个在江湖混饭吃的人,对吗?”
凌风勃然变色,否认道:“我凌风会这么浅薄的人吗?雷老哥太看不起我了吧?”
雷九指干咳两声,肃容道:“我是个赌遍大江南北,精研各种赌术的人。”
凌风哑然失笑道:“那和江湖混混有何区别?”
雷九指傲然道:“当然大有分别。且听雷某详细道来。”
凌风打断他即将来临的长篇大论道:“我对赌博全无兴趣,雷兄另找别人去说吧。”
雷九指笑道:“虽小道亦必有可观焉!老弟你只因为不大了解,才会不感兴趣。事实上赌博能流传千古,不但千门万类,且博大精深。只要懂其一二,可终生受用无穷。”
凌风无语,不给他面子,就要拂袖离开。
雷九指忙拉住他,讪笑道:“老弟你若不好此道,另有桩顺手买卖,不知可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