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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无人应答。江都王也不以为意,续道:“以‘一式破体’为基,施展‘二式撕心’撕心,‘三式断意’刺脑,‘四式绝气’割喉……这中间三招配合‘五式伤动’施展‘六式蔽空’,想不到本王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六和杀’现世!苏姑娘,本王记忆未复之时就觉你与众不同,如今见你出手,果然……”
江都王说到这里,只见蓝影一闪,苏媚在他面前现身。但她身畔依然蓝光飘摇,双眼也始终盯着厉凌云的双剑,只要厉凌云有所动作,她就会立即发动“六和杀”。苏媚背对江都王,沉声道:“前辈,别再说了。”
江都王点了点头,在蕴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道:“本王自知过去罪孽深重,如今又失去爱妃,实在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念了。苏姑娘,本王求你一事,希望你念在传你这套功法的前辈的面子上,能够答允本王!”苏媚道:“答允得了便答允,答允不了也有心无力。”蕴儿急得插口道:“父王,您在胡说什么啊!”
江都王冲女儿摆了摆手臂,又道:“蕴儿当年只有一十二岁,便随本王而死。后来本王将她的魂魄依附于玄冰之上,令她以冰精姿态重生。蕴儿她虽是冰精,可数百年来住在这水底离宫之中不触世事,因此心地单纯善良,比起很多人类还要好上许多。但本王死后,天下虽大,却再无她的容身之处。求求你收容照顾本王这孤苦伶仃的女儿,莫要让她遭人所害!”
苏媚道:“我无法保证,尽力便是。”江都王道声感谢,轻叹一声,抚摸着蕴儿的长发,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父王对你不住,对你母亲不住……”
他忽然将蕴儿推到一边,朗声道:“仙霞派的女侠听着,本王愿以一己性命,换得女儿一命,本王这就随爱妃而去,但求你们放过小女!喝啊!”
随着江都王的最后一声厉吼,他的肉身土崩瓦解,灰烬随即随着荡漾的水波消散不见。蕴儿扑倒在江都王先前站立的地方,哭着喊道:“父王!父王!”但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地哭喊,江都王也再也听不见了。
厉凌云望着伤心欲绝的蕴儿,忘记了防备,双剑缓缓垂下,呆呆愣在原地。苏媚娇躯轻颤,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对厉凌云道:“怎样……活生生拆散别人的家庭……这样的结果你可否满足了?好个武林正道,斩妖除魔!可耻!”
沈欺霜拭去眼角的泪水,上前一步拦在厉凌云身前,柔声道:“这位姑娘,我们真的很抱歉……”
但她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厉凌云止住,道:“欺霜,你不必多作解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不过遵从师父之命,对妖魔鬼怪绝不手软。至于我今日所做之事是对是错,留待后人来公证便是。今日就暂且放过那个冰精,我们走!”
她转过身来,一手拉了沈欺霜,一手拉了柳逐霓,默然离去。苏媚依旧站在原地,泪珠自眼中滚滚而出,与周围的湖水融为一体。她缓缓转身,来到蕴儿身边,将蕴儿搂在怀中,与蕴儿一起放声大哭。李忆如本就被离宫中发生的一切弄得十分难过,此时见到苏媚与蕴儿哭,自己也是鼻子一酸,“哇”地哭了起来。苏媚伸过一只手将李忆如也搂在怀里,姐妹三人哭得一塌糊涂。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媚发觉有人正在轻拍自己的肩膀,抬头一看,原来是王小虎与喻南松。王小虎奇道:“苏姑娘,你和忆如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万悲大师呢?”
苏媚定了定神,对李忆如道:“忆如,你的伞能纳魂灵,以后就让蕴儿跟着你,好吗?”李忆如吸了吸鼻子,道:“好,我会让蕴儿附身在我伞里,我会负责好好照顾她的。”蕴儿虽然不谙世事,但也知道父亲临终托孤,于是顺从地与李忆如交流几句,附在了李忆如的油纸伞中。苏媚这才对王小虎道:“万悲大师就是江都王,对么?”
