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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我看到魔刀起火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又为何而能生还,当我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焦土之上。魔刀就插在我的身旁,刀柄上系着的红缎还兀自飘动。我提了魔刀,逃至山中的一处僻静之地养伤,数月后才得痊愈,重出江湖。我心想都是那些被我放过的女流泄露了我的行藏才招此大祸,却全然不想即使我杀得一座山寨鸡犬不留,没过几天也定会被人发现。”
“我从山中出来,听路人说道,数月前年家岗被烧成了一片白地,那日聚在山中的皖中巨盗无人生还。大部分尸体都残缺不全且曾被烈火灼烧,显使死于同一个人或者组织手中。有人猜测这是我所为,便有人指道我下手太过残忍辣手,不是侠义所为。”
“我心头火起,暗骂他们不明真相地胡说八道,若不是我先行侠义道,哪会有那日的身陷重围;若不是群盗不守侠义道,我哪会差点连命都丢在年家岗上。我心神激荡,四处乱走,行了数十里竟又遇上强盗。也是该他们倒霉,成了我的出气筒,我将劫道的盗匪全都杀了,然后冲上山去,将山寨上下杀得干干净净,即便妇女儿童,也一个不留。我心情畅快,放声长啸,却全然没有想到,我此次动手当真脱离了侠义之道。”
“我事后回想,总算良心未泯,知道自己所为大错特错,于是便想挑更多的山寨以作弥补,偏偏到了抽刀动手之时就把持不住,魔刀出鞘便无人身还,事后再怎么追悔也没有用,只有继续‘为民除害’,洗刷罪孽。但是这世上哪来这许多强盗山寨,我最后血洗了四座山寨,就再也找不到强盗的巢穴,因为皖中山寨,已被我杀尽了。”
“当时我若不杀人,便会觉得狂躁不安,最终险些忍受不住,在梅城屠戮百姓。幸好那时在梅城客店遇到专门前来寻我的须弥山玄一真人,一番交手之下为他所败,经他的开导教化,才知这魔刀以及刀谱并非凡间俗物,乃是多年前仙剑派与我师门攻破魔族一处重要据点时,从那里缴获而来,据说是魔尊所用战刀。由于一些原因魔刀与刀谱被交由我师门保管,封于刀库之中。”
“我在入库自选佩刀之时挑中此刀,师尊颇有迟疑才将刀交到我手,并叮嘱我自练之时千万小心,切勿令心魔夺取理智。当时回想起师尊的言语,我不禁冷汗涔涔而下,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多重的罪孽。玄一真人言道,我师门自古规定,弟子为了由武入道,武功有成之时必须下山尘修,尘修归来方能学习修仙道法。而尘修期间无论行善还是作恶,师门都不得予以理会,一切因果报应,由弟子自行承担。我师尊为没能好好教导我、将魔刀交付给我而颇为自责伤心却对我无能为力,只得钻钻门规的空子拜托玄一真人前来将我点化。”
“我自此幡然悔悟,跟随玄一真人修道,花了好大心力,才回归正途。我本来要将魔刀弃之深谷再毁去刀谱,但玄一真人言道物用没有善恶之分,所为如何全然在人。魔刀出自魔族,在恶人手中可以为恶,那么在好人手中自然可以行善。魔刀是妖魔所炼法器,刀中自有刀魂,我会迷失心智,便是刀魂蛊惑反噬所致。只要我一心向道,时刻警醒,以一身修行克制刀魂,便能使魔刀变恶为善,成为除魔利器。这可远比将魔刀弃之深谷要好,想那魔族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妖魔,山巅海底没有到不了的地方。我将魔刀投入深谷,它们要是寻了回来,再找族中会用魔刀的高手将刀谱默出,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所以我才会留下魔刀作为自己的兵器,但我最终再无颜面回归师门,自己将自己逐出门墙,并发誓终身不再提起自己师承何派。小虎,师父刚才一直没有说到自己究竟师承何派,便是因为如此。自此师父才立志将一身绝学用于缉盗查案、扶危济困上,而武林中人也才重新给了师父‘神眼魔刀’的名号。”
王小虎喃喃道:“啊,原来师父还有这一段经历啊?”盛尊武道:“是的……正因魔刀难御,所以师父在退隐前,曾发誓自此封刀,以免因血气衰老,心神不定之际,不知觉中又再遭其反噬。但师父最终还是在今日再次动刀,果然也遭了反噬,幸好被师父以内功克制下去。但正邪二气的冲突对师父的经脉也造成了震荡,所以师父才会晕倒。之前师父不传授你刀法,却只叫你天天做些粗活,目的就是为了在旁观察你心性如何,是否能够修习魔刀。如今师父已确知你心性率直诚恳,有足以抑制魔刀之正气,因此等师父伤势复原后,便会正式开始传你师父的毕生所学。”
王小虎又惊又喜,道:“真的吗,师父?太好了!原来师父之前不传授我武功,竟有这么深的含意!”盛尊武道:“师父不愿多收其他弟子,甚至在封刀前把你的师兄们全都赶走,因的也是魔刀不易控驭,宁愿谨慎。否则误人一生,罪莫大焉!”
