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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跗骨之蛆
很安静，这是所有人对于现在这个场景的感想。
零点、张杰和霸王三个“爱枪人士”坐在一边擦枪抽烟，郑吒、詹岚、虚子和小胖子凑在一起轻声讨论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楚轩还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思考着什么，一干新人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这一点令暗暗观察的郑吒和小胖子都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次的新人里面能够融入这个团队的太少了。
苏夜和赵樱空两个人像是双胞胎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书，伴随着飘落的少许树叶，令偶尔看看这边的人都不由得产生了似乎是另一个世界一样的感觉。
结束了自我介绍以后，有几分钟这样类似冷场的时间。
“零点，你以前也是杀手，应该比我们熟悉黑*道方面的情况吧，这几根金条你拿去换些日元，能换多少换多少，应该足够我们二十个人七天的开销了吧？然后最好买几份附近的地图，详细酒店分布的，还有这个城市周围寺庙的……对了，你们谁懂得日语？”
铭煙薇和齐腾一同时说道：“我会一点……”接着两人就诡异的对视起来。
一边的赵樱空一边看着手里的书一边开口说道：“我也会日语……能问问你为什么需要寺庙位置的地图吗？”
郑吒冲冰冷小女孩笑了笑道：“因为这个恐怖片世界连鬼魂诅咒都有，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有寺庙之类解诅咒的地方呢？既然这里不能用现实思维去思考，那么就用这个恐怖片世界的思维去思考吧，我是这么——”
没有下文，因为被打断了。
像是超频音产生的耳鸣声就这样充斥了整个空间，队伍里所有资深者都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掏出了各自的武器戒备，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这个是……”
郑吒脸色十分不好看，之前他还尝试过正面挡下咒怨的一击，但是也从此得知，咒怨的攻击有多么可怕。
然后，声音消失了。
并不是离开了，因为众人都还很清楚地能够感觉到有巨大的沉重压迫着心脏。
“不对劲……”
零点皱着眉警惕地看着四周，对于危险的感觉还在萦绕着，并没有散去。
“噗！”
毫无征兆的，在一边紧紧握着长达两米，外形彪悍无比的斩龙剑的郑吒突然吐出一蓬诡异的黑色血雾，然后脸色发青地开始抽搐，虽然还能勉力撑住巨剑，但是似乎来自灵魂深处的伤痛令他连惨叫的能力都没有。
“——！”
一道破空声响起，银质的飞刀划过郑吒的耳畔，带走郑吒的几根头发的同时，郑吒的脸色也变好了不少，然而没有传来任何“击退咒怨袭击”或是“击杀咒怨一次”的提示，而郑吒的脸色再次扭曲了两下，然后只见郑吒用力一拳轰在地面上，并没有出现像是YY小说一样一拳碎地的场景，而是郑吒自己的右拳从拳面开始向上，一直延伸到右手肘，大量鲜血像是不要钱一样飙出，然而郑吒的脸色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扭曲，而且抽搐也有停止的迹象。
然后，像是压迫着血管的重物离开了一样，众人只觉得身上的压力骤然散去，一阵轻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虚子问的，也是所有人想问的。
如果以苏夜那种“万物皆可杀”的能力，刚才那一刀如果没有偏差，应该是杀死了咒怨的袭击才对，然而为什么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
“看不清……”
苏夜轻轻皱了皱眉头，蓝色的双眼中，血红色从瞳孔周围开始蔓延到整个虹膜范围，然后又从瞳孔开始向外散去。
即使是具备了能够看见平常人未必看得见的东西的能力和能够看见非科学侧存在的灵体视觉，苏夜的双眼也仅仅只能捕捉到一点点虚影。
刚才那一刀十分准确地命中了她所看见的那一道虚影上的死点，而那道虚影也和其他非生物被刺中死点一样消散掉了，然而在之后，苏夜刚刚因为“击杀”了这次袭击而松了口气的瞬间，又一道不太一样的虚影冲入了郑吒的脑袋里，整个过程发生时间不到一个瞬息的时间，完全没有给苏夜再次出刀的机会。
看不清，但是能杀死，因为至少能看见；看得见，但是因为不能理解，所以没办法完全看见，这就是苏夜面对的问题。
杀死刚才那一道影子，已经令她觉得一阵晕眩，全身一阵奇怪的感觉，好像要发烧了一样难受。