王小虎与喻南松默默地点了点头,苏媚轻叹一声,将离宫大殿上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但并没有提及自己所使的“六和杀”。喻南松听闻师兄惨死十分悲痛,但既然江都王是妖,对方又是仙霞派,那么他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做什么,一切只能等他回到千叶禅师身边禀告之后再做由千叶禅师决断。
苏媚问道:“小虎,那你们又怎会现在出现在这里?”王小虎道:“说来惭愧,喻大哥与我被那尸妖宫女引入地底冰窖,被万悲大师施法困住,直到方才法阵失效,我们俩才能出来。唉,万悲大师已经散去一身功力准备避世隐居,没想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江都王脱离大慈悲明宗,如今所遗之物仅为锡杖、金钵以及得自顾家废宅的《天使绘卷》。喻南松珍而重之地将它们收好,这才与王小虎、苏媚、李忆如一起上岸回到客店。江都离宫水鬼散去,碧湖村的风光似乎更加明媚了几分。
喻南松急着回到千叶禅师身边禀告万悲之事,草草吃了早饭就要告辞离开。王小虎与苏媚也要带李忆如上荆州探寻李逍遥的下落,于是也与喻南松同行。碧湖水脉分自长江,喻南松一行四人先乘了碧湖村的渔船到长江边上,然后再包客船,沿长江逆流而上,前往荆州。
行船的时光对李忆如来说最是气闷无聊,但她每天与锦八爷、扬枭以及蕴儿玩耍,相互间已是十分熟络。在李忆如的安慰下,蕴儿渐渐从丧亲之痛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嘴角终于出现了柔柔的笑意。而由于整条客船都被喻南松包下,行船的这些日子无人打扰,王小虎每日修炼“玄黄一气”,功力竟然在水波有规律地上下摇晃之中大为精进,距离内功小成,已是指日可待。
这天客船终于驶入湖北境内,来到了云梦泽中。湖北江汉平原上,古湖泊群本来水域广阔,但随着长江、汉水带来的泥沙不断沉积,如今已解体为星罗棋布的小湖群。但人们依旧照着习惯,称呼这片水域为云梦泽。
一路上喻南松与苏媚都郁郁寡欢,王小虎与李忆如分别劝导。他们俩见云梦泽风景秀丽,于是分别邀了喻南松与苏媚登上甲板欣赏风景。却见一朵黑云从远处飘来,万里碧空被那黑云染过,立即阴沉下来。黑云来得好快,苏媚脸色一变,但还未开口说话,就听“砰”地一声,客船剧烈摇晃起来。
众人急忙拿桩站稳,惊见客船的桅杆之上,正有一个褐袍汉子金鸡独立。这汉子约莫四五十岁,浓眉大眼白发如雪,偏生瞳仁细小,配上棱角分明好似刀削斧凿的面容,虽不狰狞却让人见而惊心。先前那朵黑云显然就是他所幻化,而他下落时竟能震撼船只而桅杆不坏,一手高明的功夫着实是个厉害的下马威。
那汉子居高临下,睥睨甲板上的众人,道:“哼,终于给本座找到了!”
喻南松见了那汉子,突然暴怒起来。他目眦欲裂,指着那汉子道:“你是──孔璘!师尊已告诉我,你就是当年杀害我们喻家一门的大魔头!”
那汉子不置可否,淡淡地道:“哼,原来你就是喻家余孽,正好今日一并收拾了,不过暂且让你晚死片刻。东西呢?还不快交出来!”
孔璘站得太高,加之瞳仁细小,所以甲板上众人也分不清他此时是在看谁,还道他是来抢《天使绘卷》的。偏偏众人事先没有防备,除了苏媚峨嵋刺不离身以外,喻南松与王小虎的兵刃此时都放在房中,只能硬着头皮准备空手接招。孔璘问了一句,等了一会儿,不见下边有人回答,眉头一皱,自桅杆顶上跳落,宛如一只巨隼,从天而降。
忽然五道霞光穿过乌云疾驰而至,突入孔璘身边。孔璘在半空中与那五道霞光交了一招,霞光降落甲板,原来是“仙霞五奇”到了。孔璘轻飘飘地落在甲板上,又震得船只一阵剧烈晃动。他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清柔那厮的徒子徒孙。”
齐弄霞道:“孔璘,你平日作恶多端,今日撞在我们姐妹手中,定要让你伏诛!”孔璘冷笑一声,道:“哼,就凭你们几个恐怕功力还差点,要是你们师父清柔来了,那倒有那么几分胜算。本座今日没工夫与你们纠缠,少在这里碍事!”
