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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天-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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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继君嘴角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意,紧拽梢将云州将的头颅提在手中,傲然扫视着对面五名天品武侯以及埋伏于四周此时破门而入却一脸惊慌的天行者们,幽幽说道。
  “你们还敢战吗?”
  阒寂无声。
  十数名修为高深的天行者握紧拳头,恨恨地望向站在血泊中的少年,一脸踌躇。不谈周继君眨眼间立斩云州将的恐怖战绩,光是他肩膀上那个不住嬉笑的诡异女童和脚边舔着嘴唇满身血渍的蛇人,就让他们心神颤抖,战意早就散去大半。
  就在这时,摔落在地色泽因云州将之死而变得黯淡的天行令忽然跳动着,微弱的光晕自上面升腾起来。周继君心中一动,伸手将它吸了过来。
  看着那一行行娟秀的小篆,周继君眸底闪过恼火之色,满脸阴霾。
  “我已知云州将身死,还多谢君公子出手将他灭杀了。公子无需想太多,你身处明凉府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穿越五府六县,到达各州钜子所在的华清府,迎战洛公子,争夺大钜子之位。除了我云州将,其余六将皆向这赶来,公子切记小心行事,平平安安地带着百里雄来。”
  竟是局中局,计中计!我百般谋算,不料还是落入云州女钜子的谋局之中,当了一回她的杀伐之子。
  周继君目光穿越对面局促不安的天行者们,无穷尽的杀意自心底涌起。
  借我之手杀了云州将,又告知我天行者的布局,她到底所谋为何?莫非她对那大钜子之位亦虎视眈眈,想要我前往华清府与洛继伤一战,之后两败俱伤她来得那渔翁之利?即便她有这般野心,又如何抑制住七州天行者的反弹,或者是还有后手棋子未显出。看来只有到达华清府才能将一切谜团解开,幸好百里雄已在罗刹他们保护下赶往商会,却是她和天行者们怎么也料想不到,也算是我于这扬州之局中唯一一招先手了。
  诡道棋盘蓦地漂浮在体内穹宇的念海天河之中,原本渐渐破开的局势又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诡道蛇人坐于天元之位,诡道气力不住地轰向棋局四方,那些刻于棋盘之中的亡魂亦在诡道蛇人的指挥下攻向扬州之局。灰蒙蒙的雾气缭绕在棋盘之上,好似一个偌大的迷宫,捉摸不透虚实。
  纷繁的念头涌出茫茫念海,周继君眼中飘荡着波澜不惊的水纹,心意起伏。
  四日呵,这扬州之局须得在四日内破去,将百里雄送出扬州后,才能返回京城参加天下武道大会的复赛。还有,客家娘也不知四日后,会不会又生什么变故。
  咬着牙将心头浓浓的不安的感觉按下,周继君望向对面的天行者,眼中杀意如潮水般溢出。
  “你们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到底意欲为何?”
  “不说话?好那便一起去死罢!”
  在天行者们惊慌的目光中,周继君眸底殷红一片,臂膀高高举起,白净的双手宛如插入火炭般变得赤红无比。一颗颗血珠子猛地从周继君手臂上滴落,飘于半空,微微蠕动着。弹指刹那后,如殷红梅花点点绽放开。
  “不好,诸位小心!”
  从未见过的妖冶场面出现在酒家雅间中,一颗颗血珠子变幻成的狰狞血腥的花瓣破碎开来,分裂出更多如梅血花飘荡在空气中,眨眼间,少年身前已然聚满万千血花,密密麻麻,将他的身形遮?天行将越得先机,却是不甚公平。”
  “那么扬州将大人,你还有更有趣的主意吗?”
  
  华清府外上空的六道人影忽地分散开来,飞往各自选择的府县。
  (还有一更)


第一卷 风起云州兮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过五府斩七将
  扬州不同于其他各州,它没有大小诸侯国,因此六道贯通全州直指商会所在的锦翮府。华清府与锦翮府相隔七府九县,而它和明凉府又隔着五座府城,分别是朝平府、大辖府、沪留府、青泽府和墨香府。
  此时周继君刚刚换上一身白衣,脚踩芦苇飞驰在朝平府外的淇水河上。
  这淇水本是扬子江的支流,却因水势急,沿岸低地多,每逢夏秋时候暴雨连绵时总会泛滥,冲上两岸席卷庄稼作物,有时甚至会侵入一旁的城府。于是府里官僚乡绅联名向煜皇请令,言淇水祸害一方,需得人皇之气镇压。当时在位的煜武帝极其好战,不时派皇子战将率领大军南征北伐,深知民心之重,大手一挥写下潮平二字派人连夜送往,这座城府也被改名为潮平府。后历经雏雉宫变,潮字冲了那位权倾朝野的太后名讳,被割去半边,正名朝平府,自此流传至今。
  “沧海有大渊,名曰墟,位于海之东际。墟边挂飞瀑,方圆万千里,深亦万千丈。有火蝶生四肢,小者若树蓬,大者若平山,食朝露之精华,翻卷沧澜涛涛,遮天蔽日”
  淇水之上,周继君手执《极墟天书》的七片竹简,脚踩芦苇乘风吟念。坐于他肩头的齐灵儿听得昏昏欲睡,不多时目光就从竹简上移到周继君的面颊,直勾勾地盯着他眉角那道沉黯的疤痕,偷偷地伸出小手摸索上去,掩嘴轻笑。
  “灵儿,你还想不想修道了?”