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只是错觉，但也不是错觉。
这是强行杀死不可理解之物的代价。
有得就有失，这就是直死之魔眼的代价。
那种疼痛虽然不算很微弱，但是还好还是属于能“理解一部分”的范围，所以其反冲强度也只是令苏夜轻轻皱了皱眉而已。
但是，这是相当损耗精神力的。
“啊！！”
新人之中，一个小青年突然像是崩溃了一样跳起来，涕泪横流地疯狂乱跑，并不是直线而是像是失去了方向感的苍蝇一样胡乱跑着，然后很不巧地一头向正在顺气的郑吒撞去。
“——！”
就像是那种十分古老的猪皮气球被强行吹爆的声音一样，并不是那个小青年撞到郑吒身上的声音，而是那个小青年炸开的声音。
并不是一次性完全炸裂，而是像是鞭炮一样，先从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向下不停炸裂着，乳白色的脑浆搅拌着白色的骨骼碎片，然后是涨裂开的眼球和粉红色的肌肉碎屑，再是咽喉和气管的碎片，深色的内脏碎片，浅色的组织粉屑，透明淡黄的组织液，鲜红的血液，无一不像是被强行打入了过多的高活性气体而产生暴动一样从那从头顶开始逐渐向脚下爆开的身体中飞洒出来，整个过程耗时不长，但是诡异的是在场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小青年从头炸到脚的过程，污秽的血雨将原本还很平常的公园一角染成了地狱的修罗图，污血和碎片四溅，站得比较近的几人中，除了反应奇快的苏夜以外，楚轩、郑吒和几个新人都溅到了一些。
楚轩在一旁轻轻挑了挑眉头，轻轻呢喃了一个没有任何人听见的词语，然后平光眼镜片上闪过一道奇特的光芒。
在正面最近距离看到这次爆炸，郑吒的脸色都十分不好，虽然很奇怪的，尸体炸裂却完全没有对周围的空气造成冲击波，郑吒只是因为这个爆炸而染了一身污血。
但是这种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以这种凄惨的方式死去，是个人都会觉得很难受。
在小青年炸裂之后，危险的感觉消失了，就像是饱餐了一顿心满意足的猎食者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着离开一般。
“可恶！”
不顾手上的伤，郑吒再次一拳恨恨地敲在地上，也因此从手臂中迸射出一股血箭。
“简直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惹人厌恶啊……”
虚子皱了皱眉头说道。
“毫无头绪的攻击方式，连小夜都没办法速战速决的连续攻击，我们完全看不见的怪物，而且连灵体子弹都没有作用……真是见鬼……”小胖子紧皱眉头说道，“看样子我们这回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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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这里稍微变化了一下，直接便当掉了两个新人（原本到此为止只有一个便当掉），另外……作者也算是突发奇想吧……反正就是想到了咒怨的一个很微妙的攻击系统……唔呼呼……顺便发个牢骚……书评好少啊，难道都放弃这本书了吗？
修改后：这里只是修改了一个细节，从而完成一个伏笔而已……
第四十章：断裂的纽带
“楚轩……虽然郑吒和你关系不好而且也已经言明不和你合作了，但是现在毕竟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能不能……交由你来分析一下呢？”
小胖子顶着背后郑吒有些怨念但是无奈的眼神，满头冷汗，僵硬地对楚轩笑着说道。
楚轩看了看郑吒，又侧过头静静想了想，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好，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情报……毕竟我这边没有正面受到过咒怨的攻击，而且我并不擅长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分析，所以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
一旁的苏夜和詹岚还有虚子都不由得皱了皱眉，楚轩自从上次和郑吒闹翻了以后的言行就一直很违和，和之前进入队伍的时候简直就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感觉，但是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又想不清楚。
“……”
头轻轻点了一下，不是想通了什么，而是苏夜在之前看见「苏夜」之后就偶尔出现的“一想比较复杂难以推敲的事情就很容易发困”的毛病。