他话音未落,就已一脚重重踏在甲板之上。只听“喀喇”一声,偌大的船只竟然被他一脚踏作两截。孔璘抬手一招,客船两边巨浪掀起,朝着断船合扑而下。这一下拍击乃是大自然的力量,仅凭船上几个凡人,又如何可以抗衡?“仙霞五奇”本待御剑飞起,却被那大浪一拍,宛如受了内家重掌,人人内息岔乱,口喷鲜血坠下剑来。船上的普通船夫就更不必说,被那大浪打入水底,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小虎即使在海边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浪头,他被激流甩来甩去上下翻滚,只觉得腹中也是翻江倒海,今天吃过的东西全都涌上喉头,但才一张嘴要吐,冷冰冰的湖水就立即灌进嘴来,将本来要吐出去的呕物又冲回了腹中。他内息一乱,立即感到胸闷气短,伸开双手乱摇乱抓,突然触到一物,便当救命稻草一般扯入怀中紧紧抱住。但觉所抱之物修长柔软,还待分辨,却又突然感受水底一股大力传来,紧接着身子一轻眼前一亮,竟然出了水面,扑倒在地上。
王小虎莫名其妙,正要四下观望自己身在哪里,这才发现自己怀中紧紧抱着的,竟然是沈欺霜。沈欺霜脸色苍白,正在将湖水咳出体外,猛然看见王小虎压在自己身上,与王小虎同时惊呼一声,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翻滚开去。王小虎急忙道歉,却羞得沈欺霜涨红了脸。王小虎虽然木讷,但也知道自己的道歉弄巧成拙,于是岔开话题道:“刚才那个孔璘的力量好大!整艘船被他击沉了……”
沈欺霜道:“他是魔族的掌旗使,功力自然非同一般。王大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王小虎道:“我没事,你呢?”沈欺霜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糟了,我的师姐妹她们……”她想到师姐妹们与自己在大浪中失散,心下焦急,说不出话来。王小虎被沈欺霜提醒,也担心起喻南松和李忆如。但他不愿让沈欺霜背上过重的思想包袱,于是将烈火焚心一般的焦急生生压住,安慰沈欺霜道:“别担心,我相信大家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也在这岛屿上的什么地方,我们一起去找好吗?”沈欺霜点了一下头,她的宝剑在大浪中倒是没有遗失,现下被她当做拐杖,扶着剑鞘站了起来。
这座突然自水底耸起的岛屿宛若小山,约莫百亩大小,处处泥沙土石堆攒沉积,宛如一个个小山丘。不少鱼儿来不及逃离,被岛屿带出水面,此时脱水,正在地面上一跳一跳。王小虎与沈欺霜好不容易攀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座顶峰,却听一个苍老生涩的声音唤道:“喂,你们两个!”
王小虎与沈欺霜循声望去,却见一只面盆大小的老龟趴在一处石缝里。乌龟又唤了一声,二人这才确认,王小虎道:“它……它会说话!”老龟道:“喂喂,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会讲话的东西可多着呢!”
沈欺霜平日多与妖精打交道,并没有王小虎那么惊讶,对那老龟拱手行礼,道:“可否请教前辈,这个岛究竟是什么地方?”老龟道:“岛?这不是岛,而是我的背啊!”
它见王小虎与沈欺霜一同愣住,得意地一笑,道:“呵呵~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只活了好久~好久的太古巨龟,名唤蓬莱。你们现在都在我的背上,所以我才以元灵的方式,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沈欺霜道:“原来是蓬莱前辈,晚辈失礼了。请问前辈,您可否有看到我的其他几位师姊妹们?她们有没有在您背上?”蓬莱“呵呵”一笑,道:“有啊!还有好几个人,也都落在我背上。”
沈欺霜喜道:“真的?大家都没事吗?”蓬莱道:“应该没事……你们行船也未免太不小心了!我在云梦泽底,已沉睡了几百年,今日突然被一股力量吵醒,这才浮上水面看个究竟。若不是有我这一浮,你们早就到湖底喂鱼鳖了!”
王小虎与沈欺霜连声称谢,蓬莱哈哈大笑,道:“不客气,不客气!不过……既然我救了你们一命,你们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王小虎道:“嗯,蓬莱前辈请说!”
蓬莱道:“我背部接近尾巴的地方,有根东西一直刺得我好难受!你们可否去帮我去把它拔掉?”
沈欺霜道:“好的,老前辈,这没问题。但可否容我们先……”
蓬莱打断沈欺霜的话,道:“别急,你们那些什么师兄弟姊妹的,我会把他们引领到这里来!你们先去替我拔了那根刺,让我尾巴舒服些,这样子可以吧?”
沈欺霜道:“嗯,那就有劳前辈了!”她与王小虎相互点了一下头,便向蓬莱问清方向,朝蓬莱的尾部寻去。上山容易下山难,王小虎与沈欺霜辛苦跋涉,一路上倒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