王小虎得知自己竟然就是师父所挑中的魔刀传人,急忙跪倒在地,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盛尊武道:“你起来吧……不过小虎啊,有些事是急不来的!你虽然先天资质不佳,筋骨粗硬,但只要根基扎得稳固,循序渐进,相信不难成气候。”
王小虎向盛尊武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道:“多谢师父提点!”盛尊武道:“你内力太弱,出掌反被狼妖震伤,内息走岔,现在可好些了?”
王小虎笑道:“小虎没事,小虎现在欢喜得很精神得很,再重的伤也会好了!”
盛尊武摇了摇头,道:“胡闹……你先退下歇息一下吧,师父再运气调息一会儿。你若饿了,便尽管先做饭吃,不必等我。”
王小虎道:“是,请师父好好休息,小虎告退!”
王小虎入盛尊武门下半年多,现在终于得到了盛尊武的认可。盛尊武康复以后,便从他年幼时所学的本门刀法开始,将自己的一身本领一套一套传给王小虎。而就连王小虎在入门前所学的一套“穿云掌”,盛尊武也细心点拨,指出王小虎运用时所出现的不足之处,并设法加以弥补。他虽然传王小虎师门绝技,但仍未告知王小虎自己师承何派,今后如有机缘,王小虎自会知道。
盛尊武授徒严厉,王小虎又肯下苦功潜心修炼,所以虽然王小虎在武功方面的天赋实在是有所欠缺,但他依然每天都在进步着。四年时间一晃而过,虽然王小虎还没有得授盛尊武的成名绝技魔刀刀法,但他的武功,早已远胜普通的江湖宵小。在盛尊武的授意与举荐下,王小虎四处协助官府缉凶拿盗,渐渐在苏杭江浙一带,闯出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这天王小虎从外地归来,守城门的捕快小平见了他,便急忙将他拉住,道:“小虎啊,你可回来啦!”王小虎道:“小平哥,出什么事了?”小平道:“嗨,别提了!就最近这几天,城里忽然来了一伙盗匪,城中的商贾啊,全都遭到了他们的洗劫!他们本来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可是前天作案的时候终于被姚员外的家仆发现,那群盗匪竟然出手伤了人!”
小平说到这里,朝四处望了望,这才低声道:“太守大人大发雷霆,要我们限期破案拿人。可是别说我们这些普通的捕快,便是贺捕头与燕捕头,也追不上那些在江湖里混饭吃的人物呀!现在城里的大户人家,也只有盛师傅一座宅子没被那群盗匪光顾过,想来是他们知道盛师傅的大名,所以不敢轻易去捋虎须!可是盛师傅他已经封刀,不能出手帮助我们,所以我们衙门里的这帮兄弟,可是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王小虎沉吟片刻,道:“小平哥,眼下你正在当差,这儿人又多,不方便说话。要是你今天晚上有空,便到我师父家里来如何?你将那伙贼人的事情详细地说给我听。”
当天晚上小平来到了盛府,盛尊武自然是对他避而不见。但是王小虎却与他聊了半宿,基本了解了这群新来杭州城为非作歹的盗匪的一些情况。这群盗匪似乎有二十人,他们都会些许功夫,寻常的捕头捕快并不是他们的对手。衙门组织了几次抓捕,全都以失败告终。而就从前天开始,这群盗匪似乎将注意力从富商大贾那里转移到了平民百姓身上,仅仅两天,便有将近十户并不富庶的人家遭了窃。
小平离开盛府时已经快要三更了,王小虎望了望没有月亮的夜空,轻轻地跳上一间民房的屋顶。
偌大的杭州城中灯火渐渐稀少,远远地只能听到些许猫喵犬吠,以及更夫的梆子声。王小虎伏在那屋顶上,如一只埋伏于暗地里的猛虎,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猎物。
又过了半个时辰,黑影终于出现了。那几个黑影犹如几只矫健的羚羊,在民房的屋顶上如弹丸般跳跃着,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黑影这边冒出几个,那边闪过若干,竟然是兵分几路,似乎是在杭州城中搜查着什么。