  周继君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举起竹简朝齐灵儿的小手打去,下意识地模仿起当年爹爹和简夫子监督他学儒时候的严规,可刚到中途便顿住了,却是齐灵儿竟然乖乖地向他伸出粉嫩的小手,眼中含着泪珠子,一脸委屈。
  长叹一声,周继君收回竹简。齐灵儿身形只有婴儿般大小,那双小手更是细俏如枣果,自己这一拍下去还不打得她血肉模糊,手臂分折。
  眼见周继君收回竹简,齐灵儿破涕为笑,变本加厉地缠上周继君的脖颈,新换上的火红小布裙迎风飘舞。
  “师父,灵儿想学道,可你念了半天却只是在说那归墟沧海如何如何大,如何如何美,听得灵儿都想睡去了。”
  眸中浮起无奈的神色,头一遭当师父的周继君忍住心头的烦躁将《极墟天书》翻至后两页,接着吟念道。
  “大道万千,至柔若水,至远若墟。玄道之玄不在乎变,而在人。人以己为燃碳,则玄道为烘炉,人以己为蝼蚁,则玄道为天地,然则人以己为天地烘炉,则玄道如微渺。宏于己,壮体魄,炼心神,视己为天地烘炉,尔后万千大道尽在指掌间”
  “师父!”周继君还没念完这段,便被齐灵儿打断,“太长了,灵儿记不住。嘻嘻,灵儿只想学怎么变出那个蛇人,师父教我嘛。”
  “不积跬步何以至千里?这玄道之基你尚未领悟,如何能炼那筑人篇。”周继君微微一愣,脱口说道,再看向齐灵儿时,眼中不由得浮起些许失望之色。这便是日后我棋盘中的那颗杀戮之子吗?如此惫懒不通修炼之道,莫非诡道棋盘之中关于她的那些飘渺无际的推测都是幻象?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毫无授道经验的周继君只觉得头痛无比,不再理会自顾自翻阅着他手上竹简的齐灵儿,踩着芦苇逆流而上。这时,一叶扁舟从上游缓缓漂荡而下,穿着布衣的中年钓客微眯着眼睛直直地看向周继君,形若实质的电光从他眼皮下一闪而过。
  “浮生若无为,匆匆如流水。我执青竹竿,愿者自上钩。终于找到你了,君公子。”
  中年钓客哈哈一笑,手腕微抬,银线划过天际,一尾死去多时的大鱼溅起朵朵水花飞向周继君。半空中,那条紧闭双眼的大鲤鱼忽然张嘴,一柄短剑呼啸着射向周继君。
  “天行将?”
  周继君冷冷看向那柄划破空气的短剑,也是张口,武道蛇人扭转生出,身形如闪电疾飞向短剑,沉身呵气,抬手就是重重一拳轰在剑身上。
  “卡擦!”
  短剑碎裂开来,和那尾鲤鱼一同坠落淇水之中。
  “你是哪州将?”周继君望向对面看不透虚实的中年人,沉声问道。
  “君公子知道的真不少。”中年男子看到短剑被挡下,也不在意,抬了抬斗笠,悠然自得地说道,“我是豫州西酬府的渔人,自然是豫州将了。君公子年纪轻轻便有武侯天品的修为,这手段也当真诡异莫测,难怪能杀了云州将那个老家伙。”
  “只不过,我可不是他,我的修为也足足比你高了一个境界呵。”豫州将轻笑一声,将长长的钓竿收拢至齐眉长短,站起身来望向数十丈外的少年人,淡淡地说道,“他们都知道我最不争,这才将我排在这第一处的朝平府。许久没动手了,若是你能让我打出兴致来,或许我还会放你一马。这所谓的功劳,不争也罢。”
  豫州将淡漠不羁却隐隐透着十足傲气的声音传来,将沉溺在道书中的齐灵儿惊醒,她揉着双眼遥遥望向那个执竿而眺的渔人,转脸望向周继君道,“师父,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周继君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杀了而已。”
  齐灵儿微微怔,随后捧着竹简跳到芦苇上,眉头紧锁,张口又问。
  “师父,是不是每个挡在身前说大话的人都要杀了?”