“郑吒，你刚才是怎么击退咒怨的攻击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楚轩第一句不是问和他关系不算太恶劣的小胖子等人，而是直接就问上了和他关系最差的郑吒。
郑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还是明事理地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突然觉得一阵难以形容的烦躁，而且浑身好像失去控制一样全身开始抽筋，而且也看不见和听不见外界发生的事情，但是一瞬间似乎有所减弱，所以我就不由自主地一拳打下去，然后就恢复过来了……就这么简单了……”
“……”
一阵安静，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复杂，看着郑吒的眼神也十分诡异。
「……换句话说你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詹岚揉了揉挑动的太阳穴，怎么队伍里这几个有实力的男人一个都靠不住啊……一个肌肉脑子的笨蛋，一个热血上头的大叔，一个看上去就不会去细想什么的兄贵，还有两个冷冰冰的面瘫……以及一个正版的胖子马鹿……
「用身体的痛觉来刺激自己克服精神上的痛苦吗……果然很符合你作为热血笨蛋三人组之一的风格呢……」
虚子伸出四指按了按额头在心中吐槽道。
“……怎么总觉得你们心里在想些很失礼的事啊？”
郑吒左边的眉毛一跳一跳地说道。
“呀哈哈哈……居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你还真是个笨蛋呢！”
小胖子大笑着拍了拍郑吒的肩膀。
“……只有你没有资格说我……”
郑吒一脸囧地看着拍着自己肩膀说自己是马鹿的某只真正的马鹿……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和之前那个东北大汉遭遇的情况其实是类似的，都是遭到了非物理打击，如果是物理攻击，是无法用痛觉来刺激而达到对消的可能性……所以是类似于能量攻击的方式了……”
楚轩无视掉了耍宝的两只马鹿（郑吒：谁是马鹿啊！）轻轻低下头沉吟道。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些鬼片和玄幻书里面常出现的样子对吧？”
一边蹲着的王七像是怕别人注意不到自己一样跳起来说出了所有人都知道了的事情。
“安静。”
书本后面的小夜眉头靠近了大约一毫米，把厚厚的大书放下，平静但是似乎带上了些许不耐烦的眼光看向像个笨蛋一样（实际上好像就是笨蛋了）跳起来的王七，而王七被这道目光一盯就立刻缩了回去。
「好……好威严的感觉……」
这是所有人，包括所有资深者和新人的心声。
“从之前那个新人的死状和郑吒所描述的，估计咒怨刚才的攻击是属于‘失控’或者是‘控制’，如果用我的话来解释，就是利用干扰目标大脑中传出的生物电流方向，从而达到控制目标身体的目的，而且看情况似乎还是细胞级的控制力，也就是说，是很可怕的能力……但是郑吒也给了我们一条明路：痛。”
楚轩推了推眼镜，众人似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论如何被控制，身体始终是那个身体，也就是说，如果出现了身体自身无法承受的感觉，那么就可以扰乱咒怨的控制作用，从而达到自救的效果……而且，苏夜刚才已经杀死了一次咒怨的攻击，但是咒怨还是继续攻击了郑吒一次，然后在郑吒挣脱了以后，又转向去控制了因为郑吒的状况反而有点放心地认为自己不会被攻击的新人……而且从郑吒和新人受到攻击到死亡的时间差来看，咒怨的能力应该还和身体强度有关……”
“那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里所有人，除了具备足够能力自救和完全可以杀死咒怨攻击的苏夜以外，都难以自保。”
“那不可能的。”
张杰出声质疑道：“主神是不会出必死的任务的，而且刚才你也该看到了，郑吒被攻击的时间不算短，但是还没有失去控制，而那个新人直接就失控然后爆炸了，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咒怨是直接控制身体的话，那么身体强度根本就毫无意义啊，因为身体直接被炸开的力道不是外力而是自己的力道吧？”
楚轩沉吟了半晌：“的确，而且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和我之前的分析产生了悖论……看样子因为压力的原因，我的大脑也出现混乱了吗……”
小胖子皱了皱眉，然后看向郑吒：“那么，队长，现在该怎么办呢？”
“咦？”
正在低头沉思咒怨的攻击的郑吒听到小胖子在叫自己，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