王小虎看清了黑影的所在,挑选了一处与自己藏身所在距离较近的盗匪犯案现场,展开轻功,借着夜色从屋檐下掩了过去。
在这一处民居行窃的盗匪一共有三人,王小虎悄悄收拾了其中站在屋顶上与房门外望风的两个,等到第三个人从屋中出来,又是一记手刀,将那盗匪击晕。王小虎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三个盗匪缚了,点上他们的哑穴,这才急忙赶往另一处行窃现场,又制伏了两名盗匪。仅仅是这一夜,王小虎便将二十盗匪中的七人抓捕归案,可惜的是,这个盗匪集团的头领并没有露面。
第二天晚上盗匪并没有出现,可是天亮以后,依然有两户百姓来报说自己家中遭窃。可见盗匪依然在作案,只是因为同伙被抓而收敛了很多。几天下来王小虎已经将这帮盗匪中的十五人抓获,仅仅剩下他们的首领“盗王”查协和四名武功稍好的盗匪依然逍遥法外。
杭州城终于太平了下来,不再有人家被盗。但是王小虎知道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原因自然是盗匪头子尚未落网。
过了小半个月的太平日子,这天清晨,小虎像往常一样来到集市,采买今天需要的食物。走在路上,有个面貌与衣着都十分普通的男子从王小虎身边蹭过,然后畏畏缩缩地缓步离开。王小虎憨憨一笑,朗声道:“朋友,到衙门喝杯茶吧?”那男子闻言便跑,原来他是想偷王小虎的钱袋,结果自然是捋到虎须,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他的轻功竟也不弱,始终没能让王小虎赶上。
不过从集市到街道再到城外,王小虎始终在拉近他们俩之间的距离,最终在郊外坟地追上了那个男子。男子听背后风声知道王小虎追来,忽然转过身来一匕首划向王小虎的咽喉。同时,王小虎左右两侧以及背后的坟包后各有一个汉子蹿出,他们手挥短刀,将王小虎围在中央,同时向他发起了攻击。
王小虎身陷包围却临危不乱,他左手探出,勾住了面前汉子的手腕用力回拉。那汉子力量不如王小虎,立即被王小虎一把拉过。他的匕首正好格开了袭向王小虎身后的利刃,王小虎一个肘锤撞上那汉子的胸膛,同时脚下一绊,将那汉子甩起,这么一来左右两边刺来的尖刀全都扎在了那汉子的身上。幸好那汉子已被王小虎的肘锤击得气窒昏迷,这才没叫出声来。电光石火之间,王小虎“呼呼呼”三掌拍出,已将另外三名袭击他的汉子打翻在地。
王小虎已经猜到袭击自己的这四人定然是半个月前在杭州肆虐的盗匪集团中那尚未落网的四个盗匪,于是他揪起其中一个汉子,道:“你们的头头呢,他在哪里?”那汉子将眼光移至别处,并不理会王小虎。
王小虎问了问余下两名清醒的盗匪,他们也是什么都不说。王小虎心想:“也罢,反正小喽罗都已经全部抓到,不愁盗匪头子不出面找场子。先回去再说吧!说不得,现在也只能向葬在这里的人们借些绳索来绑缚这四个盗匪了。”
王小虎朝四下的坟墓拜了几拜,祝祷了几句,这才扯下坟上残留的招魂幡,将那四个盗匪绑了起来牵成一串。王小虎又给那个被击晕的盗匪推宫过血,让他清醒过来,这才将他们拖了,带回城里去。
才进城门,便有几个青年围了过来,叫道:“不好了,小虎哥!有人劫狱啦!”王小虎大吃一惊,却也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因为这群盗匪还没有全部被抓获,所以杭州太守将那些已经被王小虎拿下的小贼全都关在大牢中尚未定罪。先前这四个盗匪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将王小虎引出城去。而由于众捕快并不是那群盗贼的对手,所以盗匪集团的首领“盗王”查协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趁着王小虎不在城里,单枪匹马地闯入牢中,去救自己的手下出来。
王小虎想通此节,急忙飞脚将四个盗匪踢晕,对方才报信的青年道:“你们先帮我看着这四个贼人!”他话才说完,便急忙向衙门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