  “当然,若不杀了,他们便会一直羁绊着你。只有杀了,你的前路才会畅通无阻。这便是所谓的踏脚石。”
  “嗯。”齐灵儿娇声娇气地应道,大眼睛扑棱扑棱地眨闪着,似懂非懂地仰头看向精气神瞬间酝酿至巅峰的周继君,随后恭恭敬敬地说道,“那师父便去杀了他吧,灵儿就


第一卷 风起云州兮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过五府斩七将(3)
  撑不了多久,葬身鱼腹也是早晚之事。
  周继君眼中闪过精光,张口吐气,三道蛇人扭转生出,迎战向如龙蛇般宛转身形缠绕扑来的罡气细线。然而没过多久,三道蛇人也如同周继君一般陷入斗数之阵,苦苦抵抗。
  “诡道何在?还不取出棋盘拆解这斗数。”
  周继君低吼道,身形闪动的间隙,余光飞向立于扁舟之上的豫州将。只见他轻抬手臂摆动鱼竿,嘴角翘起,并不朝自己这看来,好似一个悠然自得的渔人潇洒地垂钓着,就像他适才所吟的那般——我执青竹竿,愿者自上钩。
  此时的我成了那条上钩的鱼吗,由他摆布,等玩够了抬离水面,便奄奄而死。
  周继君眼中浮起一缕阴寒,扭头看向一旁边躲避边苦苦运算着的诡道蛇人,猛喝道,“可曾有破解之法?”
  “惭愧,这斗数却是前所未见,并不融于诡道棋盘,难以拆解,除非”
  诡道蛇人眼中流露出些许犹豫之色,并未说下去,可它的心思却弹指间被心意相通的周继君所悉。''
  “除非釜底抽薪吗”周继君的眉头微微凝起,心意流转,转瞬之后舒展开来,眸中溢出决然而然的神色,“尔等便将其吞噬吧。”
  三道蛇人脸色陡然一变,面面相觑时候被趁机而入的罡气细线击中,倒飞了出去。
  “道主三思!”
  半空中止住身形,三道蛇人面容严峻,齐齐拱手说道,“道主,一旦吞噬此罡气,吾等炼化至少需要五日。这五日间,沉眠不醒,无法再为道主而战了。”
  转手抖出先天精气将两条罡气细线弹飞,周继君飘转于半空冷笑一声。
  “没了你们,我便寸步难行了?三道蛇人,尔等敢违忤吾命?”
  眼见周继君这般声色俱厉,三道蛇人唯唯诺诺,再不敢有丝毫他想,陡然间张开大嘴,撕咬向环绕周身的罡气细线。当日在云州,周继君与苍怒子切磋玄道时,蛇人就施展过这招,却是它们天生便会的本命技法,诡异之中带着几分古老的气息。
  “咦,鱼儿上钩了吗?”豫州将脸上飘起一缕疑惑,手腕抬起,却现多了几分沉重,猛地抬起头,豫州将看向那个不知何时突破鱼龙斗数执掌劈来的少年,脸色大变,“不好”
  正如豫州将之前所说那般,他毕生所得武技尽在鱼龙斗数之中,而他战尽天下高手,除了那些修为高出太多者,至今未有人能破去他这诡谲莫测的斗数,即便面对绝顶高手,他也能凭借斗数之变逃之夭夭。然而眼前出现的可怖场景却是他从未遇到亦未曾想过的,被君公子吐出的三只两岁孩童大小的蛇人竟然将自己苦苦修炼出的十四道蕴含鱼龙斗数奥妙的罡气蚕食殆尽这怎么可能,他莫非是妖怪不成?
  心中升起滔天寒意,仿佛暴风雪般将他前一刻还熊熊燃烧的战意扑灭。面对携着无穷尽的杀机挥掌劈来的少年,豫州将勉力运起武道之力,横举鱼竿向上迎去。
  “啪!”
  清脆的轰鸣声回响在淇水之上,悠悠飘往远方,周继君那两道携着全身十余万斤巨力的先天精气毫无停滞地将鱼竿击成两半,重重地插入豫州将的天灵盖内。身形猛慌,七孔喷射出鲜血的豫州将呆呆地睁大双眼,随后满脸不敢地坠于淇水之中。
  血红的涟漪层层荡开,周继君挥手将断裂开的沥青鱼竿射入他身体,一起沉入汩汩翻滚着水泡的淇水之中,却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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